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重写版)----嶙屹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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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是个远比现在更先进的年代,在新兴的城市里,侦察员克雷默莫名地被列入追捕名单。
在一次摆脱追捕的过程中,意外地,遇上了一个名叫科尔希德的俊美男子,然后神奇地躲开了那些过分先进的仪器以及探员的追踪,而这一切竟然都是看似文弱的科尔希德的杰作。
克雷默到底卷入了什么样的事件?
科尔希德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在两个因命运而相遇的人之间,不论充斥了多少尔虞我诈,诱惑彼此才是他们最关注的事情。为了保护对方,隐瞒不是欺骗,虚假也不是谎言。他们都在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认定的爱人。可是当科尔希德不再是科尔希德,他将何去何从?而克雷默是否还会坚守自己的爱情?

(文案by Joae)



在下一个路口拐角阴暗处,克雷默轻易地甩掉身后的侦察员,冷眼看着跟了他两条街的后辈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绕进错误的街口,他轻蔑地从鼻子里喷出嗤笑。不久之前还在训练中心,被自己训斥的后辈们,可能完全想不到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让他们来跟踪曾亲自教导过自己的教官。
在12月的寒风里,克雷默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叼着但是不点燃,他金棕色的短发已经有点过长了,顺了顺挡住视线地头发,他眼神阴郁地看着街角走远地侦查员。皱着眉头从隐藏的门后现身,把风衣拉紧,然后把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避开侦查员,只是因为从心里上难以接受被人跟踪,不过到刚才为止,自己的确是准备去自己位于市郊的秘密住所,虽然说是秘密住所,但是被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秘密住所被发现,一定会被翻得一塌糊涂,如果自己在那里就更难说会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从市中心走过去两个街区,很快就到了即使深夜也一样热闹的地方,所有人都沉醉在转眼即逝的美好当中,整条街道充满了声色的享受。在这里,没有人在意你是什么人、做什么的、来自什么地方,他们只在意你口袋里的钱和你视线所落的地方,然后就是有目的的微笑和奉承。
在生活富裕、科技先进的城市里,这是唯一的一片没有一个机器人存在的地带,因为支付不起也没有必要。人们利用自身原始的资本,付出最小的代价,也收获不多财富,维持最低的温饱底线。
克雷默在充满了各式怪人的狭小街道上穿行,以充满魅力和魄力的笑容轻易地引来注目,又轻易地拒绝靠近的美貌。其实就算是有目的,被人搭讪还是一样的令人自我满足,至少克雷默就一点点也不讨厌这样倍受瞩目的感觉,哪怕在像现在今天一样的状况。
再走过两个街区,离开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的势力,街道变得狭小、肮脏,一种因为黑暗带来的未知恐怖感觉从脚面向上爬行。克雷默看了看表,天空已经呈现出夜晚的黑暗,但其实还没到一般酒吧营业的时间,在狭窄的路口深深吸了口气,他扯了扯领口,又一次把手深深地插入自己的口袋。
利索地弹开折叠的手机,克雷默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我就过来。"

