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齐萱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声音冷漠。
"我可不可以在这边睡？"齐藤用忐忑不安的语调小声说。
"......嗯？"
"我睡不着......"齐藤把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感到难为情似的腼腆笑了。
齐萱的心脏因为弟弟无心的表情而剧烈一颤。
并肩躺在床上的时候，弟弟身上略带甜味的淡淡奶香真切地萦绕在周围，齐萱必须下很大的决心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抱他......
感觉弟弟小小的身体朝自己挨近，齐萱僵直着躯体无法动弹。
"奶奶今天没有发现呢。"齐藤笑弯了眼角。
"嗯......"齐萱暧昧的想要敷衍过去。
"哥，你也很喜欢它吧？"齐藤把怀里的抱枕松开，撒娇似的用空出来的双手抱住了哥哥的右手，柔嫩的面颊也随即贴了上来。
齐萱感到心跳简直就像要冲破喉咙一样。
"哥，你睡着了吗？"齐藤像是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一样，抬起头来趴在哥哥的胸口上。
"咦......"
齐藤小小的惊呼立刻被淹没在紊乱的喘息之中，齐萱像是着了魔一般把弟弟压在身下。
"哥？......"
弟弟的眼神非常纯洁，齐萱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他。
一下还不够......齐萱不停的吻着他的眼睛，面颊，耳朵......凡是能触碰的地方全部都没有放过。
弟弟怕痒似的扭动着身体，"咯咯"的笑出声来。
"阿藤......把手抬起来。"齐萱的声音嘶哑，眼眸里闪着浓浓的情欲色彩。
"嗯。"齐藤乖乖的把双手抬高。
在齐萱吻上他白皙幼嫩的脖颈时，因为觉得很痒，所以齐藤条件反射一般把双臂缠上了哥哥的脖子。
"好乖......"齐萱呢喃着，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弟弟，面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阿藤......亲哥哥一下好不好？"
"好啊。"齐藤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的唇贴上齐萱的唇。
"不是这样......"齐萱低低的笑着，诱哄似的说，"把嘴唇张开......"
齐藤听话的照做了。
齐萱的舌头探入了弟弟的口腔，缠着弟弟粉红色的舌尖，不停的逗弄。
"咯咯......"
齐藤只要觉得痒，就会开始笑，身体也不安分的钻来钻去。
齐萱又和他闹了一会儿，才满足地把人搂在怀里。
"哥，不玩亲亲了？"齐藤似乎觉得很好玩，脑袋在齐萱的胸前不停的蹭来蹭去。
"......嗯。"齐萱的眼神充满了爱怜。
齐藤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爬起来。
"你要做什么？"
"枕头......"齐藤惦记着刚刚被自己丢掉的抱枕。
"不要用那个了。"齐萱微微蹙眉。
"咦？"
"阿藤，哥哥来当你的枕头好不好？"
"......可以吗？"齐藤歪着头问。
"嗯。"
齐藤认真的想了想，用天真的眼神望着齐萱："那我可以抱着哥哥睡吗？"
"......嗯。"齐萱点头。
"哥哥真好。"齐藤说着，满足的把身子蜷在齐萱身边，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
"......阿藤觉得哥哥好吗？"
"嗯，哥哥答应帮我养猫，哥哥是最好的人......我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
像哥哥一样......
一阵类似于愧疚的悲哀情绪促使齐萱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
"哥？"
......
齐萱没有回答，因为无法开口说话。
发不出声音来，除了微张的唇和嘴边呼出的空气......什么也没有。
口腔里还残留着孩童独有的清新气味，那样澄静的味道在夜色中悄然消隐，齐萱感到了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自己甚至可以顺着这种厌恶感看到夜的另一边......
本来以为自己要一直那样孤独的活下去......可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恐惧突如其来......齐萱感到自己正被一阵深刻的无力感所笼罩着。
--可是除了维持现状，也别无他法。

