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之外》——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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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哭出来。喜多川在堂野的体内射了两次。结束后,两人一同进了浴室。洗头时因为没有香波而只能

用肥皂代替,粗糙的质感摩搓着,令头皮有些发痛。

“不要走。”

喜多川怀抱着堂野呢喃着说。虽然也很想留在男人身边,但堂野也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今天麻理子不在家。……这样会留穗花的骨灰一个人,所以我想回去……”

喜多川轻皱着眉低下了头。随后更加用力地紧抱住堂野。

“你回去的话,我就只是一个人了。”

“……嗯,我还会再回来的。”

“一个人也没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去你家吃饭,和你的孩子一起玩,可回来的时候就会感觉很

难受。现在感到更难受,好想哭。倒底是为什么呢。你明明已经和我做了爱,而且还吻了我……”

无助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堂野拥住男人的头,轻柔地亲吻着。

“再等等,再等等我就会回来这里了。在你还没有感到寂寞的时候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洗完澡后,堂野就开始准备回去了。即便招呼着说‘我回去了’,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任何回应。无

奈地踏出房门时却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明天会来吗?”

“就算不留宿,工作结束后我也会过来的。”

“一天太长了。”

堂野笑了。

“睡着的话半天就会过去了,然后就是白天了。”

堂野握了一下像缠人的孩子一样的男人的手后,坐上了车子。通过后视镜看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目送着

自己的喜多川,堂野感到一阵心痛。既然那么寂寞,还不如就这样把他带到家里来吧,这么想着的时候,

车子已经开到了公寓的楼下。看到自家房间映出的亮光时,堂野吃了一惊。是麻理子回来了吗,还是他们

的父母……?

堂野走进家门时看到了摆放在玄关的麻理子的鞋。虽然身体上并无大碍,但怎么也没想到昨天受伤今天就

能回来。

“你回来啦。”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麻理子来到走廊。

“好晚呢。还没吃饭吧?”

如平时一样的问话。……然而这种如常的举止却使麻理子的态度看起来反倒有些不自然。

“不,我已经吃过了。”

啊……这样啊……麻理子低下了头。手腕上的纱布显得刺目的苍白。

“呐,要洗澡吗?”

堂野犹豫着如何开口时,麻理子抬起了头。

“也不用了。我想睡觉了……”

走过麻理子的身边,手腕一下被抓住了。

“……你去哪儿了?”

麻理子眼光严厉地看着自己。

“什么去哪儿……”

“我问你在哪里吃的饭,洗的澡!?”

尖锐的声音震动胸口。

“带着一身的廉价肥皂味,真恶心!你鄙视我的外遇,可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不是的……”

“你自己不是也在外遇吗,还说得好像离婚都是因为我的过错一样。太过分了。对方是谁?是什么样的女

人?老实告诉我!”

堂野被麻理子紧抓着拖倒在地板上。虽然被打得很痛,却没有反抗。过了一会,麻理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坐在堂野的身上哭了起来。

“你是因为比起我来,更喜欢那个人所以才说要和我分开的吧?我不要。我都有孩子了啊……”

但是麻理子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堂野的。

“是不是喜欢……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温柔的对他……”

麻理子抬起了头。

“只要我在他身边就好,所以……”

“你好残忍。说什么伤害的,你自己不是早就有可以依靠的人吗。却我一个人受众人的指责……”

被人指责完全是她自己的错。玩味的外遇行为,不只是自己,无论是谁都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堂野也好,外遇对象也好,对方的妻子也好……然而这些麻理子却全当没看见。

“是谁?是哪里的女人?你说啊……”

衣领被紧抓着摇晃着。堂野试着回忆妻子的哪里是自己曾经迷恋的。然而却被不快的感受所侵蚀,曾经快

乐的记忆也变的混浊模糊了。

“是喜多川。我在喜多川家吃的饭,洗的澡。”

麻理子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在喜多川先生家的话,早说不就好了。说的也是,你和那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呢……”

“我和他睡了。”

麻理子的表情一下僵硬了。

“喜多川是个不幸的男人,不光是他的过去……他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所以,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想回应那个说着‘只有我一个’的男人的心情。”

“这不是同性恋吗!但是……”

“无所谓。”

堂野打断了麻理子的话。

“那种事无所谓的。”

