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槐树问情----月铭雅[下]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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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儿......"是谁在叫我。
"槐树,我帮你清楚了你体内的余毒,但是那半颗原珠无法取出,只能暂时帮你压制,今日的业障我会帮你赎清。但,从此后你便不能在吸食活人的精元,否则,只会将你的孽增加,孽障无法消除,到时候任谁都救不了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佛祖,你等等......"
"这只蜈蚣精,我先带走了,100年后,我自会回来找你......"声音飘渺远去,我来不及追去,身后却被人一把抱住。
"槐儿......"
我看着抱着我如同珍宝的黑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干哥哥?"
"槐儿......槐儿......"他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不自觉得伸手抱紧了他,手心接触到一阵湿润,是血,暗红色的血,黑山的血。
"干哥哥,你受伤了,唔......"我抬起头,却被他狂热的吻住了,一时间,我软倒在他的怀里。
"槐儿,不要在离开我了,槐儿......槐儿......"在唇舌纠缠间,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我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紧紧的倚附着那个冰冷的,我却深深爱怜着的胸膛。
许久,他放开我,黑亮的眼里带着我期待了无数次的温柔眼神,"槐儿,跟我回黑山。"
"好......"我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只感觉那握着我的手更加的紧了。
"槐儿......"又是一声呼唤,我回头,燕赤霞也是满身伤痕的来到我身旁。
"燕赤霞,"挥不开黑山紧拉着我的手,我担心的看着他。
"槐儿,愿你幸福。"说吧,燕赤霞头也不回的乘着金剑飞出皇宫。
"燕赤霞......"挥开黑山的手,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了,"燕赤霞,你听我说......"
他的背影是那样子的孤寂,离开也只是那么一句话,燕赤霞,你是真的对我死心了吗?妖,是自私的,妖,是无情的,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般伤心,为什么?
"槐儿......"不知何时黑山已站在我的身后,"你要和他说什么?"
我回过头,他语气中有着稍有的妒意,不禁让我一时惊呆了。
"干哥哥......"环顾四周,我看着被我毁去大半的皇宫,"方才是不是我做了什么?"
"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槐儿。"怀抱着我,他如此这般深情,倒让我一时无法接受起来。
"皇上活过来了......"一阵有一阵的惊呼声传来,皇帝?那个已经被妖狐吸干精元的皇帝居然活了过来,此刻,我似乎也明白了佛祖临行前的一段话,的确,他帮我消除了由我带来的恶,这个世间开始了新一轮。
"槐儿,走吧。"
望向远方,天,渐渐亮了起来,黑山原来还是我最终的目的地,这次回去,是否真能一切如我所愿吗?
燕赤霞,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你百年以后,你的骨灰将会撒在我的树下,不知到了那时,你还会愿意留下吗?
