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我越吻越情动,直想一口把他吞进肚里。
他的手指滑到我的腰线,我一颤,骨头差点酥了。他却用力扭了我一把。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松口。
"别玩了,有人过来了。"他低头警告。
我十分不满他的定力居然如此深厚,揪着他又啃了几口。
"两位公子,有客人找你们。"青儿一脸疑惑地瞅着凌决雪反扭着我的手。
"知道了,你去吧,我们就来。"他笑地一贯地温和,我愤恨不已。这个伪君子!
我正打算暴发,他却在青儿回身的瞬间吻上我的唇。
我傻了似的看他,他脸红了一下,凑在我耳边低语,"别教坏小孩子,晚上再说。"
我立刻笑地像只偷了腥的猫。
看到厅里红衣红裙的女子,我反射性地皱眉。
"红锦?"
"公子!"乍一见我,红锦的反应很激动,一向冷静的她居然冲上来抱我。
我止住闪开的冲动,任由她冲进怀里。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她又哭又笑地看我,脸上的妆都弄花了,看起来真是可怜又狼狈。
我略点头:"多亏你找到大哥。"
看到我身后的凌决雪,红锦终于找回了点理智。她跪了下来:"大公子,多谢你肯救了我们家少爷,红锦在这里向你磕头。"
一只手扶住她,凌决雪温言道:"你起来。决绯是我最疼的弟弟,我本就会救他。你不用向我道谢。"
红锦摇头:"我知道大公子疼我们家少爷,可老爷这次是下了死令的,你还肯救他,红锦这头是一定要嗑的。"作势便又要低头。
凌决雪没法子,直给我使眼色。
"好了,红锦。"我上前拉她起来,"大哥不喜欢别人跪他的,你要报答还不如以身相许算了。"我开玩笑地打圆场。
"决绯!"凌决雪横我一眼,完全不理我的幽默。
红锦的身子一颤,想到她对我的心思我赶忙加了句,"开玩笑的,你送他十斤碧螺春就差不多了。"我拉她坐回椅子,"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担心公子,大公子的雪衣卫便送了我来。"
"来了也好,我身边正缺人呢。"我转头对凌决雪开口,"多一个人住,沈飞晗不会介意吧?"反正我们也住了好几天了,药王谷不让外人进去的禁令已经破了,多个丫头又怎么样。
凌决雪叹气:"我去跟他说。"
乘他去和沈飞晗谈判,我领了红锦回院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厉声斥责,"我丢了那么多天,暗卫居然一个都没出现!你怎么办的事?"
关上门,我的笑脸就装不下去了。
"你给我跪下!"我恶狠狠地看着地上跪地老实的女人,一手抬起她的下颚。
"是不是你?"
"不是。"
"不是?"我冷笑,"除了你还有谁有能力调动我的暗卫?我再问一便,是不是你?"
"不是。"
"好。"我气极反笑,手贴上她的后背。
"啊--"她只叫了一声就停住,牙关死咬住不肯再出声。我冷眼看着她蜷缩在地上,暴乱的真气在她体内冲撞,那味道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地了的。
"为什么不喊?"我居高临下地看她。"你喊了就有人来救你了。"
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襟,她摇了摇头。硬是不肯出声。这女子当真倔地可以!
真是她吗?我其实也是在试她。
不可否认,我出事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可奇怪的是现在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也是她。以我的性情,她应该最清楚来的下场,对于叛徒我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她不怕死吗?
