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影----趵言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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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人问这个做什么?他又不像他。自己的生活其实一直单纯平顺,在感情方面一向迟钝也并没有兴趣,何况高中大学时有空就是在网球场泡著,医学生的课业繁重,他实在搞不懂哪里有时间去恋爱。
"你有?"段予风的眼神一下凛厉起来。"该死的!"
语音未落,他已伸手略抱起怀中人,狠狠地撞入柔软之地。
"啊!"男人粗暴的动作让莫熙怀始料不及,疼痛和快感交聚的感受让他忍不住抽高声调叫出声来。
心中的无名怒火烧得段予风完全记不起怀中人身体尚未痊愈,一下比一下更爲猛烈的冲击毫不留情,次次都精准地击中某一点。莫熙怀被疯狂的力度折磨得泣不成声。
"等等......等一下......好痛......"好可怕,近乎毁灭性的激情让莫熙怀觉得自己仿佛支离破碎,只能紧紧攀附住手边健壮的臂膀,勉强地挤出声音。腰间的疼痛剧烈地直达脑髓,却还来不及呼痛,又被男人引发的凶猛快感淹没。
这样不知是快乐还是痛楚的煎熬直到一股热流冲入体内深处时才终于稍稍平息,莫熙怀无力靠在男人怀里,半天动不了。腰间的痛楚在欲望消退后席卷而上,让他忍不住蹙紧眉头。
这个人是疯子吗?莫熙怀发现自己永远读不懂男人的心思。
"你在气什麽?"发怒的话,总该有个原因吧?仔细回想两人一天的相处,白天一直很和谐,直到刚刚说道女朋友的事情......不会吧?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我从来都没有女朋友。你是气我不告诉你吗?"
揽在腰间的手一下子加了几分力,莫熙怀急促地倒吸口冷气,痛......
"痛?"力度迅速减少,段予风的声音闷闷地从颈后传来。
"还好。"男人没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那就不是这个原因?莫熙怀再想想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乾脆不再理会。正撑起身子准备站起来再清理一下自己,又被拉入坚实胸膛靠近。
"喂,你......"一下子睁大眼,一直没有从他体内出去的猛兽再次狰狞,一回头就撞入男人满是笑意的黑眸中。
"你不会以爲一次就能打发我吧?"
"可是我......"手忙脚乱地推著忙于在自己身上点火的男人,这人怎麽变得这麽快?
"这次我会小心。"段予风在额上印上安抚的亲吻,打横抱起他往房间走去。
真是奇怪的男人......莫熙怀心里轻叹一声,任男人再次将他拉入深渊......


自从上次的巧遇后,男人似乎非常中意这样的午饭形式,第二天快下班时就跑来医院让他约莫雪烟,于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座位排序,四人午餐再次上演。
莫雪烟明显没有想到管行笃的到来,刚开始时有些僵硬。但很快好转,原来四人有这么多的共同话题,融会成的舒适气氛让整顿午餐都进行得相当愉快。
