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ce Will Be Heard----淡生烟
  发于:2009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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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瞬间消音。阿本几乎都看见了他头上迅速聚集的阴云......"那个不是学位课,比比,别太忧郁。"
九月的太阳依旧很毒辣,阿本这时候很羡慕有女朋友的人,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太阳伞吧......
展方嗤之以鼻,"反正你晒一个夏天了也没有黑到哪里去。"边和他说话,边参与那边关于NBA的讨论,本来话题还正常地围绕着本赛季的安排......
可是怎么变了,阿本黑线噌噌噌--
"......"
"话说腋毛都要剃掉么?灌篮的时候让人很惊恐呢。"
"谬论,不剃才有杀气吧。"
"杀气,哪来的杀气?你想说的会不会是臭气?"
"话说我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一个穿细吊带的女生,手一动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我还以为是头发呢。"
众人被展方说的恶寒,阿本抿了抿唇,低声,"原来你昨天跑去遭雷劈去了。"
展方神情微愕,"你大爷的,老子去干嘛你一点都不关心么?"
阿本翻白眼,"别给我装惊讶。"结果心里真的有点弱弱的不满,每天晚上十点才回,上学期快期末时候的状况又在重演了。
展方笑,"图书馆开着空调哦......晚上也过来吧小王八。"
阿本漫不经心的,"好啊......"
果然是凉风徐徐啊凉风徐徐。不过半个小时阿本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还用了种很可爱的姿势--就展方看来的话。嘴巴半张着,枕在椅背上的头也做着匀速运动,让人怀疑会不会掉下来。
偷偷抓了枝笔慢慢插进阿本的嘴里,哈,成功了。
结果阿本也立马就被惊醒了,皱着眉呸一声吐掉,"什么啊......"
展方呵呵笑,眉眼里都是笑,"可惜啊可惜,可惜来不及拍下来。"
阿本冷哼,"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天不晚。"
展方撑着额频频点头,"乐意之至乐意之至。"
......
回寝室的时候,听到对面研究生楼里有人狼嚎,频率属于高发,音频属于尖锐。
展方笑,"这家伙学得不像。"
阿本横他,"就你最像。"以前早晨和他一起去爬山,大清早的太阳刚刚爬上地平线,他在林子里放声狼嚎,搞得上山练太极剑的老人家一脸想一剑挑了他的表情。
那声音歇菜了,大抵是被人喊了停。
阿本仰头看了下,面无表情的进了楼。
渐渐静谧的夜晚,渐渐逝去的时日。
晚上接了自己直系学长一个电话,让他们寝室的全体出动参加联谊。
阿本觉得惊诧莫名,"喂学长,不会老糊涂了吧,我们大三了诶,还参加联谊?有人要么?"
那边叽里咕噜讲了一大通,然后举了几个他认识的人名出来。
"诶,竟然还有方静晨?他不是一向很不食人间烟火的么......"
学长在那边不耐烦,"惊你个头啊烂烟火,诶,总之,就是这样啦,都是你们认识的几个大男人,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挂了。"
阿本真的被惊讶袭击了。
记忆里没有一个会唱歌会讲荤段子会调节气氛的方静晨啊......
活动当天定在星期五晚上。清一色老男人老女人。
阿本和比比咬耳朵,"原来我们真是里面最年轻的了......"
比比自我感觉良好,"我有种被老牛盯上的嫩草的危机感。"
阿本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路加也坐在这里?"然后两个人齐齐看向双手抱胸一脸凛然的路加。
路加看回来,"有事?"那目光见神杀神见鬼杀鬼。
比比娇笑,"不......能有什么事啊我们......您自便。"
展方姗姗来迟,咚咚咚跑上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
阿本的学长和学姐十分和蔼,"没关系,我们也到没有多久。"展方却分明看到陈姓学长说话的时候在磨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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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方刚进来,方静晨也来了,瘦高个轻缓地踏上木质楼梯,踩得楼梯嘎吱作响。
方静晨进来先看到阿本,微微笑了下,和朋友说话的时候也似有似无的瞟他。展方坐在阿本身边,对那眼神说不出的烦躁。
"阿本......伞,你上学期落在我那的伞。"
展方立马侧头去看阿本,脸黑了一半。有些时刻很迟钝的阿本半天才记起,"哦,是上次去找你的时候吧......我还以为掉在酒店里了呢,呵呵。"
方静晨隔着展方坐下,"是掉在我宿舍了笨蛋。"
比比在阿本左边隔着两个人打量方静晨,"精英你好,久仰久仰。"
方静晨忍俊不禁,"什么呀......"
展方勾唇,"你肯定不知道你多有知名度......"
"哦,都传了些什么名到你们那里?......咦你也是H高的吧。"这才正视展方。
展方点头,"是啊,不过我好像没跟你打过球,只听说过你球打得很不错。"一脸虚伪。
比比抢话,"阿本常常用你来举例男生也有英语很强的人。"
众,黑线。
迟钝的阿本还在敏感,为什么展方和方静晨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却那么不对盘......
