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尘----上水无涟[三]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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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舒服么?"他的声音在浓厚的水汽中响起。
慢慢放下心来,我眯着眼睛佻侃,"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啊。"
他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听完我愕然,蓬莱教高高在上的教主,可不是第一次吗?背后他揉搓的力度刚刚好,皮肤渐渐泛成粉红。他说:"倾儿,舒服吗?"听着他的声音,然后心里面忽然就暖成一片。我轻声说:"一会儿换我帮你擦。"
他手下的动作停了停,用手把热水撩到我的肩上,"这还有什么换不换的。"
我闭上眼睛,轻轻向身后靠去。沈淮宣立刻扶住我,用两只手圈住我,我的头发散落了他一手。他说:"你就不怕倒在水里面。"
我朝他嘿嘿傻笑,睁开雾蒙蒙的眼睛转过头去看他,"你不是在后面吗?"睫毛上还沾着水滴,我用力眨眨眼睛才把它们甩掉。

沈淮宣盯着我不放,眼中抹上了浓墨重彩,他说:"我可快把持不住了。"我刚刚一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像是被烫伤般的连忙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方才圈住我的手不自然的疆着放回水中。尽管刚才他还替我擦背,我有点不忍,又慢慢蹭回去,只是没有像刚才那样肌肤相近。沈淮宣看着我的样子无奈的笑出声,我想我的样子跟一只受惊的小猫没什么区别了吧。
他笑着拉过我把我重新圈回怀里,一只手可恶的在我左胸前揉掐,我浑身一震,他说:"既然回来,你就别想再逃走了。"
呼吸与浴池内的温度越发接近。我后腰处清晰的感觉到沈淮宣的变化。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我在心中狂呼。
我磕磕绊绊的说:"沈、沈淮宣······我就知道·········根本没有好结果···!恩······别这样弄······"
他的头靠在我肩上,一只手在我的腰周围打圈圈。在这么高的温度里,我很容易被挑起了变化。顺着水,他一只手指伸入我体内,前两天才被他开拓过的地方很容易就接纳了,水流一齐涌入,产生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始不自觉的吞吐他的手指,内壁变得异常敏感。
沈淮宣发出胜利般的轻笑声。

热水做了最天然的润滑剂,没过多久那里就已经完全松驰下来。
他抽出手指,说了声"扶住我。"然后在一瞬间一冲到底。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疼得连连吸气,整个人也差点落入水中,"好疼······"我喘着粗气轻呼。沈淮宣一把托住我,让我与他靠近,他轻轻拍打我的大腿外侧,"乖,倾儿······放松······"
白气散在周遭,两个人的发丝在水中重迭交缠,青色漫溢。我渐渐感觉到他,放松下来,他开始慢慢的律动,由浅到深。然后我们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相濡以沫。有什么东西不断升腾,变成云雾缭绕在头顶。
我抬高腰身,身体止不住的剧烈颤动。
他处在高位,不断地深入。胶结着的快感与发丝一起打成结。
在热流冲进身体的一瞬间,我听见他喃喃的说:"永远都别离开我。我爱你,倾儿······"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连续卧床修养三天了,沈淮宣对我是一个劲的赔礼道歉。那日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体力,硬是一整个晚上都泡在水里边,水里、岸边,也不知道究竟几次了。我很丢脸的近乎晕倒。
三天来我除了沈淮宣以外一个人都没见到,困在教主的殿堂里面哪里是什么好受的事。
沈淮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今天一早醒来空空的大殿里面也只剩下我一个。趴着待了三天,身子上的酸痛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穿好衣裳,偷偷的溜出去。
蓬莱教的地牢我从没去过,若不是因为陆伯这样一个长者,我想我是怎么也不会来的。地牢的环境不差,没有我想象中的干草老鼠,比起三年前多我待过的地方,可以称得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是一个阳光可以到达的地方,没有幽暗的过道,没有或明或暗跳动着的火吧,也没有铰链摩擦地面的声响。陆伯的牢房在最里面。
仰仗着副教主的身份优势,连最里面的牢房我也能去得。

陆伯坐在石凳上,手脚都被铁链禁锢着,身上的锦绣衣裳并没有被囚服所替代。看见我他微笑着说:"副教主,你是这几天来第一个来探望陆伯的人。"
隔着生铁牢笼,陆伯一直以来像一个长者那样。"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是你,"我说,"陆伯,我一直把你当作长辈看待。"
他听完呵呵一笑,"副教主私自来地牢这种地方,不怕教主生气吗?"
"这······"
"教主肯定是说了不急着处置我这个老家伙吧。不过教主必定不忍心责罚你。副教主,听陆伯一句劝,赶快走吧,好奇心太重害得是你自己罢了。"他仍旧微笑着对我说,让我不禁认为这真的是长辈对我的一番劝告。
我身旁跟着一名狱卒,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那人犹豫了半天才缓缓退下去。待到他走远以后,我才说道:"陆伯,若是你有什么要说的话,现在尽可以说了,没有旁人听着了。"
"副教主来就是为这个?"
我浅笑,"或许吧。我是想为淮宣做点什么。但同样,我只是觉得你有难言之隐罢了。"
陆伯听完便乐出声来,"教主比你想象得可要厉害的多。他这样迅速得就抓住了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目的吗?你把教主看低了。"他的声音回响,我挑眉。
"也许,你真的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陆伯,我是真的想帮你。"

