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复一日地重复做同一件事情，还总也不能成功的时候，你大概能稍微体会一下西莉娅的感觉了。
其实其他人都还好，史蒂夫、克林特和娜塔莎在指导西莉娅格斗的时候采取了鼓励式的教学方法——先把自己的水平拉低到跟西莉娅同一等级，等西莉娅慢慢进步后，再逐渐调高自己的等级，一点一点好像升级似的，虽然缓慢，但总能看见胜利的希望。
而死侍则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教过西莉娅却没什么太大成果这件事情刺激到他了，从一开始，死侍就对西莉娅下了非常重的手，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连着三次一招就把西莉娅按趴在了地上，让她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我有点慌……”彼得悄悄地对克林特说：“他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吗？”
琴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韦德只是在教她怎么面对困境。”
“平时最宠你的人，狠下心后效果才是最大的。”
死侍看着没怎么用力，但当他把西莉娅的两条胳膊死死别在她身后往下压的时候，西莉娅发现自己连一点儿挣脱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时候西莉娅才明白以前死侍哄着她玩时教的格斗有多水，她重重地喘了口气，低声说道：“你骗了我爸爸多少工资？”
“我现在不是在还嘛。”死侍漫不经心地说，他缓缓抬起空着的右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握住了背在左边的长刀：“好玩吗甜心？快反抗，我知道你可以的，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地对你做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要是我真不行呢？”西莉娅试着挣扎，但死侍的手简直就像是铁做的镣铐般死死锁住了她：“我听见你拔刀的声音了。”
“你对交叉骨和冬兵那种长得帅的下不去手也就算了，对我还下不去手？反正我又不会死，你快点，杀人而已，很简单的，第一步，抢过我的刀，第二步，在手里拿稳了，第三步，捅进我的心脏里，”死侍歪着头，他缓缓眯起眼睛，目光顺着西莉娅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在她漂亮的腰线上绕了个来回，最后落在了她的背心上：“真不行……那你就得付出点代价了。”
刀刃摩擦刀鞘的声音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夜空，西莉娅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好像有谁将手伸向她的心脏狠狠地攥了一把似的。
西莉娅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一时之间心头五味陈杂——她终于体会到了彼得说的“自从站在韦德先生的身边，蜘蛛感应就一直在响，令我难受”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了。
“不管你信不信，哥以前从来没对你有过一星半点的恶意，直到刚才之前。”死侍拔出了刀，刀尖在半空画弧，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芒，他忽然说道：“哥又不是变态，正常人看见那么可爱的小姑娘，都会想着捏两把包子脸再给你塞点糖果吃哄你开心的。”
“所以……”
死侍握住刀猛地向下一砍。
“等等！威尔逊！”史蒂夫脸色一变，直到刚才他们都还以为死侍不过是在适当地向西莉娅施加压力，逼她可以爆发出潜能罢了，没人想到死侍竟然一言不发就动了真格。
坐在琴身边的娜塔莎敏锐地觉察到了有一股很淡的能量波动如水纹般荡了出去，瞬间充盈了整个教室，于是她放下心来，收回了一直按在手环上的大拇指，还顺便踢掉了克林特拔出来的手枪。
死侍的刀刃停在了西莉娅的后背上，任凭他如何用劲儿也砍不下去半分。
“啊哦。”死侍眨眨眼睛：“甜心，你看，我说你可以——”
死侍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了出去，他飞越半个教室，眼看就要撞上房顶，却忽然悬停在了半空中。
西莉娅缓缓直起身，她面无表情地对着死侍伸出了手。
