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不行，我渴了。]
暗地里，Ken估计了一下Gary的实力，比自己高个两三工分，可他不会打，就算等会他真想干什么，自己应该能对付他。
开了门，Gary跟着Ken走进屋子。这是Gary第一次进Ken的家门，很简单的一套房子，干净，整齐。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从他的屋子里，看不到一点儿温度。
[你干吗住这儿呢？我听说你们家房子很大。]
[喜欢自己住。你喝什么？]
[恩？]
[你不是口渴吗？]
[啊，对。有咖啡么？]
Ken拿了咖啡粉走进厨房，开放式的厨房。他不喜欢速溶咖啡，家里就没准备那个。
[喂，你还真打算煮咖啡啊？算了，有什么我喝什么得了。]
[我也要喝。]
简单四个字，Ken继续手上的动作。Gary咽了口口水，Ken站在流理台前，修长的双腿随意叉开站着，漂亮的手忙碌着，头发。。。有几屡垂到了耳边。这时候Gary真希望自己就是那装咖啡粉的罐子，让Ken这么抓在手里算了。
[你们家厨房真干净，平时不开火吧？]
[恩。]
[那你平时怎么吃？]
[外面。]
[Tony说你挺喜欢吃他做的饭。。。]
Gary随口这么一说，话音刚出就后悔了，眼睁睁看着Ken的手抖了一下，手上勺子里的咖啡粉撒落了一些到地上。
[那个什么，我意思是吧，我也会做饭，做的也挺不错的。]
Ken那脸色更难看了，Gary特想抽自己一嘴巴。
[我没别的意思啊，Ken，我就是挺想做饭给你吃的。]
Gary崩溃了，今儿这嘴是怎么了？怎么直说火星语呢？Ken听的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当作没听到，也没搭理他。
[Ken。]
[恩。]
[过来坐吧，咖啡不得煮一会儿啊？]
Ken从厨房出来，坐到Gary对面的沙发上。Gary看见Ken那扑克脸，一紧张，屁股动了一下。旁边袋子里那瓶KY掉了出来，正好落在Gary手边儿。
Gary没过脑子，抓起那瓶KY。等等，拿这个干吗呢？
[那什么，掉出来了，呵呵。]
Gary傻笑着说。
Ken看看Gary，再看看他手上的东西，一脸尴尬。Gary赶紧把KY放回袋子里。
[南南到底说什么了？]
Ken还是这句，Gary心一横，手还没离开袋子，正好，重新抓起KY亮到Ken面前。
[他让我准备这个，说。。。这样。。不会太痛。]
Ken面无表情看着Gary，十几秒过去了，Gary把手缩回来。
Ken该生气了吧？不会给我一脚吧？Gary开始担心自己的肚子，没准儿等会得吐血。
这会儿，Ken脑子里也有活动。
这南南想什么呢？Gary表面看上去挺斯文的，没想到居然喜欢SM，南南居然还让他来找我？意思他本来不打算准备KY么？丫真是个鬼畜，我还想多活两年，要真被他折腾一宿，我估计就直接送医院了。你看他袋子里那都是什么呀？刑具似的，太可怕了。
[Ken，以前你跟他们俩关系挺复杂，我也不方便说。我挺喜欢你的，你看，为了你这些我都准备好了，我下了特别大的决心。]
操！你别下这决心，我不喜欢SM，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Ken，Tony跟我说的时候，我挺害怕的，可我想通了。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今儿就来了。]
是，你是来了，还带来这么些个工具，吓唬谁呢你？
这Gary一通表白，Ken在心里接着话，嘴上什么也没说。
[Ken。。。]
[行了，别说了。]
Ken抬手制止了Gary，然后把手指向门口。
[出去。]
[Ken！我是认真的！]
[你自己出去，还是让我动手？]
[我。。你听我说完行吗？]
Ken站了起来，Gary一紧张，跟着站了起来。Ken眯着眼睛，一步一步走过来，Gary慢慢往沙发边上挪，挪到边儿上，想往后退，左脚被沙发绊了一下，就在身体倾斜往下倒的瞬间，Ken伸出胳膊，一把把Gary捞进了怀里。
Ken搂着Gary的腰，Gary整个人仰面朝上被捞起来的时候，本能就上手抱住了Ken的脖子。
Gary惊魂未定，知道自己被Ken接住了，松口气，舔了舔嘴唇。
Ken是个本能动物，看见Gary的舌尖在唇上划过，脑子一热，脸就凑了上去。
