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请赐与我一堂爱情的课吧----Wordlag
  发于:2009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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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太送礼物,刘以文对挑礼物这点是很头痛的,他原本想就买个几件名牌衣服送婶婆就好,可经过那些名牌专柜,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婶婆的尺寸,於是念头动到买个包包上头,但是那些包包左看右看,他实在是看不出送哪一种比较恰当。正烦恼著,王小姐就像天使一样的出现了。

王小姐身穿正式套装,窄裙底下一双修长的美腿踏著高跟鞋,手上挂著个朴素却又不失大方的小包包,看来也是刚下班过来逛逛,竟就碰上刘以文了。王小姐很惊喜,大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线:「以文,好巧哦。」
刘以文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惊吓到,讲话有些结巴:「啊、王......嗯,敏枢,好巧。」他突然庆幸今天没有体育课,否则他穿著短裤逛百货公司被穿著这麽正式的王小姐看见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见他还记得改口这麽叫,王小姐笑得更是灿烂,表情还小小带了点狡诈:「挑礼物给女朋友吗?」
想起婶婆的脸,刘以文苦笑:「不,挑礼物给长辈,过几天她要出国了。」
「哦,」看向刘以文正在看的包包,王小姐扬起眉:「需要我帮忙吗?」
原本想赶紧推却说不用,可又想想,自己这麽举棋不定不晓得要挑到什麽时候,且可能挑不出好东西,考虑片刻,他点点头:「那可能要麻烦你了。」

王小姐问了对方的年龄跟平常穿著喜好下去挑选,途中询问了几次刘以文的意见,刘以文每回都只能傻笑著说「好像不错。」然後换来王小姐的微笑。王小姐:「以文好像不太会挑礼物?」
「嗯,」一边付款,看著小姐替他精致的包装起来,他不太好意思地说:「因为很少送礼的关系,老师之间,也很少有这种习惯,所以实在是不会送呢。」
王小姐朝他眨眨眼:「那以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能找我罗,当然,要送我礼物千万不要找我就是了。」
接过袋子,他笑:「那你可能要忍受我送奇怪的东西了。」两人又走一小段路,刘以文想今天这麽麻烦王小姐,不请人家吃一顿饭很不好意思,於是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不过家兄有命令,今天得回家吃。」
听王敏枢提起他哥哥,刘以文表情有些不自在:「哈哈,今天要庆祝什麽吗?」
王敏枢想了想,然後笑开:「如果说要庆祝什麽的话,大概是因为,今天我生日吧?」

刘以文一愣,缓缓瞪大眼:「今天是你生日啊......?真糟糕,我应该买点什麽......」看他焦急地要冲去买东西的模样,王敏枢连忙拉住他,好笑地说:「不用啦,我事先也没说啊,还是你要亲我一下当礼物?」
刘以文更加不能反应:「咦?」
看他从耳根慢慢红起来的样子,王敏枢遮嘴笑:「开你玩笑的,今天也不是我生日,以文你慌张的样子很可爱呢。」
被她这麽一说,刘以文脸红得更厉害,表现有些局促:「啊、哈哈......你要走了吗?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她摇头:「没关系不用了,待会哥哥会来接我。」

一听她哥哥会来接他,刘以文表情就更怪异,不过一想到今天这麽麻烦她,便提议送她到门口,心想总不会这麽倒楣,一出门就碰上了。刘以文想不能就这麽沉默地走到一楼,於是便开了个话题问:「你下班後一个人来逛街?」
王敏枢噘起嘴:「怎麽可能?当然是跟男朋友来的,不过他有事先走了。」
她的话又带给刘以文另一波震惊,「咦」了很大一声,察觉到自己太大声,他连忙低下头轻咳:「你、你男朋友?」
王敏枢偷笑:「背著哥哥偷偷交的,你可不要说出去,还是,以文你很失望?」
「不,当然不是。」
看他回答的又快又坚决的样子,王敏枢忍不住叹气:「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笑著说不好意思,刘以文忍不住问:「该不会,那天去看电影,也是你男朋友?」
王敏枢有点害羞:「那时候还不是男朋友啦......」