他从石凳上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锁链,锁链撞击发出轻脆的响声,"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吗?"
我走近抓住生铁栏杆,"怎么是不相干,淮宣一直都很器重你······"
"可我还是害了他,不是吗?"他打断我,仍旧微笑着不温不火,用着陈述的语气说道,好像一切都与他不相干一样,"你那么为教主着想,可是你了解他吗?如果陆伯再坏一点,可能就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我心中一沉,语气带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副教主,你太善良了,好奇心又那么重,总有一天······"他说道这里忽然停下来,摇摇头自嘲得笑笑不再说下去。
"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看我,顿了顿然后说道:"你觉得你现在真的幸福了吗?"
身后有人抓住我的双肩,我转头,一双黛色凤眼正看着我,看见他,我便安下心来。他说:"他自然是幸福的。陆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挑拨离间不成?"
沈淮宣不知在什么时候进来的,看见他,我渐渐变得安心。
陆伯与我们之间隔了一道铁栏杆,他在里面提起铰链,单膝跪地,"教主。"那是他曾经最尊敬的教主,如今他倒是这样对沈淮宣行礼,莫大的讽刺。
沈淮宣瞥他一眼,"本座受不起。倾儿,走吧。"

"我说过没必要这么早就审问他。"沈淮宣微微蹙眉,显然是有些不悦又不想对我发作。
"我知道,我就是想帮帮你啊······"我低着头小声说道。
他轻叹一口气,"真是拿你没辙。"
我拽拽他的袖子,"淮宣,刚刚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他听完有些迟疑,然后才说道:"小人之术罢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小人之术吗?我心里的石头慢慢放下来。
他说:"刚才林靖来教坛了。"
我一下子抬起头,看见沈淮宣一脸好笑得看着我,硬是憋住没说什么。"原来一大早上不见人影是因为这个啊。"说完以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语气怪怪的。
他薄唇不可自制的上翘,在他身后的景物忽然就失了颜色。他说:"倾儿,以后再没什么能阻隔着咱们了。"然后我就知道,林靖,已经成不了阻碍了。我忽然想到一辈子,竟能有这样一个人属于我。

第二十二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在他身后草长莺飞,榕树绿萝,都一点点变得浓郁。繁花茂盛,掩不住人影。门环铜绿,芭蕉骤雨。宿花影,滋苔纹。我一直看,从蝶舞一直看到蝉鸣。
又到我生辰的那一天。
其间什么四国的纷争都与我无关,江湖好像也离我越来越远。本来我以为洛自在会有什么不的地方,哪知后来我才听说他在我卧床的三天已经向沈淮宣告别。他说,他会在蜀中留些时日,等着我抽出时间,再听我为他介绍介绍蜀中四周的美景。
三个月多的时间,似乎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快的日子,白驹过隙,转眼就能听到蝉鸣了。沈淮宣算是对我宠腻到了极点。陆伯的事情沈淮宣没再让我插过手。
"倾儿,又在发什么呆?"沈淮宣环抱着我,我坐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肩膀上。
"淮宣,我在想你不能总是这样宠我吧,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我宠坏。"
他轻笑,"我就是要把你宠坏。"
我靠着他心里面甜成一片。
"倾儿。"
"恩?"
"今天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诡秘的一笑,心思猛转。转过身子去对着他,看着我诡秘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我,"说吧。"
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像小猫似的蹭蹭,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用诱惑的语气说道:"想要你。"
"倾儿昨晚还没够?"
我瞬间一张脸滚烫,"我说的又不是这个意思!!而且、而且包括昨晚,哪天不是你在、你在上面。"
沈淮宣看着我浅笑,"那是倾儿太没有定力了。"
我双手钳住他的脖颈,"我不管!"
他眯着眼睛看我,我同样不惧的回看他,终于他无奈的叹口气,"好吧好吧,不过只此一次。"
我坐在他腿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晶亮的瞪着,"你说真的?!"
他挑着眼睛,"这三个月来我骗过你?"
听完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叭"的用力亲一口,"小宣宣,你真是太好了!"然后故意粗声粗气的说:"来,让苏爷来疼你!"
他迟疑的看着我,"你会吗?"
我假装生气的看着他,"让你见识见识苏爷的本事。"