屋中所有的金属制品都在隐隐地颤动，原本明亮的灯光像短路似的明明灭灭地闪烁，细小的电流在接口处发出轻微的炸响。
西莉娅手腕一翻，死侍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头朝下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漂浮着，四肢都被控制住无法动弹：“我说过我恨万磁王吗？我现在要再说一遍！”
相比于西莉娅第一次拷贝了万磁王能力时地动山摇拆房子的情况，这次要平静许多，至少除了死侍外所有的人和金属制品都还好好地在原地待着。
还除了死侍的长刀——在西莉亚的控制下，两把刀晃悠悠地飞到了死侍的面前，锋锐的刀刃闪着寒光轻柔地贴在了主人的心口。
“在跟你对战时，是琴唯一不会使用心灵感应来骚扰我的场合，”西莉娅缓缓说道：“这表明你的任务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真的在教我格斗，而你，大概是想逼迫我正确释放自己的能力。”
死侍曾经对西莉娅讲过，当初改造他的变态医生说人在绝境中往往能爆发出更大的潜能，从而提高激活变种基因的几率。虽然死侍恨那个变态医生，但这句话他却挺赞同的。
“西莉娅，”琴低声说道：“可以了，停下来。”
“没关系，”死侍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他很认真地看着西莉娅，用近乎于耳语的声音哄劝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三个步骤吗？”
西莉娅张开的手掌缓缓攥紧，握成了拳头。
“不，甜心，够了，死侍剧组预算花光穷得把哥的枪械都没收了！哥现在就剩那两把刀了！你手下留情——”
在死侍的尖叫声中，西莉娅运用能力将他那两把十分宝贝的长刀融成了一团铁疙瘩。
“教别人杀人，”西莉娅用嫌弃的目光盯着死侍：“你什么毛病？还敢说自己不是变态？！”
“就算我怀疑过你，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吧？”西莉娅仰起头愤怒地说：“我后来也说了我相信你啊！”
“韦德·威尔逊！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西莉娅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室，失去控制的死侍从半空落下脸朝下砸进了地板里。
“甜心，”死侍翻了个身，嘟嘟哝哝地说：“有本事你把后面加上的那句‘在短期班结束之前’说出来呀，光在心里想谁会知道？”
“我知道。”琴走到了死侍的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说好了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但没说该教她怎么杀人？”
“反正我又不会死，”死侍耸耸肩膀：“捅一刀她印象更深刻嘛。”
“我看你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接下来的日子里，死侍果然没有再出现在西莉娅的面前，一开始彼得只觉得清净，但时间一长，习惯了蜘蛛感应一直叫、习惯了死侍随时随地唠叨的他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而且西莉娅看着没什么事，但彼得总觉得她不太开心。
差不多是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西莉娅在早起锻炼完后回屋冲了个澡，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隔壁叫彼得一起上课。就在她刚要出门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西莉娅打开门，多日不见的哈利猛地冲了进来，高举双手喊道：“surprise！”
西莉娅：……
“快快，快带上请柬跟我走！”哈利抓着西莉娅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卢瑟忽然提前了宴会的时间，就在今晚，史塔克先生派我来接你们出去，队长那边他已经亲自去了，我们去找彼得。”
西莉娅被哈利晕头转向地扯到了隔壁彼得的门前，
哈利还没敲门，彼得就把门打开了，他背着个运动包：“走吧。”
哈利的手保持着敲门的姿势顿在了半空中：“兄弟，你速度好快啊。”
“我听到昆机降落的声音了。”彼得说：“快放开，你使太大劲儿了。”
“啊，哦！抱歉！”哈利赶忙松开了西莉娅的手，他握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圈淡淡的淤青。
