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宇面前，全部倒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当齐宇的眼光落在了那些不堪的照片上时，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却被丢在大街上的感觉。
齐宇没有抬头看我，把手慢慢地伸向了地上的照片。
我不想去看他的表情。
快速的捡起了一张碟片，背对着齐宇放进了DVD。
声音和画面很快传了出来。
我始终没有回头，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些画面。
其实拍得还算美，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苍白，和肉欲横流。

138 狂乱
齐宇快步地走到了电视前面，把整个DVD扯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当声音和画面都从电视里消失的时候，真的松了一口气。
却不敢去看齐宇的表情，我不怕那上面有恨、有狠、有绝，但不想看到那上面所剩的只有鄙夷。
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都在等，他知道了一切会是怎样的表情？
但时候到了，却不怎么有勇气去看了。
齐宇的腿移到了我的面前，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压抑着怒，"为什么不抬头？不敢看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看我能怎么办？...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力量大得惊人，"你看着我！"
挥开了齐宇拉着我的手臂，我直勾勾的看进了齐宇的眼睛，耳朵被震得有些发蒙。
在看见他眼神的那个时候，其实我心里是有那么些高兴的，那双眼睛染着很多情绪，唯独没有鄙夷。我甚至觉得，那里面还有一丝赞赏。
"我有什么不敢看？"
"你就这么想走？想离开我的身边？想到不惜一切？"
齐宇紧紧地盯着我，像是狠，像是恨，也像是怨。
"对，就是不想再在你身边，你让我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我来干什么？让我继续疯？逼你疯？还是以后我们一起，来让你身边的那个人发疯？你就不觉得芥蒂？不觉得恶心？"
齐宇把我拉到了沙发前，抓起一把照片摔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你可以为我毫无原则的去做这些事，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守在我的身边？抛开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坚持。为了那些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把自己弄得这么痛苦，有什么意义？值得吗？"
安安心心的守着你？
为什么不是你来安安心心的守着我？
即使这样，你还舍不得舍弃我？
到底要到什么份上，你才肯让我死心。
"意义？值不值得？我也想过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结论是，为了你的却是不值得，"对着齐宇无奈的笑了笑，"但是为了离开你，就值得。你就不觉得照片上的这些地点很眼熟吗？今天我要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为你，都‘做'了些什么。"
听完简述，齐宇的脸色直降，至冰点。
"你当时有没有闻到我留下来的味道？"
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我的左脸上，我扬手就还了回去。
看见一脸意外，被我掴歪了脸的齐宇，我笑了起来。
"你不是问我还爱你吗？爱，我爱，一直都爱，而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你喜欢吗？"
"我喜欢。"齐宇在笑，却笑得嗜血。

139 拘禁
那只右手，缓缓地滑过了我刚刚被它扇过的地方。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不要那么喜欢。"
短暂的凝视。
齐宇的唇压了下来，我没有躲，只是直接咬破了他的嘴皮。
而他，也不见得口软。
刺痛，与滑腻。
咸腥的味道，血沫交融。
久久才放开。
"我以为你只是找不到一个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的借口，看来我就还把你看低了。如果，即使这样我也不准备放手，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做？明明离不开我，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发什么神经来逼自己？"
"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你不嫌恶心，我嫌。齐宇，...宇，我真的受不了了。"
陌生的称呼，让齐宇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想跟我来软的？我还不知道你？"
"既然你知道我，就应该知道这确实是实话。"我往后微微的退了两步，好平视着他的眼睛，"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我们都明白。何必再死死的相互纠缠不放，其实谁没有了谁都行，只不过是个时间长短而已，好聚好散吧。我答应过你，我不会不告而别，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四天，我一定会走。票都已经准备好了，这间公寓，一个星期以前也已经卖出去了，不管你再耍什么手段，我都认。"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一定要走？"气氛越浓了起来。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又何必留一个不定时的危险品在身边？别告诉我你已经迷恋我，迷恋到昏了头。"
对我的笑，齐宇只是暗沉着脸。
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最后应该如何处置我，我这么做也未必不是正和你以后的意。
舍不得。
确实，但也不代表你就愿意搭上其它的一些东西。
即使那些远不是全部。
齐宇没有再说话，只是发狠一样地吻住了我。
狂烈而急躁。
我想他答应了。
手渐渐的环上了他的腰。
最后一次。
我只需要，尽兴。
......