堂野让惊鄂地呆骑在自己身上的麻理子坐在地上。

“从昨天开始就打算保持这种关系了。因为还没有和你离婚,所以我的这种行为也算是外遇吧。对不起。



堂野两手交握,低着头看着麻理子。

“我要和喜多川圭一起生活,所以请和我离婚吧。”

麻理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无声地别过头。





第二天早上,麻理子一直没有起床。堂野也没有和她说话,准备了只有面包的简单早餐后,便出门上班去

了。

工作在七点以后结束,虽然很想去喜多川家,但是因为麻理子在家,感到如果回去晚了又会很麻烦。况且

,麻理子还无法接受堂野和喜多川的关系。离婚的事上也还一些必须要交代的。

今天是不能去了……正因为看到了男人昨天那寂寞的身影,就更加感到欠疚的堂野往喜多川家拨了电话,

然而却没有接通。

怎么回事……有点放心不下的堂野绕路开向了喜多川的家。等待信号灯时,茫然地看向前方,只见骑着自

行车的喜多川飞快地越过眼前。

开口叫他已经晚了。而且堂野车行的方向和喜多川的正好相反。虽然自己已经约定好要去他那里,但他还

是担心地跑出来了。可能会有些自作多情,但就是这么想的。堂野中途回转车头,朝喜多川的方向开了过

去。

喜多川也会有自己的私事,不能因为和自己有约定就一定不能出门……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但还是有些不

安……

自行车在什么地方拐了弯,喜多川的身影从视线内消失了。堂野就这样盲目地驾着车,不知不觉中注意到

车又开到了穗花落水的那座桥附近。正想掉头的时候,看到喜多川正向桥上走。他每天都会做花冠,现在

应该也是去把今天的那份送给穗花吧。

堂野向桥的方向开去。在大桥的中央,至今仍置放着花束和甜品。就在那里,堂野看到了自行车和男人的

身影。喜多川果然是到这里来了……正要开口叫他时却一下楞住了。喜多川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映照于

月光下的人影是——麻理子。

动摇的堂野就这样无声地开过那里。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子。堂野在开过大桥数十米的地方停

下了车。因为是沿海而筑的马路,车量并不多。就算把车停在路面上,应该也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困扰。

堂野担心着麻理子和喜多川会说些什么。然而即便靠近,也不能介入他们的对话当中。堂野在桥的栏杆处

看到了两人。

两人手扶栏杆,专注地看着桥下的河流。车流的间断带来四周的宁静,只有两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映照在

桥上的灯光中。这时,麻理子突然露出一副四下张望的紧张表情,随后就看到她的手已经压向了喜多川的

后背。高大的身体晃动着前倾,麻理子再次推了一下喜多川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不要!”

堂野飞奔向栏杆。麻理子惊得后退。此时的喜多川正处于身体越过桥边,单手抓着栏杆来回晃动的状态。

堂野慌忙将身体探出桥边,在喜多川的手指松开栏杆之前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腕。人体的重量通过右手

沉重地传递过来。

“喜多川,左手能抓到什么东西吗?”

太重而无法向上拉。就算喜多川设法抓住栏杆,也无法顺利地拉他上来。

“麻理子,快去叫人来!”

但麻理子就那样青白着脸,一动不动。

“快点!快叫人来!”

右手已经变得麻痹。靠单手支撑几十公斤重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况且夜风还吹得喜多川的身体前后摇摆

,更增加了手臂的负重。

喜多川身下是一片黑暗的水面。直到抓住栏杆的左手都已麻痹时,堂野绝望地想着‘已经不行了吧’。

有谁……有谁可以来……在拼命地咬紧牙关的堂野的耳边,男人的声音响起。

“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来的。”

身体晃动着的喜多川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的颜色。

“不,不要!”

“你不是还能再有孩子吗,你的家还会恢复温暖的。”

就算再有孩子,那也不再是温暖的家了。这点自己再清楚没有了。

“最后能和你再一起,真好。”喜多川轻叹了口气。

“能遇见你,真好。”

这么说着,喜多川扭了一下自己被握住的右手。强行承重的右手由于被扭动而不堪负重,有了松开的趋势

。堂野不想放开紧握的手。不想再让自己珍视的人从眼前消逝了。

只要我可以,就这样一起吧。这么想着的堂野,在松开抓着栏杆的左手时,心里是快乐的。两人如同被吸

进河底般坠落的瞬间,喜多川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

直到承受河水冲击的数秒后,堂野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对喜多川说过一句‘我爱你’。事到如今才感到如

