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青鸾————既夕[上部 下]
既夕[上部 下]  发于:2009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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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沙。。。。"
空凝云看著眼前拼命揪著嗓子,发出难以辨认的声音的人。
"如果说不出来这上面的字,我立刻就摔碎它。"
凤儿愣了下,使劲的捏扯著嗓子,但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依旧是浑浊不清的声音。

擂台周围的人发出了惊人的叫喊,两人同时转过头,红色的血迹染在白色的衣服上是那麽的明显。杨羽持著凤剑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

为什麽?为什麽他还在笑,为什麽。。。。那是。。。嘲笑?

"不许笑!"
"我生性爱笑啊,羽弟。"
"住嘴!!"

杨羽曾经很喜欢这个微笑,让人舒服的,很温柔的笑容。
但是,现在他却无比的厌恶这个人,他的笑,是讽刺,是嘲弄,是羞辱。

"或许我砍下你的头,你也是这副表情。"
云破月耸耸肩膀,道"或许吧,但是你也要有这个本事。"

"他的手臂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却是留血不止,再这样下去他必然输定了,我看那个小兄弟会杀了他。"
凤儿呆呆的看著,看著那片红在白色的背景中散开,越来越大,直到那液体顺著手指落到了地面。

空凝云强硬的闯入了凤儿的视线中,脸上挂著笑"你在看哪一个?你希望哪一个赢呢?还是说。。。你想哪个一个被杀死?"

天空中又是一声鸟鸣,万海楼说凤剑之所以会鸣叫,那是它斩断了风的原因。而杨羽管那把剑鸣凤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他看那把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恋人一样。

凤剑在杨羽手里也的确发挥到了极至,万海楼非常喜欢剑身上的凤纹,可是自己握著那把剑的时候却没有那个凤纹。
或许剑真的会选择主人吧,万海楼经常如此无奈的说。

63

凤鸣停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杨羽的剑太快了,快到云破月无法躲避,快到杨羽自己都无法收手。
"月。。。。我的。。。鸾。。。。"
云破月坐在地上,看著挡在身前的人缓缓倒下,凤剑也应声落地。

"不。。不会的。。怎麽会。。怎麽会。。。"
杨羽看著那人倒下,剑尖刺入那人後背的时候飞溅出来的血打湿了他的脸,用手一抹,眼前竟然完全变红了。而那自上而下的血印,远远看去就好像他的泪。

云破月抱起怀里的人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弄影,我们回家。"
没有人拦他,没有人发出声音,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擂台现在却静的可怕。空凝云与晚镜站在台下,看著云破月慢慢走过来,晚镜立刻上前接过了花弄影。
"放心,有我在他没事。"说罢带著尚皇和风满诗急忙走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杨羽胜,擂台顿时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在欢呼,却只有那一人静静的走下了擂台。
身上满是血迹,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疼,因为那血没有一滴是他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眼睛里只映到一片鲜红和那人惨痛的微笑。

当杨羽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冲到了一片树林里。
"夫君。。。。。"万晓静哭著从後面抱住了他,她从来没有见过杨羽如此的痛苦。
杨羽愣愣的看著天,轻轻的呢喃"他说他会保护我,他说他爱我。。。。可是为什麽不能反过来?为什麽是我伤了他?"
"你可以保护他,可是你表现的方法错了,夫君,远离他是你最好的方法。他不属於你。"
"呵呵,是啊。。。。"杨羽笑著转过身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晓静,我赢了,我在擂台上赢了比赛。可是我却输掉了一切我现在是一无所有。"
"胡说!"万晓静激动的大喊"你有我,不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夫,我永远跟著你,就算甩也别想甩掉我。"
"谢谢。。。。谢谢。"

万晓静紧紧的抱住了杨羽"别忍了,想哭就哭吧。我是你的妻,好男人可以在妻子的怀里痛哭。"
杨羽眉头一皱,别过头,万晓静还是紧紧的抱住了他。
"晓静,你真的是个好女人。"
"现在才知道吗?好好珍惜我吧。"万晓静无奈的笑笑。

比武大会最後以杨羽胜出为结局,那个神秘的玉弦在最後一战并没有出场,杨羽站在擂台上高举著凤剑。他并没有宣布万剑山庄归属逍遥派的事情,而当他被人顶礼膜拜的时候逍遥派也未阻拦,逍遥子也早不知去向。

花弄影失血过多昏迷了很久,云破月顾不得自己的伤一直守在他的床前。
晚镜说花弄影被下了盅,只有去找紫云才可以解,云破月立刻准备带著花弄影去找紫云。谁也阻止不了他,看著他执著的样子,晚镜连连叹气。

"以前他们两个是水火不容啊,什麽时候开始的。。。。你知道吗?"
空凝云笑著点头,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什麽?你不告诉我!"e
"这个叫我怎麽说,而且有人要我保秘啊。"
晚镜眼睛一转,撅著嘴道"我知道是谁了,不就是那个送了小月和弄影玉的那个人吗。"
"恩。"
"我记的他说过什麽奇怪的话。"
"有吗?"空凝云环著双臂看著苦思苦想的晚镜。
"有啊有啊,可是我忘记了。你还记的吗?"

