Simpleminded----Arales[上]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他觉得可以忍受并不代表学校可以忍受,终於有一天,跟著债主冲进学校的是盛怒的苏菲,激动的女孩跟男人拉扯争吵声嘶力竭的呐喊『那女人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於是丹尼尔知道了,母亲曾经找过姊姊借钱被拒的事;他没有钱,所以会找他的只有债主而不是母亲。
风波止息後的日子更难熬,所幸即将毕业,丹尼尔下意识的选择较远的学校,好让他远离这里的同学还有越来越愤世嫉俗的姊姊苏菲......不是不感谢,只是每每看到姊姊的表情,就会让人觉得,彷佛过去曾经的幸福是个谎言。
「...我在工地打工,虽然很累但钱很多,领班让我住工寮省了不少钱...虽然冬天很冷水也不怎麽热......我不太敢跟苏菲联络...总觉得说任何话都会让她想到钱,我不想增加她的负担...即使她每学期都会寄点钱给我......」
高二的时候,丹尼尔看到他足足五年不见的母亲。一身细致的衣著和装扮,就像她离开的那天一样美丽。
丹尼尔再天真也不会以为她过得很好,她还是很天真的表情多了心虚的神色,怯弱的叫住他。
再次相见令丹尼尔很高兴,也真心希望母亲只是想念所以来看他--虽然没多久就变成至少母亲还记得他。
母亲开始断断续续的索求金钱,丹尼尔也在能力范围尽可能的提供金钱,即使相处的午後多半只有简单的閒聊、母亲也不是真的很在乎他,但至少会发自内心的挑剔打扮穿著给予建议。
本来以为就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平淡的相处、给予金钱,靠著不断再婚也难以摆平债务的母亲,还是能给他轻轻的拥抱对他说著我爱你。丹尼尔觉得那个爱不太纯粹也没关系,那毕竟是他母亲。
目前在第186篇


Simpleminded (56)
建档时间: 4/4 2008更新时间: 04/04 2008明日外出,先贴一点
---------
只可惜事情急转直下,从再相遇到事发不过半年。
等丹尼尔发现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向他身边所有人都借了钱--这些人从他的同学、朋友、老师、工地的同事、好心的领班一个都没有放过,他母亲甚至还用他的名字办卡去刷......还好等他发现的时候,帐单上的数字并不太多。
而丹尼尔只能苦涩的笑著偿还一笔笔债务,跟每个人说他母亲是个怎样的人、跟银行小小申诉这个非本人办卡的漏洞,被迫从自己口中不断说出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真实,不断不断的说著对不起。
高三那年为了准备升学他结束了工地的打工,想转去找其他工作却变得困难......校区附近只是个小地方,他母亲的事迹早就流传得超乎丹尼尔想像,令每个雇用他的人都不由得多想一下。好在还是有人愿意收留他,这让丹尼尔松了口气。
他努力很久的存款此时已经消失,无法在工地继续工作还得负担房租的问题。
然而并没有任何同学会提供帮助。丹尼尔的高三生活非常惨澹,因为母亲的事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怀疑他的动机,即使有还钱,却没什麽人相信他不是共犯;至於其他人,则把他当成不定时炸弹般的麻烦看待。
仅仅是一瞬之间就失去了朋友,就因为钱,他的善意与真诚全都受到怀疑,而那已经是他所能拿出来的事物之中,最好的东西。
丹尼尔付出加倍的善意、努力、真诚、还有温顺的忍耐与配合,好赢回失去的信任,然而直到他毕业都没有什麽成效,他依旧是他人眼中的麻烦,每个人都会对他微笑却绝对不会有人对他伸手。
知道这件事的苏菲只来信嘲笑他的天真,并且告诉丹尼尔,他的监护权在一年前就已经在她名下,他随时可以甩掉母亲。
於是,这次丹尼尔选择了距离非常远的大学。他想到一个母亲找不到,但他还是可以联络到母亲的地方。