刘以文恍惚地点头,心想这个王敏枢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况且自己之前也太自做多情了,不过人家王小姐多对他笑两下,说要互叫名字,就觉得对方喜欢自己,实在很厚脸皮,想著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她一看就是很多人追的女孩子啊,有很多选择是当然的。越想越无地自容,接下来王敏枢说了什麽,他都不太仔细听,觉得自己实在太丢脸了。

不知不觉走到门口,他也没听到王敏枢那一声开心的「哥哥」,尚在分心状态的抬头,就对上车内王先生往这里看时诧异的眼神,刘以文那一瞬间都醒来了。

前一阵子才传了那样的简讯,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王先生肯定是误会了,误会他虽然写的那麽气愤,结果还是跟他妹妹联络嘛。他有点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看见车内王敏枢不晓得跟她哥哥说了什麽,然後朝这里挥手。

他也挥手再见,视线尴尬地停在王先生身上,赶紧手挥两下转身就跑,一开始想著再见到他肯定要揍到他爬不起来的勇气都没了,脸红得厉害,他觉得自己真的丢脸到了极点。

王寒枢从见到刘以文那一刻就开始坐立不安。耳边依稀妹妹跟他解释她跟刘以文在百货公司巧遇,还替他挑了要送给长辈的礼物,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视线忍不住直往刘以文跑走的方向看去。他觉得刘先生今天看起来怪怪的,於是很担心,可在妹妹面前又不敢作态,只好忍著开车回家,一吃完饭也没心情跟妹妹饭後閒聊,乾脆上楼去。

王敏枢纵使觉得哥哥态度反常,但哥哥既然没有要跟她聊天,她就能幸福地跟男朋友聊天,因此不觉有什麽。哥哥一回房通常很少再出来了,於是她就光明正大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跟用电话跟男友甜言蜜语。

王寒枢上楼後心情还是很糟,他这几天总分神想不知道刘先生是不是还在生气,他真得很抱歉,好几次想打电话过去关心,又想起那天自己传去的简讯,以及目睹的画面。那天跟刘先生去电影院的时候,其实他心情一直很不错的,愉悦地去买票,途中他回头看了正在看DM的刘先生几次,心中很满足。

好不容易排完队买了票跟爆米花,他一回头就看见妹妹,心想真巧,竟然在电影院碰上了,就见妹妹跑去跟刘以文说话,其实他不觉得有什麽,他这麽百般阻扰,想妹妹看到真人,肯定非常兴奋。想著他忍不住笑,捧著爆米花跟可乐往他们走近,竟就听见妹妹喊他以文,心里还刚怪罪妹妹怎麽没认识对方几天就喊名字了,就听刘先生笑容腼腆地喊妹妹一声:「敏枢」。

他当下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只好停在那,可乐握在手里很冰,他却一瞬间像失去知觉。他没这麽笨,看他们谈话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刘先生又笑得这麽开心,肯定很高兴跟妹妹巧遇这场。

其实他想过,刘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将妹妹交给他也没什麽不好。
可他当下觉得怪怪的,一瞬间他心想是不是自己生气刘以文骗他,又或者是,这两个人其实偷偷认识了,而自己却不知道?
是啊,身为一个管教严厉的大哥,他当然有资格生气,他还可以发很大的脾气,甚至当场冲过去揍刘以文一拳,以他之前的作为,都是可以想像的。

但他就只是看著刘先生结束跟妹妹交谈後突然往厕所跑,待了很久没出来,电影院宣布某电影要开始了,请买票的观众尽速入场,他才回过神来,犹豫片刻便往厕所走去,问他:「刘先生,你还要待在里头多久?」
当下他肯定是生气的,可看刘以文出来之後那个疑惑又有点心虚的样子,他又不知道该从何生气起,只好跟他一起看了一场电影,发现若是习惯专心看电影的人肯定无法忍受刘先生这种人,他会在惊讶处激动的抓住隔壁的人,并在一场惊悚的场面过後,用那双很无辜的眼睛看著你然後小声说:「刚刚好可怕喔。」

前几回突然被紧抓住衣服,王先生承认几吓了一跳,後来渐渐习惯了,还会将手伸出去一点方便他抓,而前几回刘先生用那双大眼看著自己并说:「刚刚好可怕喔。」的时候,王先生承认,自己心跳也有偷偷漏两拍。