他的嘴巴很软，有点甜，他的嘴唇张开了，舌头上也有甜甜的味道，混着熟悉的烟草味。。。他。。Ken正品尝着Gary，眼睛突然瞄到了沙发上的袋子。
[哎哟！]
Ken猛然放手，Gary跌坐在地上，屁股好痛！
[你干吗啊？]
还以为Ken就会这么吻下去，然后两个人就顺理成章XXOO了，可他怎么就松手了呢？
[你。。。走！]
Ken调整呼吸，下完逐客令就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Gary。短短一个吻，已经让自己呼吸急促下腹燥热了，Gary的嘴唇。。。那种甜甜的味道是什么？
[Ken，你混蛋！]
Gary从地上站起来，恼羞成怒了，骂着就往门口走。
王八蛋，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不惜被你压在下面了，都不介意被你SM了你还想怎么样？太丢人了，都接吻了居然还被推开，难道我就那么差劲么？比你的南南，比你的CC，都要差劲是吗？天字第一号大混蛋非你莫属了，Ken！
心里咒骂，脚使劲踩着地，狠狠甩上门，对着大门吐口口水。
[老子不跟你玩儿了。]
丢给大门一句话。
拿出烟，点上，深吸入肺，再缓缓吐出。
吸了几口，Gary颓了，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其实老子还是挺想跟你玩儿的。。。操了。]
Ken看着被甩上的大门，深呼吸了两下。
Gary确实很吸引人，可他怎么就喜欢SM呢。。。要不是这样，跟他上床，应该还算不错。

第四章
那一晚之后，很长时间Ken都没出现在店里。
好几次，Gary都调出了了Ken的手机号码，每次手停在呼出键上，就感觉那个按钮别住了，死活按不下去。
这会儿，Gary就盯着手机，使劲盯着。就连程弋走到他旁边儿，他都不知道。
[你入定了？]
[还没到时间啊，过半个小时再来。]
Gary不耐烦得说了一句，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这电话，是拨，还是不拨。。想拨，特想，可拨了，跟他说什么呢？最近店里一点事儿都没有，连个杯子都没摔过。。为什么这店里最近就不出点事儿呢？
[你怎么了？]
[我说时间还没到呢你。。。。程弋？]
Gary转过身看见程弋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听着这声音，耳熟。
[废话，不就是小爷我么。]
[哟，长高了啊！]
Gary从椅子上下来，拿手从程弋脑袋上跟自己比了比。
[高什么呀，才到你鼻梁。]
程弋撅了下嘴，坐在旁边的高脚椅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Gary探着身子，从吧台里拎出两罐啤酒，坐到椅子上，推给程弋一罐儿。
[今天，刚下飞机没多久。]
[那你怎么就来这儿了？]
[找Ken，他不在？]
Gary下意识又看了一下手机，程弋看见了，一把把手机抢下来，看着Ken的号码，就按了呼叫。
[等。。你。。]
[刚回来，韩国那张卡在这儿用不了，你借我用一下呗。]
[你拿店里电话打。]
[晚了，通了。]
Gary伸着的手放下来了，都能听见电话里嘟~嘟~声了。
[奇怪，怎么挂了？]
程弋看了看手机，Gary苦笑，是啊，看见他的号码能不挂么。。。
[信号断了？再打一次。]
[等。。]
等等还没说完呢，程弋就又对着手机按了下去。
[他肯定还得挂。]
果然，又挂了。程弋一脸茫然。
[你。。惹他了？]
[可能吧。]
[怎么惹他了？说说。]
程弋合上电话，两眼眯着看Gary。Gary看见程弋这个表情，就想起了CC，他也喜欢这么眯着眼看人，这对儿兄弟长得真像，尤其是眼睛。
最近老在想，自己到底哪儿不如CC，一直特倔强觉得自己不比CC差，可今天看见程弋，那股子自信就没有了。
CC是漂亮，而且背景也不简单，自己哪儿能跟他比呢？别往脸上贴金了吧。
[没事儿，大人的事儿，你一小孩儿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
[你鄙视我是吧？]
程弋眉毛拧起来了，Gary看着，还在拿程弋跟CC对比着，也在拿自己跟CC对比着，特别郁闷的是，越比，越没自信。