"师傅,可以起程了。"风满诗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空凝云和蔼的看著他对晚镜说道"满诗也快十六了,应该可以放他自己闯荡了。"
"真的吗?师傅!"
晚镜抗议道"不要!满诗是最小的孩子,他走了我就寂寞了。。。。"
"不是还有我吗。"
风满诗噗哧的笑了出来"原来师傅闲我妨碍你们亲热。"
"别听他乱说!"话虽如此,可是晚镜的脸还是红了。

云破月抱著昏睡的花弄影上了马车,晚镜与风满诗也进到了後面的车里。
空凝云看著前面的车忽然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两个陌生的男人突然造访,送了那两快玉,临走的时候那个男人说,我的孩子拜托你照顾了。
空凝云没有听明白,那个男人又说,感情这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恐怕你也了解的吧,他们两个日後请尽力帮助他们吧。

"晚镜,如果满诗走了你寂寞的话,不如。。。我们再养几个孩子吧?"
晚镜诧异的看著空凝云,又看看装睡觉的风满诗脸上一阵变色。
"对了,我听说弄影有个徒弟。"
"啊,是啊!"空凝云敲敲脑袋,笑道"那不就是我们的孙子了吗?"
"空凝云!你今天吃错药了麽?"

风满诗无奈的被赶下了车,他一头钻进了前面的车里,却被云破月杀人似的眼神逼了出来。
看著两辆车消失在自己眼前,风满诗无奈的望天,他终於知道尚皇与若音为何单独行动了。
翻身上马,他心里也在打算著或许可以提前在江湖里走走。

64

紫云从英雄大会後就消失不见了,空凝云也派人询问过但是还没有回音。
花弄影一直处於昏迷状态,偶尔会半睁著眼睛,却不说话也不理人,晚镜说那是盅在控制他的精神。在马车上晃荡了很久,空凝云决定先去最近的唐川,五毒老二墨蛛王的地盘。

那里是什麽地方,云破月知道,空凝云知道,连风满诗和若音都知道,偏偏晚镜没有来过。
他站在珠月楼门口先是一愣,然後浑身都气的发抖。
"你来过这里?"
空凝云假装听不见别过头去看其他人,云破月非常无奈的抱著花弄影走到门口,道"师娘,救人要紧。"

晚镜压著火跟著走了进去,珠月楼里管事连忙迎了过来,他先问的云破月,是来找乐子还是卖人。
然後又看向空凝云,问他是找小倌还是姑娘?
到了晚镜这里,管事的妈妈上下打量他半天,拍著他的肩膀说道,你来我这里不出半年就能当头牌。
晚镜一巴掌劈在管事妈妈的脖子上,吼道"老子来踢场!"
管事妈妈被劈晕了,周围的人一阵乱叫,也不知道谁喊了句,快去通知月老大,有人闹事。

"谁在珠月楼闹事?"
众人转头看去,见穿著豔丽的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晚镜瞪著眼几乎要吃了他。
云破月连忙上前,道"墨蛛王,得罪了。。我们有事求紫云。"
墨蛛王环视一周最後盯著云破月怀里的人看"这是谁?"
"是弄影。"
"花门主?"墨蛛王颇为惊讶的喊了句"他中了盅吗?"
云破月马上点头,墨蛛王却有些为难,道"主上现在身体不适。。。。恐怕。"
"什麽不适,紫云哪里这麽娇气。"
墨蛛王看向晚镜,冷笑道"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打坏了我的东西要赔。"
"赔就赔,多少钱?"
"这里的东西不用钱赔。"

晚镜笑道"那你说用什麽?难道要命吗?"
"那到不必"墨蛛王指著晚镜说道"你在这里干活就可以。"
"什麽?"晚镜几乎尖叫。
"出来陪客直到偿还了所有的债务为止。"
"绝对不可能!叫我陪人睡觉,我先杀了你!"晚镜说罢就要上前砍人,空凝云连忙拦住他。
墨蛛王笑道"睡觉?就你这脾气能让客人满意吗?你还没那资格,端茶倒水应该还可以。"

晚镜气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云破月连忙问道"请墨蛛王不要动怒,我切实要求紫云。"
"主上现在真的不能。。。。"
空凝云高声说道"我们见玉弦,带我们见他。"
墨蛛王犹豫了下,终於点头答应了"请吧。"