莫雪烟这次吃得不多,莫熙怀问起时,她只是笑称上午已经加餐,现在并不饿。段予风听见,提起同事那年见识到她从不克制的食量,又引来笑声一片。莫雪烟也并不恼怒,一同笑着自嘲,莫熙怀却细心地注意到姐姐掩在桌下纠结紧握衣角的手指,略略苍白的脸色。
"姐?"担心地看向莫雪烟伸手扶住额头,疲倦不适的样子。莫熙怀伸手触上她的额角,指尖一层湿冷。
身边的两人也转头查看,莫雪烟弯起安抚的笑容,"没事,只是头有一点晕。"
"要不要到医院看下?"莫熙怀起身要搀扶。
"不了,我休息一下就会好。"莫雪烟挥挥手,"熙怀,我有事跟你说。"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段予风示意管行笃,后者正紧紧看向莫雪烟力持镇定的表情。
"你先去医院吧,有时的话我可以批假。"管行笃明白段予风回避的意味,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扶了下莫雪烟。
"嗯。"
四人一同走出餐厅,莫雪烟只觉得阳光刺眼至极,一个踉跄差点要倒下,手臂却被结实有力的臂膀扶住,扭过头,管行笃正站在身边。
"我没事。"莫雪烟挣扎了下,对方却不放手。全身的力气也只够勉强保持清醒,哪有多余的力气反抗,眼前又是一阵模糊,莫雪烟也就任他去了。
坚持着走到车前,腹中忽然一阵剧痛,莫雪烟死死握拳克制就要溢出口的呻吟,认出车子是谁的,正想开口,身体却一下子不受控制,黑暗蓦地笼罩下来,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
"莫雪烟!"管行笃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当机立断的说道,"我先送你们去医院。"边说边打开车门抱着莫雪烟进去。
"嗯。"知道情况严重,莫熙怀点点头,段予风快速在驾驶位坐下,莫熙怀却也挤入车子后排座位,准备在途中做好简单检查。
"姐,我在这里。你那里不舒服?"莫雪烟慢慢有了神智,嘴里不断喃喃着莫熙怀的名字。看见莫雪烟把手放在腹部,莫熙怀将她的腿曲起放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摸压,按到下腹时听见脱口而出的呼痛声。
"熙怀,熙怀......"莫雪烟拉扯着他的手臂,莫熙怀俯身凑近她不断开合的嘴唇。
简单几个字,莫熙怀听清楚了,眼睛蓦然瞪大。"什么?!"
莫雪烟急切地点头,脸色愈加苍白。
"她怎么了?"管行笃没有听清莫雪烟的耳语,扭头问莫熙怀。
"到了。"段予风展示他堪比职业车手的驾驶技术,迅速到达医院。莫熙怀脸色严肃紧张,伸臂将莫雪烟从管行笃怀里抱过,车刚停就急匆匆下车往医院里赶。管行笃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进门,莫熙怀就吩咐迎上前来的护士找王医生,自己直接将她抱上电梯。
手术迅速开始,看到亮起的指示灯,莫熙怀长舒口气,背靠着墙缓缓滑下,脸埋在膝盖之间,看不清表情。
熟悉的脚步声走进,厚实的手掌温柔却坚定地捧起他不愿抬起的脸,指尖触到温热,听见无奈的叹气声,下一秒就落进了宽阔的怀抱。内疚、担忧混合成无法遏制的热流滑下,全部浸渍在男人质地精良的西服上。男人并未多话,只是轻拍他略略颤抖的背脊,透露无声的安慰。
良久,感觉心情稍微平复,才恍然意识到这是在公共场合,羞赧立刻涌现,莫熙怀伸手拉开两人距离。男人并不勉强,只是把他扶起到供等待家属休息的长凳上坐下。管行笃正在一旁窗边站着吸烟,一身的焦躁不安。
"她到底怎么了?"
