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了?
哥,我要结婚了......!
哥,我要结婚了......!!
哥,我要结婚了......!!!
看看日期,是十天以前。
心一路跌到地狱。
真心
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手,死命掐住我的脖子,什么空气也吸不进去了,只听见沉重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轻得几乎听不见。
痛!全身都痛!从头发丝都脚尖,都痛得不得了。
黑暗,铺天盖地......
醒来时,我正躺在床上。四周很安静。手被一个人握着。动了一下,他醒来,看见我,满目的欣喜。
"哥,你醒啦?"
"臣--"没有了言语,所有想说的话都嗝在喉咙里,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放弃了,我看着四周:"我--"
臣迅速接了口:"哥,这里是医院。"闭开我的昏厥,不给我任何的压力和尴尬。
臣一直都是这么的体贴,只是这份体贴很快就要属于另外一个人了。想着,心里又开始酸酸的了。
"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不知道看见你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时候,我的心脏也停止了~~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事,哥,我也绝活不下去了。"臣把头埋在我胸前。
冰冰的,我的身体僵硬住--他,哭了。
臣,哭了。
连爸妈死的时候都没掉过眼泪的臣,竟然......哭了。
道不情的感觉,竟隐隐藏了点欣喜。
"哥,我错了,我不勉强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求你了,不要不要我,不要躲我。"
每听到一个字,我的心脏就缩了几份,到最后是比尘埃还要微小了。
哦,我的心啊,连带着这个男人的伤心,息息相关。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轻叹。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短信?"
"我,我把手机忘在ANNY家了。"
"哦。"掩去一帘的暗淡,臣笑了笑:"那就好。"
我知道他还想知道什么,我主动告诉他:"我去法国了。"
"是吗?"
"我,我本来想让你一个人好好清醒清醒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想哭。
"哥,"臣终于看着我了,眼睛红红的,敛去了媚人的风姿,多了抹凄凉:"我明白。你不要说了--我,我要结婚了。"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心里已经没有一丁点感觉了。仿佛一切与我无关。事实上也与我无关,不是么?
他是他,我是我。纵然是兄弟有如何,相交之后总会分开。我们的幸福是独立的,注定......无法以对方来承担。
睁开眼,臣看着我,有所期待。
而,我能给他什么呢?我是胆小鬼。任何有风险的事情我都不愿意去做。
渐渐的,臣挫败地低下了头,自嘲:"我很傻是不是?"
我努力不让自己的感情喷涌出来,没有人会看见此时我正值地狱。
"哥,最后让我说吧。"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犹豫了再三,还是点了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生生世世。"
可是,臣,今生都没有保证,你又怎么能许诺给我生生世世?
一滴,两滴,那液体在我手上发出夺目的光芒,像珍珠,一颗没有下一秒的珍珠。我惊异地看见自己手心的从臣眼中掉落出来的眼泪。
"哥,不要笑我,我......"
再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狠狠地吻上了臣的唇。
深入,深入,再深入。
恋恋不舍。
空气此时多么廉价,我只想永远地留住眼前这个英俊男人的嘴。还有,他的人。
不要怪我的心这么善变,要知道当他在我面前毫不吝啬他的眼泪时,那便是代表那人很爱很爱你,你已经达到了他的生命之重。
而且--是的。我知道我是爱他的。从第一次他代替我跟那女人走的时候开始。像下了蛊一样,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夜夜梦的,便只是他了。
只是那么多那么多的顾虑,使得我的爱恋寸不难行。
在知道臣对我也怀有相同的感情时,在狂热的兴奋之后,我也悲哀着。
不行!不行!!不行!!!
我只能漠视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自己的心却是千百倍的痛。
我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我爱他,所以不希望他也踏上这条不归的路,这路太艰难,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我怎么忍心。
最爱你的人是我,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而且如果某一天,臣发现自己对我的并不是真的爱情,而是兄弟间的依恋时,那我已经覆水难收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放弃,让我痛断肝肠。
不放,让臣痛苦为难。
两者都是我绝不愿见到的。所以,我只能把爱埋在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知道布满尘埃,直到腐烂。
但是现在,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去他妈的伦理,去他妈的血缘。爱就是爱了,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我有理由相信,臣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做哥哥的有权利帮弟弟得到幸福不是吗?
