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系列之毒----楼小苏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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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系列之毒  作者:楼小苏

文案
他是杀手,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眼里,只有血溅倾天。
他是书生,儒雅温和,安然随性,在短暂的生命里,寻着每一个日初日落。
他遇上了他,
他想杀了他,
那是谁的劫难,
那是谁的宿命。



却流,善使毒,容色俊,性孤傲,江湖排名第三号杀手。
若要说起前两位,其二在半年前已葬身於黑木崖,而那位神龙不见尾的影子杀手──影,则是至今仍无人能知其容貌。
却流此番出海,渡往赫云岛,便是想会会这位影子高手。
月满之夜,影子杀手初次露面於江湖,与赫云岛主林染共结良缘,既是喜事,何尝,又不是灾事呢。
江湖上多少人对那人虎视眈眈,而他却流,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却流抿了抿坛子里最後一口酒,把酒坛甩在身後,便大步朝著渡口而去。
当他赶到时,天色已晚,最後一轮船也开出了渡口,好在距离并不远,却流一身轻功而起,片刻间便轻盈的落在甲板上,站在甲板上掌舵的船夫看的目瞪口呆,一时慌了神色。
"敢问公子有何贵干?"
船舱里头传来一声清幽的低音,一男子从里头走出,一身白衣胜雪,容色俊秀,却是貌似病弱体虚,脸上满是病态的苍白。
"借你船一用。"
却流冥神望去,神色仍是一贯的冷漠。
那男子不由一笑,
"公子总不会把在下踢下船吧。"
却流望了那人一眼,答道,
"等我到了想去的地方,自然会让你们离开。"
一字一句,铿然有力,那肃穆的样子却是与那他清秀的容貌所不相衬。
"既然公子不过是顺便搭个道,那也倒无妨,来,外头夜凉,进里头暖暖身子。"
说罢,那人撩起帘子便先行走了进去。
却流不紧不慢的跟在後头,却是想著,待到是到了赫云岛,这船上的人,一个都不留。
忽然,男子转过了头,儒雅一笑,满是清风俊雅,如风和煦,
他说,
"在下楚夕,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却流。"
他冷漠答道。
而那人,仍只是笑,温和的,淡雅的,如微风般,飘逸在四周间,弥漫入空气中。



那男子倒是文温的很,不但招呼却流坐下,更是端来茶和点心,礼数恰是周到,只是在却流身上却是不受用。
见却流动都不动一下,楚夕又道,
"怎麽,公子不爱吃这些点心,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里买的,光是排队都得候上半天呢?"
却流别了一眼,似是讽刺道,
"女孩子家的东西。"
楚夕闻言又是一笑,
"京城的点心,可是艺术品。"
说著,他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那唇角洋溢的满足之色倒是叫却流目色一怔。
"对了,公子,你这趟要去哪儿?那方向可不象是普通的地方。"
却流不答,冷色相对,楚夕自知无趣,便未再问起,倒是说起了自家的事儿。
"我这趟回的是家乡,家里头定了门亲,想来一回去就得成亲了。"
话说到这头,他似是无奈一笑,提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口而尽,又道,
"这一辈子的事这麽快就定下来,著实是叫人一时难以接受,更何况,瞧我这身子,也不象是才命久的人。"
却流瞟了一眼那人脸色,确实是带著病态的苍白。
"若只是我一人也就算了,拖累了人家姑娘家,害的可是一辈子。"
却流就这麽木然的坐著,也不知听进了几分那人的话。
夜色渐浓,外头的月光依稀洒入船舱里头,映在桌子上,照得那些五颜六色的糕点分外的可人。
听著楚夕随意的闲扯著,却流也不说话,只是这麽看著桌子上的东西,忽然间有了拿来一块的冲动,只是这手还没抬起来,就已做了罢。
忽然,他站起了身,楚夕放下手中的茶,诧异道,
"公子你去哪儿。"
"到里头睡觉。"
却流不回头,径直朝里间走去。
楚夕似是歉意的轻笑道,
"是我太吵人了吗?"