此懊悔。



崇文,崇文……自己的名字在耳边一遍遍地被呼唤,身体被摇晃着。微睁开双眼时就被一股力量紧紧地环

住了。

“喜多川……”

紧到有些发痛的拥抱。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到了远处的大桥。虽然坠落,却没有死。松了口气的同时,体

内的力量也已消耗殆尽。

虽然混身已湿透,但所幸自己还活着。确实地活着。

“我把不能动的你拖到这里。”

喜多川的声音在发抖。

“我还以为你死了。还在想为什么只让你死掉。如果说做了坏事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死呢。”

堂野紧抱住颤抖着的男人的头。

“我喜欢你。”

男人的背脊猛地震颤了一下。

“我爱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有孩子了吗?你妻子告诉我的。所以,让我离你远一点……”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你也像孩子一样,如果只能选一个的话,我选择你。”

“我的家没有你的家那样温暖。很老旧,也不漂亮……”

“即便如此,还是你的家好。”

堂野望着喜多川。

“还是你好。”

喜多川像个孩子似放声大哭着。堂野紧抱着眼前哭泣的男人,在他耳边无数次地重复着‘喜欢你’的爱语



桥虽高,但坠落也不至死。然而如此的冲击还是使堂野感到无力,如果没有喜多川的话,自己说不定已经

溺水而亡了。

被堂野提出离婚,而且知道对方是喜多川的麻理子无论怎样都无法接受两人的关系。于是就把喜多川叫出

来,骗他说自己有了堂野的孩子,希望喜多川远离他们的生活。对于麻理子的要求不置可否的喜多川只是

沉默不语。这时麻理子就指着桥下说‘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喜多川靠近栏杆向下看的时候,就被她

从身后推了下去。

这种把喜多川推下桥的行为如果一旦造成身体上的损伤,则可以构成伤害罪。麻理子也对自己这种突发的

行为感到懊悔,努力地企求着原谅时,堂野无声地低垂着头,喜多川也只是嘀咕了一句‘没什么……’。

和麻理子离婚的事还在努力协商。但却迟迟没有进展。直到正式离婚,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在签署书

面的离婚协议之前,堂野一直寄住在喜多川的家。事实上,和麻理子共同生活实在令堂野很辛苦。妻子像

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一样,总是精心准备饭菜,尽可能地向堂野撒娇。

然而所有这些在堂野看来都是那么的虚假,甚至无意在心中道声‘谢谢’。与其抱着这种不畅的心情吃着

麻理子的美味饭菜,倒不如和喜多川吃买回来的现成便当更令自己舒心。

堂野搬到喜多川家时坦白地和对方说了自己还没有和妻子离婚,还需要时间继续协商。但是关于堂野和妻

子的事进展如何,是否已经分开……喜多川一次也没有开口问过。

离婚协商拖了很久,麻理子的肚子越来越大。看到这种情况,麻理子的父母也劝说堂野能不能再重新考虑

一下,但堂野离婚的意愿从来没有动摇过。

麻理子终于产下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虽然堂野没有看到,但听说是个男孩。孩子也已经生了,麻理子

说只要堂野认下这个孩子就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盖章。听到这话,堂野漠然地想‘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孩

子吧。’

堂野认下了那个孩子,作为交换条件也得到了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

七月初的那天,堂野将麻理子邮寄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在午休时递交到了市公会所。

重归独身的那天晚上,回到喜多川家的堂野准备将自己已经离婚的事告诉喜多川。但如果突然开口说‘我

离婚了’他会怎么想呢。等待时机时渐渐地觉得,本就是一纸文书的东西,似乎也就无所谓了。

洗完澡,喜多川在走廊叫着正在起居室里看电视的堂野。

“要吃梨吗?”

“啊,嗯。”

堂野坐在喜多川的旁边。把削得很干净的梨放到嘴边。清脆的带着甜甜的味道。

“……呐”

感到似乎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堂野伸手在脖颈处搔着,这时喜多川嘀咕着开口。

“在工地附近有一只弃狗。如果明天还在话,我可以把他捡回来吗?”

“可以啊。”

喜多川没有看向这边,但看得出很开心地耸着肩膀。

“就算我没有拒绝,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想养动物的话当然可以了。”

喜多川抓起堂野的右手,将它放到自己的嘴边。大概是残留在指尖的梨汁还带着甜甜的味道吧,喜多川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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