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情斋》[灵异]——作者:青丘
青丘  发于:2016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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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珏走到胡悦身边,替他披上了一件外衣,他道:“是,有人设了咒,困住了徐进,而徐进却只执念于那三人之间纠结的约定。少年早已寿终正寝,而三人中只有最一开始的那个山长出人头地了,可以说这计谋的确非常的成功。只要徐进和少年没有相遇,那么这个秘密可以保持到他老死。但是他却没想到老天用了另一种报应方式降临到他子孙的身上。最后他的子孙不得善终,以此来回应了他的抱怨。”
    胡悦看着墙壁后面的字说:“他们使用缚魂术了吧。我看过牌匾之后的东西,上面写满了咒术以及为下咒者的名字,数量之多触目惊心。”
    楚珏点头道:“没错。但是也错了。”
    楚珏看着牌匾说:“缚魂术只是把那些死去的贡生魂魄困于此地,作用无非就是增加此处的戾气而已。这可以转化为风水穴脉,增加此处的灵气。但是山长却没想到那些生员对金榜题名的渴望以及对自己无法考中的焦虑和厌恶,慢慢把这个术法给扭曲了,形成了一个禁忌之术,经年累月使得此处成了极其聚阴之地,最后反噬到了他后人身上,百年聚阴,执念之深,让徐进也收到了影响,况且他一直都困于核桃谜中无法自拔,愧疚和怨恨的心情也助涨此处。层层覆盖之下,全都都聚集在了那个少年画像之上,徐进怨自己愧对他,而其他的学生却恨他少年奇才,流芳百年,于是那些无法考中的阴恶之气便有了形体,成了那个少年。少年变成了那个咒术的实体,随后反噬到了现任山长身上,山长暴毙,但是却得知先人百年之前的龌龊之举,心中有愧。临死前捏着你写的那首词,以示后人那约定的错误。所以才有了后面我来此一会,遇到了被困在此处的徐进。”
    胡悦白了他一眼说:“你早就知道?所以只是为了故意拉我入局?”
    楚珏含笑作揖道:“也只是刚才而已。当贤弟进入缚魂术中,我便知道此处的意义。按照约定醉阴花必定送至府上,此局贤弟你是赢了,这你放心吧。”
    胡悦又问:“你……”
    楚珏问道:“何事?”
    胡悦摇了摇头说:“没事,此事既然告一段落,那么来日希望能够喝到楚兄的好酒。也不枉我……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胡悦回想起在幻境中所见的少年画像,少年虽然年轻气傲,仿佛不可一世,但是却在那双眼眸之中透着倦意,而那画的落款乃是慕冉。
    若真的无情,有怎会执着百年而放不下?若真无眷恋,那笔下之幽幽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核桃中的约定,又有多少真心实意呢?这也许只有徐进自己知道,这幅画还会继续挂着某处,也许这幅画已经消失不见,只是除了胡悦和楚珏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核桃之中的秘密。
    翌日清晨,二人离开书院,在门口又遇到了那个万年秀才,秀才背着褡裢,摇头晃脑地在背书,他说看到胡悦二人,便急忙迎了上去,作揖而拜道:“二位公子,居然在此处住了一晚?”
    胡悦笑着说:“怎么?还想要来找那位夫子?”
    万年撅了撅嘴,侃侃而谈道:“自然不是,我已经想明白了,读书乃是自己之事,百尺竿头放步行。若只是急于功名,如何成就学业?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胡悦和楚珏对视一眼,双双哈哈大笑,万年却摇头道:“其实,我只是想起我太爷爷曾经说过,读书就是要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说到底学的只是道,这学问再深那也只是学做一个人,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哪怕那个约定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但是既然答应下来那就该言必行,行必果,方乃君子之德。”
    胡悦收回笑意,他问道:“你太爷爷可是这里的学生?”
    万年点头道:“好像听他老人家说过,可惜我记忆中他虽博学,但是却志不在功名,而且不只因为何事他还摔断了腿。可惜啊,否则必定金榜题名!”
    胡悦打开扇子,再看看楚珏,楚珏笑意更深。二人不再多说,仿佛心中也明白了那个少年最后的选择。
    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嘛,这才属于七月半的新篇吧,总之学霸什么的……真是仰望就好了,接下去的故事依然会围绕着两个酒鬼展开。但是如何处理他们的感情问题,以及如何解开隐藏在他们之间的谜团。就看接下去故事的发展咯。好了,小丘还是那么多年来的老规矩,慢慢写,大家慢慢看。鞠躬~~~~~~~~~~

    第11章 阴阳鱼(上)
   
    黄泉有鱼,名为阴阳。双生双死,负阴抱阳。一生一死,生灵还阳。
    那夜晚上,有很浓的雾气,月亮仿佛像是长了细毛一样,忽然一声巨响从湖面传来,随后便是再也没有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从湖边传来了哭泣的声音,一开始哭的声嘶力竭,随后只有心碎似地呜咽。
    “孩子,我的孩子……”
    “你想要你的孩子?”