西莉娅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你这是变异了吗？”
“再生药物的副作用，我现在力气变得有点大，”在看到西莉娅和彼得担心的目光后，哈利立刻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汉克说很可能是药物激活了我的变种人基因，不过等我完成治疗稳定下来后才能进行检查。”
“嘿，宝宝们，有什么话飞机上再说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托尼站在楼下喊道。
几人聊天的功夫，托尼和史蒂夫已经回来了。队长穿着身普通的休闲装，带了个棒球帽遮住半张脸，他看着三个孩子走下楼，低声问托尼：“直接去吗？”
“当然不，”托尼惊讶地看着史蒂夫：“队长，你们是去参加宴会，你想就穿这身出场？”
“即使你愿意女士也不会愿意的，”托尼打了个响指：“小公主当然要漂漂亮亮的，西莉娅你穿高跟鞋吗？”
西莉娅认真地看着托尼：“五厘米，不能再多了。”
托尼微微一笑：“正合我意。”

第44章

托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和帮助史蒂夫试衣服的导购员絮絮叨叨：“宝贝儿，给他换条领带，要条纹不要纯色的，顺便说一句领结配我们的队长让他看上去傻透了，一定是他自己选择的吧？”
导购小姐对着托尼露出个羞涩的微笑，依言转身去挑领带了。史蒂夫则无奈地透过镜子看着托尼：“托尼？”
“我说的是实话，”托尼端起放在手边的冰镇香槟喝了一口：“不信你换了领带自己比比看？”
托尼和史蒂夫说话间，换好衣服的哈利和彼得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试衣间，他俩往史蒂夫身边一站，三个脖子以下全是腿颜值还逆天的男人瞬间吸引了店里全部的注意力。
“哈利很不错。”托尼难得给予一个人如此高的赞誉。他本来想站起来走过去近距离观察再点评一下，但起身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托尼不知道为什么又坐了回去，嘴唇还抿得死紧，一双焦糖色的漂亮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把视线投向了彼得，表情立即变得有些微妙。
“知道吗？你们仨就像老爸带着儿子身后还跟了个保镖，”托尼的嘴炮开始毫不客气地发射了，他边说边抬手一指最后出来的西莉娅：“再加上她，就是九旬老富翁与花季少女的跨年恋，结果儿子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小后妈，跟老爹撕逼争美人，最后保镖渔翁得利，带着钱和妹子双宿双飞。”
史蒂夫：……
哈利：……
彼得：……
西莉娅：？？？
“所以彼得，”托尼深吸一口气，微微笑道：“你敢把黑西装换了吗？”
彼得惊讶地眨眨眼睛：“难道我不是保镖吗史塔克先生？”
托尼：“……你赢了。”
等西莉娅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她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千言万语在心头汇成一句话：钢铁侠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写小说？那种体力活？”托尼嫌弃地撇撇嘴：“我可是动脑子的人，如果想出一本钢铁侠自传，雇人写就行了。”
西莉娅摇摇头，认真地说：“自传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写出来才有意义啊。”
“自传先放到一边，”自从西莉娅出来之后，托尼终于肯站起来了，他单手按着西莉娅的肩膀绕着她慢腾腾地转了一圈，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在眼里后，这才意味深长地说：“这个裙子的整体版型很不错，但它并不能完全展现出你的优势。”
西莉娅微微一愣。
有万磁王的基佬紫“珠玉在前”，马克西莫夫家有一半人的审美都扭曲到了一定境界——旺达和老万的穿搭水平简直是一脉相承。有段时间旺达甚至偷偷对西莉娅说，虽然她不喜欢万磁王这个爹，但万磁王的制服简直酷炫帅呆了，尤其是头盔，看着就有一种冷酷的感觉！总之全身上下都比X战警的黑黄相间要帅好多倍。
听到这句话后，西莉娅和皮特罗相视一眼，姐弟俩看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的“魔形女白宫力揍万磁王”的珍贵录像，再看看目光中偶尔流露出自己都未觉察的崇拜之情的旺达，看看录像，再看看旺达，看看录像，再看看旺达。