"Kavin!(凯文~)"夹带着口哨的浑浊声音,路边的黑暗中有人发出嬉笑的声音,说的是已经废弃的语言。
口气已经完全放松了,克雷默习惯地回应着叫自己代名的人,"Tag, Glen!(早,格伦~)"
"OK, Abend jetzt. Julius wartet auf dich für lange Zeit....(OK,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尤利乌斯等你好久......)"酒瓶相撞的声音之后,格伦破烂的嗓音响起。
"I weiße, danke!(我知道了,谢了~)"
不再理睬黑暗中持续的笑声和其他意义不明确的声音,克雷默径直走向街道的深处,熟悉的店门跃之眼前。
"Kavin...Hier!(凯文......这里!)"还没有开始营业的幸运屋酒吧前,木门迅速打开,一只白皙的手一把将克雷默扯进黑暗。
"Danke, Julius! Aber du kann mich jedermal erschrecklich machen...(谢了,尤利乌斯!不过,你到是每次都能把我吓到......)"防卫地要作出反应地克雷默,看到好友之后立刻就变得笑呵呵的了,摊着手作出惊讶的样子。
但是面对着他的苍白青年却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和克雷默几乎高的他消瘦得厉害,带有神经质的美貌容颜现在正因为克雷默的缘故细微地颤抖,"Was passiert, Chreimo?(到底发生什么了,克雷默?)"
瞬时间克雷默坚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摇,然而很快自然的笑容又一次回到脸上,他把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安抚着他下意识的颤抖,"Fragst du nie, OK? I garantiere, alles ist OK!(什么也不要问,我保证什么事也没有。)"
"Aber warum...(但是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靠近了的温热嘴唇,在尤利乌斯浅紫色的唇边来回肆磨,克雷默突然就不说母语了,"陌生的语言,对于他们也不是什么有效的屏障啊......"
"啊?!"对于突然而来的拥吻,尤利乌斯像以往一样很习惯地接受着,哪怕他们早已经分手,现在只是好友而已,只是眼神泄露了他的心不在焉,"但是......"
"我今天是来弹琴的,我的琴还在吗?" 克雷默松开了尤利乌斯变得润泽的唇瓣,勾着他的脖子跳跃着转变了话题,脸上又出现了亦正亦邪的笑。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吉他,那么可能已经在地下室发霉了~"被耍弄的感觉令尤利乌斯不悦地转身丢下克雷默。
"哇塞,谁那么狠啊?" 从吧台离开,克雷默熟门熟路地下楼梯,向地下室的入口走去。
"史奇,"报出了现任男友的名字,尤利乌斯直接走回吧台内,擦拭着杯子开始作开业的准备,"他今天晚上会回来。"
"哦~那小屁孩什么时候会到?"左边是杂物间,右边是酒窖,克雷默没有迟疑地右转。
"告诉你不要叫他‘小屁孩'!"擦着桌子的尤利乌斯忿忿地把抹布丢到地上,只是动作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优雅,"克雷默,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也不要问了,尤利乌斯,为了你,更为了史奇。"克雷默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进入了杂物间,然后关上门。
从他语气里面根本琢磨不出什么,听到关门的声音,尤利乌斯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唔......你最好不要喝醉......"
□□□自□由□自□在□□□
和在每个酒吧一样,夜晚是迷醉的,是不计算在今天或明天之内、额外的狂欢时间。和着狂野到发疯的旋律,幽暗的店里发射出眩目的彩色激光,严重受伤的声带振动出因为长久烟熏的破碎声响,痛苦呻吟的歌词被激烈的鼓点敲打着,电锯般的弦音撕扯着每个人的鼓膜。
巨大的鼓声就在身后很近的地方,克雷默用更像是在虐待自己手指的方式拨动着金属的琴弦,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处于不停喝酒的状态,但他还是觉得是音乐让他迷醉了。
对于鼓点的声音克雷默有些不满意,但却不知道是太响还是是太快,面前是第二次换上来的主唱很有魄力的背影,纤瘦而矫健的身体曲线,压低嗓子的磁性声音,克雷默都很喜欢,但是想要看清他脸的时候,却怎么都看不明白。
醉了啊......!好烦......
克雷默敢发誓,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倒在地上的巨大声响,然后也听见了尤利乌斯尖声的抱怨,而后似乎史奇也来了,再后的记忆却随着身体感觉的渐远而消失。

因为早晨落到耳朵里的冰冷降雪而惊醒,克雷默并不惊讶自己正躺在成堆的垃圾上面,或者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也就习惯了。隐约还记得史奇回来的事情,之后自己就醉翻了,那个就会嫉妒的小屁孩还在记恨自己和尤利乌斯的过去吧!不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当时的自己放弃了尤利乌斯而选择了工作......那么现在,连工作也抛弃自己了吗?

