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漂亮舒服的BAR,光是看到那几张柔软的沙发就很放松,但是带我来这里要干什么?喝酒吗?
「亦宁,喜欢吗?」任邵风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嘴角的弧度很温柔
「恩...但是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瞄了一下杵在门口的三个人,任邵风不顾旁人的亲腻让我感到紧张
「送给你的。」连黑色的眼睛也蕴满了笑意,相比之下在他眼睛里看到的我的倒影的表情就呆滞茫然的有点可笑
「你说...什么东西送给我的?」
「这间店,」任邵风的大手伸过来拖住我的手,「送给你当圣诞礼物。」
我愣愣的望着他,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的脑袋忙着思考他的话,还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的疑惑或者是感想
「亦宁,你傻啦?怎么不说话?」他拍拍我的脸
「......」我也试图想把嘴巴合起来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蠢,可是我发现要做到收到这份大礼之后还很镇定的说谢谢实在不是正常人办的到的事情,所以我只好让自己维持这么愚蠢的表情
原来,原来这几天,他都在忙这件事情。
早出晚归是为了勘查施工进度,把我打发走是为了不让我起疑心,他买下一间店面,装潢成我爱的格调,找到服务生跑腿打杂,把一切都准备就绪然后说,要把这间店送给我,
说是,我的圣诞礼物。
我看着他的眼睛,相识以来的片段在脑海里重播,
认识他的那个荒谬又暴力的夜晚,傻傻的任他摆布当他保母的无奈,想远离他又被他拉回身边的心情,任他抱着听他说会等我的深情,他的每一个吻,每一个温柔举动,都像他黑眼睛里的星星那么闪亮坚定
眼睛安静的热了,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以后,神经好像变得特别纤细,轻轻一碰就会大火燎原
我扑到任邵风怀里抱紧他的腰,抬起头轻轻吻了他,除了这个动作我再也想不出其他更贴切的表达方式
「任邵风...谢谢你...」
「怎么又哭了...」任邵风笑着用拇指擦掉我脸上的液体,「我们帮这间店取名字好不好?」
「......NEVERLAND......好吗?」我说。
在字典里这个字被解释做"被创造在任一个人的梦想里的一个理想的地方",NEVERLAND,NEVEREND,就像任邵风的RIVERLAND一样,奔腾的河水永不止息。
「好。」
任邵风也看着我笑了,我知道他明白。
顺风·逆风(十五)
NEVERLAND开张以后生意一直都很好,任邵风找来的服务生素质也很好,其中一个叫KEN的和我特别谈的来,手脚俐索又勤劳
KEN有着和任邵风不相上下的身高,长相却是和任邵风那种充满魅惑气息完全相反的阳光,笑容满面又容易相处,店里的客人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找他聊天。
虽然店里不用我帮忙,我的工作只是偶尔去巡视一下,然后月底等着结算之后发薪水就好,连材料盘点市场探勘什么的也有专人帮我做了
但不用当任邵风的保镳之后闲着没事做,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几乎都窝在店里,调调酒聊聊天什么的倒也忙得起劲
晚上任邵风说有应酬,我不想跟着去就到店里帮忙,今天客人好像特别多,转来转去忙的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亦宁,」
「等一下喔!」
这桌还没点餐,那桌要走了还没结帐
「亦宁,」
「再等一下!」
门口还有客人站着没人带位
「亦宁!」
「再等一下嘛!」
Absolut快用完了等一下要去仓库拿新的
「苏亦宁!」
谁?谁?谁在叫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法好像只有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会这样吼我...
我张望了一下,果然...