西莉娅：……我只看到了中二。
“这样下去不行！”皮特罗凑到西莉娅身边小声说道：“姐，想象一下，旺达一身紫红色，带着个头盔，对着咱俩伸出手……‘给我五块钱！’”
西莉娅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吓死我了……”
于是旺达被姐弟二人打包紧急送给了X教授去矫正审美。虽说后来旺达的审美水平在大家的熏陶下逐渐摆脱了崇拜杀马特风格、向着正常的方向迈进，但中二的毛病却成了历史遗留问题，貌似没有改掉的可能性了。
虽然旺达从来都不承认也不觉得自己中二。
至于西莉娅，她自认审美不仅正常，而且超出了常人很多倍——毕竟除了X教授中规中矩的教导外，还有托尼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引领时尚潮流的人在后面给她开外挂啊。
结果托尼现在竟然质疑她的审美？
“没有说你挑的裙子不好看，”托尼解释道：“只是还不够完美……”
托尼打了个响指将导购员召唤过来：“宝贝儿，带这位小美女去换件V领的裙子，其余的地方跟这件一样就好。”
“甜心，”托尼诚恳地看着西莉娅：“你真的不觉得勒吗？”
西莉娅用她那五厘米的细高跟狠狠地踩了托尼一脚后，拎着裙摆气势汹汹地跟在导购身后去换衣服了。
事实证明托尼的眼光的确毒辣又准确，如果说之前的圆领让西莉娅看起来像她最讨厌的洋娃娃似的可爱，那么换了V领后，不仅修饰了她有点偏圆的脸型，配上裙子的高腰设计，更提升了腰线，再搭上一双大长腿，让她在视觉上瞬间长高了不少。
当然在托尼看来最重要的是丰满的胸部和露出漂亮的锁骨，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西莉娅脸上的妆捣鼓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在彼得看来别管西莉娅是没化妆还是化了半个小时的妆亦或者是化了两个小时的妆，三者统统没区别，然而托尼、哈利和史蒂夫一直都在夸西莉娅“真好看”，所以彼得也就紧跟众人步伐夸了一句。
趁着托尼最后帮西莉娅挑首饰的时候，彼得偷偷问史蒂夫：“队长，你能看出来西莉娅哪里不一样了吗？”
史蒂夫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彼得：“……那你为什么还夸她？”
队长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孩子，有的时候，想要过得舒心，就要学会适当地随大流。”
托尼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精致的丝绒小盒子，打开后拎出了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链子上挂着条小巧的对嘴双鱼玉璜。
“喏，这是你的项链，”托尼解开锁扣，伸手环过西莉娅的肩膀，将她半圈在怀里，把链子挂上了她细长的脖颈：“头发，勾住了，你往旁边理一下。”
“为什么是这个？”身边骤然裹上了钢铁侠的气息，让西莉娅瞬间变得有点莫名惶恐。她下意识地默默往前蹭了一小步，抬手把头发别到胸前，这才微微侧过脸去看托尼：“尼尔送你了？”
“组织征收了，”托尼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西莉娅身后响起：“我比对了相关资料，怀疑当年雇佣尼尔·卡夫瑞去骗你钱和前两天让他去偷保险柜的人就是九头蛇。”
西莉娅秀眉一皱：“有什么证据吗？”
托尼比了个手势，低下头去跟项链的环扣作斗争。
史蒂夫接过了话头：“神秘雇主交给卡夫瑞的任意面具，那是神盾局研发的，除此之外其他组织应该没有这个技术。”
“但目前只有这一个证据，并不确凿。”史蒂夫补充了一句。
托尼扳着西莉娅的肩膀将她转过来，他的手指在白金项链上轻轻滑过，顺便捋平了一个拧起来的结，最后落在双鱼玉璜上。
托尼用食指勾着玉璜缓缓后退：“所以我让你带上这个。”
西莉娅面无表情地把托尼的手拍开：“试探一下？”
托尼毫不在意地收回手插进裤兜里，他点点头：“试探一下。”
双鱼玉璜被神秘雇主作为警告寄给了尼尔·卡夫瑞，现在西莉娅带着玉璜去参加晚宴，就相当于变相释放了一个信号：人在我这里，不管你们隐藏多深，我迟早都会查出消息的。
如果尼尔的雇主是九头蛇，且会在晚宴出现，看到这个信号的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西莉娅觉得要不是尼尔这些天一直待在安保措施超级严密的复联大厦里，他很可能早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