于是,在臣诧异地视线里,我慢慢地慢慢地靠了过去,然后在臣的耳边,轻吐若兰:
"我爱你。"
命运的牵绊
"呃,哥,你说什么?"
我荡起笑意:"我爱你。"
如你爱我一般深爱着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臣的嘴唇轻轻哆嗦:"爱......你爱我......•哥,你说你爱我?"
我在他清亮的视线中缓慢而坚定地点头。
承认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商仁臣就是爱上自己的弟弟商延臣了。
"哥~"臣紧紧搂住我,紧得我呼吸困难,只是那么安全,那么安定,我......想一辈子都能这样在他怀里。
可是--我的身体迅速僵硬。
臣的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懊恼。他松开手--我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了,我闻到了自己一点点腐烂的味道。
"哥,"臣闭上眼:"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为什么,不早一点对我说这些?为什么在我下决心离开你的时候说这些?为什么......在我再也没办法给你幸福的时候对我说这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
臣,为什么你那么悲伤,为什么你会说这些话,为什么你不能给我幸福,为什么你要放开我......为什么......
"来不及了吗?你爱上别人了吗?"
这么快,我就已经是过去了吗?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吗?
臣,你告诉我呵!说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依旧爱我,天荒地老。
"不,我没有,我没有爱上别人,我至始至终爱的都只有哥哥你一个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今生是,来世是,生生世世都是。"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我终于嘶声力竭地喊。
不要啊。我不要离开他。我爱他啊。或许我伤害了他,可是,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个当作给我的惩罚。
这太苦了,我受不了啊。
"因为......"
门开了,一张我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眼前。
"林,林小姐。"我堂目结舌。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饿失态。
"呀!"有些责怪地看了臣一眼:"还叫我林小姐么?"
"?"要不然呢?我转向臣。
臣没什么表情的,眼睛却不看我,像在极力逃避着什么。
然后,嘴里吐出的却是可以让我崩溃的话:
"哥,她是......她就是我的未婚妻。也是,你的弟媳。"
她。
是她。
竟然是她。
怎么可以是她?!!
将臣从我手中夺走的人。林爽。那个我们媚丽的上帝。
那一刻我恨死了自己。如果不是她钱多,如果臣没有那么有魅力,如果没有媚丽。可是,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是那么没用,需要靠臣的牺牲,那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所以啊,"林爽巧笑嫣嫣:"我应该叫你哥,哥么,就叫我爽爽吧。"
我心里讴到不行。还爽呢,我现在是不爽到了极点。
一点好脸色也没给她。
死女人,滚吧。滚到外星球去吧,别再出现我们面前了。
"爽爽,哥可能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他。"
"哦~~~那好吧。你也别累到了哦。"
林爽在我面前,蜻蜓点水般划过臣的唇,朝我笑笑,出去了。
尴尬。
沉默。
寂静。
"哥。"臣有点失措地看着我。
哼。我用力把他拽到身前。抬手就往他脸上伸去。
"啊?"
"擦掉。擦掉。这么脏。快擦掉。"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凭什么呀!那女人凭什么亲他啊?他是我的,是我的!!
越擦越气,我哭声渐大。
"好啦。"臣无可奈何看着我做这一切:"要不,这样好了。"
唇瓣一阵酥软。
我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这样就干净了吧。"臣毫不惧怕我的杀人目光,说得一派轻松。
"这下你也尝到和我当初一样的苦头了吧~"
"什么苦头?"
"嫉妒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香水过敏啊?"
"......"是这样吗?是嫉妒的原因吗。
"讨厌。"看了他很久,我狠狠地挤出两个字来。
臣一塄,然后没什么风度地笑了起来:"哎呀,哥,你可真可爱啊~~"
可爱??我郁闷了。一个大男人,说我可爱??可看臣笑得那么灿烂,像没有烦恼的孩子一样,心里便释怀了,算了算了,可爱就可爱吧,随他高兴就好了。
"哥,"臣笑着笑着慢慢捂住了脸。
"为什么这样呢?上天为什么这样子捉弄我们???为什么啊?"
我也是一阵唏嘘。
"可是我们彼此相爱不是吗?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只要有爱,什么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不行了,不行了......哥,你不知道,我没有办法了。"臣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就要淹没。
"因为,林爽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我的笑瞬间僵硬如雕像,甚至还来不及收回去。
救星出现
"打,打掉不行吗?"