[没那意思，我说了你也不懂。]
Gary挺喜欢程弋的，程弋那贝司，真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孩儿能弹出来的，特别有范儿。而且程弋很早熟，不像一般的小孩儿，一点儿也不烦人，特别懂事儿。可再懂事儿，那也是一孩子不是么。。。跟他谈这个，太早了。
[看不起我，告诉你，我那俩哥哥能有今天，多亏了我。]
程弋显得特别自豪，为了他哥跟邵南，程弋确实操了不少心。
可Gary哪知道这个呢，只觉得这是程弋展示了少有的孩子气的一面，上手就揉了揉程弋的头发。
[别碰我头！你们怎么都这样儿啊，谁谁都不待见我这头发，见了就想搓两把，讨厌。]
[行行，不碰，行了吧？]
程弋嘴巴里"气~"的一声，打开啤酒罐儿，喝了一大口。
[前段时间，你哥，跟Ken。。。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哥脑子里只有邵南哥，Ken心里什么都清楚。]
Gary听了，一阵辛酸。在他们三个人的世界里，原来Ken一直扮演的是这样的角色。
[我哥，一心想把毒戒了，把心理上的毛病治好，然后回头找邵南哥。Ken，就一直默默陪着我哥，他跟我说过，当初我哥吸毒都是他害的，把这个债还了，他就轻松了。]
默默听着，Gary攥紧了手里的啤酒罐儿。
[你也知道，邵南哥其实就在韩国呢，后来Ken发现了，就把邵南哥带回去，把他俩凑一起，自己走了。。。]
程弋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这次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想着来看看Ken。
[知道么，Ken走的时候，我假装在玩儿游戏，其实我从墙上的镜子里看着他，他走到门口，回头了，把整个房子用眼睛巡视了一遍，还看了我一眼，才走。我想拦他来着，可我没法拦。]
Gary看着程弋的侧脸，震惊了。这个孩子，确实成熟，确实有想法。他明白他们三个人的感情问题，他知道谁该留，谁该放手。这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么？
[你喜欢Ken吧。]
程弋这句话，不是问句，只是简单的陈述。Gary愣了一下，只能点头。
[你想对他认真吗？如果不想，你就离他远点儿。他不能再受伤了，我也不能再看着他被人伤害了。我哥欠他的，我得想办法保护他。]
程弋说得特别认真，看着Gary的眼神非常坚定。
Gary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能用什么方式保护Ken，可看着他的眼睛，从里面似乎能看到跟自己相似的东西。
[我也想保护他，知道么？可他不接受，根本不接受我。]
Gary嘴角撇了撇，说不清楚那是一个微笑，还是个什么。
[切！他要是能轻易接受你，那就不是他了。你加油吧！我帮你！]
程弋搭上了Gary的肩膀，两个人把啤酒罐碰到一起，咕咚咕咚几口干了，Gary没指望程弋能帮上什么大忙，可他这么说了，心里确实舒服了点儿。
起码不是孤军奋战吧！这就好！
[我还得给Ken打电话，电话呢？]
[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程弋顺着Gary指的方向，走了。
店里陆续人都来齐了，Gary等了半天，不见程弋的人影，不会没找到地方吧？
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儿，听见程弋的声音了。
[没有，他不在这儿，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一会儿就过来。。。。不知道呀，我光看见Gary了。。。恩，跟他聊了聊。。。不像是开玩笑的。。。应该是认真的。。可他说Ken哥不接受他。。。就是。。。就是。。。肯定还想着我那倒霉哥哥呢。。。你说你们俩都是怎么了？偏偏都喜欢我哥。。。行了，不说了啊。。我还要给洋洋打电话呢。。。行。。帮你跟他问好，我忘不了。。哥，等我见了Ken之后再跟你说吧。。先挂了啊。]
应该是Tony吧？Tony是个特别敏感，又特别善良的人，Ken也爱Tony吗？这份感情又有多深呢。。。想取代Ken心里的这两个人，挺难的吧。
