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尘一看那凶恶的豺,打又打不过,悄悄问球球说,你走的动麽?走不动也要走,一会我,我拿石头砸他你就跑。
球球哪里还动的了啊,摇头。
染尘无奈,想想自己势单力孤,对著球球说,我,我,我去引开他,如果我死了,他肯定就吃饱了,你,你自己想办法要逃,不然他饿了还会来找,找你的。
球球也不知道说什麽,看著那个只比自己高一丁点却比自己孱弱的多的人,居然拿著石头站起来,向大豺走去,心里难受死了,要是自己不跳崖,这个人肯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再看那染尘拿起石头,对著那豺叫著,你,你走开,走开!不然,不然我,我打死你。那豺动也不动,染尘下了决心拿起石头就往豺身上砸,却没有砸到豺。
大豺心里一凶,就向他扑去,把染尘压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就向著染尘的脖子咬去。染尘闭上眼睛,脑海中只有苍羽和杨飞龙两人的身影。
嗷呜......
这大豺没有咬自己?一个温暖的身子颤抖著紧紧的抱住染尘,他睁眼一开,是苍羽。而杨飞龙在旁把那大豺打死,用发抖的笑声和苍羽说,今晚上可以烤大豺吃了。
苍羽没有理他,抓起染尘就抱著说,小乖,小乖,吓死我了,你怎麽就敢这样淘气?为什麽丢下我们就自己跑了呢?
一旁的杨飞龙不满,跑到苍羽身边接过染尘抱著说,娃娃,你这样以後啊,我就专门守晚上,苍羽守白天,这样就跑不了了。
染尘挣脱他们,说了句对不起,然後就跑向球球,问他哪里伤著没。
这就是球球对他们的第一印象,两个高大,英武的男人,一个娇弱却又坚强的人一起救了自己。
三个人盯著球球看了半天,然後苍羽就说,小乖,他是个妖精啊,你怎麽不怕的?
杨飞龙也是紧张的把染尘给抱著,染尘摇摇头说,不是的,他不是妖怪!他是小熊猫啊,对不对?你,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会伤到的?还好我路过。
那两个高大的男人看了看秋果那副可怜的模样,要真是妖怪也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了,这染尘实在是太善良,太没有危机意识了。无奈的叹气到,是还好我们赶过来找到了你,不然你们两个都要被吃掉了。
球球疑惑的看著他们缓缓开口,你们不怕我麽?我,我有耳朵。
我们也有。
我,我有尾巴。
这个我们倒是没有,不过挺好玩的。娃娃啊,以後你就可以拿这个做鸡毛掸子了。
球球又哭了,染尘紧张的问他是哪里疼,他再帮他看看。
球球说不疼,不疼,心里疼。
三个人奇怪,他又说没有人对他那麽好,大家都把他当妖怪,没人理他,没人喜欢他,没人和他玩,他就一个人,一直一直......
染尘看著他那可怜的模样,想著一定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让这孩子想著寻死而搞成这样。一把把这个可怜的小孩搂到怀里说,不哭,不哭,我要你,我要你,以後你就跟著我,跟著我们一起好不好?
