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武功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白居易
杭州，唐时称钱塘，南宋为临安，又作汴州、余杭、西府等，这里有华夏唯一一个湖泊类文化遗产西湖，也有被誉为“天下第一潮”的钱塘江潮，更有各种各样的江南文化。
这是一座同扬州一样让人流连忘返的城池。
花家在杭州也有自己的别院，龙婉等人就住进了这里。
东方不败在来到杭州的第一天就不见了踪影，龙婉猜想他应该是去梅庄找任我行，这同样也是她的目的地。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杀向目的地，而是先跟着花如令在西湖边游玩了几日。
自被东方不败一语道破易容，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除开一开始的别扭，龙婉面对花如令时，也慢慢恢复了她男装时的自若，但也时刻记得要保持一些距离，别让对方有会错意的时候。
虽然有时候也会想想，对方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对象。
——没办法，谁让身在这个十五六岁嫁人都不算早的年代，十八岁的她都已经是要罚款的老姑娘了o(╯□╰)o，天天被念叨，她都有点要被同化了。
“我已经让人递了拜帖到梅庄，这几日就该有回复了。”
花如令神采奕奕的对龙婉报告事情的进展，这些日子能和龙婉一同出游，他也是春分得意，做什么都觉得干劲十足。
自从听龙婉说要去梅庄拜访黄钟公，花如令就做了不少的准备，不仅亲写了帖子，还从家中藏书里找了曲谱孤本抄录了几首失传的琴曲，当做拜访的礼物，这一番准备下来，不怕素来爱琴的黄钟公会不见他们。
那黄钟公果然是欣然应允了他们的拜访。
龙婉是抱着自己的琴去的，长歌门的武器不管是外形还是音色都极为出挑，在游戏里也是名家手笔，虽然比不上那些千古名琴，却也不比当代大家的作品逊色，不管是懂不懂琴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好坏。
至少黄钟公看了她的琴，也是连连赞好:“姑娘既然带了琴来，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不知老朽可以荣幸听姑娘弹上一曲？”
黄钟公是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双目却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他说话的时候隐约透着点恭敬的意味，花如令不明白，龙婉却知道他大概是从东方不败那里得了点什么消息，这才对自己客气的，不然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就能才见面就入了他这种江湖前辈的眼。
“前辈有令，莫敢不从。”龙婉笑着取下琴，在黄钟公平日弹琴的地方弹了一曲。
依然是一曲阳春白雪，只是这次她用的是奶歌的心法，目标又是自己，旁人听了虽然觉得琴声宛如天籁，却并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感觉。
一曲罢了，众人拍手称赞，黄钟公更是臧一副的遇知己的惊动样子：“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于琴之一道却有如此高的造诣，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前辈过誉了。”龙婉是自家事自家知，她这首《阳春白雪》弹得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系统加持的，要是让她谈长歌几个技能曲外的曲子，虽然也算好听，但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两边见面的印象都还不错，黄钟公还特意留了他们小住，龙婉推辞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她在梅庄给她安排的客房门外，见到了东方不败。
当时他从隔壁的屋子里出来，估计这几日都是住在这里的。
龙婉让小桃先进屋子去收拾，自己朝东方不败走了过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难得没有穿红衣化红妆的东方不败一身玄色长袍，不过衣服边角处巴掌宽的红色包边透露了他的喜好，听到龙婉这么说，却是挑了挑眉：“可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怎么意外呢。”
龙婉抬手抚了抚发鬓，不着痕迹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你一来杭州就没了踪影，我到哪儿遇上你都不是意外。”
“是吗？”东方不败问了一句，也没打算找她要答案，自己就接着道：“我听黄老说花家有人递了拜帖，就猜到是你们了，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儿？”
“也没听你问过不是？”龙婉道：“听说这位黄钟公的成名绝技‘七弦无形剑’能以内力灌注于琴音之中，用以扰乱敌人心神，我有些好奇，就想来见识一下。”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那你见识过了？”
“还没有。”龙婉摇了摇头，“才见面就要同人讨教武功，未免有些失礼，我准备过一两日再问，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你既能来，我为何不能？”
龙婉抬眼打量他，满脸疑惑：“你怎么了？今天脾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谁能惹我？”
东方不败不承认，实际上他在梅庄耗了几天，依旧没从任我行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被他讥讽嗤笑了一通，东方不败哪里能有好心情。
“那就是你练武又出岔子了？”龙婉肯定道。
东方不败抓住了重点：“又？”