如果，Ken知道，Tony还是这么关心着他，会高兴吗？
[喂！洋洋！我回来了。。。。挺好的。。。恩，邵南哥也挺好的。。。哎呀，你光想他不想我是吧？。。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我想你了，咱们晚上见个面吧。。。我在夜之舞呢。。。你过来吧？好啊！行。。。行。。。我等着你。拜拜！]
程弋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完全是撒娇外家耍赖，Gary在门口听着，笑了。这才是个孩子该有的口吻吧。
笑容没持续多久，脸又垮下来了。
Ken这一关，相当难攻克了吧。
他现在一个人的时候，肯定还在想CC和Tony吧，如果。。。如果他心里难受的时候，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经理，有客人请你过去。]
[好，知道了。]
回过神，Gary往大厅走，程弋还在那儿不知道给同学还是朋友打电话呢，刚回国应该有不少人得联系。
[您叫我？有事儿么？]
背对着他的这个客人，慢慢转过身来，看着Gary微笑。Gary看这张脸挺面熟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使劲想的时候，客人开口了。
[你叫Gary？]
[是。]
[我看上你了。]
[什么？]
[我说我看上你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没有别的事儿，我去忙了。您自便。]
[你恐怕走不了了。]
那人手一挥，身后两个人立刻窜上来，一人架着Gary一只胳膊，把他给架了起来。
[喂，你们到底要干吗？]
[带走。]
两个人架起Gary就往外走，店里的人都傻傻得看着，谁也没敢阻拦，Gary185的个子，硬是被这两个人架得腾了空，俩脚在空中扑腾，嘴里使劲咒骂着。
[你个王八蛋，狗娘养的，把老子放下！你这是绑架！这是犯罪！你赶紧把我放开！。。。。。。]
一通大喊，谁也没当回事儿，当Gary被扔进车里蒙上眼睛堵住嘴的时候，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
我他妈要就这么死了，绝对瞑目不了啊，那Ken我还没征服呢，哥们儿，放开我成么？等我把Ken。。。那也不行，哥们儿，你们抓错人了吧？啊？

第五章
程弋出来的时候，Gary已经被架走了，店里乱成一锅粥了，大家都往门口的方向看着，有几个还跑到门外面去了。
[出什么事儿了？]
程弋走到吧台跟前。
[Gary被人抓走了！]
冲到门外，程弋正好看见前面那辆黑色别克商务开走。
[就是那辆车！Gary在上面！]
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别克。程弋车技不错，那辆商务车司机技术也不差，在行驶中的车流里拐左转右的，程弋得集中十二分注意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他甩掉。
还好，他平时开车有戴耳机的习惯。
[喂？Ken！]
[是我，我快到了。]
[Gary被人绑走了，我正开车追呢。]
[你开哪辆？]
[我哥以前那辆SLR，你能找着我位置吗？]
[能。]
[我继续跟着，不说了。]
[小心点。]
[恩。]
程弋一路跟着，看见那车拐进了一条小路，程弋放慢速度跟着拐了进去。上了小路，程弋就找不着之前那辆车了，打开远光灯，还是没看见。
这条小路开到底，是个岔路。程弋犹豫了一下，朝着没路灯的那条路开进去，慢慢的。
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几个人，举着枪就把程弋的车围起来了。程弋一点儿也不慌张，拔了车钥匙，双手做投降状，钻出来，还没忘关车门。
[Gary在哪儿？]
[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Ken跟程弋通完话之后，直接驱车回家，打开定位系统，这东西好久没用过了，定位系统开始向PDA传输数据的时候，Ken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