"我放你走，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
"从今以后，不许别的任何男人碰你。"
"...我答应。不过，同样的，"我对着齐宇笑了笑，"你也要答应我，不许碰别的任何男人。"
齐宇阴郁的看了看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别的男人，不含彼此在内。
不过是自我安慰。
一夜纵情。
醒的时候，齐宇已经走了。
当我洗漱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已经被从外反锁。

140 难离
笑着看了看门，倒了回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至少这三天，只是你的。
安心的在家里呆了下来。
难得的清闲，与轻松。
十三年了，不知道我曾经想找的那个既不漂亮也不急躁的女人，是不是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快中午的时候，秦毅打来电话，说我被炒了，他也不干了。
想不到临走了,我还能为齐宇服服务，让他拿来杀鸡儆猴。
让秦毅跟哥哥我去创业，他一口答应了，还挺高兴。
告诉他三天以后离开，也没有一丝的犹豫。
只是有些对不住小玉了，大着个肚子。
午饭的时候，齐宇回来了，拧着两大包食物。
对他笑，没得到个好脸色。
在厨房切菜的时候，他却从后面直接贴到了我的背上。
那种感触让我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窘迫。
"你买的菜？"
"不是。"
想了想齐宇去超市买菜的那副画面，确实是有些好笑，"我想也是。"
齐宇没有再吭声，只是把脸埋在了我的颈侧。
直到我切完了手里的菜，才闷声的说了一句，"我想看你切洋葱。"
我顿了一下，眼里微润。
把洋葱放好以后，眼里蕴着的那几滴水，直接落到了砧板上。
你想看的，不是我在切什么葱。
而是想看，我，为你而流泪。
切开洋葱，把它剁得粉碎。
里面和的是我的泪。
而我的颈子上，也湿成了一片。
无声的哭泣。
都强忍着不肯出声。
直到齐宇退出厨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才把菜刀狠狠地砍在了砧板上，躲进了卫生间。
把水全都放到了最大。
141 最后
那两天齐宇什么也没做，工作、女人都放在了一边，整天只守着我。
算得上是这四年以来，最幸福的一点时光。
不用再惶惶不安，也不用再相互牵绊。
只是在还能靠在一起的时间，相靠，无需负担。
其实两个男人相爱或许也不是太难，只不过，我们都所遇非人。
第三天下午齐宇离开了。
因为齐四姑打来电话，表示愿意转让手里的股份。
"会来送送我吗？"
"如果有时间的话。"
对于他的心急，我笑了笑，"快去吧，谨防你四姑反悔。"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后。
我狠狠地把门摔了过去。
何必自欺欺人。
即使到了最后，我们也还是一样。
连一个虚假的美好回忆，也不用留下。
那天下午，我带着秦毅和小玉离开了。
在长途汽车把那座城市远远抛在了后面的时候，我给齐宇发去了一条短信。
上面只有两个字。
再见。
我想这样，就应该不算不告而别了。
然后把手机和卡分别甩出了窗外。

142 幼子
我们去了秦毅的老家，在那里安顿了下来。
虽然在这儿我只是个客。
但这里确实是一个家，一个真实的家。
并没有去创什么业，只是花了大部分的积蓄在这座小城里买了几通门面。
和秦毅做起了小生意。
有点替他叫屈。
在一切准备忙完，小生意也开始上了轨道的时候。
小玉生了，三胞胎。
最小的那个男孩由于在羊水里憋的时间太长，导致感染、缺氧。
后来智商一直都有一些问题。
照顾那两个健康的小孩秦毅和小玉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仔细照顾这个还睡在医院里生病的小子。
秦毅让我拿个好的去，我笑他这又不是商品。
最后我把这个小孩要了过来，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楚笑宇。
每次喊到这个名字我都想笑，却是情愫不明。
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
对于这个人，我不想忘。
齐宇。
只是多了一个孩子。
却多了很多事，生活开始变得充实又平静。
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而对这个孩子，也不得不这样。
一年以后，当笑宇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喊爸爸的时候。
我真的很想哭，搂着他半天都没有放手。
如果能就这样带着他，每天在院子里，蓝天白云的一辈子。
我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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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重逢
生活平静如水，应该满足。
但有些事，有的人，即使不过问，不关注，却还是做不到说不想就能不想。
尤其是在闲下来的时候。
越是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就越是变得美好。
估计他的小孩也两三岁了吧。
已经快四年，恨不恨的，都淡了。
还不想忘了他，也还没有忘了他。
笑宇的身体在满了三岁以后，开始逐渐好转了起来。
学会了走路，也学会了一些很简单的话。
可爱，不怕生。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和一般的小孩也没有了太多的差异。
对于他的不需思考，我觉得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那至少说明他不用像我一样因为想得太多而活得太累。
也不会像齐宇一样因为算计得太多而疲于心计。
就这么天真的活着，一辈子都孩子样的开心，又是多少人不可奢求的事。
......