“你当我看不出来？”龙婉也学着他来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有面纱挡着，嘴上的笑容看不见，眼睛里的意思却很到位，“看你当初那一脸色调就知道你从前是不爱把弄这些的，不然也不置于手生成那样，我们相处那几日你动不动就问我些我门中武功心法的问题，想必你是被现在学的武功移了性情，才爱这些的，我说的对吧？”
东方不败哼了哼，算是默认了，他现在还未自宫，所以在武功这事上还未有后来那么敏感，加上他与龙婉相处几日，也算是有了些“姐妹”情，所以对她也难免宽容几分。
龙婉又问他：“可找到解决方法了？”
东方不败只看着她不说话。
“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我不想做。”问这个的人要不是龙婉，东方不败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龙婉迟疑了一下，又问他：“你要是信我，就给我说说你那功法，我练得也是纯阴的功法，兴许能给你点意见。”
东方不败又不说话了，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龙婉也没催他，静静等了片刻，才听他说了句：“跟我来。”
龙婉跟着东方不败进了他那间客房，东方不败从柜子里拿了件大红色的袍子出来。
“看吧。”
龙婉是记得原著里这《葵花宝典》就印在袈裟上的，可这一件明显不是袈裟，倒像是东方不败自己穿的，她拿起了翻了翻，就在内里看到了一些小字，字是用针线绣的，和衣服同色，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你绣的？”见他点头，又赞了句：“绣功不错。”
然后才开始看那字。
内功心法什么的，其实龙婉根本就不懂，她的武功都是系统给的，来到这里后倒是能把自己的武功心法都背出来，还能默写，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是不懂的。
而且东方不败这绣的《葵花宝典》，是没有那句看过笑傲的人都知道的“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的。
所以龙婉只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就对等着她的东方不败道：“你这功法看着是残本，也不知是缺了上部还是下部，我却是看不懂的。”
这《葵花宝典》在原著里本来就是残本，所以她这么说，东方不败也没有不信，只是失望。
难道他真要照着宝典上的嘱咐那样做了？
却不想，他正满心失落，龙婉又道：“我觉得这功法看着邪门，像是害人之物，还是不练的好，不然你学我派的冰心诀如何？同样是纯阴的功法，与你也没有害处，威力也不比这个差。”
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完成任务的办法，能让东方不败放弃《葵花宝典》的，只有另找一部更厉害的功法给他。
而有什么，能比得上同样是纯阴又能美容养颜，且威力强大的冰心诀更适合的呢？
东方不败没想到龙婉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响才发现并不是听错了，龙婉是真说了这样的话。
“学你派的武功？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我才不说笑。”龙婉道。
“我听着就像是在说笑，现如今哪个门派对门内绝学不是敝帚自珍，绝不肯让他人窥看一眼，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一样了？门派武学是能随意教人的吗？你就不怕你师门怪罪下来？”
“我派跟那些门派可不一样，我早已出师了，自然有教导弟子的资格，我们秀坊的人收弟子一贯随意的很，你就是另有师门，只要合了我的眼缘，我也是可以教的，当然，我就教你心法口诀，拜师就不用了。”
剑三里师父徒弟不是一个门派的多了去了，谁讲究这些。
其实龙婉还是想让东方不败叫她一声“师父”的，但到底没说出口，免得他翻脸。
东方不败见她说的认真，这才真相信他不是说笑的，只是实在难以相信竟然有这样的门派，他们到底图的什么呢？
想起自己派人调查却一直没有线索的“七秀坊”，东方不败沉默了。
第49章 同门
“你为何对我如此看重？我们不过是认识了一段时间，你甚至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却要教我如此重要的武功心法，到底所图为何？”
东方不败是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人会没有任何理由的对另一个人好的。
莫非是对他有好感？东方不败眯了眯眼，很快有否认了这个推测，到底是曾经有七个小妾的人，东方不败很清楚龙婉看着自己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爱慕的意思，相比起来她看那个花如令的眼神都比面对他的时候要更像是男女之情。
她看自己的时候，完全就是把他当同性友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这点东方不败看得分明。
“看重倒也说不上，”龙婉歪了歪头：“至于图谋什么，想要你这样一个同门师弟算不算？我派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难得能遇上个顺眼，又适合练《冰心诀》的人，也是有缘。”
其实说什么缘不缘的都是假的，关键还是任务啊，她想要任务奖励，这任务又是七秀掌门发的，自然就选了《冰心诀》，不然长歌的武功同样是阴属性的，也一样合适呢。
龙婉想叫东方不败跟她学冰心诀，却也不是见容易的事情，她又不能太过热情，如今不过是说了这意图就让人怀疑她图谋不轨，再多说只怕得当场翻脸，于是她就直接甩了一本《冰心诀》给他。
“这内功心法我是给你了，愿不愿意学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冰心诀》是龙婉手抄的，游戏里的阅读系统让她能把所有看过的文章书籍都写出来，门派武功自然也不例外，毕竟在以前，各门派的武学技能也是有书籍的。
不过龙婉只给了他内功心法，并没有任何的技能，游戏技能与真正的武学区别太大，先不说没了系统的东方不败能不能学会这些效果完全不符合科学的武技，她自己也是不想完全暴露的。