球球抬起头,看著他们,那两个高大的男人明显眼睛里冒著火光,却又无法反驳染尘的决定。
球球看他们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然後很高兴的点头,终於他秋果有朋友了,有人要他,有人不会丢下他,不会骂他是妖怪了。
他告诉他们他叫秋果,又把自己的身世都告诉他们三个,三个人都很心疼这个小熊猫,如果是那个小熊猫娘娘把他托付给他们就好了,那他也不用那麽可怜被人家骂被人家孤立那麽久。
不过回过头又想一想,这个小熊猫活了起码快要七十年了,他们都可以喊他声太爷爷了。
三个人整顿了下,在那个山洞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就想到秋果的村子里去看看,让秋果先养好伤然後再和他们一起上路。
到了村子的时候三个人都觉得诡异,才大白天,这村子怎麽静的像荒村一样。
球球被苍羽和杨飞龙抬著,进去就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赶紧让他们先回自己家看看。
才回到家里就看见村长儿子和他媳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们见到球球满身是伤的回来,满脸的悲痛,嘴里说到是自己照顾球球不周,如今球球回来了,请山里娃娘娘放他们一条活路。
染尘他们三个先前已经知道了球球的身世,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然後看著球球。球球说,你,你是大夫对麽?求你救救他们吧。
染尘点点头,然後从村长家开始治病救人。让他奇怪的是,其实他们的病并不重,不应该会到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的地步。但一想球球的身世,或许是小熊猫仙人责罚他们这样对球球。
不久,村子里的各家各户都得到医治,而他们都把染尘、苍羽、杨飞龙当救命恩人,更是把球球放到神一样的位置来敬拜,他如此的善良,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天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球球什麽。也就是从那时起,染尘、苍羽、杨飞龙就自己动手改建了一间破旧的老屋,决定先暂时落户在这个村子里,照顾著村人和受伤的球球。
球球看到这样的村人,自己心里又不好受,等伤一好些就帮著种地种菜的,可是再也没有回去村长家里住了,而是和染尘他们在一起生活。
就这样四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第一次球球不觉得寂寞孤独。但是他羡慕,还想要,想要像尘尘一样,有苍羽和杨飞龙疼爱,不,不要那麽多,一个就够了。
"咳......"床上躺著的人轻咳一声,秋果马上从思绪中清醒,再看看这个满脸落腮胡的大叔,一脸的疼痛和疲惫,睁不开眼却一直呢喃著,真霉,真霉。
秋果笑了出来,这大叔居然还知道自己伤成这样真倒霉?这个大叔好好玩啊。
他拿起巾帕替大叔擦脸,大叔的手却突然抓住他,继续叫著,真霉,真霉。
秋果拉开大叔的手,在大叔耳旁低声到。"大叔,我知道你倒霉,你不要叫啦,还好亏得我把你救回来。这下你不倒霉了,不要再叫倒霉了。"
可是,大叔没有放手,仍旧牢牢的抓著秋果的手,秋果没办法只好让他抓著,自己也倒头在床侧就睡去。
清晨,秋果一早听见鸟叫就起来了,看了看天色还没有亮,肚子早就因为天性的关系饿的不行了,染尘给他留的夜宵也早就消灭了。
他看了看大叔没有要醒的迹象,轻轻抽出手,对著大叔说。"大叔,我饿了,我去找吃的啦,吃完回来就来陪你。"
说完就高兴的一奔一跳的出了屋子,看见屋外的染尘已经在洗衣服了,他就跑去吓他一跳。
"尘尘~~"他学著怪声又在染尘身後拍了一记,染尘真的被吓到,一下子大声叫了出来。苍羽和刚打探完消息的杨飞龙听见染尘这样一叫,惊的从床上腾起跑出来。
三人一看是秋果作怪,杨飞龙毫不客气的赏了秋果两个毛栗子。"小球,你再吓娃娃看看。自己的衣服不洗,让娃娃洗?老子把你的衣服全撕了,让你光著屁股在村子里跑,娃娃别替他洗了。"
秋果翘起嘴巴,耳朵也因为被打疼跑了出来。"我只是开个玩笑嘛,谁知道尘尘胆子那麽小,你还说我,你们两个的衣服他也有洗啊。哼,就会欺负我。"
"果果,不要哭,是我不好啊,没有注意到你,你饿了吧?昨天的果子都吃完了吧?一会让羽去采些来。"染尘擦干手,摸摸秋果的头。
"尘尘,不要了,果果要自己去采,我现在就去!你记得要去看大叔啊。他一个晚上都没有醒过呢,我去去就来,帮果果照顾好大叔。"还没说完他就消失在三个人眼中。
"这个球球啊,真是的,小乖,都告诉你了,这种活我来做,你看你,每天都要偷偷起来干。"
苍羽念叨的声音在秋果耳後一直没有停过,秋果笑笑,心情突然变的很好,决定今天一定要采很多果子和竹叶,难得自己也要好好的做点活。
