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奖了，在下不过是运气比一般人好罢了。"冷素珑说完这句，语气一转，"怎麽，不过两年没见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来打声招呼吗？"
白凌一脸被抓包的无奈苦笑："暴君大人，好久不见。"
话一出口，白凌便道不好，居然把私下对他的称呼就这麽直接说出了口，这下死定了！
果然，冷素珑脸上更冷了，声音也像是零下十度的感觉："原来我在你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啊。"
"那个......刚才是口误。"白凌小心翼翼地陪笑道。
"既然是口误，那也就是说你真的是这麽想我的是吧？！"
"谁让你抛弃了我两年，难免让我心生怨恨。"白凌总算想出借口，努力为自己辩解，"你这个薄情寡性的家夥，都不来找我，肯定是红杏出墙、另结新欢去了。"
"......去死。"
"不要。"
"你～去～死～！"
"我～不～要～！"
"那我去死好不好？"
"当然不好，你死了我还要为你陪葬。我才不要为你殉情！"
"......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发觉两人不知不觉中又偏题了（已经成习惯了），冷素珑再次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可以来我为什麽就不行？"知觉性的反对。
"我是跟著我师父来的，你又是那边两位哪一位的徒弟呢？"
"我是来做厨子的。"
"这次结束後跟我回去。"
"不要！"
直接忽视了白凌的抗议，冷素珑径自走到不知在和另两人一起诡笑什麽的崔圣仁身边。
"师傅，我们进去吧。"
"哦，好。"
"小崔，我怎麽觉得他才是你师傅啊？"侯宓发现了一个同样被欺压得很惨的人，心情不禁大好。
"五十步笑百步。"燕清祥在一旁努力克制著自己大笑的冲动，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幸好他没招惹到这麽恐怖的小鬼，不然真的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燕清祥～～！"两声重叠的怒吼。
......为什麽这群所谓的前辈高人一点高手的风范都没有，活像一群老流氓......
白凌和冷素珑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时隔两年，白凌与冷素珑两人重逢。
看似在过去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已是过眼云烟，但是他们真的能摆脱过去的束缚吗？
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不会多想，两个人呢？
也许，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第十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聚会後，白凌被冷素珑硬押著回玲珑山庄。
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白凌一想到这段时间的事他就笑得很欢，能把这里的前辈高人们玩得团团转，还收到了不少好东西好东西，末了居然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来送他们。
"你又在想什麽鬼东西啊？！"冷素珑送了个白眼过去。
"没什麽。"白凌嘴上是这麽说，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
不用猜都知道那家夥的不良思想，冷素珑还是有一种望天兴叹的冲动。为什麽他就有这麽个祸水型的青梅竹马，连带著他也一起被抹黑。看前两天的事就知道了，那群人八成把他们俩当成豺狼虎豹了，看他们送行时的样子就知道了。
心下不禁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打算用什麽身份进庄？"
"男宠怎麽样？"
"......"
"以我这张脸，谁见到了都会产生这种想法吧。"
"目的。"
真是的，有个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的青梅竹马真不是一件好事，什麽事情不用说出口都能了解，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敢太过乱来的原因。
"这个身份可以方便我暗中行事，毕竟谁会想到堂堂玲珑山庄庄主身边楚楚可怜的男宠居然会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麻烦。"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啊。"冷素珑在白凌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就随你好了，不过你以後要以招收男宠的名义多收点人才进庄。"
"......为什麽最後得益的会是你？"
"对你的提议加以利用罢了，你住进来总要付点房租吧？"顿了顿，"对了，别告诉我你这两年什麽事都没干，你背後有什麽势力吧。"
"当然有。我底下有个暗杀组织，我把总部搬到庄里怎麽样？主事者绝对是个当男宠的料，而且他也是‘那边'的人，你正好可以教他魔法。"
"他是什麽人，值得你这麽重视？"冷素珑可是对白凌的个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他没有价值得东西他更本不会花功夫。
"他姓卡兰德尔，而且和我们一样，是混血哦。"
原来如此，不过......
"你不是对‘那边'的事彻底放手了吗？"
"但并不防碍我多布一步棋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不是吗？"
"......自从那次以後，你对什麽东西都认真不起来了。"
"认真了，就要投入感情，就会再次受伤不是吗？"所以，不对任何事认真的话，就不会再收到伤害了。
"你......算了。"
"你要说什麽？"
"没什麽，你到这里两年都干了什麽？"
简单的把他的经历说了一下，白凌也要求冷素珑说一下自己的经历。
"看来我们还真是一类人啊，连经历的事都不是什麽好事。"

......好重......身体似乎痛得麻木了......
