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银月离镜碎

转眼一年过去了，也就是白凌来到这个世界的两年後，暗华阁的改制终於初见成效，局势变得稳定。白凌终於决定去找冷素珑，并巡视一下各地产业。
这次，白凌什麽人也没带，只带上碧玉箫，拿了足够的银票离开了乐华城。
简单的来说，就是白凌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成功地翘家了！
刻下，苏若水、喻阎筵和苍冀三人端坐於大厅中，苏若水和喻阎筵的面色不太好，而苍冀则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阁主他到底在想什麽，居然一声不吭地玩失踪？！"喻阎筵一脸头痛的表情，"现在暗华阁那麽多的事务在等著他处理，怎麽可以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撒手不管！"
"所以现在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苏若水在一边凉凉地说道。
"这麽说你早就知道阁主会落跑？"
"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还觉得他会挨到这个时候才翘家有些不可思议呢。我以为公子他在这里待不了半年就会开溜。不过，他翘家为什麽不带上我呢？"苏若水一脸哀怨的表情。
"你竟然打算抛弃我跟阁主一起翘家？我在你心中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喻阎筵一脸怨夫状。
"......"苍冀在一旁阴沈著脸，沈默不语。
"不过公子他好歹有留下信，也不算完全不负责任。"苏若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麽吧。"喻阎筵无力地长叹口气。
打开了信，只见上面写道：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离开暗华阁了，我去各地巡视产业，顺便找寻一位故友。至於总部的事在我回来之前就全权交给你们了，不要让我失望。
"我看公子他只是想要出去祸害世人，顺带巡视和找人罢了。"这是苏若水看完信後的感想。
三人死死地盯住信，都有一种想要砍了写信之人的冲动。
"怎麽办？"苍冀难得的开口。
三人又是一阵沈默。
最後还是苏若水先开的口："这样吧，我去追公子，总部的事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没有我你们一样能处理的很好。"
总而言之，苏若水是想和自家主子一样开溜。
"不行，你一个人外出太危险，我不放心。"喻阎筵立刻出声反对，"而且你出去後见异思迁、另结新欢怎麽办？"声音越来越小。
"噗"苏若水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吧，我就算有了新欢也不会忘了你这个旧爱的。"
"若水！"
"哎呀呀，开个玩笑罢了，不用那麽紧张吧？"
"你刚才不是在开玩笑吧。"是完全的肯定句。
气氛有些凝滞。
"......你发现了。"
"为什麽？"
没有应答。
"若水，告诉我原因，我是你的情人不是吗？"喻阎筵一脸的认真。
"......不把心交给一个人的话心就不会再受伤了。"苏若水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是谁？是谁让你不敢再相信人心？！"喻阎筵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他是真的想要杀了那个伤害过苏若水的男人。
"你别问了，反正你永远也见不到他。"苏若水站起身，"好了，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去整理一下就出发。"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望著苏若水远去的身影，喻阎筵伸出手，想要拦下他，却最终放下了手。
"......或许我真的应该将他禁锢起来，这样他才能属於我一个人。"
"幸好你没这麽做，不然你就永远失去他了。而且，你没有这个能力。"苍冀难得话多。
"什麽意思？"
"你真的以为他像在你面前一样，真的那麽柔弱吗？主人身边是不留无用之人的，没有能力他更本掌控不了‘星月'。"
"可是......"喻阎筵还想反驳什麽却被苍冀打断。
"你知道吗？流水大人认他为主了。"
"什麽？怎麽可能？！"喻阎筵一脸的震惊。
苍冀却没在说话，只是看著喻阎筵。
喻阎筵低下头陷入了沈思。
良久，他终於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决意："只要他心里由我就行了。而且，他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永远都见不到那个伤害过他的人，这说明了什麽？所以，我不会再追问他的过去，让他忘记那段过去！"
"这句话你应该当著他的面说。"
"也是，那你呢？"
"什麽？"
"你对阁主他......"