却流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便合上了隔间的门。
楚夕拿中还留有半杯的茶,一饮而尽道,
"还真人任性的人,明明那是我的屋子啊。"
过了夜半时分,依靠著窗口而卧的却流正睡的迷糊,竟是未发现身边站了个人,月色朦胧下,只见那人容色清俊,笑容儒雅,只是这手却不安分,在却流衣间小心搜寻著,不一会儿便翻出了一堆东西。
"好小子,这制毒的功夫倒是不错。"
楚夕把玩著手里头的瓶瓶罐罐,轻扬唇角,含笑自语道。
望著却流那安详的神色,他抚摩上他的脸颊,别有意味道,
"好些年头没这麽好好的睡过了吧?今儿就让你好生休息一夜。"
说完这话,他站起了身,依靠著窗口而立,时而望向天边明月,时而打量一番却流那清秀的容颜,唇角仍是带著浅浅的笑,也不知在笑些个什麽。
不时的一阵凉风吹来,引得楚夕难掩胸口的阵痛和起伏,他捂著嘴,小心克制住莫发出声音。
恰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风象有边,船也晃的不同寻常。
楚夕敏锐的走出屋子,正遇上船夫慌张的赶进来。
"公子,不好了,起大风了。"
楚夕还未反映过来,就已感觉到这风已是非比寻常的猛烈,光是要安稳的站在甲板上已是困难的事。
他刚要转身回屋,就见却流整顿了衣裳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冷俊之下看不出丝毫的起伏。
"怎麽了?"
却流问道。
楚夕忽而一笑,
"恐怕是要刮狂风了,这小船,还不晓得保不保得住。"
这话里头带著几分无奈的意味,只是那笑,仍是一贯的清淡。
小船越发的晃动难耐,似是快要被刮翻一般,站在甲板上的三人也逐渐站不安稳,竟是几乎已快倒在了底墒。
却流刚想问船夫什麽,只见一阵巨浪在狂风的伴随下猛的打过来,一时之间,只觉得身子被巨浪卷走了一般,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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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却流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是刺眼的阳光和无际的天空,他舒展了筋骨,坐起了身子,四周是一片荒芜,迎面而对的是望不著尽头的大海,而身後数里开外才得以见著树林。
忽然,他听见一丝声息,敏锐的随著声音望去,原来是躺在不远处的楚夕也恢复了意识。
楚夕费了好一番功夫在坐起身,待他张望了四周後,却流早就肃然地站在了他面前。
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们两人是随著风浪被冲到了这个岛上。
见却流冷峻的面容,楚夕慌张道,
"公子不要杀我啊。"
杀他?却流心里头倒是还未打过这主意。
听到这话,他却更是目色阴冷地看向楚夕。
许是以为却流确有杀意,楚夕竟是害怕得跪到在了地上,拱手求饶道,
"公子你看这岛上一片荒芜,留著我在替你打点吃喝也好啊。"
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因为恐惧而越发显得病态,感觉到胸中一股阴气在五脏六肺间串动,他忍不住喘著粗气咳嗽著,一阵接著一阵,听在却流耳里更是刺耳。
却流目露嘲讽得别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满是轻视之意。
他走过楚夕身边,自顾自的朝著远处的林子走去。
楚夕见他无意杀自己,也是赶忙站起身跟了上去,边是舒缓著气息,边是望向走在前头的人,楚夕自然知道,那人刚才露出的神情是瞧不起他,只是,他却是笑了,那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划出一道弧度,而正当却流忽然间回过头来的时候,那道弧度却是消失了。
"这岛上没有人。"
却流说道。
小岛并不大,除却一片树林,几座小山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别说是人,就连动物瓜果,也少的可怜。
"这里是荒岛。"
楚夕喃喃道。
却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的朝著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显然,却流是想把此处做为歇息之用,只是里头略是阴寒,要想直接睡在地上,恐怕就算是有内力之人,也是寒冷了些。