我有些疑惑,女子看我的目光苦涩而凄清,却惟独没有恨。
挣动间,一截鲜红划过我的眼,我伸手从她的衣襟里取出。
殷红如雪,寒沁入骨。
是,我的朱玉箫。
"公子......"她唤,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我心中一震,连忙撤下真力。
"红锦......你真的没有背叛我对不对?"我抱着她,再一次地确认。
她点点头。
我咬牙抱紧她。
"不要骗我。你千万不要骗我。"我喃喃低语,看到女子晕厥过去的苍白面容。我帮她擦去唇边的血渍。
不要背叛我红锦,否则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
第三十章
再次见到凌决雪的时候他已经醉地不醒人事。
我没想到沈飞晗的爱好是和人拼酒,凌决雪和他谈判的代价就是一坛子女儿红。
看着床上醉地毫无知觉的男人,我忽然感叹所谓人无完人绝对是正确的,凌决雪武功天分奇高,但在酒量上却奇差无比。这一坛子女儿红足够他睡到天亮了。还好他酒品相当的好,我把人交给夜照照顾就跑去找萧何。
这两天光顾着自己解毒也没怎么和他谈过,几次照面只觉得他脸色越来越差,我实在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而且折腾了这么久,楚仪那活死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萧何嘴上不说,心里的压力绝对不好受。这个时候我还是去瞧瞧他的情况,毕竟我还需要他对付凌蓝生呢。
夜里的药王谷雾气弥漫,我转了三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
萧何住的是沈冬笙的院子,离药寮比较近,格局也小,可曲曲折折的回廊却走地人直发晕。说起来那小子看上萧何实在是让我纳闷。要知道萧大教主的年纪都足够做他老爹了,这口味的确是独到。
被雾气打湿的衣衫黏腻又冰凉,附在皮肤上十分地不爽,我忍住满口的抱怨往前直走,刚看到两个人影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
我反射性地给那人一肘子,只听闷哼了一下,哀怨的声音响起:"是我。"
其实那人靠上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是文少卿,但能光明正大揍他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我挑眉看他,他伸出一根手指朝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指不远出僵持的两人。
以萧何以往的功力我和文小子在刚才就应该被他拎出来了,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我有些担忧--萧何的身体恐怕是真的有问题。
我正思忖着,那两人却开始动了,也不知道沈冬笙说了句什么,萧何居然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扇过去。
我离那么远都听得见那声脆响,看来萧何手下一点都没留情。
沈飞晗捂着脸坐在地上。距离太远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应该是很可怜的吧?可萧何却是瞧也不瞧他,直接拂袖而去。
"萧何还真够狠的。"文少卿十分感叹。
"他已经算留了情了,若是十年前,他会直接劈了沈冬笙。"看着萧何离去后就哭地凄惨的少年,我慢腾腾地道。
说实在的,以沈冬笙的性情会隐忍这么久已经超出我的估计。其实捅穿了这层窗户纸也好,那小子死心起来也比较容易,萧何是绝对不会再留他在身边的。只是--我有些讶异。没想到萧何会生那么大的气。
我站起来。
"喂,你要干什么?"
"我有事找萧何,沈冬笙就交给你了。"
"什么呀?"
"安慰人不会?"
"......会。"
开门进去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楚萧何的表情。赫,跟吃了砒霜似的。
"出去。"看见我进来,萧何压着声音命令。那冷厉的模样,我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把我给灭了。
"教主你到底生什么气?那小子喜欢你,你不理他就是,又何必在意?"我觉得自己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见盛怒的萧何居然没有马上溜走。
萧何眯起眼睛看我:"你早就知道?"
那不善的脸色硬是让我把那声是吞进肚子里去。
"我知道教主喜欢的是楚仪,但......"
"谁说我喜欢他。" 萧何一脸莫名地看我。
什么?我像看白痴一样在看他。你不喜欢?你若不喜欢这么多年为这个活死人拼死拼活做什么?
"教主在我面前不必遮掩什么,决绯能明白的。"
"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萧何冷冷一笑。
我张了张嘴,忽然改了主意,道:
"的确,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教主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何凝视着我,那流转的目光沉静如墨,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在里面找出些埋葬已久的秘密。
为什么楚仪会中毒?为什么萧何会消失那么多年?
所有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一个人!
"教主还在考虑么?"我笑了笑,羽状的睫毛垂下掩住眼中的锐利,"那么我来说--"
我扬眉直视对方:"当年教主和楚仪双双失踪,最大的得益者是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给楚仪下毒的人就是我那声明显赫的父亲!"
看着萧何刹那阴沉下来的神色,我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怀疑!果然是他!凭那个人狠劲,当年那场落崖的意外恐怕是早有预谋的,怪不得萧何那么恨父亲,全因他就是当年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在心中雀跃不已,这样的丑闻将是扳倒凌蓝生最有利的武器!可是--
"你没有证据。"他淡淡地补了一句。只那一会儿的时间,萧何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文雅从容。他从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慢慢地品味。
"这就是你一定要治好楚仪的原因?"我一下子恍然了悟,"他就是最大的证据。"
萧何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但我却已经确认了答案,开始盘算起来。
"可是楚仪的毒能不能解还是个问题啊,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猛然抬头--萧何把空了的茶杯搁回桌上。
"当年的事,还有一个证人。"
等我从萧何的房里出来,外头的天色都快亮了。
哈,原来是这样!真没有想到!
我沿着红漆回廊慢慢往回走。自萧何处探得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真是那人的话......
也许,我该和凌决雪商量一下?可是,一想到凌决雪知晓后可能有的表情,我脚下的步子又迟疑了......他会帮自己吗?
在这个时候我真的有点佩服凌蓝生这只老狐狸了!恐怕他当初就想到有人会动这个脑筋,所以早早就布了这个局!
