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花----o.o.雨霖坽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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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你骂了一天一夜了......让他休息吧,不是要静养么?"
舞回过头,打量着。
果然,红色,只有你穿得,才是最美。
炎已经换回了炽宫宫主的红衣。十年来,一直被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浅红的长衣,深红的轻纱相叠。宽大的袖口垂下,腰带松松的扎着。衣摆,红纱曳地。深灰色的长发没有再束起,从肩上垂在身前。
其实,冢花宫宫主的衣服只有颜色不同罢了。但这一刻,舞也不经感叹红纱在炎身上所演绎出的妩媚。
也许,每个颜色在合适的人身上都能演绎出不同的魅惑吧。

听见声音的泠也掀开了被子。看见炎穿回了曾经那么熟悉的红装,也呆呆地看了很久。
"呃......你照顾他吧,我先走了。"舞黯然地回身,关上了门。
炎端起桌边的一碗药,坐在床沿。
"看什么呀?"炎一边吹散着碗中冒出的热气,一边不经意地问。
"你好看呗......十年没看了,让我多看一会儿。"泠丝毫不打算转移开目光。
"好......那你就看呗......"
泠对着炎手中的药一个劲儿摇头:"不要喝!舞那家伙存心的,这药不知道被他放了什么,特别苦!!"
"那不行~~你的伤不想好啦!"
"......嗯......我好像记得......你以前不是那么喂我喝药的......"泠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却掩不住眼中流溢的爱。
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记得......
"那天你和师傅吵起来,然后耍起脾气,离宫了。让师傅一阵好找,回来后被师傅暴打。然后师傅把药给了我,看着你疼晕在地牢,我一边哭一边给你上药。你全身上下都是鞭痕。我就一直哭一直哭......后来,你喝药都很困难......我......那次,我们才知道,原来冢花宫只能一位宫主传功给下一任。完全的单传。如果在下一任的四位宫主没有接任时,此任内有任何一人死去或者失踪,都会导致冢花宫四门武功中的一门失传......也就切断了练成天葬花的可能......"炎沉浸在回忆里,那时泠一身吓人的鞭痕,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
"扯远了......现在,我喝药也很困难啊!"泠不愿想起炎离开的十年,马上转回了话题。
看着泠脸上孩子般的无赖表情,炎笑了起来。阳光般璀璨的笑。
嘴唇靠近碗沿,看着棕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嘴中,苦涩弥漫在整个口腔;甜蜜溢满心房。
含着药,俯下身子,看着泠苍白却无暇的脸慢慢放大,淡红色微启的唇慢慢变近......
熟悉的触碰,软软的。微微张嘴,苦涩的液体缓缓流入......
突然,手腕被猛地一拉,整个人斜倒在泠身上。
泠一翻身,便把他压到身下。
"......呃......泠......你伤还没好......"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却觉得越来越困难。
泠手按着炎的肩,细细地看着。纯真可爱的脸,水气迷蒙的眼睛,浓密的长睫毛,四散的深灰色发丝,红润饱满的唇线,珠玉般润滑的肌肤......无一不是巨大的诱惑。
"没关系,这样的伤,不,碍,事。"泠浅笑着。
"......呃......"
炎因为羞涩而发红的脸和紧张的喘息更让泠几乎丧失理智。
"......你可是欠了我十年......"没说完,就感觉头颈被紧紧环住,头顺势被压下。
松开了压在炎肩头的手,感受着炎放肆的亲吻。
火热的气息自口腔散发到全身。
炎慢慢平稳下来,离开了泠的唇畔。
泠意乱情迷地趴在炎身上,轻声地说:"我可是病人啊......不要让我动手吧......"
炎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陷入泠迷乱的眼神和声音中了......摸索着抽开了自己的腰带,褪下轻纱。泠拉过炎,熟练地解开他的衣扣......
炎突然有些不满,伴着微微的喘息说道:"你......真的很熟门熟路哎......"
"是吃醋吗?......"泠的气音在炎耳畔响起。
滑入衣内的手不断游走。经过的肌肤燃烧着火一般的温度。炎努力维持的理智终于又一次完全崩溃。
用力扯开泠的衣领......炙热的吻落满全身......
....................................
沉沉的夜幕下,紧紧贴和的梨花和玫瑰图腾发出幽亮的光芒......