"不行。"臣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过。
"为什么?"
"医生说爽爽的身体不好,强行打掉的话,以后想生育怕是不可能了。"臣的声音很低很低,娓娓地道出一句残冷的话来。
"啊?"
"所以,我只能娶她。哥,对不起了。"
对不起?
我抬头,直对他的眼睛,他没有闪躲,坦荡地和我平视。
他没有骗我。他爱我,可是他只能放开我,和一个并不爱的女人结婚。
我摸着他消瘦的脸颊:"我不怪你。真的。"
是上天让我们彼此相爱,却没有给我们在一起的缘分。怨不得任何人。
头发垂了下来,遮住我的眼睛。
"你走吧。"
"哥,你--"
"你走吧。你不走的话我怕我会舍不得让你走了。"我会很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的,我真的会的。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能大方到可以和别人分享一个爱人。
"可是你的病......"
"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啊?"干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难受吗?走吧走吧,快走吧,一了百了了。
眼泪,还好有头发遮住,臣就看不见了。
"唉。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没有说话,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哽咽。
我才不要想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我一直都讨厌那种没有了男人就像塌了天一样没死要活的女人了,臣和我那么像他也一样吧。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让他看见,我为他心痛的样子。
可是,在门合上的时候。我还是哭了出来。
好好笑啊~~这几天,似乎把我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光了。
臣前脚刚走,一个人后脚就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STAR?"我颇为惊讶,"你怎么来啦?"
STAR不以为意笑笑:"老板这么久没来,还以为你挂了呢。"
呸呸呸,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现在看到我是不是很遗憾呢?"气急攻心,气死你最好。
"那倒是。"STAR坐我床上,占去了老大一块地方,靠!这家伙。我是病人诶,也学不会体贴点的。
"没看到你和某人相亲相爱实在是遗憾死了。"
"呃?"
半天转不过弯啊,我脸一红:"要你管啊。"
"我不管你们,还真不行。"
"管了也没用。"
"怎么说?"
"......说了也没用。"
"让我猜猜看吧。是不是某人要结婚去,某人呢,难受得要死,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啊?"不要告诉我是臣告诉他的,应该不会吧?
"呵呵,就是你想的,臣说的。"STAR笑眯眯解答了我的疑虑。
"呜~~哈~~啊~~"在一个人面前暴露自己,还真让人不习惯啊。
"别装模做样了。"STAR嬉皮笑脸地凑进我,叹出来的口气惹人发痒。
"相信不?我可以让你们所有的困难都迎刃而截哦。"
怀疑的看着他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我摇头:"不敢恭维。"
"不信啊!!"STAR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很是垂败。但他是打不死的小强,转眼又恢复元气:"那打个赌怎么样?"
"好啊。"这个我可以接受:"赌注呢?"
"输了你也不亏点什么,要是我赢了的话,嘿嘿,加薪哦~~老板,外加带薪休假一年。"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做梦去吧。可是慢了一步这就让我有了几秒钟的时间来思考。
"成交。"
为了终身幸福,牺牲点钱算什么啊。
STAR恐怖地笑了,向我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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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的意思是假的咯~~~!"这话很意外,我消化不了。
"真的假的,我不敢肯定。只是......呵呵呵呵"
我全身的汗毛抗议起来。
"拜托!不要笑得这么吓人好不好?"
"呵呵呵呵。"
真是有事无恐啊。
"这事,越早做越好~"STAR提醒我。
"哦。"试试吧~~~~~~但愿老天保佑啊!
真的?假的!
"嘘。"STAR在嘴边竖起一只手指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旁。
"你干什么?"我小声问。
"别出声。"
STAR慢动作地打开一条缝,笑笑,猛地把整道门都打开了。
一个人站在门口,一脸尴尬。很快地转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来:"量体温,量体温。"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张嘴。"
"呃~~"喉咙里被一根细小的温度计顶住,我差点就咬了下去。妈妈呀,里面可是货真价实的水银诶。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皱着眉头,好象在看商场里的物品一样。
神经病!!
我朝STAR眨眼,又瞟瞟她。
STAR给了个安慰的眼神,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