冷素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湿冷阴暗的空间，四肢被铁链束缚住，整个身体吊在半空中。身上虽然没有什麽明显得伤痕，但一切的感官都很迟钝。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地牢了，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也不知道凌那个家夥怎麽样了，应该不会像他这麽惨吧？不过用刑的人似乎是个高手，受的几乎都是内伤，外面都没什麽伤痕。
冷素珑再次闭上双眼，调整了下呼吸，装成昏迷未醒的样子，开始查探这具身体的过去。

他，是暗夜国暗夜国冷将军的么子，虽然身体里缺少了原来的灵魂，但过人的天赋还是让他不过及冠便已功夫了得，只是像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般任人操纵。也因此，他成为了一把利剑，不断执行著皇帝派给他的暗杀任务，从不失手。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他让朝中的某些有心人打起了主意。那群人想要利用他来扳倒他父亲，因为他父亲是绝对的忠皇派，除了皇帝谁的帐都不买，因而得罪了不少人。而他在朝中又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如果他支持哪位皇子，那位皇子最後夺得帝位的可能性就越高。也因而，几乎所有派别都对他的位子垂延欲滴，拼命地不是想要拉拢他就是想要取代他。他父亲自然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後快。
终於，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次，他外出任务回来，便被人在京城郊外截住。虽然他的武功是很高没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掌，一群高手围捕他一个，自然很快不敌受擒。
那群人想要他去行刺皇帝，从而嫁祸冷家，让他们从此翻不了身。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引线人这麽可能有反应？因此他在这个地牢中吃尽了苦头，而中间更本没有人来救他。以皇帝的能耐，没有可能查不到他的下落，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被放弃了。
再度睁开眼睛，冷素珑眸中一片阴冷。
很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冷素珑可不是好欺负的。
想跟他玩？他会奉陪到底！虽说过去所有的计划都是由凌那个家夥制定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冷素珑不会这些。一旦让他逃出生天，就是那群人为他们的野心付出代价的时候。
正想要弄断铁链，牢门再度打开，走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从刚才的记忆中得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用刑高手。
"看来你挺能挨得嘛。醒得到挺快，比我预想的早了不少时候。"男人随手拿过一把皮鞭，"虽然知道你不过是冷家培养的没有思想的木偶，但我还是期待你‘破颜'的样子。"
"你是哪一派派来的？"冷素珑冷冷地开口道。
"噫，你居然开口说话了，这麽说过去的那些传闻都是掩人耳目的了。我就说嘛，怎麽可能狠得下心，把亲生儿子训练成死士。"男人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不过你这麽多天来装疯卖傻，现在怎麽不装了？难道是打算合作了？不过已经太迟了，我们已经另外找到机会，估计你们一家已成为阶下囚了。"
"你一位这样就能打击到我吗？"冷素珑面色不改，眼中却闪过一抹轻蔑，"那家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当然与他无关，那家人只是把他的身体生出来罢了，他十八年的生活都在"那边"，和这里的"家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为什麽这麽说？你之前难道不是为了他们才拒不合作的吗？"男人诧异地问道。
"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群把我当成杀人工具的人的死活吗？"
"哎，不管真相是什麽，虽然我对你很感兴趣，不过二皇子已经下令处理掉你。所以，你就到地府和你的家人团聚去吧！"男人目露凶光打算下手。
"原来这次的主谋是二皇子，我知道了。"冷素珑手上的铁链一瞬间化为灰烬。
"什麽？！你......"男人的话说到一半就断了，一把黑色的长枪突然从地下穿出刺穿了他的身子。
"是该说永别了。"冷素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毫不在意地把已经死去的男人踹到一边。
现在该怎麽办呢？
直接去杀了二皇子吗？不行，就这麽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而且现在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的"地狱之枪"就消耗了他刚恢复的三分之一力量，现在冲过去肯定无法全身而退。
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不过他对他们找到扳倒冷家的新办法有些好奇，应该是发生了什麽突发事件才让他们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正打算往外走，突然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让他停了下来。
敌人，而且不止一个。
有了如此认知的冷素珑立刻退回黑暗中，从地上拾起长鞭。此时，黑暗才是他最好的帮手。
一群人影出现在冷素珑的视线内。
这不是冷将军的那群心腹部下吗？突然想起之前男人的话，冷素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这也许会是个好机会，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也许这些人会是很好的棋子。
想到这里，他不再藏身黑暗中，走出牢房，周身气势必露地站在那里。
领头人看到冷素珑，身形一顿，示意其他人停下来。
"小公子，将军他们已经殉难，请您立刻和属下一起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全部死了才想到他吗。
"我知道了。一切都拜托你了，雷叔。"
雷曲哲一挑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小公子......怎麽说呢，和过去似乎大不相同。难道这是一个圈套，眼前之人更本不是小公子，是他人冒充的？不会，应该没有这麽明显得圈套才是。那麽，小公子这是......