「阿...任邵风?你什么时候来的?」黑着一张脸的男人就坐在吧台角落的位置,我刚才忙进忙出的一点也没注意到他
「...我一个小时前就...」
「阿,任邵风你等一下喔!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
「苏亦宁!」
「嗳,任邵风你等一下嘛!我很忙啊,」顺手开了一瓶可乐插上吸管塞到他手里,「来,这给你喔,坐一下不要吵!」
「等什么,我推掉应酬赶回来看看你,你就拿一罐可乐打发我?这么一间店三个服务生还不够吗?你跟人家瞎忙什么?跟我回家!」
他快手快脚的抢过我手上刚调好的酒和菜单放到桌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门口走
我不敢在店里大声嚷嚷只好在经过KEN旁边的时候努力用眼神放出求救讯号,可是在他发现我以前,我已经被任邵风拖出店外带上车塞进副驾驶座
「你要做什么啦!店里客人很多你没看到吗!」我气呼呼的瞪着任邵风,这家伙充耳不闻的从驾驶座倾过身来帮我绑安全带
「很多人是他们的事,你是老板不用这么事必躬亲,」任邵风拍拍我的头,「现在,跟我回家。」
「......」我扁了扁嘴,转过头不想理他
有个人从店里跑出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我眯起眼仔细看了看,是KEN
应该是在找我吧?任邵风也真是的,一声不响的就把我带走,难怪他们会担心
「欸任邵风把窗户拉下来,」
「做什么?」任邵风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看到那个逐渐朝这里靠近的人
「你拉下来就对了啦!」KEN已经走到旁边,仔细打量这辆可疑的停在巷子口挡住去路的车
窗户拉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出声喊住了他,KEN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了在车子里的我
「亦宁?大家都在找你啊!这谁的车啊?」
「阿,对不起啦!我有急事要先回去,来不及跟你们说,你帮我跟大家打声招呼,」
KEN皱了皱眉,好像很困扰的样子,可是没办法阿,任邵风跟门神一样坐在我旁边,我现在说要回去帮忙肯定会当场被他劈成两半
「真不好意思喔,客人这么多我还不能帮上忙,明天下班请你们吃消夜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你们老板现在要跟我回去,人很多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回去忙,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听任邵风语气不善,KEN也暗了脸色,挑起一边眉毛,充满敌意的瞪着任邵风
「你是哪位?」
「你有资格问我是谁吗?」
KEN沉默了一下,疑惑的把眼睛转向我,「...亦宁你是不是被绑架啊?」
「...不,不是啦!」我忙摇摇手否认,「KEN你不要想太多啦,快回去吧,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不行阿,这人看起来就像坏人,他到底是你的谁啊?」
我正要解释,眼前忽然一花,两片柔软湿热的东西就印上我的嘴唇,牙关也被撬开,灵活的舌强势的在口中翻搅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好不容易放开了我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没有馀力顾及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上演了什么限制级画面
「这样明白了吗?还不回去!」任邵风嚣张的看着目瞪口呆的KEN,黑眼睛里满是挑衅
不等KEN说话,任邵风就把窗户关上,载着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我扬长而去
顺风·逆风(十六)
一到家我就走进浴室摔上门,衣服脱了满地然后踩进浴缸打开水龙头,把自己放在热水下淋个过瘾,不这样做我怕身体里那股怒火会把任邵风烧的尸骨无存然后再把自己烧个精光
这任邵风,就这么爱让我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吗?
我虽然已经向自己承认也接受了我爱上他这个事实,但是在别人眼中这样被男人吻着的我,是什么?