假面坦白

"你这个人，一点都不会撒谎嘛。"祖母的身体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迷蒙的眼眸懒洋洋的睁开了，"明知道奶奶讨厌小动物，你干脆就不要告诉奶奶啊......为什么非得说出来呢？"
齐萱闻言，只是猝然用敏锐而漂亮的眼神回望了她一眼。
"要说阿藤那孩子喜欢小猫小狗什么的，奶奶还可以理解......可是阿萱已经十三了吧？马上就是中学生了啊，以前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喜欢猫呢。"祖母感到疲惫似的，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如果你觉得养猫比较好的话......那就养吧，不过如果伤口好了，记得要把猫弄走啊。"
齐萱对于祖母突如其来的慷慨感到不可思议，原以为她一定会生气的--在说出口之前也想象过会被大声斥责着"快把那脏东西丢出去"的情景......现在事实和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自己反而不知所措了。
从齐藤在花园里拣到受伤的猫那天起，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因为要照顾猫的关系，这几天齐藤无一例外总是待在齐萱的房间里。除了上学的时候，齐萱和弟弟几乎是形影不离。
只要齐萱愿意，甚至会在周末的时候浪费掉整整一个上午，就只是看弟弟笑着张开嘴唇让自己喂果酱的样子，那样粉红色的舌尖和白皙幼嫩的肌肤怎么看都觉得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有时候看见弟弟抱着猫咪玩耍的活泼样子，齐萱甚至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激荡，蓦然连人带猫的抱到怀里......亲吻或者抚摸都好，弟弟不仅不会反抗，反而会习惯性的扬起头让自己亲个够，如果在亲吻的过程中自己突然停下来，弟弟还会不高兴的扭动身子闹脾气，结果齐萱心里最后一丝罪恶感也因此而荡然无存。
在齐萱的耐心教导下，弟弟已经学会了如何用幼嫩的小手取悦自己。
最大胆的一次，齐萱甚至让齐藤抓着下体抚弄，弟弟好奇的低下头想要看清楚手里的东西......齐萱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拂过炽热的中心时，浊液在瞬间就喷射出来了，结果弟弟受了惊吓，险些哭了起来，幸好齐萱及时用嘴唇堵住了弟弟的唇，安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那么久才让他安静下来。
......正是因为和齐藤无节制的腻在一起，所以齐萱根本没有注意到还要到祖母那里去。
直到今天早晨，祖母一句"你好久没到奶奶这边来了"，齐萱才恍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和祖母好好谈过话了。
想到以前差不多每隔四天就要到祖母的房间去一次，齐萱忽然觉得很匪夷所思。如果是说自慰的话......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做也是可以的啊，祖母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她的房间做呢？
尽管感到怀疑，齐萱却什么也没有说，早上的时候像以前一样来到祖母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齐萱感觉到祖母的视线带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身体也不自觉地挨近了自己，这种感觉让自己感到不适，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摆脱这种现状的决心。
挑"养猫"这种话题来坦白，可以算是齐萱的一点小小心计，希望祖母因此而大发脾气，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了"这种话......可是情况和自己想的却并不一样。
"我知道了......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把猫送走的。"齐萱努力挤出的微笑只扩展到某一角度就敛住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祖母颇感兴趣的转过来盯着齐萱。
"我想上中学以后，就搬到学校去住。"
这也是齐萱事先就想好的--只要搬到学校去的话，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你是说......寄宿？"祖母的眼神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嗯，因为到中学去的话，要搭两个小时的公车......所以我想......"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祖母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每天开车送你去学校的。"
"......啊？"齐萱的眼神里泛起了不耐的情绪，"这样太麻烦了......"
"没什么好麻烦的。"祖母皱着眉头盯着齐萱，"寄宿生又多又乱，你不会喜欢他们的。"
"可是......"齐萱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祖母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总之，奶奶希望你待在家里，最好哪里都不要去，阿萱，你以后会明白的，哪里都没有家里好嘛。"
祖母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这让齐萱感到了一阵急躁。
"......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他已经同意了。"
如果不是不得已，齐萱是不会把"爸爸"搬出来做挡箭牌的。
"......是吗。"祖母却只是愠怒似的拢紧了眉头，"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没有和我商量就擅自决定了......果然是我太纵容他了啊。"
说什么"纵容"......奶奶根本就没有给爸爸自由的空间啊！
齐萱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了--虽然这栋房子是爸爸以自己的名义买下来的，可是在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却是奶奶......爷爷如果还在世的话，也许奶奶就会节制一点了吧？
兀自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齐萱却拼命说服自己要冷静......从小到大，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怎样不满，都绝对不能和奶奶发生正面的冲突，那样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已。
"阿萱，你觉得待在家里不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萱垂下了视线，"我希望奶奶可以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你那么想要搬到学校去吗？"祖母下意识的抬手拢了拢垂落额前的头发，动作慵懒。
"......"齐萱没有回答。
祖母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祖母感到有些难以忍受。
"......阿萱？"
"......我知道了。"齐萱从床上坐了起来，"奶奶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齐萱没有回头看祖母是什么表情，他怕自己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会忍不住一拳砸在她漂亮的眼窝上。
"......这才乖嘛。"祖母的声音带着胜利者惯有的骄傲。
齐萱阴寒着脸，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房间。