珠帘折射着清晨的阳光,房间中光色流转。
醒来的泠看着钻在自己怀中的人。凌乱四散的发丝,浓浓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水润的唇,粉颈上淡淡的吻痕,微微露出的锁骨下娇媚的玫瑰图腾。一直看一直看......
睫毛翕动。被阳光弄醒的炎皱皱眉,睁开了眼。正对上泠注视着的眼睛。
"看什么呀?......"
"起来吧......有东西给你。"说着,便拉过床头的衣服给炎。
看见泠已经穿好了衣服,炎疑惑地问:"你......很早就起来了?"
"没有。比你早一点而已。"轻轻扶起炎,泠不在意地说。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旧伤新伤,对他影响不小。按舞的嘱咐,他将有一段时间不能运用内力了。本应该静养的,昨天晚上没忍住。在炎睡了后,因为心口绞痛,一晚上没合眼。
虽然泠的动作已经很轻柔了,但炎还是感受到了一阵阵疼痛传来。轻咬着唇,炎努力忍住疼痛。看着泠细致地帮自己穿上衣服,梳理着散乱的头发。
"我自己可以走啊。"没等泠扶,炎自己便下了床。
泠看着炎强装着,明明疼得乱吐舌头,还偏不要扶,只好自顾自地从床下拿出一个木匣子。
"这是你的。"说着便打开了匣子。如蛇般盘踞着的长鞭出现在眼前。
"......你一直保管着?......"炎惊喜地伸手,刚触碰到鞭子,便发出一阵红光。
"它和我一样......等了它的主人十年。"
抚着长鞭,看着一阵阵浴血的红光耀眼。
它渴望血太久了......
收好了长鞭。泠拨开垂地的一大片银白色纱幔。
熟悉的画面赫然出现在炎的面前。
两架古琴侧对着,红白两色的绸缎连起了琴身。

十年前,他们一曲《凤求凰》,弹得绝妙。
十年前,他们古词古曲,信手拈来。
他怎么会忘记,这古琴,还有......琴身中他俩亲手扎起死结的绸缎。
他以为,在那场泯灭人性的大战中,琴,早已毁去。
却不曾想,他,珍藏十年。

在琴弦上抚过,侧旁的题字映入眼帘。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他诧异,快步走到另一架琴边。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水气,迷蒙了双眼......

双双坐在琴后。无须言语,无需眼神。
同时,玉石相叩般轻灵的琴声开始流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声婉转悠扬,歌声凄美流转,略显沙哑,带着十年诉不尽的思念和哀怨。
曲终有尽时,歌声却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消散。
完美无瑕的配合,泪......双双滴落琴弦......

又一次起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所谓的心心相印,不过是只听一个起音,便知对方想唱什么......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第二天.
"泠~~~~~商量一下嘛......"
"不行!"
"就下山一小会儿啊......"
"不行!"
"可是......可是......我想吃糖葫芦了~~~"这是杀手锏了,炎从小就爱吃糖葫芦。以前师傅宠他,冢花宫的糖葫芦几乎可以开一家店了。
"可以让星或者月去。就是不可以你去!!"
"我武功都恢复了嘛~~~让我去看看~~我好久好久好久没看过了。"
看着炎梨花带雨的大眼睛,泠一下心软了。
"那............两个时辰,一定要回来。让月陪你去。"
"谢谢!!"炎高兴地收回了努力挤出的眼泪,拉着月便走了。

冢花宫建在青城郊外的凤回山上。传说当年冢花宫第一任宫主名"凤",在这山上独创了"冰花寒""影花幻""柔花绝",名扬四海。当时的冢花宫扶弱济贫,威名远震。而"炽火烈"是凤在爱上一个如火般热烈的女子后才开创的。四招融合,又练就了世间最绮靡的武功:"天葬花"。哪知道那女子是楼兰国的杀手,那时楼兰正与中原开战,而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凤,自然成了楼兰的攻击目标。那女子在凤完全没防备的时候痛下杀手,说了一句:"我从来不爱你。"便离开了。凤在濒死之际将四门武功分别传给了四个得力助手,并下令今后冢花宫不能再有任何女子。
青城不大,却聚集了许多习武之人。有的是冲着灭冢花宫而来,有的则是为了另一个帮派:青城派。青城派的武功并不高深,却擅长暗器。且智谋过人,向来是为人出谋划策的。青城派的现任帮主只有二十六、七,名叫夏赫。