这社会,纵然开放也还没大方到每个人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看着两个活生生的男人在眼前亲热,
同性恋这个词和同性恋这些人,依然是被社会放逐的,是应该像活在黑暗里的人鱼待在海底王宫,只要一浮出水面,就会被刺眼的阳光蒸发变成泡沫。
我没什么朋友,除了秦非之外,KEN是唯一一个不在乎社会地位金钱利益真心待我的人,为什么,任邵风要在他面前吻我,他是那样活力充沛,是等同阳光一样存在我生活里的人,任邵风这一吻,也许就会让我在他眼前变成泡沫。
我茫然的在身上搓着泡泡,先是胸口然后手臂然后是脚,洗过一遍从头再洗一遍,愤怒消退之后剩下的是沮丧,我蹲下来抱着膝盖,愣愣的看着浴缸里满地的泡泡,有点不知所措
我只想过自己爱不爱任邵风,发现爱上了之后就全心全意,还曾经庆幸过没有家人,所以不需要担心他们会不会接受;
但是我忘了,这样的爱是难以被接受的,我们不能合法的结婚,不会有孩子,逛街的时候不能像一般情侣那样手牵手,冬天的时候不能把手伸到他的口袋里取暖,下雨的时候不能让他搂在怀里共撑一把伞,我们没有光明正大的权利,即使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还是得被看做异类嗤之以鼻
难道一辈子都这样躲躲藏藏?
身上有点冷了,我却没有站起来转开水龙头让自己暖一些的力气。
「亦宁你在做什么?」任邵风的声音好近,我抬头看到他就站在浴缸旁边,一脸着急
「任邵风...你说...」我低下头,现在看到他的关心只会让我更无所适从,「像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是变态吗?」
回答我的是一阵沉默,果然,是这样吧!连任邵风这样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的人也这么认为,我还有什么好说?
身边那个人的喘息逐渐粗重起来,像压抑着怒气,「......你说什么?......」
「我说,同性恋果然还是变态的吧!」我把头埋进膝盖中间,泡泡流进眼睛里,很痛
「亦宁你站起来,」任邵风的声音很严厉,「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有动作
僵持了会儿,他认输似的叹口气,打开水龙头帮我把身上的泡泡冲掉
「亦宁你听着,我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我们的,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我,懂吗?」
「......」
「亦宁,你爱我吗?」
「爱。」我点点头,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很确定
「我也爱你,那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任邵风,」我看着他帮我冲水的动作,很专注,很温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能有合法的名分,不能有孩子,我们要避着外人的眼光,要承受不接受我们的压力,要一辈子在阴暗处生活...这些都不只是我爱你你爱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啊!」水流过胸口的感觉很温暖,心却不是热水冲过就可以暖的起来的
「不然还要怎样才能解决?」
「......」
「亦宁,如果两个人不相爱,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但是只要两个人之间有爱,你还怕什么呢?」任邵风关掉水,用毛巾把我擦乾包住,「天大的事情,有我牵着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要结婚可以去荷兰,想要孩子可以去领养,外人的眼光算什么,我们有的爱和幸福是会让他们忌妒的;还有,让你一辈子住在我的怀里,你还会觉得阴暗吗?」
任邵风的黑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男人把什么承诺都给了我,也许我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在他怀里安憩
「亦宁,只要记着我爱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好吗?」
「......好。」
任邵风把我搂到怀里,大手抚摸着我单薄的背脊,这已经是他每次抱着我时的习惯了,他知道这样会让我安心。
我抬起脸,主动吻上他的唇,生涩而笨拙的,甚至还带点泪水的咸涩
顺风·逆风(十七)
我抬起脸,主动吻上他的唇,生涩而笨拙的,甚至还带点泪水的咸涩
抱着我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张开嘴让我吻着,我捧着他的脸,舌尖探进去和他纠缠,直到两个人都呼吸困难了才放开他
任邵风的身体渐渐热起来,下半身也明显有反应,但是他没有动作,只是气息不稳的抱着我,大手揉捏着我的腰背
我咬了咬牙,攀住他的脖子又吻上他,从颚到喉咙,用舌尖滑过或是轻轻啃咬吮吸,我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急促,贴着我的身体烫的吓人
我没有停止,一把扯开他的衬衫,双手离开他的脖子游移到结实的胸膛,吻也跟着落下,学着他对我做的样子吻着他,然后到精壮敏感的腰,最后探进裤子,握住他滚烫硕大的欲望
「亦宁...」任邵风重重抽了口气低低唤着我,大手揉着我的后脑勺
我抬起脸对他笑了笑,脱下他的裤子
尽管出现在眼前的景象令我震惊,我还是温柔的亲吻着前端,然后含住
该怎么做?