於是王寒枢心想,自己是个混帐。
原本他因为原来刘先生跟妹妹早就私底下偷偷认识了,还以名字互称而感到一阵被欺瞒感,这回他是对自己产生了浓重的厌恶感。

他开始明白过来,如果自己阻止妹妹与刘先生交往,可能不单是为了保护妹妹,更是因为自己的私欲,那麽自己就真的是个棒打鸳鸯的混蛋了。

那一天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刘先生跟妹妹在一起其实很不错,说真的他没什麽理由挑剔刘以文,他相貌不错身家清白又有个稳定的工作,个性也不差......至少目前为止他只看过刘以文对自己发飙,自己这麽左阻扰右阻挡的,实在说不过去。

车开至刘家门口,他就这麽下定决心,所以之後他跟刘以文说那番话,原以为刘以文会很开心,没想到他竟然气到甩门,之後那封简讯,让王寒枢好一会不知道怎麽反应。可王寒枢已经将自己归类成混帐了,不会这麽轻易放过自己的。传了那封简讯,其实前前後後改了十来次,才好不容易发出去。

之後他每每想打通电话去关心,又按捺下来,没想到一两个礼拜不见之後的相见,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他从车内看到妹妹在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聊天,还心想著是谁,突然男人走到光源处,熟悉的面孔出现,他一瞬间忘了喊妹妹,就只是呆在那里。

心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没什麽不好啊。那麽王寒枢,现下你是不是应该将车开走好?比方说,将车开到树荫底下等个半小时,让他们浓情蜜意完,自己再若无其事的出现?然後他也可以顺道跟刘先生提及一些交往的注意事项,绝对不能未婚生子什麽的......他还在打算,妹妹眼尖瞧见他的车,喊一声哥哥朝自己跑来,开了车门坐进来,一边说起自己巧遇刘以文的事情。

他还缓和不过来,下意识说:「是吗?他还陪你等我,你要感谢人家,是不是请他吃个饭......」
妹妹揶揄他竟然没生气,他只能乾笑,然後看向刘先生,原本想自己应该下车邀请他去吃饭,没想到刘先生神色怪异,竟然转身就跑。

他楞在那,妹妹嘲笑他:「哥,你看你太凶狠,人家刘先生不想看见你。」
他傻傻地点头,道:「是吗......?」他想,刘先生当然不愿意见他。

坐在房间内,他盯著手机沉思,今天刘先生表现怪异,基於大哥心态,他忍不住操心对方今天这样的状态,自己一个人回家好吗?又听妹妹说他是开车来的,那岂不是非常危险。可对方终究也是个大男人,怎麽可能有问题,这麽想,他又觉得自己担心过头了。

叹口气,他拿起茶杯要下楼装茶,刚下楼就听电视声很大声,妹妹打电话聊天的声音也很大声,正要跟她说夜深了小声点,就听妹妹对著电话说:「哎唷,找一天一定跟我哥说啊。」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没作声。
妹妹:「什麽婚礼啊,你太夸张啦,哈哈,我才刚答应跟你交往没多久耶。」
「哎唷,我也知道你追我三年多......你没跟我说嘛,我怎麽知道你喜欢我这麽久,所以我之前想不开,才去相亲啊。」
「嗯?你说以文啊?怎麽样,你吃醋吗?嘿嘿,没有啦,以文是很好的人啊,我们算是朋友吧......说清楚?没有啊,我看他不喜欢我吧,态度这麽明显一看就知道。对了今天你离开之後我有遇到他......」

王先生还握著水杯站在那,好半晌忘了自己是来装茶的,还是妹妹一边说电话一边拿著水杯想去厨房倒个饮料,才在转角处撞见哥哥,吓得杯子差点拿不好摔到地上。她赶紧对电话那头说:「哎呀那麽莉华,我们明天公司聊,哈哈。」然後结束通话,拿著水杯朝哥哥傻笑:「哥,你来装茶啊?我帮你装。」特别殷勤地接过哥哥的茶杯,王寒枢没有反对,就看妹妹一边傻笑一边倒茶,满脸心虚的样子。