人间道完

黑山之喜
月上枝头,黑山上,伴随着一阵轰隆声,一座庞大的建筑群从山顶的泥土里缓缓的升了起来,飞溅的泥土,掀起的阵阵黄沙,一时间,整个黑山的山头都围绕在一片妖异的黑雾里面。
这座用人和妖的骨头砌成的宫殿里,小妖们伸伸懒腰,从地里面爬了出来,将黑色的灯笼挂在九曲长廊的灯柱上,穿着交襟白纱的女妖们,拿着代表尊贵的黑色纱帘黑色将整个宫殿装饰得分外妖娆。
今夜,是黑山大王的喜事,黑山大王要娶亲。记得十多年前,黑山大王也曾用八人大轿娶过一名女鬼,却在中途遭不明人士破坏,不但损失了许多妖将,连二大王也因此受伤。事隔多年,黑山大王又要娶亲,这次为了防止不必要得麻烦,整个黑山的戒备比之从前更加得严密,仔细看去磷火通明的山头上,都是从各地调来的妖将们,看来黑山大王对此次娶亲看得极为重要。只是这整个妖魔界都不知这次黑山大王娶的是哪家的女妖(鬼)。
不同于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正忙碌筹备事宜的众妖,黑山的寝宫里,琉璃灯一个都未点亮。黑纱缠绕的宫床上,隐约可以看见有二道人影相拥而眠。
兴许是被门外来往的人声吵闹到了,床榻上一抹身影缓缓起身,一双素白的手,抚开黑色的帐幔,从手指间化出一道白光,点亮了琉璃灯。拉开围在腰间的手臂,那人微微的笑了笑,将黑色的长发用枕旁放着的发带,随意的束了起来。再看那仍在睡梦中的男人,轻轻抚开落在男人额前的银白色发丝,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化过舒展的眉头,想着那双紧闭的双眸在睁开时,是怎样的深情;低下头,他偷偷的吻上那双眼眸,吻上那硬挺的鼻尖,吻上那两片微抿的薄唇。
"唔......"腰间一紧,原来低下沉睡着的人早已醒来,这次还真是他自投罗网呢。
唇舌绞缠,两人只感觉彼此间的热度越加上升。黑发上的发带早就被扯开,缠绕着男人的银丝,想要推开男人的手,却被男人紧紧的握住,十指交握。
"干哥哥......"唇瓣一被放开,黑发男人红着脸说道,"时辰快到了,我们要起来了啊。"
"不着急。"男人抚着他的脸,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的亲吻,"讓他們等着。"
"但是......"
"没有但是,"男人坏心的啃咬着他的肩头,抱着他一个翻转,二具不着存缕的年轻身体有紧紧的帖合在一起。,"槐儿,如今,你在我身边,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槐儿......"
"干哥哥......"自从回到黑山,朝夕相处,夜夜笙歌,被压在男人身下的槐儿,似乎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那个只有他和黑山的日子。他与黑山也比以前更加的亲密。妖,可以不用理会世俗的眼光,自由自在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思及从前,原来他们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不过,他们是妖,是魔,时间对他们来说什么也不算,只是一种淡淡的记忆,有时候,甚至连记忆也算不上。
激情过后,黑山拥住那如他一般汗湿的身体,亲亲的啄吻着那光滑的背部,品尝着放纵后的余味。
"大王,可起身否?"门外传来小妖恭敬的询问。
"何事?"黑山坐起身,将还未从激情中恢复过来的槐儿抱在胸前。
"仪式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吉时将至,请大王前往。"
"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王......"
"还有何事?"
"新夫人的轿子已经准备好,但是不知往何处去接。"大王娶亲是大事,但是却无人知道大王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就将轿子停在寝宫外面便可。"
"是。"小妖不敢多问,连忙下去准备。
"干哥哥......"挣扎着起身,今夜可是他和黑山的婚礼,他可不想急匆匆的,"我要开始准备了啊。"
"我的槐儿,无论如何都是最令人倾心的,不用怎么准备,"黑山的手不规矩的抚着他的胸膛,甚至还滑下他的双腿间,调弄着刚刚才发泄过的欲望,"陪为夫在休息一会吧。"
"不行,"槐儿推开他的手,微红的双颊不知是方才激情留下的,还是因为黑山大胆的动作,做起身,单指一挥一阵白色的烟雾包围住了自己,烟雾散去后,原本清秀的青年不变成了如花似玉的绝色佳人了,边下床边道,"干哥哥不要闹了,我还要妆扮一下呢。"
"槐兒爲何化成女态呢?"黑山没有在拉住她,只是靠在床头笑看披着外袍的她。
"难道干哥哥想娶男妻不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纱衣,一套是他的,一套是黑山的,"干哥哥,快些起身,槐儿先给你更衣啊。"
"过来,"伸手招呼她过来,原本搭在腹部的锦被更加下滑了。宽广的肩膀,线条起伏优美的肌肉,以及胸膛前数不清的虽已愈合但却仍然留着浅色疤痕的伤口。
槐儿走上前,双手抚上黑山的胸膛,抚过那些新旧伤痕,他缓缓的下头,一次又一次的亲吻着那些伤疤。不禁有想起当年为他疗伤的情景,以及初回黑山那夜......

