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碧落海
碧落海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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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附身的可能?特别是她的妹妹王心爱。一般来说,双胞胎由于灵魂波长相似是极容易被附身的,而且不容易被发现。"苍摸着下巴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因为在王心可灵魂消失的同时王心爱莫名的出现昏獗现象,所以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她被王心可的灵魂附身了,但是......"
梨洛两手一摊,现出无奈的表情:"......完全没有异状。"
"也就是说,现在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天越插了一句,不过显然这句话问的很白痴,遭来梨洛一个白眼。
"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接近王心爱一家,希望能从中得到些线索。嗯,我想了一下,正好王心爱家的邻居搬走,我们可以搬进去,我呢,负责以邻居的身份接近王心爱的母亲,苍去学校当音乐老师接近同样是老师的王容生--王心爱的父亲,而天越则是以学生的身份接近王心爱,怎么样?"
梨洛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得意洋洋的看着苍,似乎是希望对方能表扬一下她完美的计划,不过却被天越给打断了。
"我们是灵魂吧,要怎么接近人类呢?而且我这样子也不可能去扮18岁的学生吧?"
因为天越中途插话而以怨恨的眼神盯着他的梨洛听到这话夸张的叫起来。
"不会吧,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固形'都不会?你到底是怎么成为苍的搭档的啊?"
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刚当死神就出来接任务了。
天越正想解释,却被苍一把拉到怀里,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被梨洛拉了出去,两人就一人一只胳膊开始了拔河赛。
"苍,你干嘛抱他啊?我不准!"
"我要教他运用灵力固形的方法,通过身体接触来学是最快的。"
"那也不需要用抱的吧,抓住手不就行了!"
"你烦不烦?我说抱就抱,你给我放手。"
"不放!"
"你想死是吧?"苍开始咬牙切齿,脸色黑的可以媲美包公。
"死......死都......不......不放!"梨洛吓的浑身直颤,却死都不放手。
苍显然没多少耐心,抓住梨洛的手腕使劲一捏,不顾梨洛的惨叫声一甩手让她化为了天边的一颗流星。
而在整个拉扯的过程中,天越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机会说,也就是说他本人的意思完全被这两人忽视了。天越再一次痛心疾首的体会到社会的残酷性:没两把刷子你丫就别想有发言权!
"天越,细心感受体内灵气的流动,然后一边想着自己18岁时的容貌一边将灵气布于身体的表面。"
苍将天越搂在怀中,低沉的嗓音莫名的让天越觉得安心。体内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移动,纯粹的,充满力量的,包裹着他的全身,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伤害他。
当苍放开天越后,天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视野竟忽然矮了许多,他举起双手,好奇的观察那变小的手掌,虽然没有看到脸,但他竟真的变回18岁了,真是不可思议。
"谢谢。"天越高兴的向苍道谢。
"光说谢谢也太没诚意了吧?"苍抿着嘴,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
"那要我怎么谢你?"e
"很简单。"苍笑了笑,上身朝天越凑过去。天越一惊,本能的朝后退了几步。
苍的脸一下便冷了下来,这已经是天越第二次躲避他的接触了,看着那闪躲的样子,苍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阵不知名的烦躁感。
天越这会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其实他并不是讨厌苍的接触,要不然刚才也不会任由他抱着了,而是在苍凑过来的那一瞬间,天越的脑中闪过了齐邵说过的一句话:冥鬼是要食气的。他又不是笨蛋,看苍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他可没忘记这家伙第一次见自己时说过自己很好吃,他是绝对绝对不要被吸干灵气的!
"呃......那个......"一边忍受着苍那让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天越的脑子高速运转着想找个话题解了这尴尬的场面。
"对了,苍,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以前都不找搭档?"老天保佑他别发飑啊。
"因为那些家伙都很弱。"苍虽然脸色不佳,但还是回答了,这让天越松了口气。
"那我不是更弱?"
"因为你很好吃,就算能力再烂,有这一项也足够了。"
天越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直跳。
"我可不是食物!"
"你当然不是。"
这才像句人话。
天越的火气稍微降了点,不过他显然小看了苍。趁他放松警惕,苍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在天越的脸上舔了一下,然后一脸意尢未尽的舔了舔唇。
"普通食物怎么能跟你比?你简直就是极品。"
......有什么不同!不还一样是食物!