秋果离开不久,染尘就被苍羽打发去看那受伤的人,而苍羽接过染尘手里的衣服继续洗,杨飞龙装做没看见继续回去睡回笼觉。
染尘到了秋果的屋子,替那个受伤的大叔号了号脉,然後又去替他煎药。
染尘才走没多久,那人就醒了过来。只是脑袋一片空白,一直盯则那根有些难看的老旧悬梁没有动弹过。
他躺在那里,只觉得疼,腿上那厚重的夹板提醒著他自己是被人救了回来的。
自己怎麽会受伤的?对啊,是为了保护巡抚好友倪大人,自己垫後来扫荡那些寇匪的,然後,然後十多个人围攻他一个,身上中了几刀,又把那群寇匪引到一片荒郊然後把他们都杀光了,接著就不记得了,什麽都不记得了。
"你醒了啊?"染尘拿著药进来,看见他睁著眼睛,只是眼神没有聚焦。
染尘坐到他身旁,用劲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高大的人给从床上给扶了起来。他靠在床头,染尘拿起药碗想要喂给他喝,他却自给接过碗,咕噜咕噜的把一碗药全部喝下去。
染尘见他没说话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有很多不想讲的事,只是告诉了他,他是被他们救回来的,还有他受伤的情况以及需要调整修养的日子。
那个人连头也没有抬过,一直迷离的看著门口,染尘告诉他有事叫他,然後就要出去。
"你......"听到他开口染尘回过头,看著他,"你为什麽什麽都不问?你不怕我是坏人麽?"
染尘笑了笑,"不怕但是有些担心,不,不问你,是,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想说和不想说的时候和东西。"
"是你救了我吗?"他看著这个有些坡腿又瘦弱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把自己弄回来的。他刚刚说我们,那麽还有其他人了,是其他人把他救回来,然後他医治的吧。
"尘尘,尘尘!我采了好多果子,你今天和大大个子就可以不用去采啦!大叔醒了没有?"秋果人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大呼小叫的。
"救你的人回来了,果果,大哥他醒了。"看见秋果跳著进门,染尘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耳朵和尾巴会吓坏别人或者引来麻烦。
"啊!大叔,大叔,你醒啦?哈哈,太好啦。"秋果拿著果子叶子散落一地跑向大叔。
"果果,我,我找他们去啦,这个大哥的药喝完了,记得他渴了不要给他喝水,你就给他吃你采的果子给他补水吧。还有你的耳朵......"染尘没有理会掉落的东西,只是在秋果耳边轻说,然後一拐一拐的就出去了。
秋果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叔,大叔,是我救你回来的,我叫秋果!他们叫我球球,可我不喜欢,我喜欢尘尘那样叫我果果,小果也行的!大叔,大叔,你好些了麽?哪里还疼吗?你叫什麽名字呀?你怎麽会躺在哪里的?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救你回来你就会被大豺和野狼给吃掉了哦。秋果是不是很善良啊!"秋果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叔一脸的烦躁,还在那里呱噪。
还是刚才的那位小兄弟比较懂得人情,知世却不世故,这个小孩子太吵闹了,小孩子的天性吧。
他冷冷的开口:"谢谢你救我,现在我想休息了。"
下起逐客令,秋果没有离开只是把地上的果子和竹叶捡起後,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大叔。
大叔没有想到他会一直盯著看他,"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
秋果点点头,离开屋子。
这个大叔不喜欢他,是不是因为受伤所以难过啊?哎,救回一个人,想著可以做人家救命恩人人家会好好感激他,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理他。是啊,村子里的人不是和这个人一样麽?
想到这里秋果又有些难过,好不容易有像尘尘他们一样外面的人来到这里,但是居然还是和村子里的人一样,不过这个大叔不知道他是小金狗,他一定要让大叔和尘尘他们一样喜欢他,然後和他们在一起。
"小球,你在这里干吗?"杨飞龙经过秋果的屋子,看到秋果一个人猫蹲在门口,有些好奇踢了踢秋果的屁股,秋果没有防备一个跟头载进屋子,里面的大叔没有被吓到,秋果连忙又站了起来拉上门。
"臭坏蛋,就会欺负我,我告诉尘尘去。"秋果拉出染尘做挡箭牌,杨飞龙理都没理他。
"小球,他醒啦?"秋果点点头。"小球,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窝在树上睡觉嘛?怎麽还不去啊?"