穿过珠月楼,又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小阁楼前,墨蛛王轻轻敲了下门才进去。门里就是楼梯,一直通到最上面,墙壁上插著红烛忽明忽暗的十分阴森。
走到阁楼最上面又是一道门,墨蛛王却咱在门侧,道"你们自己进去吧。"
空凝云上前推门,一道光立刻射入。b
最上面的房间却是灯火辉煌,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地上铺著兽皮的毯子,靠近窗户的那里摆著一张大椅子。
紫云歪头坐在椅子上假寐,听见有声音才微微的睁看眼睛。
"你们来干什麽?"紫云的心情相当不好。
空凝云见他额头的阴阳印记已是心知肚明,道"我们有事来求紫云教主。"
"求?你空凝云会有什麽事求本座。"
"为我的徒弟。"
紫云慢慢起身走到云破月身前,低头看看花弄影又走回去坐下,冷冷说道"他的盅在脑袋里,没的救了。"
"不会的!一定可以!"
紫云皱著眉头对云破月说道"本座说没有就没有,你能你去救,与我不相干!"
晚镜怒火上升刚要张口却被空凝云止住,他上前一步,笑道"那我想让玉弦来帮忙。"

空凝云的声音非常温柔,声音不大却很重,紫云听後身体一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忍了半晌软软的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众人都一惊,空凝云扶起紫云,见他额上的印记消失了才轻叹口气。
紫云睁眼後环视了一周,轻声唤道"清月。"
墨蛛王走了进来跪在紫云身前,他还是歪著头坐著,还是那个声音,语气却温柔许多"把紫荷拿来。"

墨蛛王应了声又缓缓走了出去。
空凝云问道"怎麽了?这个时候。。。他为什麽会出来?"
"有些事让我心烦。"
"严重到那样?"空凝云一撇嘴.
紫云白了他一眼,用手按著额头低声说道"我杀了逍遥子。"
空凝云却不惊讶"然後呢?"
"不对。。。我杀了他,却又不感觉不对。"
"你杀错人了吧。"
"不会的!"紫云猛然抬头喊道"他亲自动的手,是真是假他不会认错!"
"啊啊。。我知道了,你别激动,要是他出来了我们都完了。"
紫云深吸口气像软泥一样滩在了椅子上。

墨蛛王再度进来的时候手里捧著个紫玉荷碗,紫云伸出左手手腕,轻轻一划,鲜红的血自血管里缓缓流出。
"每日饮我的血,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什麽时候他呕了血再告诉我。"
空凝云接过玉碗连连道谢。

紫云脸色惨白,嘴皮子稍微动了动靠著墨蛛王的身体闭了眼睛。
"清月,给他们安排个住处。"
"是,主上。"
墨蛛王冲著空凝云这边说道"请先出去,我随後就到。"

空凝云看了紫云一眼带著人下了楼,一到阁楼门外立刻把玉碗给了云破月让他给花弄影灌下。
晚镜却一脸迷惑,问道"这紫云好奇怪,刚刚还说没的救,现在却又救。"
空凝云无奈的笑道"说救不了的是紫云没错,救了弄影的是玉弦。"
"师傅,莫非紫云有两人?"
"是啊。。。。"
空凝云抬头望著阁楼上面。

紫云还有一个名字,就是玉弦。
应该说修炼[冥神]的人就是他,可是没有[血神]相互辅助,玉弦体内的阴阳不协调,也无法锁住吸纳的阴气,於是聪明的玉弦想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办法,让自己变成女人。
他会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自我催眠,让自己的思想和身体承认自己是女人,女人是至阴的,就不会使阴气跑掉。

等修炼到了後面就可以运用[五行盅],五毒便是克制五行盅的人。
玉弦几乎把[冥神]修炼完美,而为什麽说几乎,那是因为阴阳在他体内结合後,他先前自我催眠而产生的女人无法排除掉,两种性格,两个性别,两个身份共用一个身体而记忆却都共通,玉弦的精神几乎崩溃。

玉弦也算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人,他竟然让两种身份完美的在一个身体里生存。
一个是紫云,额上会有阴阳的印记,一个是玉弦,相比就柔弱了些因为这个性格以女性的性格偏多。
只有在玉弦想要逃避,或者遇上麻烦事的时候他的另一个性格才会出来,因为那个性格十分冷血,玉弦也尽量避免。

五毒教大战的时候是紫云,与逍遥子相对的时候紫云,在阁楼里最初见到的也是紫云。

空凝云苦笑道"我以为他已经改了这毛病,却不想又开始逃避现实了。"
晚镜喊道"他这样也太狡猾了!好的事情他就全盘接收,不好的事情就丢给别人。"
空凝云摇头,道"但是这样他也错过了很多事情,只有在逆境里人才会成长。这样下去。。。。"

"所以要我们去保护主上。"墨蛛王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门口,瞪了空凝云一眼便走。
晚镜跟在空凝云身边呵呵笑著"你得罪他了,没看人家瞪你呢。"
空凝云只一笑,拉著晚镜慢慢走。
"其实我想问你个事。"
"什麽事?"
"为什麽你一提玉弦,紫云就回神呢?"
空凝云说道"我认识玉弦在先,可是却和紫云最好。"
"为什麽?"
"因为玉弦拿我当朋友,紫云却拿我当情人。"
晚镜站住了,甩开了握著自己的那双手,睁大了眼睛看著空凝云。
空凝云走回来又拉著他走,边走边说道"我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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