正当天越准备好好教导一下苍人和食物的差别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崩泰山断黄河的尖叫响彻云霄。好不容易爬回来的梨洛冲过来,扯住天越就是一阵猛摇。
"不准你勾引我的苍!不准!不准!不准---"
天越一边被吼的眼冒金星一边在心里无语问苍天:
老天啊,我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接触

天英音乐学院地处闹市,黄金地段,交通便利,校门口那大牌坊造得颇有些日本神社鸟居的味道,斜斜的朝两边翘起,好似展翅凌空的飞燕。一进校门,都市的喧闹与繁华便统统被隔在了外头,苍翠的香樟树顺着那主道蜿蜒而去,竟是一眼望不到头。偶有几条小径斜出,便与那假山荷池抱了个满怀,水泥筑的教学楼掩映在这满眼绿意中竟似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许刚冷。
也不知那孟子铮是怎么弄的,反正天越现在是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正儿八紧的当起学生来了。这节语文课的老师似乎很是有激情,讲的那叫一个声形并茂,唾沫飞天,手舞足蹈,就差没配上音乐来个个人秀了,可惜那抑扬顿挫到了天越这统统左耳进右耳出。本来嘛,他的目的就不是来学习,可天越盯着坐在他前两位的那束马尾辫一上午,愣是没想出来要怎么接近这王心爱,以他那种淡薄的性格,要主动和女生搭讪估计比登月球都难。再加上他虽然外表是18岁,但到底是个25岁的大男人,要他向个小女生搭讪,那简直是......唉!
午休铃响,天越的脑中还是浆糊一片,揉了揉额角,刚想站起身豁出去向王心爱搭讪,一个阴影忽然笼罩在他头上,天越抬头,王心爱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我是班长王心爱,班主任让我带你参观一下学校,跟我来吧。"
果然是天之骄女,说话都带着命令的语气啊。不过,这倒是省去了天越不少功夫,所以虽然对方明显一脸不耐,天越还是跟了上去。
本以为王心爱会带他绕遍整个学校,谁想她竟然将他领到走廊上,然后大手一挥,指着那错落有致的教学楼。
"我们这是第一教学楼,那是第二,第三,第四教学楼,那是食堂,那是图书馆,那是宿舍,那是实验楼,那是音乐楼,那是体育馆,那是操场。明白了吗?"
天越不明白也得明白,没看人家秀眉倒竖,一脸‘你敢说不明白我就把你踹下去'的表情吗?不过通过这件事天越明白了一件事,这王心爱绝对不适合当导游,以后哪个旅游社招了她那绝对是倒闭的主。
"明白了。"天越一边说一边点头,以示自己绝对没有说谎。
"那好,我们现在去食堂吃午饭,你请客。"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天越无语。
各个学校的食堂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五个窗口外都排着一整溜的长队,学生一边三三两两的闲聊着,一边以乌龟爬的速度往前移。然后三五不时的出现学生与食堂大妈的对骂声,一个说‘你打的太少想饿死我们啊',一个说‘我打这么多你还不满意有本事你出双倍的钱我给你打双份',这架势,俨然一小型战场,而学生就在这不断的操练中磨练了自己的意志,培养了自己的耐心,提高了自己的吵架水平。食堂大妈居功至伟!
这打饭的事自然是天越的任务,由于不知道王心爱喜欢吃什么,他干脆买了两份套餐,左挡右避,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满头大汗的将餐点摆在悠闲的坐着的王心爱桌前。
王心爱撑着下巴,一脸有趣的看着忙得团团转的天越。
"你这人真好玩,我这么对你你都不生气啊?"
天越将一次性筷子扯开,对着王心爱弯了弯唇。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生气。"
王心爱偏偏头,拿筷子挑着白胖胖的饭粒,眼神飘乎的看着天越身后。
"那个......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出了点事心情不好......等吃完了我再带你逛一下学校吧。"
天越从菜肴中抬起头,看到王心爱细嫩的脸颊上透着薄薄的红晕,忽然就觉得这孩子其实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骄横,或许,只是不擅表达吧。
"不用了,就这么大个学校,看也知道哪是哪,我这么个大活人难道还会迷路不成。其实,我转学之前就知道你。"
"啊?"
"你在市里举办的钢琴比赛中得过很多次奖吧?我听过你的琴,很棒!不是徒有躯壳而是倾注了灵魂,让人很感动。"
上帝啊,原谅我欺骗一个小女孩。
"真的?我真这么有名?"
到底是小孩子,被人夸奖几句那眼睛就直冒光,满面春风的沉浸在幻想中,估摸着她已经想到以后自己如何被人们众星捧月,如何被媒体大肆宣传,如何在人们的赞美声中飘飘然。
天越抿抿唇,趁着目标物春风得意之际,果断的投下了一枚原子弹。
"我听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吧?"
原子弹的威力果然了得,王心爱的得意顷刻间凝结在脸上,然后便如破碎的冰层般皲裂,苍白着脸露出满溢的悲伤。看着那急剧变化的神色,天越忽然有种很强的负罪感,虽然是为了任务,但他确实在揭别人的伤疤,在伤害一个原本就很痛苦的孩子。
"......她......死了......车祸......"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天越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王心爱通红着双眼拼命摇着头,明明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硬是扯着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你知道吗?以前有人说双胞胎之间有感应,我根本就不信。我和心可虽然是双胞胎,但除了外表其它一点都不同,更别说感应了,就连十岁那年她从树上掉下来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时我都没任何感觉。可是......可是那天我真的感觉到了,好疼!好疼!手脚都像被活生生的扯断,眼前什么都看不到,连呼吸都好像要停止,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到那种绝望和痛苦。不想死!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活着!那一定是心可想要告诉我的!可是我......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帮不上!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有感应?如果能早一点......只要早一点,我一定会阻止她出去!那样她就不会死!"