他还站在原处,就在王敏枢将茶杯塞回哥哥手里,大功告成要溜掉的时候,哥哥金口开了:「你男朋友?」
王敏枢猛然背一僵直,心想掰不过去了,打算乾脆先声夺人:「哥,我交个男朋友你不会也要阻拦吧?我又不是未满十八岁!」
看妹妹气得瞪眼的样子,大哥他没什麽反应,只是点点头,问:「什麽名字?」
「呃,李齐桓。哥,你别想什麽歪主意──」
没等妹妹说完,他只是又点几个头,然後恍惚地飘上楼去。

李齐桓。
不是刘以文。
□□□自□由□自□在□□□
联络几个亲戚,一起给婶婆办一场欢送,地点在某家规模不小的餐厅,气氛跟服务态度都是婶婆满意的那种。看著现场融洽的气氛,刘以文偷偷松口气,瞄一眼自己送出去的礼物,他庆幸前两天有王小姐的帮忙,否则自个儿亲自挑的礼物还真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手。

母亲注意到他,小声说:「你送的那个礼物不错。」
难得被称赞,刘以文显得很得意,可得意不久,母亲就接下一句说:「不是你挑的吧?」被这麽一说,刘以文感觉自己不受信任了,又没办法反驳,只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是有出主意的。」
「哦。」
「嗯,干麽这麽看我?」
母亲盯著他看许久,突然坏笑:「不是跟王小姐一起去挑的吧?」他这麽一说让刘以文险些从椅子上跳下来,即使没真跳起来,他也被吓得往後一晃,险些没稳住。母亲用十分瞧不起的眼神看他:「开玩笑的,别真给我猜中了。」
刘以文只得乾笑:「怎麽可能。」

见母亲转过头跟几个亲戚聊天,刘以文又在位子上无聊地吃几口饭,抬头环顾各自聊成一片的亲戚们,他疲倦地叹口气,拿起手机装作很忙地接起,然後按著手机快步往外走去。

这几天刘以文总是睡不好。

挑选餐厅,不能太平价,却也不能高级得让人光听就不想踏进来,服务态度要先有打听,服务生相貌如何他也得先去看过一次,接著一个一个列出来询问大家的意思再跟婶婆商量,然後约亲戚......这些琐事,已经让他好几天都打哈欠上课,除了这个,他还有一件事搁在心底,很烦心。

大抵上就是王先生的事情。说实在话,刘以文理智面知道,就算那个王先生是误会他了那又怎麽样?就算误会他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其实还是暗自与王小姐约会,然後进而觉得他这人龌龊又卑鄙,那又如何?
刘以文知道,被误会固然会难过,但也用不著到成天放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的程度,王寒枢说不想见面,大概就是真的不想见面,如果连朋友这层关系都没有了,他管他一个陌生人要误会到哪里去,陌生人想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他是这麽跟自己说的,也明白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好,自己打电话去澄清什麽的,不但容易越抹越黑,事情若是让王小姐知道了,自己这麽亟欲澄清的样子,也实在不好看。

出了餐厅门口,他刻意走远了些,然後在商家前的长椅坐下来。疲倦地一手撑著额头,他想起接下来几天竟然要随著毕业生去毕业旅行的事情,又觉得更加烦躁。毕业旅行,就是那个陪著一堆小鬼头去三天两夜的旅行,陪著一堆不知道何时会闯祸的小鬼头去外县市受怕的旅行,陪著一堆小鬼头去早就去烂的路线旅行的日子。

刘以文讨厌体育课,也很讨厌毕业旅行。第一次带小鬼头去毕业旅行的时候,其实想起来刘以文还是很雀跃的,虽然紧张发生意外,但他还是很开心地在旅行前整理包包,想著即将去的地方,想著这几天大概能放松的玩,就愉悦的不得了。
但事实证明,如果不是他运气太差,那麽毕业旅行就真的不是给老师玩的日子。

同样的路线一去再去不说,不想去的地方也得迈开老腿跟那群年轻的的孩子们上山下水,接著,学生感冒、学生半夜出状况、男学生跑去女学生房间、小心班对作怪、学生迷路、学生没上车、学生打架,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每次出去都遇得到,而且每次都发生在刘以文自己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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