    “你是谁……”
    “能帮你的人。只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对话越来越轻微,只有湖水拍岸的声音,一片乌云把那本就微弱的月光也遮掩了。那是女人感觉仿佛置身在黄泉一般。她木然地点了点头,在他面前有一盏绿色的灯笼亮了起来,照着女人的脸分外阴寒,而在女人身边的孩童尸体,原本紧闭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
    同样是水波声,四月的夜里,华灯初上,莺燕乱啼。即使到了夜里,沿着护城河的画舫上也是人来客往。推杯问盏之际,月已上柳梢,人,却依然半醉半梦。水声像是温柔的细语一般柔糯。
    “我说胡公子啊,你到底是画还是不画呢?”一位穿着艳红锦衣的女子斜卧在榻上。
    女子面容姣好,眉目传情,她微微蹙眉,这个侧卧拈花的姿势她已经保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胡悦捏着酒杯,浅酌一口道:“虹翘莫急啊,这画需要醉意,没有醉意就没有这神韵。”
    虹翘笑了笑,她没有理胡悦的醉话,而是起身说:“画没醉,公子快醉了呢。”
    胡悦微微一挑了一下眉毛,俊秀的面庞因为这半斤的女儿红的酒劲,早已一片绯色。他道:“虹翘姑娘的女儿红那可是人间极品,虹翘姑娘的人也是世间绝色啊。即使酒不醉人,人醉人呐。”
    虹翘微微翘了嘴角,挂着一丝胡悦看着不舒适的笑容说:“公子的嘴太会说话了,不过你来此居然只要酒不要银两……你到底是什么的人呢?”
    胡悦捉住了虹翘如玉尖似得的下巴,笑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你是什么人,她当然不清楚。”
    声音从胡悦身后传来,只见楚珏依然是一脸淡然的走到这个醉鬼朋友的身边,端坐下来看着两人道:“有好酒怎么不叫上我?”
    胡悦放下手,哈哈一笑,不知为何居然会有一种心虚之感,他殷勤地提手就给楚珏斟满道:“来给虹翘姑娘画画来了。”
    胡悦心想:上次你来,一掷千金,所有姑娘都围着你转,哪还有我这穷书生的份呐?现在只要我一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位楚公子怎么没有来?
    虹翘姑娘看着那张画的只有一个轮的人影说:“根本没进展。你怎么那么长时间就画了一个影子?”
    楚珏看着人影却是勾嘴一笑道:“呵呵,果然好画,人美画美酒美,难怪胡兄会撇下我来此啊。”
    胡悦没有理睬楚珏酸溜溜的调侃,只是笑看着纸上的人影说:“那是因为她还没有饮酒啊。”说完就把杯中的就倒在了纸上,之间酒水滴在纸上之后,那原先的干硬线条则遇酒而化。
    随后在纸上显然呈现出一幅醉戏牡丹。
    虹翘看的睁大了眼睛。她不禁喊出了声:“呀,真的……成画了。”
    胡悦收起酒杯,递给楚珏,楚珏摇了摇头知道他的意思,便给他倒上酒水。胡悦道:“可惜再怎么样也只是画,她没有虹翘姑娘这样的玉体,画再美也没有真人来的妙啊。”
    虹翘放下手上的牡丹花,坐在胡悦的边上讶异得说不上话,她抚了抚鬓边,感叹道:“胡公子果然是一个鬼才。”
    胡悦故意露出有些不悦的神色,撇着嘴道:“鬼字何来之意?”
    虹翘说到此处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更挨近胡悦一边给他斟了一杯酒一边说:“这都是画舫里的丫头们那么说的……公子莫要不开心,她们那是夸奖你的出人意料啊,对了,胡公子可知最近出了一个公案。”
    这画坊上原本有两位花魁,其中虹翘被誉为牡丹花魁,而另一位霖涟姑娘则被奉为芙蓉花魁,两位花魁争奇斗艳,虹翘的舞技和琵琶及其精妙,而这位霖涟姑娘却善于字画诗文,乃是一位才女。
    虹翘的脸上露出了悲怨:“但,霖涟妹子去年年底却已经死了……”
    这位霖涟被当今黄门侍郎赵彦纳为妾,但是去年年底,刚脱籍不久的霖涟居然就淹死在了赵彦后院的池塘内。尸体已经被鱼所啃噬,只剩下一些残破的衣服碎片。原本清冷佳人最后落得个恐怖悲戚的下场。”
    但是,几日前赵彦的下人在画舫内发现了已经死去的霖涟,此时的霖涟不叫霖涟,她叫小砮,只是一个以卖花粉为生的小贩之女。
    可赵府的人一口咬定小砮就是霖涟,而且还要抓她回去。小砮的父亲死活不肯,说自己的女儿乃是黄花闺女,不是什么花魁也不是什么赵妾。
    胡悦说:“然后就闹上了衙门?”
    虹翘点了点头,继续说:“其实也是很好查验,既然小砮的父亲说自己的女儿乃是未破之身,那么找个稳婆就能查验。没想到……还真的是个黄花闺女。”
    胡悦说:“也就是说这个卖花女并不是霖涟?”
    虹翘略微靠近胡悦说:“其实…我便是为此才请公子而来的。”
    胡悦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虹翘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这幅画奴家先收下了。”
    说完,她把画卷起收入后屋,又从房间内取出了一个匣子。她说:“这是霖涟在死之前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她说她无父无母,没有落根的地方,哪日如果有什么不测,没了尸首,就把匣子给埋了算是为她落冢,如果她尚有一丝清魂,便也有了归处。”
    说完她便把匣子放在桌子上,三人看着匣子,胡悦先开口:“匣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虹翘说:“是一套衣服。”
    楚珏道:“衣服,莫非是要你为她设衣冠冢、虹翘继续说:“我一开始也没觉得奇怪,霖涟妹子会放一套衣服在我这里,然后待她死后也可设为衣冠冢。但是……这是一套男装。”
    胡悦拿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难道会是她歆慕之人的衣服?”
    虹翘说:不是,因为这套衣服很小,感觉像是给娃娃穿的。而且我觉得霖涟在出嫁前好像预见到自己要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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