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是个受----捻花笑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关灯
护眼

慕白,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一颗心越发的急迫,只想快些见到人,看看他瘦了没有?还是黑了些?眼神有没有变化?对人还是不苟言笑吗?...那么,对自己呢?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想,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塞了太多的东西,反而显得什么都模糊不清。
"就是这了。"宫墨远在意间低矮的竹子做成的房子面前止了步。看了眼身后魂不守舍的人一眼,也不知为何叹息了声,弯腰先走了进去。
小皇帝这才回了神。仰起头望了望,又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竹子,凉凉的,和某人一样的温度。想到某人,嘴角禁不住上扬,退开了些看,便觉得连这些冷冰冰的竹子也可爱得很,想到只要自己再迈出几步就能见着朝思暮想的人了,心里悦雀得厉害。
提脚跨了进去,门口有个低低的坎,也幸得小皇帝看见了,才不至于摔了。
进去便是一张桌子,上面没摆东西,旁边是小椅子,清一色的竹制品,嫩绿嫩绿的,看着倒也舒服。桌子后面便是一间房间,里面有个藤做的格子,上面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小皇帝走近随意一瞥,眼睛亮了一下。他迅速缩回目光,悠闲地在椅子上坐下。手习惯性地去摸茶壶,半天也没摸到,这才想起这里不是皇宫,没有自己随手就能触及到的飘着西湖上好龙井香的紫砂壶。
小皇帝原先是不喝西湖龙井的,只是慕白喜欢喝,小皇帝后来喝了几次也就爱上了那种苦中带甘的味道。慢慢的,也就明白了慕白在喝西湖龙井时怀的心情。
茶和人都一样的吧,再苦的滋味反复品尝了也就能尝出甜来了。
视线在空中飘忽了一会,才想起来,慕白人呢?...怎么连宫墨远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啊?
正疑惑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嬉闹声,嫩嫩的软语孩童声。还在纳闷着呢,便见一小孩哈哈大笑着跑了进来。
小孩着实长得好看,那水灵大眼一眨一眨的,仿佛能眨到你心里去。小皇帝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喜爱。
张开手,笑道:"好俊秀的孩子,来,让哥哥抱抱你~"
就见那小孩左右望了望,嘴一瘪,张嘴便嚷:"爹~爹爹~家里来客人了!!"
"嗯?谁来了?"随着一声如山中清流悦耳的声音,小皇帝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便看见一个白衣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眉如黛,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很少上扬的唇角此时高高仰起,眼睛沉静无风,一望,便似跌入一个如梦如幻的境里,所有心思都被迷惑了......

小皇帝只觉头顶上惊雷炸响,像是凭空跌入一个噩梦当中。眼睛只望见青年的好脸色在见到自己之后倏然变得冷漠无比,好似自己是多么令人生厌的脏物一般,他想要走上前去,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嘴巴张了合反复许久终是一个字也没有。
倒是那小孩,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情况的异样,照样兴高采烈拉着慕白的衣角不依不饶:"爹爹,这个哥哥是谁啊?...长得好好看哦~"
因这一话,慕白才将僵得生硬的脸舒展一些,低下头摸着小孩的头,柔声道:"小言,你先自己出去玩,爹爹等下带你买糖葫芦去。"
"好也~~爹爹说话算话!"
慕白苍白的面容泛起一抹微笑,像是夏日荷塘大雨过后翩然绽开的荷花,才露出一点花姿便已经风情无限:"爹爹什么时候骗过小言了啊!"
