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骂着,又忍不住看的目不转睛,见木匠一手伸在前方套弄翎路阳具,后方撞的极深极猛,将个鸟店老板弄的死去活来,顾盼迷离,越叫越高亢,终于泻了一泻,白精四溅,淫靡之极。
他看得呼吸粗短,胯下雄起,心里还不住暗骂:官翎路,你好淫荡!一面想着自己才是在那暖紧蜜穴进出之人,一面偷偷用手伸去套弄,不出一刻,也跟着泻了,见两人已开始收拾衣物,怕被发现,慌不迭地径自回去了。
两人在槐树下弄了近一个时辰,官翎路被插的腰膝酸软,秦久一路搀扶着他下山,心里渐渐明澈起来,仿佛刚做了一场春梦,想起方才真是鬼迷心窍,竟然对官翎路做出这等龌龊事情,不由有些后悔起来,平日里二人都是正正经经做生意,最多对坐了喝茶闲话,手也鲜少碰一下,如今竟然......秦久心虚地去望官翎路,只见他一脸疲倦,潮红尽褪,面色更加苍白,但唇角眉梢,徒地多了点什么,微妙风情,很有些勾人,简直近乎妖异。又想起方才与他插了有上千回合,这等快活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不禁喉头一紧,咳了两声。
到了山下,迎面碰见一个猎户熟人,昨日也曾一同搜山的,见了二人,又惊又喜,远远叫着,声如洪钟:"秦久!你可找着了!"
秦久远远应着,一点头,不料官翎路一见猎户,嗷的一声叫,转身撒腿往来路奔去,一点不腿软,秦久劈手扯住他,大喝一声"哪里去?!"
官翎路被抓着,浑身打颤,小声道:"没没没......"
秦久见他神情有异,结结巴巴,声音还有些尖细,不似本音,心里更是诧异,携同猎户,一路拉拉扯扯,终于将人弄下山来。
猎户又说:"你爹回来了!正在堂里与人喝酒呢!"又问官翎路:"可让大家一顿好找,官老板,你究竟去了何处?"
官翎路睁圆着眼,缩在秦久背后:"我我我.....没没没.....嗷....."
猎户莫名其妙,笑起来:"莫非山上遇了老虎,吓傻了?不用怕,看我利刃强弩!"说着,就要舞弄腰上的刀。
秦久按住他的手:"官老板在山上露宿一夜,怕是感了风寒,有些神智不清,你们当猎户的,煞气太重,怕是吓着他了。"秦久又看看官翎路,真个语无伦次,神智不清,不由叹自己方才所为,是不是有趁火打劫之嫌了,便在心里不住自责起来。
路过家中柴垛,秦久看见自家母鸭带了毛茸茸的小鸭斜斜走过,暗暗数了数,一只没少,不觉感到蹊跷,有现成的小鸭不咬,偏偏去咬官翎路的鹩哥,真是奇了,想来想去,莫不是官翎路与那黄鼠狼结过梁子?
三人在屋外便闻得热闹,阿爹不知何处拖来一段核桃木,丢在院落,昨日提灯帮忙找人的,都聚在这里了,鸟店里的两个少年则歪在门槛上,睡的不省人事,想是累坏了。
翎路闻得酒香,嘿嘿两声尖笑,听的秦久一身汗毛直竖,只见他笑逐颜开,跌跌撞撞扑进屋里去,视满堂宾客不见,直直从客人手里抢过酒盅,往嘴里咕嘟咕嘟倒,众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两个少年也醒了,揉揉眼,看见主人没命般的喝酒,吓的傻了,扑过去夺,官翎路轻巧躲过,只一眨眼,喝完一盅,根本不似凡人速度。
秦久心里暗暗觉得不妙,去看阿爹,阿爹与其他客人一样,只顾目瞪口呆地望着官翎路,回头来看了儿子一眼,秦久忽然觉得一阵心虚,别过头去。
官翎路又讨要酒喝,秦久他爹忽然跳将起来,揪住他手,厉声喝道:"畜生!敢在祖师爷眼皮下乱来,好大胆子!"
5
官翎路并不反抗,只嘻嘻地笑,秦老唤上几个胆大的,一扑而上,将人压住了。
秦老大声叱道:"青天白日的,敢在祖师爷地盘上撒野,你活腻了!还不快快离去?!"