[克雷默,听说你最近和捷利卡顿公司的女老板接触得很密切啊......]
凭借那么多年工作的经验,听到直属部长这样的发言之后,克雷默很明白自己已经被列入某项莫须有的怀疑了。接触得密切是真事--虽然最开始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但是他并不打算作任何辩解,因为在这样一个可以轻易颠覆是非的地方,说任何没有事实凭证的话都可能在将来的某天成为定罪的证据之一。
昨天早晨一到部里,立刻就接到了无限期卸枪休假的通知,虽然预料这样的事情是迟早,但是离开部里之后,居然还派出跟踪的人,这实在有点令人费解。部里到底在在意些什么?是认为自己会和捷利卡顿公司的人接触,透露些什么机密?
从最初开始,自己就仅仅负责对捷利卡顿逃税的调查,除此之外,如果还在调查些什么的话,也都是对自己严格保密。退一步说,捷利卡顿公司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小型公用事业服务型智能机器人开发公司吗?仅仅因为捷利卡顿,就要自己无限期卸枪,这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甚至现在还有必要派人出来跟踪吗?!
本以为对于捷利卡顿公司逃税方面的秘密调查已经结束,逃税问题也已经澄清,但是其实还有什么调查还在暗中继续吗?想不到自己竟然一直被自己的人所蒙蔽。
还有,有意强调那个"女"老板是什么意思,虽然捷利卡顿公司的老板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性,暂不说自己对女性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想她的年龄都够做自己的娘了!

昨天克雷默很轻松就甩掉了侦查员,最终只是跑到风化街逍遥了一晚,但是警察内部可能并不这么想吧?躲过监视,在他们猜想来只可能是一种目的,大为了和某个重要人物接触吧?这样推测的话,他们昨天没有扣留自己,反而给自己休假,难道是打算引出所谓的线人?
作为特殊警察,克雷默很清楚自己应该已经被安装了定位的微型机械,甚至可能连视觉和听觉都被监视着,但是为什么并昨天没有后继的侦查员,那今天呢?会不会觉得放自己在外面游荡,和可能的线人接触是件实在太麻烦的事情,就直接来抓人?说不定中午之前就会直接派部队过来人......
克雷默无比平静地思索着,流露在脸上的表情已不是感到冤枉不服,只是觉得实在无奈。以前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只是都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而自己从来都是执行任务的人,然而现在居然......真是无罔之灾!
从比地面稍许暖和些的塑胶垃圾袋上站起来,用力地抖动着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雪花的大衣,克雷默搓着手掌让发僵的手指灵活些。下意识地四处环顾,突然却发现在离自己不到3步之遥的垃圾上还躺着一个人,面朝下一动不动。
什么人?虽然克雷默并没有特意保持警惕,但是居然待在如此近的地方都没有让他发现,难道说是已经死了?
放低身体的重心,克雷默移步靠近目标,右手习惯性地摸向后腰,动作无比流畅--然而惯常在那里的爱枪并没有在,只有空空的枪匣留给手指一种很冰凉的触感,"靠!"索性大大咧咧地走到那背朝上躺着的人身边,用脚把他翻了过来。