小孩看看慕白,又看看身形木偶般的小皇帝,大眼股溜溜转了几圈,才点点头。掂起脚尖在慕白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慕白看了眼小皇帝,皱了眉。
"爹爹,那个哥哥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好似要哭了一般。"
小孩子一溜烟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知做何鬼主意将门也给带上了。
小皇帝贪婪地看着眼前日也想夜也梦的人,真恨不得扑上前去抱着人捶上几拳,像小女人般将盘结在心里的郁气都给捶散掉。可是,慕白的眼神如此冰冷,好像两人全然不熟悉一般,另小皇帝一颗心紧缩在一块,连呼吸都成了种煎熬。
咧开嘴,想笑一下,不至于让气氛如此惨淡,也想软语说话,求着眼前的人原谅自己。可是,一对上眼前人怎么也不看自己一眼的眼睛时,所有压抑着的东西都像酝酿千年的火山一样轰然爆发。
三两步走上前去,不顾某人陡然避开的身子,硬是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裳,握成一个像是钢铁铸成的铁拳,任是慕白练了功夫也一时分离不开。
一字一句,和着心里流淌的鲜血,嘶声力竭地控诉:"他是谁?为什么要叫你爹爹?是你儿子?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你和女人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那我呢?你把我置于何地?我算什么?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狗屁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在怪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慕白,你说过,你爱我的啊......"眼睛通红,似乎随时都可能从里面流出血来。
可是,小皇帝的表情再是气愤,说到后来也渐渐带了呜咽声。
他是真的感到委屈了。委屈自己这段日子受的折磨,委屈慕白竟然这么快就成了亲有了孩子,更委屈的是,原来自己生生念着的爱情,慕白可以这么容易就放开了,不带一丝留恋的。
小皇帝气疯了,他可以看见慕白张嘴说着什么,耳朵里确实嗡嗡声一片,什么都听不见。
小皇帝朝四周看,突然松开了手,疯也似的跑进每一间屋子里,不一会又出来,嘴里喃喃着:"没有...没有..."
每个屋子都跑遍了,他又冲回慕白面前,大吼:"人呢?你把人藏哪去了?"
慕白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了小皇帝头上。
"你发什么疯!!!!"
小皇帝愣了。
慕白傻了,抬起手来看了看,很无奈地确信这是自己的手无疑。
果然,小皇帝咧嘴,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嚎啕大哭。
边哭边还对慕白从头到脚指了一遍:"你个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还为了一个女人打我...呜呜呜...你...你......"一口气没上来,半天没了呼的气。
慕白一望,小皇帝憋红了脸,正做垂死状。走上前去,拍了拍小皇帝的背脊,声音却是低下来很多:"好些没有?"
小皇帝仰着梨花带泪的脸,嘴唇被咬得红艳艳的还泛着口水的光泽,摇摇头:"没有...头不痛,"指指自己脑袋:"这里疼。"又指指自己左胸口。
慕白一僵,手垂了下来,眼睛闭了一些,却没有完全闭上,余下一丝光,小皇帝怎么努力也望不见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你...那小孩......"揉了揉胀痛的心口,却没能缓和下半分。
"这,与你无关。"
只五个字,将两人的关系撇得十万八千里远。
小皇帝脸白了又青,既然变成灰色,瞪大眼睛,又要上前抓人的衣服。这次慕白退得老远,避开了。
又道:"难道这天下还有那么一条律法?...只许皇帝迎妃不许百姓娶妻?"说完,还嘲讽地轻笑了几声。
小皇帝怒目相视,似是要将自己的一口好牙给咬碎一般:"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下圣旨,慕白今生今世不得与女子亲近!!!"
慕白终于睁了眼来,直视小皇帝的眼睛,小皇帝也毫不退怯,恶狠狠地对上。
慕白突然笑了笑。
小皇帝瞬间失神,脑子里只余下那抹笑,淡淡的,却又将繁华万物都比了下去。
两个字梗在喉间,艰难吐出:"慕白......"
慕白笑了好久,眼里却是平静一片,一丝波澜也没有,他望了望敞开的窗户,低声道了一句:"该去接小言回家了..."