莫熙怀摇摇头并不作答。隐隐了解莫雪烟几次的吞吐都是因为两人并非独处。大概并不愿意被别人知晓原因。
"你先回公司去吧,顺便帮雪烟请假。"段予风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对管行笃说道。
管行笃踟蹰一下,还是点点头,"那帮我转告让她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探病。公司那边不用担心。"
莫熙怀点点头表示明白。管行笃看他神色暗淡,知道他需要独处,不愿意再和他多谈,无奈之下也只能压抑不容忽视的担忧心情,向段予风稍示意后离开。
整个手术过程中,段予风都没有再做任何询问,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莫熙怀没来由地觉得被绞紧的心脏慢慢舒缓下来。当"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也能够冷静的面对王医生难辨喜怒的神情。
在看见她扬起笑容表示手术成功时,莫熙怀终于真正松了口气。莫雪烟尚未从麻醉中清醒,秀气的眉毛仍微蹙起。在记忆中,姐姐总是笑脸迎人,这样憔悴的面容从不曾见。莫熙怀心痛地伸手抚平她眉尖,跟著护理人员的脚步一同向病房走去。
确定莫雪烟已经没有事了,段予风将神情舒缓的莫熙怀拉到一边。
"我先回公司了。"
"嗯。"想到刚将姐姐送入手术室时自己在男人面前的软弱表现,莫熙怀不由脸上一阵发烫。"刚刚......谢谢你。"
段予风凝视眼前低垂眼睫的人半晌,捧起意料之中高温的脸庞,垂头烙下一吻。
"不要想太多了,下班后我再来。"
管行笃回到公司,总是静不下心办公。终于在第四次开会时走神后当机立断推迟会议,跟秘书交待几句后立即开车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连莫雪烟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在询问处问了护士,按照护士的指示到了妇科。快到病房门前时不由踌躇一下,担心自己的存在会让对方尴尬,正在抉择间,护士站两个护士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二十一床的莫小姐哦,七周的身孕,结果宫外孕大出血,我去了她的手术,血根本止不住,结果只能结扎掉一侧输卵管呢。幸亏莫医生及时把她教给王主任手术,不然可能完全丧失生育能力啊。"
"啊?好可怜,她那麽漂亮,男朋友竟然也没有来看他......"
护士的对话还在继续,管行笃再听不进去,刚刚的对话一遍遍回放--
宫外孕?七周......脸色一凛,走到病房门口要敲门进去,就看见莫熙怀正在跟她说话,准备先在别处坐坐,等他走后再进去,谈话的内容传来,留住他正欲离开的步伐。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敌不过对事实的渴望,虽然知道偷听是自己向来不屑的行爲,依旧站在门口,将房里的对话一字不漏接受入耳。
"姐。现在感觉怎样?"
"没什麽事。"莫雪烟坐直身体,看见莫熙怀一脸的犹豫踟蹰,主动开口,"熙怀,你在想什么?"
莫熙怀一直被愧疚压得几乎窒息,总是反反复复责怪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没有问清楚姐姐想说什么,从而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姐。对不起,都是因爲我......"
"跟你没有关系啦!"就知道莫熙怀会这样想,莫雪烟叹口气,自觉开始解释,"我并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
莫熙怀一怔,"可是昨天你......"
"我有一个做妇産科医生的同学,我去找她时她告诉我如果要做流産手术一定要有一个紧急事件联系人。我想找你,所以昨天才约你出来的。本来手术日期定在後天,现在......"莫雪烟下意识地触下腹部,自嘲地笑笑,"不过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是我自己去拿掉这个孩子的了。虽然确定了不要,但亲手结束他的生命这种事我也很难下定决心去做。"
原来是这样......莫熙怀稍稍松了口气,但是......
"姐,爲什麽不要这个孩子?他爸爸是谁?"记忆中莫雪烟一直极善良,亲自判决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生命的死刑,实在是难以想像。
"只是一次意外而已......"莫雪烟微垂下头,并不愿意多谈。"熙怀,你还在上班吧。快去忙你的。我没事的。"
知道姐姐想自己静一下,莫熙怀理解地点头,"那我先去科里,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嗯。"莫雪烟微笑挥手告别。看著莫熙怀的背影慢慢远去,笑容也渐渐消失,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爲什麽不告诉我?"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莫雪烟全身一阵,半晌,还是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管行笃倚在门边,脸色相当不好。
深吸一口气,虽然隐隐知道应该躲不过眼前人鹰一般敏锐的洞察力,但在手术刚结束就要面对貌似愤怒的指责,也是幷未想到的情况。而且,这人一副自己亏欠他的神情,明明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成功十月怀胎,免得到时又凭藉孩子去勒索庞大的一笔抚恤费吗?记得段予风就很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几个想打他主意的女人都被他毫不留情面地赶跑......