"你误会了，我对主人并没有那种意思。"
"那你？"
"我只要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苍冀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他对阁主到底是什麽意思？前後矛盾啊。喻阎筵对苍冀的话感到迷茫。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找若水说清楚要紧。
想到这里，喻阎筵也起身向苏若水的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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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漫步在林间小道上，满脸的轻松愉快。
想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会努力工作了这麽久。要是放在过去，那群家夥恐怕会一脸不可置信吧。不过都工作了这麽久，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後就一直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绊住他让他没办法走遍名山大川，这次一定要好好转转，顺便看看江湖到底是什麽样子，他以前只有在小说里才看到过。
那麽，第一站的目标就定为炎钺的皇都郦炎好了。
心下有所决定，白凌一路上也不多做停留，直奔目的地。
郦炎，炎钺国皇都，典型的四方城结构，皇城位於城的中心，东南西北各有一条主干道通向皇城。整座城池在繁华中透著庄严，给人以皇恩浩大的压迫感。
不过白凌出身不凡，在"那边"什麽没见过？因而看到郦炎的景象也没什麽感觉，只是很快联络了星玄。毕竟这次翘家名义上是巡视各地，不能彻底玩失踪。
七星楼的星耀小筑内，白凌一脸慵懒地半卧在榻上，手上捧著一卷书，星玄在一旁站著。
"最近京城是不是要有大事发生了，我去几个名胜游玩发觉居然少有游人，而一般的百姓似乎也人心惶惶。"白凌想起了什麽，放下手中的书，坐了起来。
"当今皇上已病入膏肓，几位皇子间的斗争日趋厉害，当今太子过於为庶出，过於势弱，因而其他皇子对皇位都虎视眈眈。如今京城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我们现在支持的是哪一位皇子？"
"燕将军和李尚书都保持中立，不过各个皇子身边都有我们的人，现在最有可能夺得帝位的是三皇子元筠翔和五皇子元鑫武。"
"很好，这样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在炎钺朝中的势力都不会受很大的影响。"
"公子，需不需要把几位皇子的资料送上来？"
"拿来看看吧，权当娱乐。"白凌对於皇家的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甚至在考虑要不要专门办一本八卦杂志，一定会大卖，不过就是风险高了点。
几日後，一份详尽的资料送到了白凌面前。随手翻了几页，白凌就不顾形象的笑倒了。
这些都是些什麽八卦新闻啊？！
乐不可支地看著这份资料，白凌突然停住了笑声，表情恢复了正常。
"公子，这份资料有什麽问题吗？"星玄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之前说皇位最大的竞争者是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吧？"
"是。"
"你看一下七皇子的资料。"
星玄接过资料，仔细地阅读後却没有从上面看出什麽问题："公子，这个七皇子有什麽问题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皇位争夺战最大的黑马会是他。"
"可是七皇子是出了名的无心权势，又是完全的中立派，并没有加入任何一位皇子的阵营。"
"你对情报的处理还是太嫩了。"见星玄还是没有看出问题所在，白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自顾自陷入沈思中。
他总觉得这个七皇子元离在外游历时所用的化名"叶离"怎麽看怎麽的眼熟，而且他的一些行事作风他也有熟悉感，总觉得过去似乎在哪里遇到过这个人。而且，能让他有留下印象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突然，脑海中闪过这样一段资料：叶离，叶氏总裁叶琛的影，擅长用刀，Death排行第三的杀手，代号"离镜"，武器"破灭之刃"。与Death其他的杀手不同，叶离的主职是保镖，很少接任务。在几年前的一次叶琛被刺杀时替他挡枪，而後下落不明，疑似死亡。
不会吧，那件事发生在他到这里的两年前，距今正好四年。而且之前"西亚"和叶氏的合作中他在幕後操纵，间接的和叶离产生过接触，叶离的作风和这份资料上元离的作风太像了。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这个元离和叶离是同一个人，那麽这次的皇位继承人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星玄，这几天让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我在观望一阵子。"白凌下了指示。
"公子打算插手这次的皇位之争？"
"是。"
"我知道了。"星玄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白凌的命令。
其後几日，关於皇子间斗争的最新情报不停地被送到白凌手中。白凌只是看过後便放在一边，并不作出新的指示。他在等待他猜测的印证。
不出他所料，这日星玄匆匆跑进来，一脸的兴奋："公子，你猜的没错。七皇子打算秘密宴请燕将军，您看......"