而且对东方不败来说，有了《冰心诀》就已经够了。
东方不败没想到龙婉竟然就这么把门派心法扔给他了。
等龙婉都走的没影了，东方不败拿着那本《冰心诀》心中摇摆不定……
到了第二日，龙婉再见到东方不败，不用去试探他的内力，龙婉就知道他已经学了。
他头顶上那代表七秀门派的小扇子图标，简直不要太招摇。
耳边似乎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龙婉心情大好，笑嘻嘻的同东方不败道：“要不要叫声师姐来听听？”
虽然彼此没有说拜师的事情，但东方不败从她手里学了《冰心诀》，她的师徒界面里就自动多了这么个徒弟——非亲传弟子，东方不败虽然厉害，但没到后来的天下第一，所以系统没给他算满级——让他叫师父肯定是不行的，但师姐的话，总可以的吧。
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内力转化成功的东方不败气色大好，原来那种不自宫就随时可能爆体而亡的隐患解决了，心情自然是分外明媚，此时听了龙婉的调侃，也没让他消了这份好心情。
不过叫师姐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小师妹还差不多。
东方不败抬手一抛，“东西收好，以后别再乱给人了。”
龙婉接下自己抄的那本《冰心诀》，“你都记住了？”
“不过几段口诀，有什么难得。”其实东方不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记忆力确实是不错，但也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可他只翻了一遍《冰心诀》，就把里面的东西一字不漏的记住了，一句不差。
龙婉又问他：“《冰心诀》一共有八层，你练到第几层了？”
“转化内力时有些不济，只练到了第六层，我原以为重修一门功法会十分困难，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这也是个不寻常的地方，按理说要重修一门武功，不说要废了自己原来的武功，至少也会困难重重，可他修炼这《冰心诀》却一点困难都没有，他几乎是看了整套心法后就自然而然的知道该如何转化了，一夜打坐到天明，原来因为修习《葵花宝典》而躁动的内力全都转化为了《冰心诀》那种同样属阴却极为平和的纯阴之力，不仅解决了他的隐患，还让他更进一步。
龙婉却不以为然：“我派的功法向来容纳百川，不说你的内力本同它有些相似，转化的更为容易，就是少林那种纯阳功法要转化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君不见那些大侠号不管原来是选了什么门派建号的，只要一加入其他门派，分分钟就给你全变了。
他这种，真没什么。
龙婉又问他：“那你现在内力运转的如何？我派的功法都需配合双兵和特殊（zhuan）步（quan）伐（quan）使用。”
“倒还未试过，不如你我打上一场？”东方不败跃跃欲试。
这倒也行，龙婉取了袖中两把小扇子，拿在手上，准备和东方不败找个空旷的地方试试身手。
东方不败见她拿的是什么，脸一黑：“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对扇子？”而且还不是什么玄铁为扇骨的特殊扇子，就是很普通的舞扇，漂亮是漂亮，一点威力都没有。
她这是瞧不起他吗？
“可别小瞧了我手中的扇子。”龙婉眼波流转，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七秀坊的武学需配以双兵才能发动，可这双兵吗，只要是成双的东西，就是一双筷子我们也能使用，且我们秀坊的标记就是这扇子，用它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这也只是个外观，旁人看不出她手里的武器可从来没变过。
东方不败听她这么一解释，脸色稍霁。
两人以前往外走，路上遇到了来找她的花如令，后者见到东方不败也是一惊。
花如令也是知道龙婉和这“方柏”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个关系日益亲近，可之前他却是半点没有吃醋的感觉，盖因为之前东方不败那时一直是做女装打扮，他们相处的时候又实在像是闺房姐妹了，平日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类东西，这也让花如令没了加入他们谈话的机会，实在有些挫败。
而这次见到东方不败，对方却是一身男装不说，气质也变了不少，原来那种女气仿佛因为他的打扮而消退了许多，整个人都英姿飒爽起来，倒是让花如令感觉到了危险。
听说他们要去切磋一场，花如令自然是要跟着的。
倒是后来东方不败和龙婉打起来的动静不小，梅庄的四位主人却从头到尾也没有露面。
东方不败修了《冰心诀》，却没有学技能，所以他同龙婉打斗时，用的还是原来那套针法，一开始这针法是用不出来的，后来东方不败想起了龙婉说的成双的东西都可作为“双兵”配合《冰心诀》，便两手执针，这才把《冰心诀》的内力用了出来。
龙婉同他切磋，只觉他的内力比上次精进了不少，但她也可以感觉到东方同出一脉的内功确实是要比自己已经修到八层圆满的《冰心诀》弱了不少。
是以点到即止，龙婉收起扇子后就同他道：“找时间我给你传个功，你这修为就能上来了。”
“传功？”不仅是东方不败，就连一直旁观的花如令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都极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婉。
花如令更是直接开口劝说道：“传功可是极为耗损修为的，龙姑娘，此事不可为啊！”
“花公子过虑了。”龙婉语气温和，听的花如令冷静了不少，“我派的传功与江湖上的不太一样，每个出师的门中弟子都可以给未出师的弟子传功，此事并无弊端，反倒对双方都有些好处，可提高彼此修为，要说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传功不可被打断，要是被打断，就容易筋脉错乱。”等等，似乎不仅会筋脉错乱，一个不好好像还会死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