那一天下午，一个人走进了我看的那家店。
缓声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包起来。"
过于熟悉的声音，却有些暗哑和波动。
心，好像停顿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微微的笑了起来。
风姿卓越。
看了许久，我才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
那人开始笑得一脸的‘奸诈'，"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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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来意
没有什么可供谈话的地方，最后我只能带着齐宇跟笑宇回了家。
给他端了一杯白开水，"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齐宇扬了扬眉，"我就不能专程来找你，来看你？"
"真用不上，我也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来往的情份。...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来了。"
齐宇的脸色开始变得不怎么好看，"真话？真不想看到我？"
"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现在很好，你大可放心。至于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不会违背。"
"不会违背？你答应过我不会不告而别，你又是怎么做的？"齐宇把手机拿了出来，把那条‘再见'狠狠地摔在了我坐的沙发上，"这又算什么？"
我把那个手机捡了起来，那条短信居然真的还在。
微微地牵动了嘴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念旧了？这种东西都还留着，我连手机都没了。"
"其实你还是想我来才对，不想我来找你，你又呆在这里干什么？你随便躲到一个我想不到的地方去过下辈就好了，在这儿，为的不就是还能等得到我？"
"你怎么想着舒服你就怎么想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齐宇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的溢出了笑意，"在一起。"
"你认为可能吗？"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齐宇站了起来，对我示意的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四周，"今晚我就住这了。"
"不准！"
齐宇无所谓的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
"你别装作什么事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不想回头，那十几年已经够了。"
"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认为我会信吗？"
"或许我不会不想，但是我却未必做不到，就像离开你一样。"
齐宇转过了身，紧盯住了我，"如果我说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了，也一样？"
我笑了笑，回视了回去，"一样。"
因为我根本就不信，我只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齐宇的手微微地抬了一下，却撒气似的垂了回去。
转身离开。
爱不爱的又怎么样？
那种纠结和挂心，我再也不想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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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烦心
妈的，齐宇竟然真的就这么没有再出现。
看来我的云淡风轻，还是经不住他的那一点挑拨。
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却还是在不死心。
看来这些年，我长的也仅仅只是年龄，没长什么记心。
在一起。
除了彼此，谁也不要。
就两个人。
就那样过。
曾经盼了十年，却到最终也没能说出过口的盼头。
到了一切可能都不能再回头的时候。
这两句话于我，居然还有着不容忽视的吸引力。
即使齐宇只是轻描淡写，不含坚持的两句。
真的还是假的？
即使现在是真的，又能维系多久？
能试？还是不能再陪着他疯一次？
我看不见齐宇的决心。
也不可能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心。
心烦。
理不清头绪。
而那个人，却就又这么走了。
耍我吗？
恐怕齐宇也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为什么过了四年又跑来说了这么两句？
对他，已经是一无所知了。
半个月。
当齐宇再次出现在店门口的时候。
我长舒了一口气。
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自□由□自□在□□□
146 暗示
茶楼雅间。
齐宇盯着我，一脸自得，"看见我来，高兴了？"
"高兴？我只是笑你还跑来干什么？"
"来知道你的答案，顺便也来解一解你的‘相思之苦'。"
"你认为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想的？"
"你不想我也无所谓，只要你想着我在想你就行。"那一脸故作的‘柔情'，依旧怎么看怎么像算计。
"可能吗？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我一点也不想再趟到你那一摊浑水里面去。你以后也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