我显然是没有得到要领,沈淮宣的第一次,完事以后他整张脸苍白得像他中了"孟婆汤"时一般,床单上也留下一道道鲜红。看得我极是心疼,心里又忍不住满满都是喜悦。这终究是沈淮宣的第一次,那是一个别人从没碰过的禁地,完整地属于我。
看着他躺下来,我仍是忍不住傻笑。
沈淮宣趴在床上支立着眼皮看我,轻虚的说道:"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别想有下一次······"
我傻笑,"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闭上眼睛轻轻摇头。
垂柳紫陌,星如雨,玉如光。再不会有比这更美好的了。沈淮宣堂堂一个练武之人,身体岂是常人可比,没过几天他又恢复到教务工作中。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这样,然后两个人慢慢白了头发,掉了牙齿。后来,我无数次的回望从前,最终每当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想笑又想哭的,就是这一段日子。
那是属于我们的过往以及永远都抹不掉的美好。

彼时,又是一年春,我们两个在一起已经整整一年。许多事情,不用他说我都已经明了。
只一年,他就成了我的习惯,我想我早就已经离不开他了。有他在,许多事情不用我去想,不用我去担心。他把所有的不美好都屏蔽在外,独留欣喜。
有时候他会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掌心里面,我握着毛笔,他教我来写他的字体。每当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能占得不少便宜。
近来的江湖不太平,他不让我插手,我一句都没有多问。
沈淮宣说:"倾儿,我要出去些日子,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有什么事情非你出马不可吗?"
"近日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匹人,先后挑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门派,像雷火教就已经被他们覆没了。我要去分坛看看。"
我歪着脑袋看他,"不能让楚安、楚静他们代替你去吗?"
他笑道:"必须是我去不可。从前陆伯在的时候还好,现在就只能我自己去了。"
我趴在他背上,"我想跟你一起去。"
他拍拍我,在我唇上轻啄一下,说,"乖,在家等我。"
在家等我······
他说家。
家。
两个男子,原来······可以叫做家啊。
从不知道一个男子竟然可以这么敏感,或是我本来就对家这个字眼那么执着。
家。
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绸锻一丝一丝包裹起来,再不用受得伤害。
我趴在他背上双手环过他,微笑着贴在他耳边说:"有你的地方才叫家。"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笔尖的墨早已经晕湿了宣纸,揉成一片墨迹,绽开花儿。他看了我许久,然后绝美惊心的笑再次浮现,我怔怔得看着他,连呼吸都忘记了。他说:"那···带着家,我带你一起去。"

- 第二十二章完 -

第二十三章 天接云涛连晓雾

天是湛蓝色的,散发着琉璃色的光。
朦雨刚过,还没晕湿了衣裳,就已经收其她的笑容。地面上有淡淡的青苔,油绿的泛着光。天气微寒,比起蜀中要冷得多。
分坛,在一个离京城不远的小城里扎根。
这里还是早春,我的手总是冰凉的,沈淮宣在的时候,他总是会把我的手放在他怀里取暖,从不嫌冰凉。
沈淮宣的眉头自来了分坛以后鲜少有疏解的时候,分坛并没有受到波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仍是眉宇不展。
从他的怀里抽出手,指尖轻轻抚平他的两眉之间,"有什么烦心事吗?"我说。
他轻轻摇头,把我的手拽下来,又放进他的怀里。
"多穿一点,手总是那么凉。"他说着,又低头看着手中不知是什么的信件皱眉。
我伸长脖子想瞟一眼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沈淮宣这么心烦,还没看到,他就已经着上了信纸,转过头来看我。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盯着他,一脸好奇。
他好不容易露出笑容,"没什么,那些事情让我来烦就行了。"
我说,"是分坛有什么不对吗?还是,那些什么人要来分坛找麻烦?"
他揉揉我的头发,"哪有你想得这么顺利。"
我耸耸肩撇了撇嘴没再问下去,他已经说过用不着我再去心烦。

"都到了分坛,有什么想去转转的地方吗?"他凑到我旁边。
我听完向上一挑眉毛,兴致顿时来了,两个眼睛晶晶亮,"我想去京城!"
沈淮宣的凤眼瞟我,"京城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江南秀美。"
我摇摇他的手,"怎么,不能去吗?"
他拍拍我的脑袋,"当然能,不过要等我把事情办完。"
"那你还说得那么天花乱坠,白高兴了。"我冲他一撇嘴。如今沈淮宣成天忙得要死,根本顾不上我。
他笑出声音,"倾儿,是你非要跟着我来,如今就闷得受不了了?"
我不答话,忍住笑看着他。

他无奈的拍拍我的脑袋,"忘了告诉你,你有一个朋友还在分坛里面。好像是···你的姐姐?"
"我的姐姐?"
"叫什么巧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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