既然这人好像要解释,那就说吧。
"我知道你有权力知晓状况,但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也一时措手不及,更不知道怎样对你开口,毕竟......"停顿一下,莫雪烟努力斟酌措辞,"我们那次真的只是意外而已,我甚至想都没想过会在这里再跟你见面......这是一个生命,我知道我应该珍惜他、爱护他,但现在的我没有把握能够给予他足够的爱和时间,毕竟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可能爲了他放弃自己努力追求的梦想。而他又注定是个没有父亲的小孩......这样想来的话,我还没有生养他的资格和能力,所以我决定拿掉他。本来我想隐瞒这件事,让它赶快过去的,发展成这样我也是始料未及。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养好身体出院,经理你先回去吧。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
被莫雪烟的一番话说得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女人,一定要这麽冷静吗?
"我很抱歉。"管行笃沉默了良久,才终于挤出这几个字。莫雪烟微笑著点点头,这件事,就让它这样过去吧。


打开房门,一股陌生的气味迎面扑来。竟然不知不觉间,已有近半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你先洗澡,我拿衣服给你换。"莫熙怀关上门,对跟在身後的段予风说道。
今天本来天气晴朗,竟忽然一场大暴雨,让正在医院门口为晚上几点回家而对峙的两人被淋了个措手不及。结果一身湿的他也无奈放下在医院再呆两小时的坚持,乖乖带上段予风回到自己家换干爽衣物。
"一起。"段予风拉过正准备进房间的纤瘦身影。搞什么,明明自己也湿透了,他以爲自己身体很好?
"我不用......"抗拒的言语被堵住,灼热的吻压了上来。
这人真是......从来不听别人说什么。莫熙怀叹息着,乾脆任他将他带进浴室。
试试水温,段予风将怀中冰凉的身子拉入氤氲的热气中,一边解开衬衣上的钮扣,一边印上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你不是说洗澡吗?"感觉慢慢变质,莫熙怀在沉沦的前一秒抓回神智,连忙挡住正要凑上来的亲吻。
"这不是正在洗?"男人丝毫不以为杵,"你身上这么冷,我刚好帮你弄热一点。"
莫熙怀哭笑不得,这样的歪理他也想得出来。克制自己不由自主的挣扎意愿,任男人在身上点火深入,一遍遍释放。
在浴室不知纠缠了多久,男人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辛苦地套上衣物把自己身上的痕迹遮掩好,在遇见男人后,他的身上永远都是遍布青紫,就算好不容易淡下来,男人也会立即补上。
"在家里穿这麽整齐干什麽?"段予风不满地看著眼前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躯,皱著眉上前。
看著眼前仅仅腰间裹上一条浴巾的男人,莫熙怀没来由地脸上发热,下意识地别开双眼,"你也多穿店,毕竟入秋,天气有点凉。"说著拿起手中的衣服递上去,却被意料之外的力道拉入温热的怀抱,双唇再次失陷。
再反应过来时男人头颅已埋在他颈项间,细细的疼痛让他不由哼了一声。"你干什麽?"混沌的思绪刚刚清晰,下一轮的亲吻攻击再次袭上,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攀附著男人肩膀启唇承受。
忽然,急促地敲门声传来。莫熙怀一惊,慌忙推开仍然不放手的男人,急匆匆地去开门。
"熙怀!你竟然真的在家!"开门的瞬间,熟悉的开朗声调传来,莫雪烟笑容灿烂地挥挥手上的装得满满的袋子。"你猜我买到了什麽?!"
糟了!几乎在拉开房门的同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况,莫熙怀刚暗叫不好要关门,却已来不及,莫雪烟盈盈的笑脸就在眼前。
"什麽?"从来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过,莫熙怀呆呆地看著姐姐,半天不知道怎样动作。
"雪烟。"段予风沉稳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不知何时已经随意套上衣物走到门边,不着痕迹地稍稍移动莫熙怀僵在门口的身体,化解略略尴尬的气氛。
"段予风?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雪烟敏锐地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流,眼神更是瞥见弟弟颈边让人难做他想的红痕,脑中飞快掠过几种可能性。嘴里已经不由自主地问出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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