回忆
寝宫里,灯火通明,槐儿的白衣上沾染了黑山的血,浓稠的液体散发出阵阵腥味。素白的手,轻轻揭开伤口处的衣衫,一层又一层,布料粘在了伤口上,哪怕在轻微的动作,也能使伤口迸裂。
"疼吗?"槐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神色担忧。
"不疼,槐儿,"没有丝毫疼痛的表情,黑山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受伤的右手,微微抬起,抚着他的黑发。
仔细的包裹好了伤口,槐儿走下床,也许是这些年来习惯了,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心中也不想往常那般难受,但是眼眶里还是不免含着些泪水,在转身下床的时候,偷偷的拭去了。
将沾染了血迹的手在铜盆里清洗干净,在白巾上拭干。换上干净的水后,他端着铜盆掀开帷幔,走了进去。将铜盆搁在床前的矮几上,沾湿的布巾,轻轻擦去黑山身上的血迹。不一会儿,盆里干净的水已变为了黑红色。黑山赤裸着上身,他能感受到那双游走在他身上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槐儿,时不时的煽动着睫毛,一滴晶莹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臂上,擦试着肩头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将沾了血迹的布巾放在铜盆里清洗。
"槐儿,"黑山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将眼前的人紧拥在怀中,"你哭了吗,槐儿。"
"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偷偷抹去眼泪,"是盆里的水溅到眼里了。"
"槐儿......"
"干哥哥,槐儿已经相通了,"黑山还未说话,他便抢着说道,"纵使今后会在有什么变数,槐儿也不离开黑山了。"
"槐儿,你听我说......"这句"纵使"听在黑山耳中实在不是滋味,他急切的想解释,但就要出口的话,却被那双素白的手挡住了。
"槐儿明白,"他淡淡的笑了笑,"强求是得不到圆满的。也许,从前我还会有期待,还会以为总有一天,干哥哥会和槐儿心灵相通,但是千年了,对妖来说千年是算不上什么,但对我来说,已很难回到最初。纵使这接下来的千年,会让我越加痛苦,但也好过孤寂,孤寂的时光最难熬。"
怎么会这样,不会再让你孤寂,不会在让你痛苦了,这番话藏在黑山心中已久,却迟迟没有说出口,眼前的妖,当年给了他重生的妖,会为他受伤哭泣的妖,眼神总是追随着他的妖,逃离他的妖......槐儿,原来亏欠了你的不只是恩情,还有那本应刻骨铭心的爱情。
说完该说的话,槐儿起身端起铜盆走了出去。他原以为黑山还会说些什么,但是身后卻沒有传来任何声音,期待再一次变成失望,不,应该是绝望了吧,皇宫中,他的抉择到底有没有错呢?弯腰从衣柜里又拿出一套黑色的长袍,他在心里暗暗叹息,罢了。
"槐儿......"黑山的声音透过层层的帐幔传了出来。
"干哥哥,有什么吩咐?"再拿出柔软干净的内衫,槐儿用手抚平上面的衣褶,问道。
"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黑山的声音似乎透着无奈。
"感情?"他当然知道,那次他变成伪装成小倩的样子时,他不早就告诉他了吗?"槐儿知道。"
"你知道?"幔帐后传出轻笑,"槐儿知道什么呢?"