官翎路不以为然,气定神闲,嚷嚷着要二斤白肉和一壶烧酒才肯作罢。
秦老将脸一沉,唤了秦久:"将鲁班尺拿来。"
官翎路一听,收敛了笑,嘴里却依旧嘟嘟囔囔:"我不走,我就不走,你奈我何?"
有人看的又惊又奇,问:"这是个什么妖孽?"
秦老摸着胡子沉吟半晌:"听他说话语调,结结巴巴,又快又急,一股子小家子气,像是个黄仙。"
秦久递了他常用的黄杨木尺,秦老拿了尺子劈头就打,官翎路瞪圆了眼,哎呀一声跳将起来,四个大汉也压不住,追的满屋子跑,打了有四五下,官翎路扑通一下倒在门槛边,险些撞在门上,众人愣了一愣,秦久先一步将人扶了起来,官翎路不再说胡话,在他怀里四肢抽搐,两眼翻白。脸色发青。
不知谁高叫一声"成了",众人才围将上去,又回头大赞秦老。
秦老摸着木尺,哼了一声:"可糟蹋了我的木尺,用来打畜生,还好木质坚硬,无甚损坏。"
秦久掐了他人中半日,也不见恢复,索性将人抬到里屋去丢在床上,过了一会不再抽搐,只是昏睡,众人见事情解决,继续吃酒,只有秦久独自守在床边,拧了毛巾给他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官翎路在秦久家昏睡到日中,终于清醒,秦久已去了后院喂鸭,翎路掀了帘子出来,见一群人面生面熟的把酒正欢,一脸惊愕,众人拉住他取笑,只有秦老催他快些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弄点黑狗血去去污秽。
官翎路浑浑噩噩,与店里两个少年,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被黄仙附身之事,他依旧历历在目,只是当时依稀梦里一般,言行不能控制,十分邪门,翎路一回转店里便先打了水冲澡,摸到两股间,竟还是湿润的,想起自己竟然作出这等下流行径,实在荒诞,身为堂堂男儿,竟然被人压住捅了后庭,像女子一样张腿呻吟,这辈子还未有如此奇耻大辱!当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口里不迭骂:"混球!该死!甚末玩意!!"
但又想那秦久胯下长物着实厉害,抽插的遍体瘫软,至今双膝发软,那般快活滋味,是不曾有过的,脸上不禁阵阵发热,又骂起秦久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翎路沐浴更衣毕,名唤承安的少年已经回来了,空着两手愁眉苦脸道:"市上黑狗所剩无几,王屠户那个有人定了,明早才要宰,还有一个要我两钱一分......"
翎路愤愤地说:"什么金狗要两钱一分?罢了,我等明早向王屠户要点鸡血狗血罢!"说完,又出门去了,进了城隍庙,将那黄鼠狼告了一告,想起金贵竟然成那畜生的腹中之物,不由悲从中来,一路红着眼眶晃荡去了菜市。
一直到了晚上,一切安好,两个少年也放下心口大石,但翎路还是心有余悸,唤了他俩,三人同床共衾,相拥而眠。
两个少年早已累坏,一觉睡到大天光,鸡鸣睁眼却独独不见了翎路,面面相觑,手牵着手掀了帘子往廊上一瞧,被一地鸟毛惊的失声大叫。
6
一时屋内屠场一般,到处血迹斑斑,两人四处寻觅,翎路却窝在墙角,满口鸟毛,满身鸟血,头发蓬乱,疯子一般,好不吓人,两个少年慌了神,夺门呼救,承安定了定神,便说去找木匠,拔腿跑了。
凡是手艺人的,很是得人敬重,尤其是木匠,秦久他爹据说是修过半本鲁班书的,神神叨叨的很,承安一溜小跑到了木匠家,上气不接下气,秦久方才起身,在井边抹脸,听说官翎路又闹了,神色一沉,不想他爹昨日喝多了酒,怎赖都不起床,秦久只得独自带了褡裢,跟承安一同去了。
店门口早已围了一圈人,秦久进去一看,官翎路正被五花大绑,压在椅子上,元儿满地拣鸟毛尸骸,边拣边抹眼泪。
秦久见他眼神呆滞,口里喃喃念着什么,凑过去才听明了。
"叫你告状......叫你告状!"翎路抬眼见是秦久,蓦地不念叨了,脸上扯出个御剑飞花的笑:"好人......你那大......"