胀大的欲望顶到喉咙的感觉让我噎了一下,稍微适应了才困难的动着唇舌,舌尖轻柔的缠绕摩擦,
我抬起眼想看看他的表情,发现他也正专注的看着我,黑眼睛里是浓郁的情色气息,薄薄的嘴唇抿着,呼吸很浊很重
任邵风的手按着我,嘴里的欲望一下子膨胀到难以对付的尺寸却没有高潮的迹象,顶的我都快闭过气去了,眼睛湿漉漉的蒙上一层雾
就在嘴巴又酸又麻想要放弃的时候,任邵风突然抽离,把我整个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让我站着然后自己在床沿坐下来,手扶着我的腰臀摩擦着,我看着他,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亦宁,自己坐上来,好不好?」任邵风一手揉着我的臀,一手摩擦着我的背,沙哑的嗓音很低沉
我深深吸了口气,扶着他的肩小心翼翼的朝着他的硕大坐下去,只进去了一点点就停止了,虽然刚洗过澡还很柔软,但是没有前戏的滋润还是让我痛的要昏过去
「任...任邵风...」抓着他肩头的指尖都用力到泛白了,指甲也陷进他的肌肉里
「亦宁好棒,」他的声音开始嘶哑,「让我进去,好不好?」
任邵风扶着我的腰,抚弄着我因为疼痛而萎靡的前端,湿热的唇吻上我的温柔强势的翻搅,上下双重的刺激让我腰酸腿软,一失神就重重坐了下去
交叠着纠缠的两个人都倒抽了口气,我清晰的感觉到深埋在体内火热的脉动,不适和疼痛消退之后,一股空虚从相连着的地方窜到全身
「亦宁...」任邵风用舌尖描绘着我的唇低哑的呢喃着,我体内情欲的火烧的猛烈,他却没有动作
......是要我自己动吗?要怎么做?
我试探性的扭一下腰,一下子刺到顶点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的舌依然在我的唇上温存,大手在背上来回摩擦,我的理智完全消失,只能依靠本能行动
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我的腿紧紧缠着他的腰让他可以更深入,我坐在他的腰上几近疯狂的摆动着,无法遏止的喘息呻吟,任邵风抱着我也狂乱起来,一下深入一下的撞击着顶端的敏感点
激烈欢爱带来的快感剧烈澎湃的不真实,高潮的时候承受不住只能缩在任邵风怀里哭泣着呻吟
之后再怎么被压着变换姿势侵入我已经不记得了,意识模糊的呻吟任他一遍遍抽插着达到高潮,我在浮沉的情欲中只记得紧紧抱着任邵风,我知道只要这双手不放开我就不会沉没
任邵风,就算全世界与我为敌,我也还是要爱你。
也许会有困难,也许不被理解,只要你还牵着我的手,我们什么都可以越过。
顺风·逆风(十八)
再到NEVERLAND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这一个月来任邵风陪着我走遍这个宝岛上的每个角落,环岛的火车载着我们,初春微冷空无一人的河畔,任邵风把我搂在怀里火热而深入的吻着,火红的太阳在我们背后缓缓沉下地平线;
大小夜市我们都肩并肩紧挨着走过,他笑着看我吃得满手脏兮兮,抢走我的食物说要吃给我看可是一口口都经过他的手到我的嘴里;
寒冷的凌晨我们依偎着坐在海拔千尺上的高山等着看日出,清晨的阳光在向我笑着的他背后四射,我心里好暖好暖的投入他的怀抱;
四季如春的海边他教我冲浪,我们背上氧气筒十指交扣潜入海底悠游,珊瑚产卵的季节就像海底下着雪,在雪花飞舞的海中他甚至用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那个晚上我们紧紧相拥,用最原始的方式感受彼此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