说完,径直越过失神的小皇帝,打开门,让阳光照了进来。在门口稍稍停顿了片刻,没有转身,脚步声响起。
一句话在风中飘飘渺渺,终是传入了小皇帝耳内。
"以后别来了...我发誓再不与你相见的......"语气平静,似是想了很久的话语。
小皇帝面上浮上忧愁,又有些怒意,手握着的椅子把手卡嚓一声裂了开来。
气冲冲地走到一间房间里,拿了东西出来,冷笑:"我还就不信了..."拂袖离去。
正好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把人全身都度上了一个光圈,锦衣在风中飘了飘,过了转角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心结解开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开口的是一个俊朗的男子,桃花眼往上挑,添了几分狂妄之色,面容也因此而邪魅起来。男子骨架分明的大手伸入白玉盘中拾了一颗炒得金黄的花生米,轻吹一口气,那微黑的表皮便脱落开去,放齿间,咔哧一声,煞是清脆。男子靠在椅背上,摆出悠闲姿态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扔花生米。
对面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听闻此话的时候他的筷子正伸往一盘油红油红的辣子鱼,细碎的红辣椒均匀地浮在上面,少年的筷子在里面随意搅拌了几下,红辣椒纷纷翻滚下沉,不一会雪白的鱼肉浮了上来。夹了一大筷放进嘴里,被辣得直乍舌,赶忙抓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皱眉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没想过。"
"什么?!!"青年拾花生米的手顿了一下,继而转了方向恶狠狠敲向对面少年梳理得十分美观的发髻,说出来的话十分的不满和愤怒:"难道你打算什么都不做吗?"白了他一眼,还觉得不解气,一把抢过少年面前的辣子鱼,担回伸过来属于少年的筷子,将看了就感觉嘴唇发麻的辣椒挑了出来,对着白嫩鱼肉大快朵颐。
少年悻悻然放下筷子,再在心里问候了青年的十八代祖宗,眼神迅速明亮神采奕奕起来,发出低低的轻笑声,像是一只小鼓在胸腔间慢吞吞的敲啊敲的,不会让人感觉烦躁,反而还很是舒爽。
青年男子却是又一记白眼,少年也不恼,不紧不慢开口:"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啦。不过,有些事情,时候未到而已......"又眯眼望了望有些诧异的青年,带着笑意:"难道你认为我就会这样放弃吗?"
哎,真是对他太没有信心了啊。
"你难道不是?"青年停下筷子反问了一句,嘴里的鱼肉囫囵咽下,半点滋味也没有尝出来,白白糟蹋了美食。
"不过,你没有大哭着回你那富丽堂皇的皇宫,倒也让我非常意外了。"接受到少年突然锐利的眼神,青年耸耸肩,嘴里还是半点不饶人。
本来嘛,依自己所想,在遭到某人如此绝情的对待以后,某些人应该是伤痛欲绝二话不说回家梳理伤口的,岂料......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不过,说起来,这次某些人...好像也不若从前了呢...总觉得,好像已经没有外表看去的那么......薄弱?
青年瘪瘪嘴,不打算继续深思下去。反正这是别人的问题,和自己无关。
少年笑了一会,将头凑过去像是要分享一个大秘密一般小心翼翼,他的眼里闪着无害而深沉的光泽,粉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隐约还能看见小小的舌头一晃一晃的。少年说:"要取得掌控,一定得抓住事情的关键...是不是?"说完,缩回头,意味深长的一笑,恢复了无知少年的样子。
青年眨眨眼,头一次认真而郑重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初见时,他若洋娃娃一般脆弱行走在慕府,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得产生怜惜...后来则是多日的相处,那也不过还是个少年而已,任性,率真...却偏偏拥有那人的宠爱......再见时,少年似乎变了,有了不曾见过的坚定,而且,还懂得了威胁...他不再是一个在温室里被料理得很好的花朵,他走出了那个温室,或许会有很多困难,但终会变成一个成熟而坚韧的人......想到这,青年有点晃神,这两人的未来会如何?而那人...呵,他再聪明,也不定会按他的剧本走吧。
因为,在那人不知道的时间地点,少年已经全然变了个样了。
青年笑得很愉悦,他似乎已经看见了一场好戏正拉开序幕,而他多要做的,不过是旁观,偶尔...推波助澜罢了。
少年会让戏有个完美高潮的,他确信。

他没有再出现...