秦久晓得眼下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心里咯噔一下扑上去把他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想起翎路不过个卖鸟的,怎的被个畜生如此折腾,弄的他破后庭也就罢了,还糟蹋他的鸟,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秦久差承安去抱黑狗,见他面色有难,二话不说给了二两银子,便是金狗也买的来,他这才一溜烟地跑了去。
秦久拿了鲁班尺,把一干看热闹的赶出院子,拿尺子在翎路额前晃:"昨日也给你吃了酒了,怎地还不罢手?这不是你呆的地儿,明白了就快些出去,免得挨板子。"
翎路把头一扭:"我就不!你奈我何?!谁叫他昨日去找城隍爷告状,吓坏了小的们!"
秦久压低嗓子缓缓道:"你把他命根子一般的鸟吃了,还想如何?闹了一回,还敢闹第二回,这不摆明跟秦家过不去么?"说着,在他头上结结实实敲了一记。
他吃痛,龇牙咧嘴,恨恨道:"你敢打我!我叫你过不了安生日子!"
秦久冷笑道:"我爹也打你,怎的不吓唬他去?"
他顿时气焰短了一截,只恨恨地盯住,秦久看的他是欺软怕硬的东西,拿了牛角墨斗,拿尖的那头往他胳膊下一气乱戳:"再不出来,我戳死你也得!"
降妖伏魔,秦久心里也没什么底儿,自小便听听阿爹说鲁班尺和墨斗乃是神器,邪魔歪道总要惧怕三分,又听说凡是被黄仙附了身,胳肢窝下便有个疙瘩,戳了它能乱妖精阵法,眼下这些法子似乎也不大奏效,这畜生倒是顽固。
"别戳了别戳了,疼啊!疼啊!"
"你还晓得痛,那便出来。"
"我偏不......"
秦久罢了手,问:"你究竟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呸了一声,说:"我那孩儿不过立在路中,他却拾起石头打的我家孩儿满面是血,还得意大笑,这个坏胚子,不闹他一闹,怎的甘心?"
"原来如此,可人家的鸟也在你肚里,舔干抹净,也该罢了吧?"
官翎路斜睨着他,吃吃的笑:"我借他吃鸡喝酒,你愿跟他快活便快活,如此可好?"
"我杀了你!"秦久气的跳将起来,用木尺揍他几下,其声咚咚,如打在硬邦邦的木像上一般,恰这时,承安抱了黑狗回来,后面跟着打铁的。
雄起镇三大美男齐聚一堂,门框要被姑娘们挤破了。
打铁的岑师傅带了匕首准备杀狗,刚一踏进门槛,椅子上的翎路便打了一个激灵。
岑放打着赤膊,汗流浃背,披头散发,像是刚刚从哪里钻出来的,过来便说:"他不过一个畜生,耍孩子脾气,你别害他性命,待我哄哄他,一高兴便走了。"
岑放他家,据说老一辈也是与狐黄打过交道的,晓得这东西习性,秦久见了他,便放了心,起身把位子交给了他,去看承安抱的狗,承安抱着那黑狗,伸手递了买剩的银子和铜钱,秦久拿了钱,他还巴巴地望着,瞪的眼泪要掉出来。
秦久见他那样,可怜又好笑,给了他一个铜板,"喏,拿去压惊,买糖吃。"
承安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铜板,眼睛还是巴巴地看着,秦久摸摸他脑袋,抱了黑狗,这狗尚小,搭拉着耳朵,不住吐着舌头,哈喇子湿了承安整条手臂,秦久又摸了摸狗的脑袋,那狗拿琉璃一般剔透的双眸望他一眼,楚楚可怜。
秦久叫承安去拿碗盛血,见围观的人们一阵嘘声,回头一看,翎路已经软倒在那,不省人事。
秦久想起阿爹说这些堂仙地仙,最见不得正气煞气之人,抬眼去看岑放,心里顿生敬畏之情,走过去问:"那畜生不会再来了吧?"
岑放一撩头发,笑道:"尽请放心,我还叫他到我那喝酒呢!"
秦久一愣。
岑放拍拍他的肩:"秦木匠也是个心热的人哪!"