「前阵子......苏菲来过了......知道我一直有给她钱非常生气,知道我跟你的事也非常生气......故事说完了。」
丹尼尔这麽说,室内重新恢复安静。莱伊知道丹尼尔正小心打量自己的反应,而故事中许多被轻描淡写略过的资讯,让莱伊作不出更多的表情。
最荒诞的从来不是故事,而是现实。
「莱伊......」
「我不会放弃。」知道丹尼尔的苦笑意味著什麽,莱伊先一步打断对方可能出现的自暴自弃。「如果,她们没有出现......」
「莱伊,」丹尼尔捂著脸,「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即使知道过去的人我也不想!对自己的家人抱有期待难道错了吗?我家曾经很有钱也很幸福,希望一家人像过去一样幸福难道错了吗?!」
莱伊无语,期望幸福并不是错误,但也许连丹尼尔自己都知道,他所冀求的只是不可能达成的美梦。
「...就算她们没有出现......我们还是会分手......莱伊......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像伤害一样。」
目前在第187篇


Simpleminded (57)
建档时间: 4/7 2008更新时间: 04/07 2008就像伤害一样。
莱伊脑中回盪这句控诉,找不到适合的回答。
自己的存在成为伤害,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
心里一瞬间升起恨意,又忍不住闭上眼睛......不管丹尼尔对自己最初的期望究竟是什麽,莱伊明白自己迟早都会踩进这个伤口。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想逃离......明明应该羡慕、憧憬、然後朝著目标努力......可是......」丹尼尔努力的微笑在脸上扭曲,努力平静的咬字。「为...什麽...呢......怎麽努力,都追不到......觉得嫉妒的自己很糟糕......看到你就会觉得自己好差劲......全部......全部都羡慕到我不想再看到了......」
「...不要这样笑...不想笑就不要笑,丹尼尔,并不是只有第一名才有存在的意义,你不能只是看著我!看看你自己!其实你、」
「本来,」丹尼尔郁闷的声音打断莱伊的话,「前几天...你没有追问到底的时候,我本来想...也许可以再努力看看,可是、今天,只有这个、钱的这个,真的......对我来说,这是我仅存的骄傲......」
「丹尼尔,让我後悔说这种话是因为你受伤......我并不後悔我的行为,非常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莱伊努力的深呼吸,他知道丹尼尔受伤的另一面,是那女人真的会给出一串数字。「我不是女人,即使你总是不自觉用对待女性的方法对待我,但我更喜欢自己去保护自己要的。我本来...」
「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会受伤!」丹尼尔被自己的声音惊吓,於是撇开视线。「没办法...莱伊,我没办法。这不只是因为苏菲很激动的厌恶,而是所有我重视的在你身边都不堪一击......这是你不可能会懂的!」
莱伊咬牙忍住『怎麽可能会懂!』的怒吼,他的确不懂从来不自认为是受害者的丹尼尔,为什麽要这样抓住不幸。在许多时候连说句了解都是种傲慢,从来也不会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拒绝让你了解的时候。
但是,不可以生气。被对方判定不足以信任的自己也有错。
即使,回想就会憎恨自己被捕获的瞬间,但希望对方不再痛苦的想法更强烈......是自己要揭开那个见骨的伤口,想从不安定的结构中重新建立新的,爱与被爱的责任应该是一样的重量。
「丹尼尔,我不想跟你比较不幸,因为那太廉价也太容易。就像我可能真的无法了解一瞬间家破人亡的心情,你也无法理解,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街头看著积雪,想著会不会死的恐惧。」