泪水落在王心爱勉强勾起的唇上,哭与笑的反差狠狠的撕扯着天越的心。他递过面纸,坚定而温柔的抚摸着那乌黑的发。
哭了一阵,王心爱渐渐平静下来,朝天越露出虚弱的笑容。
"对不起,说了这么多......"
"没事!是我太鲁莽。而且有些事还是哭出来比较舒服。"
王心爱眨了眨眼,忽然凑到天越眼前,刚才的悲伤仿佛不存在一般,眼中的狡黠让天越心里一阵发毛。
"天越,有没有人说过在你身边很能放松精神?"
天越一愣,点点头。确实有人说过,特别是他的大哥。当他还在那个家时,大哥就开始负责家族的部分企业,每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都要到他的房间坐一会,说是在他身边精神就特放松,虽然天越一直觉得很难理解,但那时候能帮到大哥已经让他很高兴,自然也不会去追究原因。
"那你觉不觉得一个男生惹哭一个女生很过分?"
天越一头雾水,点头。
王心爱狐狸似的露出狡猾的微笑。
"那你觉不觉得应该补偿我?"
原来是想敲竹杠啊!天越恍然大悟,再点头。
"那......做我男朋友吧。"


黑暗

音乐教师里,苍一边准备下午音乐课需要的资料,一边瞄了一眼将整个身体都趴在钢琴上的天越。
"所以你就跑到我这来避难了?"
天越抬头,满脸的苦样活像那朵开在原野的苦菜花。不,他是男人没资格作苦菜花,顶多就算苦菜花旁边那根草。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总不能去老牛吃嫩草吧?"
"你现在只有18岁。"
"那其实我是25岁吧!再怎么着我也不能摧残祖国未来的花朵!"
天越一拍钢琴盖,腰竿一直逼视着苍。那凛然的神态,不屈的眼神,无畏的形象,活脱脱一个现代男版刘胡兰。可惜苍活了几百年,久经事故,再伟大的形象落在他眼里也跟地上的灰尘没两样,嗤笑一声,爱理不理的回了一句。
"反正任务完成不了升不了级也与我无关。"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立马让天越刚鼓足的气泄了一大半,重新像条死鱼一样趴在钢琴上无病呻吟。
死神的工资福利以及对任务的选择权是随着级别的提高而提高的,而级别是根据任务的完成度不断累加的。如果长期无法完成任务,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做白工。试问这世上还有谁会傻到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即使是那些所谓的志愿者和义务劳动者,也是在付出自己劳力的同时获得了除金钱之外的报酬的:能力的锻炼,名誉的提高和形象的塑造,所以说,这世上并没有纯粹的做白工这码事。天越不是白痴,自然不想作史上做白工第一人,趴在那钢琴盖上就开始琢磨回头是不是答应王心爱作她男朋友。
正想着,午休结束铃响,下午第一节马上就要开始,三三两两的学生开始往音乐教室里来,天越这才想起来自己下午的课就是和另外一个班在这儿一起上钢琴课,可他的课本还留在原来的教室。
正想回去拿课本,一股恶寒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爬,让天越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僵着身子缓缓回头,王心爱两手叉腰,秀眉挑的老高,犹如火山喷发一样冒火的双眼齐齐向天越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
小样的,竟然敢偷跑!看以后老娘怎么收拾你!
然后手一扬就朝天越甩出个东西。天越小心肝吓得直乱跳,就以为王心爱一怒之下止不定仍出个什么重量级东西想在他身上砸出个窟窿出气,身子一闪就避过了。那东西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天越低头一看,薄薄的一本,蔚蓝色的底上印着一架钢琴和飞扬的音符,左上角还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天越。
那......那凶器竟然是天越的课本!
天越心里忽的一暖,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颇为尴尬的看向王心爱。王心爱此时的脸色比阴沟里的石头还臭,浑身像着了火似的。天越本以为王心爱要怒吼一顿,没想到她只是虎着张脸,脚跟一转一声不响的回座位了。
天越捡起课本,后退几步站到苍的身边,趁人不注意抬腿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苍那原本准备大笑的脸立刻扭曲变形,又不能大叫出来,只得形成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苍骨结分明的十指在键盘上不停飞舞,身体随着优美的音符微微摆动,微乱的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金的光芒,俊美的脸庞沐浴在白金色的日光下圣洁的让人无法逼视。
天越敢打包票,这教室里大半的女生在发花痴,而大半的男生在恨的磨牙,还有小半的男生正准备改变自己的性取向。
苍,你丫根本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还是个公的!
心里抱持着对苍不分男女老少全部通杀的鄙视,天越的目光落在坐在他斜前方的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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