秦久又是一愣,垂了眼连说:"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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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路昏睡大半个时辰,醒来看见店里惨状,又惊又怒,又悲又痛,捧着鸟毛满院子扎扎跳跳:"我杀了那畜生!"
承安抹着眼泪,眼睛滴溜溜地望过来:"再惹他又来了,还是罢了吧!狗肉吃么?"
翎路走到门口,围观的人早散的一干二净,门窗上刷着红的发黑的狗血,几个绿头苍蝇嗡嗡乱叮,好不恶心,翎路转了一圈,回来问承安:"那黑狗哪来的?"
他倒答的干脆:"买的。"
"哪里来的钱?"
"木匠给的。"
翎路半信半疑,盯住他一会,神色复杂,又转身在院子里踱了几圈,半天不说话。
承安趁着烧狗肉的当儿,把鼻涕一抹,撒丫子买糖去了。
7
店里的鸟死伤过半,有翅膀被咬,血肉模糊,一息尚存,瑟瑟发抖,也活不久了,翎路捧着那些伤鸟看了又看;死鸟丢在廊下,半天未动,苍蝇乱舞,承安问了几次如何处置,翎路却只叹气。
门窗上的狗血早已死黑死黑的,凑近了还能嗅到一丝腥臭,翎路总想清洗,几番挣扎,终究忍住了。店里只剩二三十个鸟,鹌鹑们都在一个大笼子里,全部安好,受了惊,总是沙沙地乱挤。还有几个绣眼,几个鹦鹉,撞笼子撞伤了嘴,不怎么吃喝,愁煞人也。连着几日下来,看鸟的一个也没了,看热闹的倒有许多,又有几个熟识的来买些鸟食水罐,除此之外,再无生意,那东边王家少爷本说好翌日来拿个画眉,放了记漂亮鸽子,连牵着孩童路过的妇人,也匆匆捂了小孩眼睛,风也似的经过。
某日,翎路正寻思着到附近城镇找些好鸟,来了一位故人,据说家中拜的狐仙,对仙家事情略知一二,听说店里遭此大变,直叹可惜了那些鸟儿。
元儿正从鸟食罐里偷几个葵花子,忽被差去泡茶,惊的手一抖,差点砸了杯子,回转来时听的那故人说:"肯罢手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有人说,仍有妖气残存,性情恐是有所转变......"
翎路拿着半个桃子啃,一面笑道:"你看我有何转变?"
那人展开扇子摇了几下,拍去一个苍蝇,寻思片刻缓缓道:"这......似乎眉宇间多了一点什么。"
翎路嘴里咬着一块桃子,伸了脖子凑近了口对口喂那红脸牡丹鹦鹉,那鹦鹉咬下一块果肉,踩在脚下,又咬了一块,落在地上,又照翎路脸颊上咬去,逗的他乐不可支,直起身子心不在焉问:"多了什么?"
"这......不好说,好像是多了一点妖冶。"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翎路拿吃剩桃核丢他:"去你大爷的!"末了,又把承安叫了来,命他去木匠家拿笼子。
承安正睡的迷迷糊糊,忽被叫醒,揉着眼睛,十分郁闷,听的要拿十个竹笼,瞌睡虫全飞走,眼眉口鼻俱挤成一团:"为么自个不去....."
翎路拿逗鸟棒敲他一记:"你是爷还是我是爷?叫你去你便去!没见找我有客人么?"
承安撅着小嘴,嘟囔道:"没有鸟,要甚鸟笼。"
这话一剑捅到翎路心窝上,鲜血淋漓,当下冲他小脑袋瓜子给了一掌,痛的他一时眼冒金星,天昏地暗。
承安摸着头,腮帮子鼓鼓囊囊都是气:"哼!万一他做的不好怎办?我又不会看......"
"叫你去你就去!少废话!"翎路推他一掌,将人赶出店外。
承安从未被交代这般重要的事,拿了钱,忐忑不安地出去了,好容易到了木匠家,推门进去,秦久正敲打着一个倒扣的棺材,梆梆作响,看着那黑黝黝的棺材,承安有些发憷,站在门槛上,扶着门框,愣愣站着。
秦久见是承安,也小小吃了一惊,只拿了板凳叫他先坐,承安心想那或许是搁过棺材的,心有顾虑,摇了摇头。
秦久问:"你家主人怎地没来?已往他监工最勤,不亲见是不给钱的,怎的今日如此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