"去,弄些草来,铺在地上。"
却流头也不回地对楚夕吩咐道,似乎早就知道那人已跟著他走进了山洞。
楚夕微微一愣,正茫然不知措,却流转过身,冷目一瞪,叫他不由心生寒意,赶忙按著他吩咐去做。
这活虽不辛苦,但要楚夕这麽个病弱书生做来,却是费了不少时候,好在却流也不急,慢悠悠的在林子里头闲晃著,心里头却是计量著这岛上的瓜果能维持多少时候。
楚夕手脚哪及得上却流利落,这光是拣些枯草就费了不少功夫,待他搬进洞里小心铺好在地上时,这天色已是入夜。
"喂,去弄些果子来。"
却流眉头微皱,别了一眼道。
楚夕自然晓得那人是把自己当下人了,无奈一笑,也就只得听从他吩咐去做。
这树林里头也就零星得这麽几棵果树,瞧著那不同颜色的果子,楚夕还真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傻傻的站在树下看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来。
恰是这时,却流走到了他身边,不带一丝的声音,就这麽靠近了他背後。
楚夕也是笑,微扬唇角,在却流瞧不见的地方。
"叫你做点事儿都这麽慢。"
却流说著把手里头拿著的那只刚猎到的野兔放在了地上,纵著一身轻功,轻盈地飞上树梢挑了几颗拿在手里,安然的著了地。
"好武功。"
楚夕似是惊异地感叹道。
却流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自是不以为然,径直朝著山洞的方向走去,走了半会儿才发现楚夕木然的站在原处,他冷冷道,
"站在那边做什麽,想冻死吗?"
楚夕听到这话才回过了神,赶忙追了上去。
当楚夕按却流的吩咐洗干净了果子回来时,那人已烤完了一整只野兔。
坐到了山洞里头,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却流,楚夕原以为自己只得分几个果子吃,倒是没想到却流另一手递了半只烤野兔给他。
楚夕心里头自是惊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拿呀。"
却流不耐烦地说道。
楚夕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过了烤兔肉,小心撕开,细嚼慢咽起来。
只见那生得一副秀丽容貌的却流三两下就狼吞虎咽的把烤兔肉解决了个干净,而楚夕却是只吃了半个也不到,那般优雅斯文的样子叫却流心生嘲讽道,
"酸秀才,装什麽斯文样。"
楚夕闻言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倒是不生气。只是那吟笑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却是叫却流心里头微微颤动。
吃过了东西,却流百无聊来地靠在山洞口,边是把玩著手里头的暗器飞镖,边是看著外头陌生的景色。
楚夕吃过了东西,洗干净了双手,这才回到洞里,见却流不说话,他便坐在了他一边,自故自的说起了自个儿的事,从家乡风光到年少趣闻,有生有色的说得津津有味,却不知那些话听在自小便受著残酷的杀手训练的却流耳里尤其的刺耳。
"够了,你给我安静点。"
随著那人一声不悦的警告,一片随手拿起的树叶入飞镖般射在了楚夕身边。
楚夕先是一惊,随後却是安然地笑,拔起那片插在地上的树叶,小心用袖口擦拭了几下,然後,抵在了唇边,随著一呼一吸的气息,自他唇嚅间传来清脆悠扬的声音,一丝一缕,如微风一般飘入却流耳中。
那如江南水乡般的悠扬,叫却流不由想起儿时曾梦游西湖的情景。
梦游西湖,是的,只有在梦里,他才能逃出那个牢笼,只是如今虽获得了自由,却是被俗事所累,而心境也再也恢复不到当初的年少纯真。
听似飘渺,却又如拂过手边般,似乎只要这麽用手一抓,便能抓住些什麽,许是被音色所惑,却流竟就这麽伸出了手,只是五指相扣间,却是什麽都没有。
抓不住,什麽,都抓不住。
回过神来,却流转过了头,音色即止,身後那人吟吟地笑,那眸子里的光芒闪烁著异样的神采,连那病弱的摸样竟也生辉起来。
却流刚想说话,却见楚夕慌张地低头歉意道,
"抱歉公子,是我太吵人了吧。"
被他这麽一说,却流忽然间忘记了刚才想要说的话,换上一副冷漠的神色,他轻哼一声道,
"你也晓得你吵人。"
楚夕无奈地笑,摇了摇头。
夜里头实在无事可做,却流早早的便在山洞深处睡下,睡意朦胧间,他似乎又听见那悠扬的音色,只是这次的声音很轻很轻。
也许,只是幻觉。
他如此地想著,也懒得睁开眼。
猛然间,他想起了刚才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他想问的是,这曲子是哪里的?