望著丹尼尔复杂又压抑的表情,莱伊软软地笑了。
「不幸能比较吗?不能,不幸可以跟过去的自己比较却不能跟他人比较;我用活过五岁的运气遇见了幸福的机会,而你是十多年的幸福和十多年的不幸,这是能用如果选择的吗?」
想伸手拥抱,丹尼尔闪烁沈默的眼神却让人退缩,害怕连拥抱都成为伤害的念头,令莱伊放弃贴近彼此的渴望。
「丹尼尔,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比较也不是控诉,只是...你可以多看看自己,你非常努力,你选择的努力足以被夸耀而且自豪,请你,多看看你自己,对我来说你无可取代。」
「莱伊......我们还是...分手吧......」
丹尼尔把头埋在双臂间发出闷闷的声音,莱伊忍不住走近、蹲下身体,伸手轻抚对方抗拒却没有闪躲到底的肢体。
「丹尼尔,我们需要时间。」轻轻拨弄对方的头发,莱伊有些黯然的想著,不知道下次碰触会是什麽时候。「如果你需要恢复成以前的关系的话,那就恢复吧。接下来是期末,我们有其他努力的目标和责任,我想......暂时保留一点空间对你比较好。」
在对话过程中不是不能感受到莱伊隐藏的激动,此刻这种依然不放弃的说词,让丹尼尔的身体轻微震颤。而这细微反应从碰触的指尖传来,让莱伊垂下眼、淡然的勾起笑容,他们之中得要有人记得真正的笑容是什麽样子才行。
「丹尼尔,如果爱我让你觉得受伤,那逃离也无所谓......但你可以记得,我爱你不需要任何代价,我在的地方就有你可以回去的地方。」
目前在第188篇


Simpleminded (58)
建档时间: 4/8 2008更新时间: 04/08 2008卡稿中...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麽卡......
-------------------
「怎麽了?有问题吗?」
莱伊头也不抬的身影在书桌前振笔急书,彷佛漫不经心的这麽问。
「不...没事。」
丹尼尔有些慌张的低头。
他只是...很不习惯,不敢置信。
房间里的气氛真的恢复成......让人怀念又有些感伤的状态。真的完全恢复,所有记忆像光道上的浮尘,明知是真实,却无实感。
不敢相信,莱伊真的说恢复就能恢复。
不敢去想莱伊怎麽有办法说著我不放弃,却让一切好像从没发生过。
「几点报告?」
平稳的音传来,莱伊从满桌的资料里翻出手机,重新整理快倒下的资料,眉眼间难掩疲倦神色。
「四点。」
「加油,我睡一下......闹钟响我没醒就把我打醒。」莱伊拍拍丹尼尔的肩膀,爬回床上倒下。
像记忆里那般,莱伊很快就睡著了。
像以前那样。
怎麽可能......像以前一样......
丹尼尔一手抱头,强迫自己手不能停下来要专心,却无法不在意,脑中莱伊疲倦的神色挥之不去,连同不论如何驱赶也无法遗忘的记忆。
为什麽像以前一样生活没办法让人平静呢?因为莱伊信誓旦旦的说这是暂时的吗?
...本来就不可能会高兴......一点都快乐不起来......是自己说要分手,连自己都觉得真是逊到非常讨人厌......可是为什麽...莱伊还是可以那麽坚持的不放弃...?
不想伤害任何人......伤害了却什麽结果都没有...那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
撕的一声笔尖划破扯开学校笔记本总是很薄的纸页,丹尼尔呆了呆,惊慌的把纸摊平拼接、压了又压,又被身後传来的声音吓一跳。
转头,睡意浓厚的蓝眼睛正努力撑开眼睛看著他,无声安抚他的慌惶无错。
「......抱歉...吵、吵醒你。」
「不...太累...睡不著......胶带在右边的抽屉。」
呢喃地说著,莱伊闭上眼睛,把头埋回枕头里蹭了蹭。
「...抽屉?」
「弄破了就黏起来...还能用的就不用重写......克朗教授今天是要预览......下礼拜报告当天才是交完稿......漂亮的偷懒是门艺术......」
......没有声音,似乎睡著了?