月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捧着绿豆糕,跟在活蹦乱跳的炎身后。看着炎挂在脸上的笑颜,几乎可以盖过阳光的温暖了。
"宫......宫......公子......"月立即改口,"您慢点儿。"
"月!!那里那里!!那里还有糖葫芦!!!"炎兴奋地拿过月手中的一串,一边咬,一边吩咐月去马路对面买。
"公子!!您已经吃了很多了......在吃下去青城的糖葫芦就要消失了!!"
"去嘛~~~嗯~~快点啊......"杀手锏:撒娇。
月被叫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只好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慢地穿过街道。
"哇!好漂亮的面人啊!"炎感叹一声,立马一头钻进面人摊里。
面人师傅的手艺似乎很好,四周围满了人。
但......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是一个个壮汉。
"好好看哦!!~~"炎崇拜的声音突然断了。
肩头酥麻的迅速地在体内扩散开来。
炎漂亮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身体慢慢瘫软下来......阳光有些黯淡......景象变得模糊了......手中未吃完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上,红色的糖衣碎裂开来......好想睡哦......
一个大汉扶住了炎的身体,拔出插在他肩头的银针。轻声咒骂:"妈的,长得还真漂亮!"

"谢谢。"
月拿着四根糖葫芦回身,透过一个个密密麻麻的脑袋看着马路对面。
宫主人呢?!心中一紧,急忙穿过人群。
"公子!公子!!公......"忽然,月看见了地上碎落的糖葫芦,还有......旁边的银针。
"糟了......"冢花宫的宫主,没有那么好杀......但是炎宫主完全不设防......
刚想往冢花宫赶,转头看见面人摊上压着一张纸条:
"明日午时,凤回山下。泠换炎。"

"宫主!!"看见月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脸上的泪珠。正在议事的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宫主!......"月一路跑上山,因为炎宫主不在,要冲破舞宫主在山脚设下的结界几乎让他本就是用来防身的内力耗尽,现在......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
"炎?他怎么了......"泠一看月一个人回来,便知道出事了。
"他......他......"月举起手中的银针。
泠仅仅扫了一眼,便冷冷地说:"青城派。"
月又拿出那张纸条,交给泠。

泠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周身冰冷的杀气让人不敢接近。
问清了来龙去脉,舞立刻说:"不能去!"
"必须去。"泠靠着桌子侧立着,没有抬起头。
"你明知道他们只是用他要挟,既然要你换,就根本不打算杀他。"舞扳过泠的身子,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我知道......但我必须去。"
"不准!"舞突然吼出来。看着他眼中的担心和愤怒,泠微微有些动摇了。
何必呢......
淡然地甩开舞握着自己肩头的手:"随你。"
说完,便走回自己房间了。

舞颓然地坐下。
干什么呢?他不是为我......说好不爱的......说好的......不要管他......
心中一遍遍默念着,却还是抵不住担心......
"舞,如果是......是泠被绑架,让你换......你换不换?"久未开口的吟突然站在舞面前,认真的问。
如果是我,你换不换?

"我......"我一定会换。拿我的一切,换。
"......不会。"他很清楚吟不会相信,却还是想骗他,也,骗自己。
"我相信。"似是看透了舞的心,吟坚定地说。你说的,我都信。哪怕是谎言。
"吟......"环住他的腰,靠上他永远温暖的身体。"今晚去我那里吧。"

午时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天空中是一个又一个的光圈。
少年白衣曳地,黑发垂身,独自站立着。
"来的好早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少年缓缓回过身。
"还好。"
惊讶于他的镇定,来人自信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你一个人?"
"不然你希望多少人?"和舞呆在一起久了,似乎也喜欢抬杠了呢。。。
眼前的青年应该就是青城派的主人了。相貌伟岸,气宇不凡,果然是大家之后。
"人呢?"看青年语塞,泠便继续问下去。
"你很急啊......"
暴露弱点是兵家大忌,但他十年苦苦的寻找,几乎江湖所有人都知道他深爱炎。这样的弱点,几乎人人都可以握住。
"对。"
听到如此干脆的承认,来人又是一愣。
"带上来。"
阳光下,一个瘦削的人影在被夹在两个壮汉中间。
很明显,被点了穴道。
"放心......我照顾得很好。"
看上去却是没有受伤......泠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可是......为什么你的头一直低着?为什么不看我?
阳光投射在深灰色的长发上,洒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怎么样?换,还是不换?"
"既然我来了......我自然会换。先放他。"
"好!"回头,"放人。"
见他如此爽快,泠不禁有些疑惑:"你不怕放了他我们俩联手?"
"呵~第一,他被下了药,两个时辰内完全没有内力,又被点了穴。第二嘛......"夏赫突然靠近泠,带着深意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你重伤,就不用死撑了吧?"
"好,你放人,我跟你走。"十多年的训练早已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中却猛地一震,重伤......连星月都不知道他的伤有多重,他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却知道这样的伤已经让他内息混乱......现在......几乎和一个普通习武者没有区别......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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