看出了雷曲哲的疑惑，冷素珑难得好心地做出解释："都是托了这群人的福，我彻底清醒了。这件事具体我到安全地方後再做详细解释，现在先离开这里要紧。"
实话当然是不能说的，如果告诉他们之前和现在如此大的差距是因为他的灵魂回来的关系，估计他们绝对会把他当成妖怪杀掉。
"是，小公子。"雷曲哲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群人快步离开了。
回望了一眼身後的村子，冷素珑这才知道他被囚禁在城外。也是，如果是二皇子的府邸，这群人恐怕更本没有能力救出他，虽然他要逃跑这群人只会是个累赘。
来到京城外位於山中的秘密据点，冷素珑见到了不少他父亲的旧部。这群人加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不过......最後能活下来的不知又有几个。
雷曲哲把刚才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然後示意冷素珑把始末解释清楚。
把早已编造好的理由告诉了众人，冷素珑在说完後问道："诸位现在有什麽打算？我不会强求诸位一定要继续跟著我，想离去的现在就可以走。"
"老子现在就去杀了二皇子！"有人冲动地提议。
有勇无谋，容易坏事，此人留不得。
那人不知道刚才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今後的命运。
"回边疆去把真相告诉士兵们，以冷将军在军中的地位，咱们完全可以用兵自重，和朝廷对抗。"
野心过大，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头脑，此人留不得。
......
听著那些人的讨论，冷素珑面无表情地看著，眼中却多了一丝轻视，更在心里决定了这里大部分人之後的命运。
而这一丝轻视正好被雷曲哲看在眼里。
"好了，都停下！你们现在哪还有军人的样子？！"雷曲哲大喝一声，满意地看到四周静了下来，"我们还是现听听小公子的意见吧。"
老了成精的狐狸，相当会看眼色。刚才不过是故意让他看到了他眼中的轻视，就能立刻作出判断。若是他今後能完全忠於他，到不妨留为己用，否则就只能除之而後快了。
"......你们在战场上都是优秀的将领，但是对勾心斗角却完全不擅长。"冷素珑冷冷地说道，然後指著一边角落里刚才一言不发的青年，"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没想到小公子居然会注意到他，而且还似乎相当重视他。
"回小公子，属下欧阳荆。"青年的态度不卑不亢。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属下认为现在刺杀二皇子是不现实的，我们现在都是通缉犯，一进京城恐怕就会遭到围捕，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二皇子的府邸；同样的，回边疆策动兵变也是行不通的，他们的家人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下，为了家庭，那群士兵不可能叛变的，就算叛变也不会成功。"
赞许地点点头，冷素珑接下欧阳荆的话："我的想法是去炎钺发展，等壮大後再伺机复仇，甚至可以利用某些矛盾制造事端挑起两国战争。我想各位的家人都死在了这个昏君的手上，所谓没有家就没有国，是暗夜现背弃我们的，我们又何必要忠君不二呢？"
冷素珑的一番话轻易地挑动了所有人。心下冷笑了声，他还有一些话没说出口，冷将军之前为了"他"出任务方便，特地瞒著皇帝培养了一批只忠於他的死士，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依靠。现在这批死士都在炎钺，应该够他在那里好好发展了。而且，这些人当中肯定有皇帝的人，而且不止一个，从他刚才故意骂皇帝昏君时就发现了一个，肯定还有会演戏没显露出来的。
定下计划後，一行人便小心翼翼地向炎钺方向潜去。
中间碰到过几次行踪被发现，不过都处理干净了，而冷素珑也借这个机会除去了几个他看不顺眼的和他发现的那个内奸。
这日刚进入炎钺，众人正待松一口气，便发现一名老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自知是冲著他们来的，冷素珑面无表情地向前一步，问道："不知前辈拦住我们所谓何事？"
"老夫不过是对暗夜发生的事产生了兴趣，想要看看冷家能逃出生天的最後一人是个什麽样的人物。原本听说是个木偶，现在看来不太一样嘛。"
鬼才相信你说的话！
众人在心中起了警戒。
"也就是说如果我让你失望的话，今天这里就会是我们的绝命之地了。"冷素珑直接指出了老者的话中之意。
他怎麽可能听不出老者的弦外之音？身边就有一个把演戏当生活的家夥，这麽多年来早就练就了一副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