"槐儿什么都知道。"知道你对我的只是恩情,只是感恩之情,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本意被抚平的内衫。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转回头,面对着帐幔后的黑山,"干哥哥不用提醒槐儿,槐儿什么都知道,干哥哥对槐儿还抱着感恩之情吧。当年,搭救干哥哥,也是槐儿一厢情愿,请干哥哥不用在放在心上。更何况,自从干哥哥自立为王后,槐儿也得了不少好处,这一切也就抵消了,请干哥哥也不用在说恩情不恩情的话了。"
"那日,陪我彻夜谈天的人,不是小倩,"帐幔后的叹息更深了,"是你吧。"
"是,是我,"别过头,伤心的事一再别挑明,他狠狠的咬着下唇,忍住饮泣的冲动,不让自己的眼泪再度滑落。
"槐儿,你错了。"黑纱帐幔微微飘起,帐幔外的人影那样子的无助,像是对他已完全伤了心,"我若不爱你,有何苦要强留你在身边呢?"
"啊?"爱,他说了什么?爱他,真的,真的吗?惊讶间,手中的衣衫掉落在地上,颤抖地手指抚着唇,颤声问道,"干哥哥,你说什么?"
"槐儿,若我对你的只是恩情,那我又怎会抱你呢?"黑山自嘲的笑了笑,可惜幔帐外的槐儿没有看到他此刻无奈的表情。
"砰!"
"啊!"匆忙的跑上前,想去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的槐儿,一下子撞在了放置这铜盆的架子上,红黑色的污水泼了他一身,脚下一滑膝盖撞在了一旁的盆栽上,咚的一声,瓷盆倒地,碎成一片。
"槐儿,"忍着肩上的伤口,他一步步走出帐幔,缓缓的走至他的面前,"若是我现在希望,你能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如同百年之前,你我初相识的时候那样,仍然愿意陪在我身边,你可愿意?"
入眼的是那双熟悉的黑色绣金绣的鞋面,抬起头,他看见正蹲下身子,将他扶起的黑山。
"槐儿,若是你不愿意,"黑山冷酷的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也不会在轻易放你走了。"
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吗,为什么此刻心中的狂喜并未想象中来的深刻,黑山的白发,在俯身的时候披散在了他的脸颊,抬起头,对上那双锐利却包含着深情的眼睛。深情,黑山,这些年来,你终于醒悟了吗?终于明白,原来我才是最最适合你的了吗?还是,其他......
"槐儿,吾爱。"等不到他的回答,却看到一双满怀疑惑的眼睛,黑山不由恼火,但是心想这种结局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放在被自己捏红的手腕,轻轻的将他拥在怀中,"你若还有疑虑,不如,三日后,我们成婚吧?"
"成婚?"这话语落在槐儿的心头,原本只觉得,能一起相处便好,从未想过黑山竟然愿意和自己成婚,这是人对情人的一种承诺,原来,妖也可以。话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干哥哥,你真的愿意......愿意......"
"是,"感受到怀里的微缠,黑山轻抚着那头黑发,"槐儿,不要怪我之前的无情,那是我的优柔寡断,那是我情到深处仍不自知的傻。"
"干哥哥......"回抱着那人,槐儿嘴角勾起笑,他不会再哭泣,这些年来的等待,总算是有了结果。
夜风吹过,掀起层层黑色帐幔,二道身影缓缓的拥抱在一起,夜凉如水,心却更加的火热了......
"槐儿......"
一声呼唤,打碎了她的回忆,抬起头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眸。
"为夫是不在意在这个床上呆上一整晚,"调侃的勾起她的小巴,"更何况有美人你作陪。不过,刚才不是槐儿你说要我起身梳洗换装的吗?"
"啊......"真是的,槐儿懊恼的看着斜倚在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黑山,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纱衣就丢在他的头上,"快些起身吧。"说罢,就提起裙摆,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起来。
"哈哈哈......"黑山豪迈的大笑起来,一身女装的槐儿比男装时更为亮眼,绝色的容颜加上那股淡淡清香,难怪连禁欲修身的道士也过不了她的关。想到槐儿和道士的那段情事,黑山心中也不免有些妒火,他起身套上衣衫,便走至她身后,拿起一旁的毛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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