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连忙道歉"实在对不起，我刚刚把你当成了我的一位故人。"
凤儿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

云破月仔细端详著凤儿，她的背景与花弄影很像，可是正面看去却也不是那麽一样。
以前的花弄影脸上有荆棘的纹路，从来不会这麽笑平时都会板著那张脸，而凤儿的眼角上挑,嘴也比花弄影小，还有。。。。。

云破月发觉自己失神的拿眼前的女人和花弄影去比较，哑然失笑。
凤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笑，凑上前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云破月笑道"我没病。"
凤儿脸一红，连忙收回了手。
那窘迫的样子让云破月很想欺负她，深深叹口气"你不是，你不是他。。。"

"凤儿？"
杨羽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凤儿跑了过去与拥到了他怀里。
"你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凤儿摇摇头，随後看著云破月。
"月兄？你怎麽在这里？"
云破月道"我是来散步的，碰巧遇到了她，我以为她迷路了。。。可惜我们沟通有点问题。"
杨羽道"凤儿胆子小，给月兄添麻烦了。"
云破月看著凤儿那胆怯的眼神干笑。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那小弟先走一步了。"杨羽挽著凤儿的手转身便走。
云破月轻声道"羽弟，你可见过弄影？"
杨羽顿了下，头也没回"没有，很久没见过他了。"
"那你心里可还有他？"
"月兄为何如此问？"杨羽回头，眼神格外的冷。
"只是。。。问问而已。"

杨羽没有回答，云破月看著两人，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或许是嫉妒，或许是无奈。

拿出随身带著的黑针放在嘴边亲吻，那一夜，无眠。

决赛当天,组织者逍遥派终於露面了。
逍遥子站在四个擂台中央的高石上大问"台下之人可还有不服者上来挑战？"
一连三声台下均无人答应。

云破月看著台上的四人，东擂的瑶色，西擂的杨羽，北擂的若音，南擂的。。。。玉弦！
其他三人云破月早就料到，而这最後一人却是没有想到的。
纸扇轻摇，云破月盯著那边眼神甚是可怕，若音回报说过，那人在比试的时候每场用的武器都不一样。却都用的一个套路，这样的武功曾经听空凝云提起过。

叮嘱梅看好微微便走到南擂这边，看著台上那个白面书生好一阵，嘴角不由的上挑。
身後有人轻拍了他的肩膀，云破月猛然回头。
万海楼冲他一笑，道"云门主不给自己属下加油，跑这里来刺探军情吗？"
看看他身手的吴纤尘，云破月道"那两位是来加油还是来观察敌人？"
"都不是啊"万海楼神秘的笑笑，扯出身後的那人。
"晓静找你有事。"
"找我？"云破月看看万晓静。

几个人从南擂走回来的时候路过东擂，万海楼挑眉道"幸好你没参赛，否则丢人的就是你了。"
吴纤尘只是轻笑，顺便瞥了眼台上的瑶色。
云破云问道"比赛赢了叫丢人吗？还是说青蜈王的武功差？"
"不是这个。。。。你等下就知道了。"

比赛还要稍後进行，几人来到万海楼观战的凉棚下，云破月便问道"杨夫人找我何事？"
万晓静咬著嘴唇犹豫了一阵才道"我夫君的妾你见过吧。"
云破月点头道"绝世佳人。"
万晓静又问"是非常漂亮，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但还有别的你知道吗？"
"她是哑吧。"
"不是！"万晓静声音有些颤"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见过，开始我的确有些恨她。可是夫君待我依旧那麽好，除了晚上不来过夜。。。。。"
云破月轻咳几声示意她继续。
"她住进万剑山庄半月有余，我从来没见过她出凤羽阁。有一日孩子哭闹到很晚，过了半夜才睡下，我把孩子交给奶妈自己回到住处。路过荷池，竟然看到一个人站在池边那样子好似要往池里跳，我便拦住了他。"

万晓静顿了顿，看著云破月又慢慢说道"那人一身白衣，嘴里念著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问他忘记什麽，他却说，有人在等我，我问他是谁，他说忘记了。他那样子像是神智不清，後来他抓住我的胳膊跟我说了两句诗，问我知道吗。我吓了一跳跑了，带著下人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万晓静一脸苦笑，"後来夫君引我见他的妾已经是十几日後，当时我呆住了，那晚那人便是他的妾。"
云破月愣愣的问"她不是哑吧？"
"不是。。。而且。。。她是男人。"
"男人？"云破月瞪圆眼睛看著万晓静，随後又转看万海楼。
万海楼道"的确是男人，杨羽带著妾给我见过，那个妾给我行礼的时候我上前扶他，顺便把了脉。"

云破月嘴角抽搐，万晓静又道"那晚正是满月，那个人衣衫不整露出了整个胸膛，我还看不清楚吗。我被吓了一跳就因为这个。"
"杨羽娶个男人？男人。。。"
"云门主，当时的两句诗我还记得。"
"说！"
"夜深风高，花香四溢。"

