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坚定决绝的神色,我知道她的决定不会更改。如此潇洒,又如此决绝......这个女子,真的是可惜了。
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我一下后退无门的处境。
你是解脱了,可我呢?我又该如何?
凤临从老太太那儿回来时,身边多了个白眉白须的老头。凤临向我简单介绍了下,那老头是老太爷的故友,住在北陵城郊的西霞山上,是附近医术最高的大夫,平时向他求医问诊的人多如凡星,可惜老头脾气古怪,看不顺眼的从来不医。
以往的惯例他是从不下山的,这次是因为凤老太太的事才肯破例。凤临乘这个机会就把他带来了。
"这位公子喉舌皆并无受损,应该是后天中毒所致,我先开这方子,你先吃些日子看看。"
把完脉,写了方子。凤临恭敬地送他出去,临走时,那老头看了我一眼,拉着凤临一道走了。
看来他是看出什么了。若他的医术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他一定发现我中的毒不简单,这个时恐怕就在警告凤临吧。
这样也好,反正事情本来就复杂了,找不到解决方法就让它更复杂吧,说不定反而能因此找到出路。
听见有人从背后靠近,知道是他,我柔顺地任由他从后面环住,等着他的质问。可惜他的反应老是出乎我的预计。
"听说荏苒刚才来找过你?"他凑在我耳边问。
我想转身,他却不肯放开,我只好就着他抱我的姿势点点头。
"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不同的吧,你后悔吗?"他又问。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上他只是一场戏,谈什么后悔呢?如果说后悔,那也是因为他意外的情深。我以为按他的保守的个性,即使把我赎出来,一辈子也只会在爱与不爱中挣扎,却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个决心想娶我。
"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可是我从来没爱过她,我只爱你,凰月,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他拉我正对他,再一次地问:"后悔吗?"
我还是不回答,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很快就不见了。我看见他眼睛被深沉的情感沉淀成亮丽的金色。
"你后悔也没用,凰月,"他压低下身子,我不自觉地望后仰,他却不依不饶地迫向我,身体的整个重心都在背后扶着我的那只手上,最终我还是被他攫住唇瓣。身体被他紧压着,他一遍一遍地吻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
牙齿被他撬开,他在我口中肆意翻搅。唇齿间泄露出来的是他几乎执着的爱语。
我忽然觉得,这场戏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第五章
婚期定在十五天后。
不管老太太有多顽固,面对凤临的异常执着,以及荏苒的全面放手,她最后还是让步了。
凤临可以娶我,但婚事只能低调处理,对外也不能宣扬我的身份。
十五天,这是我最后的期限。
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地如此之快,迅速地让我完全措手不及。
现在,凤临每天都陪着我,他还是同以前一样的温柔深情,只是--
角色倒转,一切仿佛又回到千翡楼的那一段时间,只是我变成了他,犹豫、退缩、拒绝,而他,则变成了那个每时每刻注视着我的狩猎者。无所不在的眼神,缠绵悱恻的亲吻。我想逃开却不能,只能祈祷手下的人快点找到我。
"凰月......"
"凰月......"
"凰月......"
一声声的呼唤,随着时间的逝去,变得越加惊心动魄。
五天。
十天.
十五天。
我的心渐渐沉下去,直至深不见地的黑暗深渊。
没有人来。
没有人会来了。
从千翡楼出来到现在,那么久的时间却没有一点动静,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背叛了我!
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开始崩溃。
我以为只要出了千翡楼一切都会好的,我以为即使没了武功声音我还可以重新站起来开始,我以为我还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可以供我差遣,我以为我还可以有报复的机会,我以为......不!
不会是这样的!我凌决绯怎么可能就这样结局?我不信!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拜天地--"
谁?谁在说话?我想看清楚,可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什么东西?我动手想扯,有人比我先行动作了--
"凰月......"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男人轻柔地扯下挡住我视线的东西,我看见红色的布巾掉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我在做什么?
我茫然地接过他递给我的杯子。
"一起喝。"他轻哄着。
酒?是酒吗?我闻了闻,是的。对,我要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昂起头就灌了下去。
不够,不够。
我拿了酒壶一杯杯的喝。很快壶里的酒都没了,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身体开始变的暖洋洋的,轻飘飘的感觉让我想笑。
"凰月......别怕......"他把我抱起来,一步步朝内室走去。
怕?我不怕!我凌决绯什么都没怕过......可是,他叫我凰月......我究竟是凌决绯还是凰月?