秋果生气,居然揭他的短,挥起小拳头就朝杨飞龙打去,杨飞龙是知道秋果力气大的,赶紧闪开。"哎哟,小球,你居然打我啊。"
"龙,别欺负他了,过来,昨天的事我还没有问你。"苍羽怎麽也想不明白,这杨飞龙自从跟他们在一起後就完全变了个人,以前冷漠的要死,现在居然痞到可以这样讲话?
杨飞龙赶忙跟著苍羽回去他们的屋,临走时还不忘调笑秋果。"小球,小球圆又圆,挺个肚子到处跑,到处跑。"
秋果给他做了个鬼脸,又窝到自己屋前的门逢看大叔。
看了半天大叔在那里坐著,刚刚有些睡意的时候,大叔突然逞强的要起身,秋果赶紧跑进去。"大叔,大叔,你干吗啊?你腿折了不能动啊!尘尘,尘尘!"
听到秋果的呼喊,三个人马上出现。杨飞龙迅速的点了他的穴,他才不能动弹,苍羽和杨飞龙把他安顿好。
染尘查看了他的伤势,说到:"你,你还不能动,你的腿折了,现在硬要起来的话,以後你的腿就废了。"
"要多久能好?"大叔心急的样子让秋果很紧张。
"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走路,不然的话,现在是初春你硬要走的话,以後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大叔想了想,一个月,一般大夫的话起码会说三个月,一个月就可以好,等还是不等呢?不等这腿对他而言肯定是废了,永远都别想再好好习武了,更别提赶回去参武试了。等的话,应该还能赶得急回去参加一个半月後的武科考试。"一个月?你确定能好的了?"
染尘点头,大叔想了想,"好,那麽这个月都要麻烦你了,等我好了回去了,我一定会遣人送银两来酬谢各位的。"
"哼,我们会缺你那点破钱?"杨飞龙不满。
昨天探察了一夜才知道,这个人乃是琉安祁阳县的捕头,现在虽然无阶无品,但是听闻他的实力不错,据说今年准备参加武状元的科试,以他的能力起码可以中个探花,这样算下来的话可以升个五品带刀护卫了。
这一次是因为保护祁阳的巡抚上皇城安定才会受的伤,这巡抚平日里做事刚正不阿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才遭人暗算,那暗算巡抚的人装做是寇匪来劫巡抚,然後就趁乱想杀了巡抚。
不想,这个人却独自留下断後保护了巡抚,现在他们县里的人都在到处找他了,留下他保不定人家都寻上门,会有麻烦的。
可是自家的娃娃又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留下他只因为自家的娃娃仁心仁术而已,这个居然还拿钱来贬低他的娃娃?要钱他和苍羽随便哪个家里都是大户啊。
"你,你是不是有什麽急事要赶回去?是不是害怕你家里人会担心?要不我们给他,他们传个口信吧。"染尘想想多少这些都是问题,自己以前被杨飞龙抓去也是害怕爹和死鬼爹爹会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我没有家人。"大叔想了想都到这样了,看他们也不像坏人,但是怎麽都不觉得他们像普通的农民。"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染尘、苍羽、杨飞龙三个人语塞,来这里那麽久,这三个人都不知道这里叫什麽名字。
"这里是玉山村!在翠竹山下!"秋果马上接到。
"玉山村?翠竹山?"大叔皱皱眉,想了半天,好象记忆深处有这麽个地方,但总是想不起。
翠竹山?可是邕佑和琉安的边境啊,居然一路跑到那麽远?目前这样也回不去,但是不回报又不行。
"如今在下受伤,不能回去任职,只怕会影响到了差事。这样,劳烦各位能否帮我找只信鸽?我修书一封,这样也就不会责罚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