云破月缓缓念道"夜深风高，花香四溢，凝云乘风，破月而来。"

弄影，原来你一直就离我那麽近,而我....却未发现。

61

此时擂台那边一真哄闹,几个人望去,原来是瑶色跳下了台拽著一个人的领子拖著走。
而台上的玉弦一直摇头叹气。
云破月看看吴纤尘，後这只是一贯的脸上带笑。

原来四个擂台的擂主比试，瑶色直接跳到南擂的玉弦面前，所有人都以为会有场什麽惊天动地的比试。谁知道瑶色和玉弦聊上了天。
瑶色说，我打不过你。
玉弦点头。
瑶色又说，那我认输好了。
玉弦伸手一指，瑶色一笑转向观众正要下去。
台下人群已经爆开，其中一人破口大骂，瑶色看玉弦皱了下眉头竟然抽鞭打了那人腰际一下。
别在腰上的宝剑连著鞘一起断成两半落在地上，所有人都闭了嘴。
瑶色跳下去拽著那人的领子要和他比试比试，那人哪肯，开始还嚣张叫骂，现在却是开始求饶。

云破月用扇子挡著脸笑的身体都发抖，原来万海楼指的丢人是这个。
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著一个温弱书生投降，恐怕吴纤尘不会有什麽怨言，万海楼却怎麽也不会答应。
"敢问为何派金蛇王上场？"
吴纤尘慢慢道"我们比色子大小，他投了三个一点所以。。。。"

瑶色死活不放人，闹的这不像是比武到像是菜市场。
吴纤尘见台上的玉弦脸沈了下去，连忙劝解瑶色。
瑶色见了吴纤尘二话没说立刻放人跟著他一起走了过来，一见到云破月，瑶色咧嘴道"你怎麽还在这里？"
"我为什麽不在这里？"
"你不和杨羽问个明白吗？"
云破月看看台上，还在犹豫著。

"花门主当初也不想杨羽错下去，所谓剪不断理还乱，他快刀斩乱麻与杨羽断绝了关系，一定不想见到如今的情景。"
吴纤尘横眼瞥了云破月一眼，又道"你知道如果杨羽赢了，他会如何吗？"
"如何？"
"他会归顺逍遥派，逍遥子吸食了主上的血，如今要是再有万剑山庄的话。。。。。"
云破月大惊"紫云受伤了？"
"虽然很快恢复了，可是我们主上发了很大的脾气。。。。"吴纤尘看向一边"应该说主上现在不是最佳的状态。"
"杨羽竟然肯与仇人联手！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万海楼愤愤的扭头看著身边的吴纤尘"我一定要教训他！"
云破月却笑道"一个情字何其了得。。。。。若是我也会如此。"
说罢转身走向擂台。

吴纤尘已是一脸无奈，安抚著万海楼"罢了罢了。。若是大错未成，也没什麽。你也不用气成这样。"
"。。。如果是你，你会这麽做吗？"
万海楼勾著小眼使劲看著吴纤尘，那样子跟偷了食的猫一样。
吴纤尘一笑"不会。"
"啊？你说什麽？你。。"
"我说，如果是我，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万海楼先是一愣，然後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随後有些尴尬的四处看，趁著人们目光都在擂台那边在吴纤尘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吴纤尘笑的更灿烂了，指著自己的嘴，低声道"亲这里我会更高兴。"

情之一字何其了得，为情所困何尝只有一人。
云破月摇著扇子蹿上擂台，若音看著他，云破月道"抱歉，我有急事。"
若音摆开阵势准备迎战，云破月啪的一声收起扇子，从衣服里拿出一跟黑针。
"我用这个。"

瞥了眼杨羽，他的脸上全是茫然，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凤儿担心的抱著他的胳膊。
杨羽挤出一个笑容"凤儿我不太舒服，咱们下去休息下。"
凤儿点点头，搀扶著杨羽往边上走，刚走出几步，身後一片叫嚷。

云破月的黑针插在了若音的胸口上，若音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缓缓拔出嵌入了身体的那部分黑针。
"我没有刺穿你的心脏，不过是破了点皮。"云破月笑著收回了针随後高喊道"杨庄主，可否领教一二？"
杨羽拍拍凤儿的手，转身又回到了擂台上。
"月兄，擂台上有规矩，恐怕你我之战要稍後。"杨羽拿著凤渐，眼睛却盯著另一边的玉弦。
"不可不可，哪里有在擂台上拒绝别人挑战的啊？你不和我打，可以，认输！"
"月兄？"
"而且。。。我还有样东西要你给我。"云破月用扇子指向人群"是要你还给我！"
扇尖指著的人正是凤儿，杨羽身体一僵，随後冷笑道"这个有点强人所难。"

凤剑出鞘，一声凤鸣响彻云霄。

云破月揪扇子坠扔到了凤儿脚下，凤儿弓身去拾那坠子却被杨羽喝住。
"凤儿！不要拿。"e
凤儿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杨羽，随後後退了几步低著头站著。