躺在他的怀里,我的头更晕了。但很快身体就接触到柔软的床垫。
"凰月......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喃喃低诉,湿润温暖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额头,鼻子,眼睛......嘴巴。
他的唇贴上我的,舌头卷住我细致地含吮,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渐渐滑落,我不安地推他。
他撑起身子看我,脸上的表情没了一贯的冷淡,只是一片沉迷。
"你真美......凰月,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褪下最后的衣物,他朝我压过来,肌肤直接相贴的灼热让我更加不安,扭动着身体想逃离却只是引起对方更激烈的回应。
身体被翻转过去,什么冰凉的东西抹上最脆弱的部位,一个热热的东西抵上来。
痛。
企图进入的物体被紧窒的内部阻挡,疼痛让我下意识地想逃离,我往前爬了一步,却被他一把扣住。
"别逃......别想离开我,凰月......你是我的!"
一瞬间的贯穿让我痛地发出一声呜咽,他托住我失力的腰部,
"凰月,你是我的。"仿佛确定了一样,他再一次地重复,细碎的吻着我的颈部。慢慢地,他开始挪动身体。
一下一下,从最初的温柔渐渐变得狂野......
我把脸埋在被褥里。
讨厌,很讨厌。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这种事情。
从小就被迫着接受,像玩具一样被别人压在身下,那种压迫的窒息。很讨厌。
只有一次。
只有那一次,我是心甘情愿的。
即使现在这个人比他温柔百倍,但我是自愿的,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喜悦。
大哥......
眼泪落下来,渗进凌乱的床褥里。
身体被另一个男人侵入,心里却仍想着他。
我觉得我真是无药可救了,不是说好要忘记的吗?
"凰月......"他一下子猛烈地撞击在我的内部,我喊不出来,只能紧咬住身下的被褥。
"我爱你,凰月。"他的声音有着奇怪的悲伤。
然后。他咬住我的肩,分身泄在我体内。
紧绷的身体颓然压在我的身上,我不舒服的想把他推下来,才一动作,还在体内的东西又坚硬起来。
他退出来。
就在我庆幸他放过我的时候,他把我翻过来,从正面再次进入。
我紧紧拽住身下的床单。
无所谓,反正这个身体已经够脏了,有多少人上过又有什么差别。我又在在乎什么呢?
手里的床单被我扯得死紧。
对啊,那个人又不要,我还在乎什么呢?真可笑。
可是,身体依旧放松不下来,无论怎么告诉自己,手里只是更加用力地扯拉着,像在压抑什么一样。
嘶--
紧绷的绸缎承受不住我的力道,一下子撕裂了,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也一同碎掉了。
"啊--"我突然发出尖锐呻吟。
他的身子一震,进攻瞬间疯狂了起来,引出我更多的叫声。
那是什么呢?
恍惚间,仿佛看见碎裂了一地的晶莹。
是什么呢?我悄悄的问自己。
火盆里的火焰燃烧正旺,我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前。身边的他一手持着梳子,一手握着我的一缕发丝,细致的,小绺的为我梳理一头漆黑油亮的长发。
我穿着一身红色纱衣,上面锈着雪白的牡丹。鲜艳的色调更显地我面色的苍白,但奇怪的并不显得憔悴,只是如玉一般的美丽。
我微侧过头,火光映在闪亮的头发上,稍一动作,就像发光的波浪般起伏。
他忽地停下梳理的动作,抑制不住地凑过来吻我,我轻易的接受,甚至微张开口欢迎他的进入。
呼吸很快急促起来,但在失控的那刻,他还是停了下来。
"疼吗?"他抚摩着因刚才的纠缠而露出的那一边肩膀。
我看着镜子,从血色的红袍露出一片雪肩,上面有着一个深深的咬痕,红白相衬,显得是意外的情色。
我慢慢的摇头,看见他温存地亲了亲我的唇,我的视线从镜子转到他身上。
"凰月......我爱你。"他又重复那说了一夜的爱语,"真的爱。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发疯的,我知道。"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因为昨夜的情事还有点性感的沙哑,可这依旧抹不去他语气里的异样热度。
"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你说过的。"他抬起我的下巴,要求着,"再说一遍,凰月,说你爱我。"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我翘起唇角。
我爱你。
我动了动唇,很轻易就说了,只是没有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可他却开心地笑了,那么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从没想到在这个男人身上居然也会有如此灿烂的笑容。
"你累了一晚上了,就别去请安了,乖乖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我柔顺地点头。
门关上了。
我愣愣地坐着,突然朝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镜子里照出那人绝色的丽容,漂亮得分不清楚是男是女,那笑容异常的妖娆媚惑。
哐铛!