女人......?!看到对方脸孔的克雷默,脑中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因为即使从背部也可以清楚地看出这是个男人的体形,窄肩窄臀。但是他的脸令克雷默一瞬间产生了错觉,那是张可以包容在一个巴掌当中的细小脸孔,修剪得完美也不乏灵气的柳眉、微合的细长眼睛、稍稍翘起的鼻尖、樱红的唇瓣,眼睛上面跳动的纤翘睫毛和眉骨到鼻梁的柔和线条,让克雷默一开始就觉得他应该是亚欧混血儿,但他满头银色的发丝却让他的出身成了一个谜底,但不可否认,他拂过脸颊柔软的发丝凸现了他的白皙。
死了?不可能!仅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就能知道这个人不但没有死,而且可以说是处于一种极度舒适的睡眠状态中--就在这散发着臭气的垃圾场、温度接近零下4摄氏度、天空中还飘洒着雪花的早晨。
怎么回事?!这个人!
"喂?!"出于一种说不明白的心情,克雷默踢了踢面前的男人,出于好心的提醒,"再不起来的话会冻死!"虽然对方看起来好象并不会这样。
对方清醒的速度很快,但是好象对自己为什么会在垃圾堆上有些不解,一张精致的脸上显现出白痴的表情,"嗯?"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职业病犯了吧,克雷默好象审问嫌疑犯一样询问着未知名的男人。
"科尔希德......做什么的?昨天在唱歌......"好象没有意识到并没有回答的义务,叫科尔希德的俊美男人听话地像小学生一样地一一作答,同时仍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唱歌......?看着纤瘦体形,还有被丢弃的地方......"昨天在幸运屋酒吧那里唱歌的那人?"
似乎一下子还没能回忆起来,"幸运屋酒吧......?啊,是吧。"
"......"怎么记得昨天那个主唱的声音又低又破,和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虽然说唱歌的人的声音似乎都和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但是这样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你是......"科尔希德转过头正眼看了克雷默,似乎还想了想,"啊,克雷默!那个,克雷默,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看了就知道啊,在垃圾场啊!"听到科尔希德叫出自己的名字,克雷默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实际上他很介意,这个人竟然知道他真正的名字,除了曾经是恋人的尤利乌斯可能还有尤利乌斯现任的男友史奇,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而且不是仅仅和克雷默单独相处的时候,尤利乌斯和史奇从来都是和大家一起称克雷默为"凯文"的。

 



"哦......那真是糟糕啊......"就像接受了克雷默伸过来的手一样,科尔希德很轻易地接受了睡在垃圾上的现实,稍稍借了下力,他轻巧地从黑色的垃圾袋上面站了起来。
感觉放在手心的纤长手指有着惊人的冰凉温度,克雷默下意识地看了看科尔希德,除却了那张看上去仿佛很容易生病的美人脸以外,科尔希德其实并没有一点点不健康的样子,虽然身上没有什么肉的样子,但是穿得很少--黑色的皮面紧身衣半敞着,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穿地露出白皙胸膛,长腿上套着看上去有一定年代的牛仔裤,外面绑着高帮的黑色靴子--明明在这里这是再平常不过的衣着,但怎么都不像是科尔希德这样有着一张病美人脸的人应该的打扮。
"你一直在幸运屋酒吧唱歌?"克雷默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情况下试探了科尔希德,虽然只是莫名其妙的相遇,而且一直温温地笑着的科尔希德也是一脸很无害的样子,但应该是职业病驱使吧......幸运屋酒吧一向是没有固定的歌手的。
"没有啊,昨天在路上,突然就被叫去的......"
会这么做好像的确是史奇的作风......因为回答太过真实,一直习惯于猜测他人谎言的克雷默一段时间之内都想不出说什么好,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垃圾山上,而与此同时的科尔希德也完全没有动静地站在他身边毫无意义地盯着克雷默的侧脸看。
带有某种尴尬味道的沉默最终还是由克雷默打破,虽然不知道自己不离开垃圾场和科尔希德有什么关系,但是克雷默还是有种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出的话,科尔希德就会一直一直站在着垃圾上看自己的感觉。
"我们还是先从垃圾上下去吧?有点冷。"科尔希德立刻听话地跟着克雷默一起走下垃圾堆。
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克雷默下意识就向幸运屋酒吧的方向走去,科尔希德加快脚步和他并肩走着。
从垃圾场出来,左转的一条小巷子是去幸运物酒吧的捷径,一大早的巷子空荡荡的,克雷默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之后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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