"夜深风高，花香四溢。你想不想知道下一面一句？"云破月的话刚说完，凤儿立刻白了脸。
她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云破月会意是的点点头。
"嘶"的一声拆开纸扇抽出扇骨，原来那是把冰雪般的软剑，青蓝色的剑气环绕著剑身。
"羽弟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这麽生气，第一次这麽想杀人。"

杀气，如此重的杀气席卷著冲向所有人，还没有入秋，风却冷的让人发抖。

"那孩子真的发怒了"晚镜轻叹口气，盯著前面的人慢慢说道"这是第二回吧？"空凝云只是应了声。
玉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了台走到了空凝云身前，他笑的淡然，唇上却已是青紫色。
空凝云眉头一簇，嘀咕了一句"怎麽弄成这样？"
"玉弦不过是小心眼，此仇不报会睡不著觉。"
空凝云撇撇嘴，看看身後笑的弓起身的晚镜"要不要帮他？依我看让他死了算了。"
晚镜止住笑，道"那月儿和弄影怎麽办？"
"对啊，这家夥死了到没什麽，我的宝贝徒弟可亏大了。"
说罢伸手扣住了玉弦的脉门，用力一按，那人忍了又忍嘴角还是溢出了血，软软的倒在了身後黑衣人的怀里。
空凝云拍拍手，对身前的五人说道"我帮的不是紫云，是我的。。。。故友玉弦。"

62

曾经的两人,是欢喜冤家。
曾经的他说，羽弟我喜欢你啊，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如何？
曾经的他都会用宠溺的眼神注视他，会笑的邀他一起在月下喝酒。

软剑擦著杨羽的身体而过，手腕一用力，剑身如波浪一般晃动。
凤剑被震的嗡嗡作响。

"他和这把剑你选哪个？"
杨羽犹豫了一下，刺出一剑。
云破月轻松的躲过剑尖，冷笑道"若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犹豫。"

杨羽确实犹豫了，他会毫不迟疑的说选他，可是如今他说不出口。
如果没有保护心爱之人的力量，那所得到的幸福会有期限。

"他和这剑我都要，这剑只为保护他。"
"可惜你已经伤害了他。"云破月的白衣扬起，冲著杨羽挑衅"认真点吧，我可是一定要夺回他的。"

台上的凤鸣再度响起，远处的微微焦急的望著那边，而他身後的若音却和没事人一样站著。
微微回头喊道"我要过去，放我过去！"
若音抬手点了他的哑穴，微微挥著小拳打了过来，若音眉头都不皱一下点了他的睡穴。梅张著嘴巴看著若音，後者给了他一记白眼，现在他可没空照顾小孩子。

若音深知自家门主的武功，可是对於杨羽他是一无所知，如果杨羽发狠会不会。。。
想到这里，若音准备到擂台那里见机行事。刚迈半步就觉身後一人朝他发力，若音在原地转个圈回手抓那人的颈，那人也不避开却站在那里不动。
"师兄啊，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若音脸一沈"满诗？你。。。。。。你们都来了吧？"
风满诗嘿黑一笑，道"对，我，师傅，师娘，尚皇。师娘说让你过去。"
若音应了声跟著风满诗离开了。

云破月与杨羽杀的难解难分，台下的凤儿目不转睛的盯著杨羽，生怕他被刺到。
空凝云悄悄的拾起地上的扇坠送到了他身前。
凤儿浑身发抖，眼睛看著那坠子却不敢伸手去接。
"你的？"
凤儿摇头。
空凝云看著手里的东西哼了一声，道"那我拣到了，这东西归我了。"
凤儿瞪圆了眼睛，慌乱的从拿出钱送到空凝云面前。
"给我？"空凝云拍掉了他手里的钱，道"我不卖，我喜欢这东西。"
凤儿急的眼睛都红了，晶莹的泪滴在眼框里打转。
空凝云簇了下眉头"你不会说话？"
凤儿猛的点头，然後用手指指那坠儿，又指指自己。

"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凤儿连的点头，空凝云抿嘴一笑，道"那怎麽证明是你的？"
证明？
凤儿有些茫然，如何证明？
"这坠子上刻了字啊，你能说出上面刻了什麽我承认它是你的。"

凤儿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不会说话，现在又没有笔纸，如何告诉他刻了什麽字。而且，他也想知道那字上究竟刻了什麽。

空凝云见他发呆，转身要走，凤儿连忙拽住他的袖子。
"干什麽？"
凤儿张张嘴，还是闭上了。

不会说话，这是杨羽告诉他的，在他们新婚那天，杨羽告诉他，你不会说话，也不用说话，一切都听我的就好。
杨羽是他的夫，是他的天，一切都要听他的。

"你有事吗？没事放开我！"空凝云假怒。
"啊。。。啊。啊。。。"
凤儿努力的从嘴里发音，嘶哑浑浊的声音艰难的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你说什麽？我听不清。"
"啊。。呀。。。"

喉咙一用力，凤儿就感觉到揪心的疼痛，好像有无数根针插在喉咙深处，只要那里一动，锐利的针尖就会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