因为觉得很可爱所以想笑,丹尼尔发现自己嘴角扬起时却完全僵硬......如果要分手,应该不能继续保有这种想法心情才对。
丹尼尔表情黯淡很小声的朝床上说谢谢,翻出胶带开始小心黏贴。没有注意到,背後的莱伊转过头,正静静望著他。
最低限度的碰触,最低限度的注目,看得太久就会无法压抑心情。但至少,在背後看著不被发现就不需要掩饰压抑,对方也不会受到影响。
双眼越来越沈重,莱伊凝视丹尼尔似乎恢复冷静的背影而感到放心,在闭上眼的时候将画面放在心里拥抱。
目前在第189篇


Simpleminded (59)
建档时间: 4/9 2008更新时间: 04/09 2008时间过得很快,当累到晕头转向时间不够用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莱伊完美的达到了丹尼尔的要求--一切都跟他们不是情人的时候一样:对话、拍拍肩膀、一起念书做报告准备考试,莱伊连眼神都藏得很好。
完美到丹尼尔几乎产生他们真的分手的错觉,同时感到微微战栗的恐惧......人是...可以这样控制情绪和表情的吗?
打开门走进房间,冷气和电风扇的声音规律交织成宁静的意象,丹尼尔原本以为莱伊在补眠熟睡,走向座位的途中却看见莱伊翻身、对著他睁开眼睛努力清醒。
「报告交了?」
「...嗯。」
「要睡一下吗?」
「...不......」
听到他的回答,莱伊清亮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静静望著还在等他想说什麽的丹尼尔。
其实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丹尼尔还是有去见他母亲、也有跟他姊姊联络,那种香水味、以及太过诚实的表情,总是很容易就能拼凑起蛛丝马迹。
「莱伊...还...有事吗?」
莱伊翻身坐起,从上铺往下凝望丹尼尔,闭上眼睛又张开。
「我可以吻你吗?」
「......不。」一阵不知所措的犹豫,丹尼尔仍旧拒绝。
莱伊跳下床。
「这样呢?」拉住想後退的丹尼尔,轻抚上脸颊。
「...莱伊......」困扰的念著名字,莱伊专注却又压抑得近乎平淡的眼神,让丹尼尔不知道该说什麽。
「......让我任性一下,一下就好。」
莱伊喃喃说道。在丹尼尔意识到什麽是任性前,莱伊温柔的抱上来,把头埋在肩窝里,好久好久才轻轻叹息。
「...莱伊......你应该...放开我。」
「丹尼尔,我说过我不会放弃,这是我一个月的奖励。」莱伊眷恋地蹭了蹭,忍住吮上眼前皮肤的冲动,强迫自己忽视丹尼尔身体的反应。做了只有後悔,这不是他要的。「接下来,你还有一个月。」
「什麽?」丹尼尔不懂莱伊的话是什麽意思。
「丹尼尔,你说如果不是一辈子在一起,什麽时候放弃都无所谓。但是,你想要吗?还是你想终其一生都孤独一人?你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我不会放弃。」
莱伊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给予问题,倾听预料中的沈默。感觉丹尼尔的手在肩背上,无法决定是要推开还是拥抱。
「我不想放弃,但我一定会伤害你,每天每天、有大有小,不论我如何努力小心,也不可能完全从生活中剔除,我们都需要改变......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不是说......」不放弃吗?
「我希望你幸福,不放弃是因为放弃了我们都不会幸福。因为我爱你,所以如果你能顺利逃向幸福,那我的坚持就不再必要。」
「...莱伊......」
莱伊浅笑著又蹭了蹭,没让丹尼尔看见他的表情。
「不用担心我,多担心你自己。你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今年我不回家,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跟教授去参加欧洲的国际学术会议还有各种活动,大概会跑遍半个欧洲。」
放开人、退开一步,莱伊凝视著丹尼尔疑惑苦恼又挣扎犹豫的脸。
「丹尼尔,你会有独处的时间。巡回演讲跟学术会议的行事历、地点、旅馆地址电话在桌上。有什麽话就当面告诉我,理直气壮的告诉我,我不会接你的电话,但是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你可以顺便看看更多的世界。」
丹尼尔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当面拒绝,而是保留了一个月的约定,这让莱伊松了口气。
「在我还能陪你的时候,好好想想所有的事情,如果不能是我,至少你跟下一个人会更幸福。」
丹尼尔看著莱伊温柔却犹豫的在他脸颊印下亲吻,安静离开房间的样子,就像以前一样。


Simpleminded (60)

「...被逮到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