整个联谊会变成怀旧大会......
一群留校生,一群今日黄花的留校生。本科的就只有阿本和自己直系学长还有个女生六个人而已,其他的都是些住研究生楼的怪胎。这样说真的是不为过的,夜半的嚎叫,设置奇怪的真心话大冒险,莫名其妙的处分......H大的传奇人物几乎都产自研究生楼。
到最后阿本四个人完全插不上话,老老实实地照学长说的坐在一边凑个人头。
"阿本你这懒虫,今天又没有到图书馆来。"展方埋怨。
阿本嘿嘿笑,"那不能怪我么......一觉醒来已经快吃饭了,谁要你又不喊我。"
"别给老子撒娇,喊你你哪一次爬起来过......问你为什么不起来,又耍赖说没说过那种话......"
"......明天,明天一定起来。"
展方对上方静晨的目光,深深的沉了一下。带了丝无法察觉的得意。
......
十一的时候阿本还特地去找方静晨复印了两大本考研资料要给展方。
被方静晨留在家里吃了顿有点波诡云谲的饭。阿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静晨好像把恋爱的眼睛注视到自己身上来了......
于是刚吃完就扯七扯八的落荒而逃。
原因?原因是他又动摇了点。希望那个人快乐幸福,但那究竟是不是喜欢?喜欢究竟是空气还是电闪雷鸣的存在?
也许很多年之后会觉得自己幸福,但同时也发现,经历了那么多煎熬那么多痛苦还有磨练的自己,最想要的却始终没得到。
回到学校的阿本仍然有心事。
一个人趴在寝室桌上睡着的时候,仿佛做梦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来人停到自己面前,嘴唇被轻触了一下,温暖的感觉也是一下子就消失了,反而是那种说不出的被珍惜,停留了很久。
阿本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据很多学长学姐说,度过了一年级和冗长的二年级之后会觉得三年级和四年级简直是时光飞逝。
阿本会大力的点头的,秋天确实是很快过去,H市因为寒冷和大雪而身负盛名的冬天又来了。
于是寒假也快到来了。
"新年你最想要什么?"
展方揉阿本的头,被阿本戴了厚厚手套的手一下拍掉,"你是super man么,这么冷也不知道戴手套,会长冻疮的。"
展方笑容像春天一样温柔,他看了看学校的大钟,"已经一月底了,有点冷了。"
被阿本白了一眼,"装什么诗人呢,吃完饭回寝室去戴手套戴围巾去。"
"你还没回答新年最想要什么呢......"
"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送我?本来呢,想说天上的月亮的......这个太难为了点,那就你好了......嘿嘿。"阿本淫笑。
展方也笑,"好啊,我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哟,就怕某些人说到做不到。"
阿本哼。
最想,最想你心想事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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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回家继续被娘唠叨,"笨蛋儿子,人家都知道去考研,你就那么想当社会男青年么......"
阿本半真半假的哼哼,"啊啊,是的啦。"
"展方准备考哪所学校?"
"本校吧大概。"
"什么叫大概,你都没问过他这个问题么白痴儿子。"
阿本恩恩恩恩的继续摁遥控器,把自己娘屏蔽掉。
大年初五。展方到阿本家来拜年。顺便约阿本出去玩。
......送阿本回家的时候执意要送他进楼道。
"你把老子当女生送啊真是的。"说是这样说,其实阿本倒是真的无所谓。
"小王八,你没带唇膏出来......"展方盯着阿本的唇,灰白,且裂出了点点血痕。
阿本茫然地回头看他,"忘了嗷......"边说边舔了下自己带咸味的双唇,冬天阴冷的晚风一阵阵的在楼道里穿梭,阿本觉得不该伸出舌头来挨冻的。
突然展方捂住了阿本的耳朵,大手几乎要盖上阿本的脸。然后欺上去,吻住他。阿本茫然地任他吮吸,那地方现在又麻又热,灵魂也像要从那里飞出去......
停下来的时候,都有点喘,展方先定定看了他半天,然后不老实的笑开来,"差点把舌头都伸进去了......不过你还真笨,没法呼吸就用鼻子呼吸嘛。"
阿本怒了,"给老子滚远点,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去。"
展方笑,"大爷我是做好事诶,你不知道唾液有让伤口愈合的功效么......"
......
是真的生气啊,随随便便的做这种事,会让有所挣扎的自己显得傻到姥姥家去了。
生气的后果就是直到开学前都没有再理展方,管他是不是涎着笑说自己错了还是很小心的说阿本你那么小气还是发短信约他......