终於开始行动了吗？！
扬起一抹妩媚的笑容，白凌轻声说道："让他接受，把地点定在这里。还有，我现在就要见他。"
"是，我立刻通知他。"
待星玄离开後，白凌拿出易容面具覆上无双的面容，顿时变成了那个清秀少年，然後拿出一卷书，坐在那里静候著燕京燕将军的到来。
在书看掉五分之一时，星玄就带著人到了。
"属下燕京见过阁主，不知您召唤属下来所谓何事？"
四十出头的燕京并不像一般的将领那样魁武，瘦长的身材颇有几分儒生的味道，但在战场上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有"玉面修罗"之称，深得当今皇上的器重。
"不必多礼，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七皇子的评价。"
"阁主是打算支持七皇子？"燕京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在众多皇子中我的确比较偏向他，不过到底怎麽做还是要看这次谈判的结果。"
"我明白了，属下不会让您失望的。"燕京虽然好奇白凌选择七皇子元离的理由，但他聪明地没有问出来。
"等一下我会扮作小厮在一旁监听，我想你应该知道怎麽做了吧？"
"......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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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元离带著贴身侍卫岑矜站在七星楼门口。虽然是他提出的邀请，但燕京居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这让他产生了疑惑。在如今京城紧张的局势下，身为朝中手握重兵的重臣的燕京竟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身为皇子他的邀请，即使他表现出无心权势的样子，但这未免也太不谨慎了。或者他真的以为是一般的酒宴？这不可能。元离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燕京的老奸巨滑可是出了名的。
虽然心存疑惑，元离还是毫不犹豫地踏入了七星楼的大门。
"叶公子，请随我来。"一看到元离出现，星玄立刻亲自迎了上来。
"等一下请把最好的酒菜送上来。"元离温和地说道，完全没有皇子的架势。
"燕将军已经先到了，正在里边等著您。"
"......我知道了，请带路吧。"
疑惑又深了一层。是他提出的邀请，为什麽燕京却好像比他自己还要急著见他？难道是伪装被看穿了吗？不，据他的观察，燕京应该没有这个眼光才是。
正在思绪间，星玄已在星耀小筑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两位请进吧。"
这里......是七星居中外人不能进入的後四居之一，这麽说......
走进门後，元离发现燕京正悠闲地喝著酒，身边还有一个不知是小厮还是小倌的清秀少年不时地为他添酒。
燕京见到元离，赶紧站了起来："见过七殿下。"
"不必多礼，现在是在宫外，没必要当我是皇子。"元离扬起一抹微笑，"燕将军不简单啊，世人皆道燕将军在战场上无人匹敌，没想到燕将军还有如此的经商天赋。"
"在下不过是个甩手掌柜，充当充当保护伞，哪里及得上七殿下？"意有所指的一句。
"看来燕将军似乎把我看得很透啊。"
"过奖了，七殿下您可是人中龙凤，又岂是我等所能猜测？"
"燕将军过谦了，想必将军应该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这不太好办吧。我没记错的话，七殿下现在是朝中势力最弱的一位吧。"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我支持你也不一定会赢，还会把自己拖入这个泥潭，这种不利己的事没人会做。
"如果我能保证父皇遗诏中的名字一定是我呢？"
"......原来如此，七殿下还真是好手段，看来就算没有在下，您也能登上皇位吧。"燕京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
"话可不能这麽说，燕将军可是我朝重臣啊，能够得到你的支持显然对我而言可是很重要的，我相信燕将军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元离终於把话挑明了。
"我能从中得到什麽好处呢？"
"你想要什麽？"元离显然很懂得谈判的技巧，反将了燕京一军。
"离镜，你是离镜对吧。"从刚才一直保持沈默的白凌一出口便是惊人之语。
元离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之前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复存在。
"你是什麽人，怎麽会知道这件事？！"元离伸手抓向白凌，却被燕京一掌逼开。
"没想到传闻中那个冷酷无情、老奸巨滑的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今日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啊。"白凌笑得越发的灿烂，"燕，把那个侍卫带下去，叫星玄进来收拾一下，我要和这位其七殿下单独谈谈。"
"是。"燕京也不多言，对岑矜比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岑矜看向元离。
"退下吧。"元离已经恢复了平静，下了命令。
"......是。"岑矜略一犹豫，还是听命跟著燕京离开了。
待星玄收拾好离开後，两人面对面坐著，一阵沈默。
"你到底是什麽人？"良久，元立终於完全冷静下来，开扣口问道。
"不是你的敌人。"白凌避重就轻的答了一句。
"你应该也是‘那边'的人吧，而且不会是普通人。这里没有人知道‘七皇子元离'就是那个世界的杀手‘离镜'才是，就连知道部分真相的父皇都不清楚。"
"我的确是‘那边'的人。"白凌难得地说了实话。
"那你是怎麽知晓我的身份的？"
"要知道，在Death十大杀手中，‘破灭之镜'离镜可是最不神秘的一个。虽然一开始只是觉得关於你的情报有些怪异，怎麽会从四年前起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後有看到了你的化名和行事作风，自然而然的把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然後做了大胆的假设。而且，我之前有和叶氏合作过，自然清查过叶氏，而且正好在合作期间叶琛遇刺，你下落不明，在时间上也很吻合。不过直到刚才我才彻底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