已经三天了...
慕白难得发了回呆,眼睛望着平静无波的湖水,里面却是空洞一片。
有白色的鸟儿飞快的越过湖面,一波湖水霎时泛起微澜无数,它急急叫了声,仿佛受了什么惊吓。
慕白眨眨酸疼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
他对自己说:别傻了...发了誓的,不是吗?
只是可惜了,再也没有可以用来想念他的东西了--虽然即使没有了那东西,自己还是清楚记得他的样子,一眸一笑,只是,那是唯一的关于他曾今真实存在于自己世界的纪念啊。
三日前,当慕白带着小言回了房子。便见到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回屋一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像是遭受了一场浩劫,慕白皱眉查看了一遍,发现少了样东西。
那是,慕白最最宝贝的东西。
"哈,怎么在这呢?不去陪小言?"带着灿烂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白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几日,难得少了个呱噪的人在身边摧残耳朵,还以为能继续逍遥一段时间,谁料瘟神这么快就上门了啊。
慕白本不想接口的,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回答的话,那人一定又会说更多无聊的话。比如‘怎么不说话啊?是看见这么倜傥的我就激动得说不出话吗',或是‘咦,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是想我吗?恩,我就知道,谁让我长得如此风华绝代...'这样的话,还不如如他意,总比被纠缠不休要好得多。
"小言去看他娘了。"慕白淡淡答了一句,眼睛看着幽深的湖水,好似里面清澈一片,又好似复杂得教人看不明白。
"哎~~"大大的叹气声几乎就在耳边。慕白不用偏头,就能知道那人一定是走到了自己身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是......
"他娘?...那不就是慕白你的...娘子?"话一出口,先是把自己给寒到了--虽然这话说了好多遍了,但每次都感觉寒毛倒竖。真的...很难想象,慕白...会有个娘子?他不是只喜欢......
不过,每次自己这么问,都一定不会得到正面答案就是了。
那家伙,就是这样,让人半点把柄也抓不住。
慕白笑笑,有些无奈:"你那么想就那样吧。"
哼!再一次被气死...这什么鬼答案嘛,每次都这样,不承认,也不否认。
叫你爹,喊她娘,正常人都会觉得你们是夫妻啊......虽然自己不是很相信,不过,真是半个字也无法从这人嘴里套出来的。
算了,反正该为这件事心烦的绝对不应该是自己。
宫墨远心里舒爽了些,随意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虽然已是深秋,可是这片草地却依旧是翠绿可人,是不是在美人身边也会更滋润些?...侧头看了慕白一眼,慕白的手伸进湖里,缓慢地搅动。
涟漪一圈圈扩大来,一直延续到湖的另一头去。
宫墨远暗暗咂舌,这人又是怎么了?想了想,也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一定又是关于小皇帝的事吧?~~~哎,真是的,明明还是深爱对方怎么就搞成这副田地。
宫墨远深刻觉得自己身兼重担,要是不能把那两人凑合到一块,估计自己真的很难放松下来。
那么,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宫墨远眼珠子转了转,点子马上上来了:"慕白,老实告诉我,你还喜欢那小家伙吗?"
"......"笑得有些苦涩,可是眼神里又慢慢的浮起温柔色彩...或许,只是想到那个人,自己的心就可以变得很柔软:"当然是,我很爱,很爱他。"
爱到...无法原谅背叛的地步......虽然知道,要求他只属于自己的念头实在是自私得很。
"既然如此,为什么..."宫墨远想说,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呢。可是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阻断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