开学了之后又自动和好了,在两个人毫无异议的情况下。
"去吃饭。"
"方静晨约了我啦......"阿本漫不经心。
"哦。"展方摔上门走了。
阿本偏着头呆了半晌,看不出情绪。路加放下书,看了看阿本的后脑,在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
明明同住在一间房里,却让人无比的苦闷。
阿本给展方发短信--我哪里得罪你了,想摔门就摔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欠你的啊!!!你要有意见,麻烦你无视我。
展方一句辩解也没有。
阿本几乎都想象得出来他看见短信的时候的苦笑是什么样的。只是,自己这并不是无理取闹啊......
大一的时候常常逃课,是为去玩乐。
大二的时候常常逃课,宁愿留在寝室了游戏。
大三的时候人各有志,志同道合的才能继续在一起。听起来就觉悲伤,展方连课都去得很少,因为他在考研,每天都在和数学英语政治专业课打交道。
三十九个人的一个班,平日上课能到十个人都是老师求神拜佛拜来的。
两个人渐渐陷入僵持,人前依旧好友模样,人后却并不说话。有点像"近在咫尺,遥似天涯"。
和方静晨依然是不时联系,见面不痛不痒的说几句,夜里短信聊天。仅此而已。
直到这学期又过完。
考完试本娘来接阿本回家,顺便带上了展方。
"展方啊......冉冉这死小鬼平时有好好读书没?"
"娘!"阿本怒视她。
展方呵呵笑,"阿姨,苏冉这学期都满认真的了,成了考试狂了。"
本娘也呵呵笑,"我叫他跟你一起考研他就是不愿意。"
展方瞟眼阿本,"苏冉懂事嘛......"
"懂事个鬼......我是在是不想在困在学校里面了。"阿本目不斜视。
展方低下头,再不说话。
结果整个暑假都没有再见面。阿本被自己娘奇怪的问了无数次,诸如为什么展方不来找他,为什么两个人没出去玩,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个......通通被阿本以"你去上班去了所以不知道"的理由搪塞掉。
越来越苦闷了。
快开学的时候,阿本接到了展方的电话。
"喂......"
"我是展方。"
"哦。"阿本在这头跷着脚翻白眼。暗骂句白痴。
"......"然后就是沉默。
阿本清清嗓子,"咳,你有事啊。"
"没有啊,没有什么事......就是昨天小王八不见,今天在沙发地下找到它了。"
阿本继续翻白眼,"哦。"
"没什么事了,我挂了,拜拜。"
"恩,拜。"
挂掉电话,却怎么也无法止住脸上的傻笑。把脸埋进沙发里,再抬起来时,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红红还死命想要抑住傻笑的自己,只觉已经完全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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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春去冬来有这么快的速度?
下雪的圣诞夜,其实并不太冷。
路加下楼买烟,回来的时候看到篮球场上坐着两个人,昏黄灯光里雪花飞舞,那两个人抽着烟在说话,路加心里猛然一酸,用shock也不为过。
两个人之后回寝室,如常笑闹,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本,"路加喊他,"你要去图书馆?"
"干嘛啦大叔......我的论文啊,急得我一嘴巴溃疡......"
"你跟展方到底怎么了?"话一问出来阿本就奇异的沉默了。
"你们这一年来都很奇怪......怎么连眼神都不敢对视?"
阿本继续沉默。
"如果有什么发生的话,顺其自然不是更好么?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唯心论者......"路加打量下他的脸色,"你看看你们有多少一样的东西?"路加很和蔼。
"杯子,相框是一起去照大头贴的时候买的,尾戒,那条同款不同色的腰带,你买回来的漂亮笔记本......"
阿本忍不住打断他,"我明明也有给你和比比啊......"
路加揉揉他的头,"那耳钉呢,别说你也想给我们一个人发一个,"然后狞笑了,"笨呐,你应该庆幸我们都不是那种老古板,现在暧昧是市场啊,只是不要让人家等得欲火焚身就好了。"路加意有所指。
比比一进门看阿本一脸严肃愣了半晌,"干啥,他是你杀父仇人?"
"你才杀父仇人列,"路加拍他的脑袋,忍不住叹气"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这么笨以后怎么活?"
比比不服气,"什么啊......"
路加大叹,"不可教也不可教。"
一月十九、廿号。全国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
展方考完试就给阿本打电话。
"恩......是我"
"哦......你考完了啊。"阿本老老实实的抓着电话。
"考完了啊......不管考得怎么样,我总算松了口气了。"阿本感觉他一口郁积的闷气从电流的那头叹到这一头来,然后连声音都轻松了许多。
"到时候一定要请客吃饭哦,我对你有信心的,嘿嘿。"
"还不知道上不上的了呢,到时候再说吧......你呢,留在h市,还是按原计划去京都......"
阿本听出了字里行间的急切,"......我,还不确定吧。"
"这个周末出来玩吧。"
"好啊......"阿本信口答应。
"......"展方又沉默。
即使不说话,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即使不说话,也知道你的想法。即使不说话,仍然觉得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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