镜子被扫落在地上。光影潋滟中,映出阳光里飞舞的尘埃。还有,那已经扭曲了的艳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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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我说一下,我没有大纲,故事也是一边想一边写的,所以速度方面--嘿嘿,我只能尽量保证一天一章
我会根据大家的反映来写故事,所以各位大人可以尽量把感想给我,多多留脚印啊>_<
第六章
凌乱的衾褥上,肢体交缠。
床幔舞动如波浪,消魂的呻吟,从层层的幔帐中透出,一声叠一声,只教听的人也销了魂,软了骨。
激情的汗水从彼此的身体上滑落,微一动作,汗液便与皮肤发出摩擦的声响,意外地情色。
妩媚,糜烂--堕落。
这就是堕落。
我沉迷在身体的放荡里,欣然接受男人的入侵。
"凰月......"他动情地呼喊,连日的激情交欢丝毫没有降低他的热情,他紧抓着我肆意侵占,抵死缠绵。
忘了,忘了,把什么,都忘了吧。
我露出妖艳的笑,引得他更加失控。
借着肉体上的刺激,逃避着心中绝望的挣扎,心在一点一点地变冷--
没错,我是凰月,我告诉自己。现在的我只是凰月......凌决绯,已经死了。
"凰月,喝药。"凤临揽着因情事过后而显得虚软无力的自己。
我撇开脸。
"乖,喝了药你的声音才会恢复啊。"他温柔地哄着,一点不耐烦也没有,只是无限的温存。
我固执地不肯,他握住我的下颌,唇凑了过来,我反射性地张开唇。谁知他口里含着药汁,苦涩的液体被灌了进来,好难受。
"凰月,我想听你的声音,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把药喝了,恩?"
有用吗?我冷笑地看他。
"会好的,秦大夫说一定会有用的。"明白我眼里的不信,他轻声安慰。
是啊,那老头后来还来过两次,一口咬定说他的药不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也许,对其他人的确有用吧。我暗自嘲笑,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心已经死了,再好的药又能如何?
沉默又脆弱的美人儿,他有着最妖娆的笑,最艳丽的姿容,连女人都比不上的消魂噬骨。迷惑着凤家的少爷夜夜春宵。
这就是众人眼中的自己,一个下贱淫乱的娼妓。
凌决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遥远的像上一辈子。
望着他眼睛,晶亮的瞳仁里倒映出我的身影。
披散着的发像乌鸦羽翼一样的黑亮,白色的袍,鲜红的亵衣,腰间是珠玉串的丝绦,衣服只是松散地拢着,那甚至是显得有些女态的打扮。
然后,白皙颈项,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鲜艳的亵衣中露出的是刚经历过情色的窈窕身段,脸上是那样艳冶的笑......
看着他因欲望而深沉的眼睛,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不同于越来越娇艳的外表,身体从内部开始一点点的败坏。像最精致的玩偶,美丽却毫无生气。
"凰月......你怎么了?"有时候他也会不安地问我。曾经他是那么一个冰冷淡漠的男子,可是现在--
我微侧着头看他,他的脸上有着因我而起的莫名的情绪。我轻轻笑了,流转间,勾魂摄魄,那是存心的挑逗。
"凰月......"他懊恼地把我压向床铺......如此往复。
这个人深爱着凰月。我明白。
那么一个虚假的幻想,他甚至不是一个男人。
凰月是没有性别的,我当时是有意的,给他创造了这样的印象。所以他对待我的方式也像女人:娶我,爱我,让我成为他的妻子。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权利、地位、野心,这些才是真正的凌决绯所要追求的东西,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可现在--可笑的是,现在凰月却在渐渐替代我,那个冷艳的美人,倔强又脆弱的美人。他在逐渐成型鲜活起来,可我却要消失了。
我的灵魂在渐渐逝去,我自己也感觉到了,那个曾经的凌决绯在声色爱欲里一点一点的消磨。
清醒还是沉沦?
我伸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可最后揽住的却是男人的颈子,我垂下眼,娇媚地递上自己的唇......
"凰月,过两天我要去宛州白水城参加商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家里。"拥着我坐在床上,凤临吻着我赤裸的脊背,"我送你去城郊的伽叶寺,好吗?那里的主持是我的知交,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娇慵无力地任由他揽着,刚才的欢爱已经耗费完我全身的力气。
听完他的话,我没有异议地点点头,老太太对我们的事一直不肯接受,我知道他这么做是怕有人乘他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睁着湿润的眼睛迷蒙的望着他,我乖巧的像个漂亮的娃娃。
他满意地笑,奖励似的亲亲我的额头。
"凰月,好乖。"
是啊,我是凰月,很乖,很乖的凰月。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无所谓地笑了。
依依不舍地同凤临道别,我被送到了伽叶寺。
寺院特别帮我准备了厢房,很清静的院子,里边栽了一大片白梅花,既素雅又漂亮。和尚们对我都很客气,我想凤临肯定是捐了很多香油钱呢。要不然这样的清静之地怎么会收留我这么个男脔呢?我有点恶毒地想着。
头发一直散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不束发的习惯,依稀是因为凤临喜欢,我就一直这样打扮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四周都是梅花的香气,淡淡的,却很持久。身上穿的是素色的长袍,袖口和领口上都缝着白色的狐毛,很简单的式样,可穿在我身上却就是显得放荡。脚上的鞋子被踢掉了,赤裸的玉足在半空中晃呀晃的,上面还套了个金环。金环上密密匝匝的坠着细碎的铃铛,也是金色的。只要我一动,它就会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