我难道就只能放弃?心中的不甘让我一时间思绪万千,完全忘记戒备,等到发现身后有人却已经晚了。
那人的动作快地不可思义,我还来不及出手就被他一把按住压在墙上!
妈的!后脑撞上坚实的墙壁,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让我下意识地闭眼。下一刻,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突然僵住了。
"凰月......"那低沉缠绵的声音在我耳边悄然响起,心刹时剧烈跳动起来。
我睁开眼--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近在咫尺,他咬着我的唇唤:
"我来接你了。"
第三十一章
风声呼啸,我被人扛着急弛在白皑皑的山崖间。全身的穴道被制,我连出声都不能。
眼前的景物在急速地倒退,以这样的速度跑了半个时辰,他的呼吸却一点也没有凌乱的迹象。如此绵长的内息,连凌决雪都不可能有!难道......凤临真是练成了凤凰令?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我一时间慌了神。
这怎么可能!以凤凰令厉害的程度,我一早就估计这功夫练起来决非易事。才半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可能......
"我们要跳了。"凤临突然出声,把我的身体从肩上放下来。
我疑惑地看他,他却伸手解了我的穴道。
"你......"我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一个字,身体就猛地被他往前一带--
"凤临!"我大叫,却已经晚了。
"抱紧我。"他只说了这一句。
妈的!
崖底的旋风直面扑来,我惊恐看着底下云雾缭绕的深渊。身体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坠落,衣袖鼓涨,冷风吹地眼睛生疼--他妈的,想找死也不用拉我做垫背的吧!
我暗自咒骂,却听那人在耳旁低语:"没事的,相信我。"
耳边一声低啸,他弓身以脚背借力--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圈,下坠的势头突然就止住了。我僵硬地转头,他不知何时已一手攀住崖壁上的枯藤,两个人此刻正危险地吊在半空中。
看到他转过来的视线,我真的很想骂人。这人是疯的吗?万一他没拉住怎么办?!凭刚才下坠的冲劲一般人的手早就断了!
我忍了又忍,考虑到现在前后不搭的情形,最终还是没有咒骂出声。
一收一放,转眼两人就顺着那藤枝下降了好几十丈。等到脚底终于接触到结实的地面,我才真正把跳到喉咙口的心脏咽回去。
放开紧环住他腰部的手,我抹了一把额上的湿润--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伸出手来扣住我的手腕。
我抬头,正瞧见他怔然静谧的目光。抿了抿唇,我低头掩饰眼中的算计。刚才不由分说就点了我的穴,还强硬地带我来这里,现在却发起呆来......这人究竟在想什么?我不动声色地悄悄的打量起四周的情形,不远出一片密密的树林十分陌生,估计刚才这一跳我们已经出了药王谷的范围......我意外于凤临对此处的熟悉,他是怎么进来的?
忽然想起沈飞晗似乎说起过那个给我治嗓子的秦老头,他那人是沈飞晗的师叔,凤临能这么轻易地在药王谷来去,恐怕就是他指点的吧。我居然把这给忘了!眼一转,我只好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还没弄清这人的心思,这时候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选择吧。
"凰月......"他慢慢把我拉向他,淡色的眼眸微光一闪--他把头挨在我的脸侧。
我克制住躲开的欲望,轻轻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来?"
那声音哀婉凄切,我自己听了都忍不住心中一酸。
他突然紧紧地按住我的腰。
"我怎能不来......你明明知道的,我怎能不来?"他忽地笑了,是无可奈何的惨笑,"你这个小骗子。"
他看到了什么?我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他的动作却比我更快。只一下就按住我所有的挣扎--我居然挣脱不掉!
"我不会让你逃了。"他离我很近,那呼吸吹在我的唇上,令人莫名心悸。低沉而略凉的男声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喃喃,"你说让我练好武功,我便练了。如今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大哥不能......你也不能。"
我一时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看凤临的样子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我只好呐呐地道:"凤临,你放开我,我不会跑的。"
凤临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管怎样,你是我的拜过堂的妻子,就算......就算你对我不忠,我也要带你走。"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不是羞红而是气红的。
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东西!不忠?我还红杏出墙呢,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当时候武功全失,怎么会和你拜堂--那段男不男女不女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
"就算你带我走那样怎样?"我忽然冷笑地看他,"只要我不愿意,你带我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记着他的。"
说这话我原是想激他,但凤临的反应却很冷淡,他瞥了我一眼:"我会让你忘记他的。"
我被他气地不行,这人也太自说自话了吧。我之所以隐忍到现在都没动手,只是不想真的和他撕破脸,毕竟他是我留着对付凌蓝生的一个棋子。当初正是考虑到凤临的家世武功才有意地给他假想让他等我。不过我现在觉得自己真是搬石头压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