他想说的是,这曲子真好听。
许是白日里累了的关系,今儿个他尤其的好睡,平日里总因为过度的警惕而睡不舒坦,而今夜却特别舒服,或许不只是今夜,前一天晚上,若非大风的关系,那夜也能睡的如此安稳吧。
见不远处的却流渐渐睡熟了过去,楚夕这才停止了乐声。
他把手中的叶片随手放在一边,缓著步子走到却流身边,瞧见那人睡熟的摸样是那般的清秀安然,哪有平日里半分冷傲的神色,他忽然笑了,笑得温柔却又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好一会儿,楚夕伸出一手,抚上却流脸庞,他轻柔的抚摩著,神色间带著几分宠溺的样子,口中喃喃的温柔道,
"唉,不过还是个孩子。"
莫看霸王文啊~~~~~~~~~~~~`


日子就这麽在一日一夕间度过,却流仍是吝啬於只字片语,而楚夕却是逐渐摸清了他的脾气,在那人心情好时,多说几句,唠叨一番也无妨,心情不好时,哪怕是发出那麽丁点儿声音也会招来那人一记白眼。
只是,那随手捏来的叶片飞镖这些个东西,是从何日起,化为只这麽一个眼神,连原先的不悦之色也逐渐消逝了去。
如此想著,楚夕却是著实觉得有趣。
那人看似冷漠自傲,实际却不过是个孩子。
只是个孩子,是的,那是和他相比。
倒是这孩子身上好东西可不少,各式毒药让楚夕把玩一番也舍不得放下,不过无论如何,在每日清晨那人醒来之前,楚夕必定会是物归原位,几日来,也没让却流发现。
一座荒岛两个人,日子一久,就连却流也坐不住。
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有欲望,虽说他性子向来冷淡,但也并非真正的无欲无求,只是这荒岛之上,除了他们两人外,再无其他。
说起男风,却流不是没尝过那滋味,只是对著楚夕,他却是别样的意味。
那人的眸子总是吟吟带著笑,淡淡的,也说不上是在笑些什麽。只是每每这麽四目相对间,总叫他别不开眼,晃不开神,就如被定了性一般,心神就这麽随之吸引而去。
说来也怪,自与那人相识以来,每夜都能一觉到天明,那是说不出的舒适与安心,或许是因为那人的眼神总是透著温柔之色,又或许是因为那人吹出的乐色悠扬安宁,一个又一个的或许勾织成一道网,朦朦胧胧的,叫却流并不能看透。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岛上的食物也逐渐稀少,能捕到野兔之类的猎物已是稀罕的事。
恰是一个悠哉的午後,却流闲来无事,依靠著树边正闭目养神,唯是楚夕百无聊来地坐在他一边,说著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许是习惯了吧,对於那人说不完的话,却流也是慢慢习惯,有时那人安静地坐在一边,倒让却流很不习惯,虽然心里是这麽想,但表面上他仍是忍不住呵斥道,
"你就不能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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