回到卧室的时候，齐藤正拿着牛奶瓶在喂猫。
"哥哥！"看到齐萱进来，齐藤高兴的回头。
"......嗯。"齐萱疲惫的应了一声，径自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小猫刚刚把牛奶喝光了哦！"齐藤兴奋的扬手晃了晃手里空空的牛奶瓶。
"......伤口已经好了吗？"齐萱刚刚闭上的眼睛又蓦然睁开了。
"嗯，是啊！"
"......那就把它送走吧。"齐萱说。
"......不要！"齐藤大叫起来。
"不是说过了吗，只能养到伤好为止。"
其实也不是非送走不可......齐萱很清楚，自己是在迁怒罢了。
"可是......"齐藤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明天就把它带到班上去......看看有没有人要养。"
看着齐藤写满委屈的乌黑眼眸，齐萱蓦然感到一阵快意。
"哥哥......"齐藤朝齐萱走来，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嗯？"齐萱故意不去看他。
"再等等好不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齐藤似乎也摸清了哥哥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于是便朝他露出了一抹可爱的笑容。
"......不行。"齐萱说。
齐藤这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脑袋凑近了，冷不防在齐萱面颊上吻了一下："哥哥最好了，不要把小猫送走好不好？"
齐萱的身体蓦然一颤，心头一阵麻痒。
"哥哥......"齐藤撒娇似的捧起齐萱的手指，把面颊靠上去不停的摩挲着。
齐萱的气消了大半，忍不住微笑起来。
"哥哥不生气啦？"
"那要看你怎么做啊......"齐萱放慢了语调说。
有了之前的经验，齐藤对于哥哥的这句话心领神会。
主动地趴在哥哥胸前，齐藤张口在哥哥脸上胡乱的亲吻，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齐萱索性舒服的闭上眼睛，不时地开口提点："只有这样而已吗？......"然后就会感觉到弟弟幼嫩的小手在身上游移，柔柔软软的触感温热但却柔滑。
齐藤丝毫没有发现哥哥的狡黠，卖力的做着讨好哥哥的事。
沉浸在快感中的齐萱没有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直到感觉到身上的人没有了动作，才疑惑的睁开眼睛。
"......奶奶？"齐萱惊愕的望着门口的女人。
齐藤被祖母阴贽的眼神震慑住了，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祖母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听起来冰冷得可怕。
"......没什么，我和阿藤闹着玩呢。"齐萱强自镇定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闹着玩？"祖母的眼神闪过一抹轻蔑之色，"那里又是怎么回事？刚刚才解决过而已......这么快就又有精力了？"
被这样斥责的时候齐萱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下体在刚才的玩闹中又有反应了......面色顿时染上一阵绯红。
"阿萱，你最近都没有来找奶奶......该不是因为背着奶奶做了什么事情吧？"
祖母质疑的态度让齐萱蓦然一怔。
"果然......连你也开始学会隐瞒了吗？"
祖母的声音尖锐，"刚才看你不高兴，奶奶还想特地过来跟你聊聊，结果你居然躲在房间里做这种事！"
......齐萱起先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怒火却在不自觉中猛然窜升了--什么叫这种事？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行，在奶奶的房间里就可以吗？
"为什么不说话？阿萱，你难道不打算向奶奶认个错吗？"祖母提高了音调。
"......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啊。"齐萱不顾一切把真心话说出来以后，内心反而一片平静。
"你说什么？"祖母的脸色陡然变了。
"......我说我没错。"齐萱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
蓦然响起的猫叫声让现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见鬼！"祖母尖利的咒骂一声，飞快的朝装着小猫的纸箱走去。
"不要！"
齐藤反应过来的时候，纸箱已经连同小猫一起......从三楼的窗户掉了下去。
汹涌的泪水骤然涌上眼眶，齐藤在一瞬间从床上跳了下来，从房间门口冲了出去。
"阿藤！"齐萱紧张的想要跟出门去，却被祖母拦住了。
"他爱看死猫的话就让他去好了！"祖母的声音冰冷。
"......让开！"
齐萱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转身从楼道口跑了下去。

夏过秋至

偌大的草坪上，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纸箱，淡黄色的细沙从里面倾倒出来，在翠绿的草坪中显得格外刺目。
"阿藤！阿藤！"齐萱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齐藤的身影，不由得感到一阵焦躁。
顺着花园的小径往前跑了一小段，就看见弟弟的身影出现在路的另一端。
"阿藤！等一下！"
齐藤怀里抱着猫走得很快，对齐萱的喊声充耳不闻，甚至连片刻的停顿也没有。
齐萱追上他的时候，蓦然听见了细细的宛若哀鸣一般的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