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情斋》[灵异]——作者:青丘
青丘  发于:2016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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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情斋》作者:青丘

文案

原本此文名叫《十梦观情》,但是我觉得十个故事无法写完呢,所以现在叫它为《观情斋》。这是我第一次写古风的灵异小说,它的风格也许会比较奇特,我像更加接近那些怪胎志异,像是梦一样的故事。但是谁又没做过梦呢?(笑)
故事围绕着两个酒鬼之间的纠葛。之间他们的感情,他们的秘密也会随着这些或许古老或许离奇的故事慢慢的展开。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恐怖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悦、楚珏 ┃ 配角:虹翘、玄冥子、左一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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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情斋
   
    第1章 人面猫(上)
   
    人面猫,猫之诡者,三灾附体,却不以此为孽,恩仇相报,视为神也。
    那年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还没过冬至,就听到路上传来了卖炭人的叫卖声。酒肆中咿呀的小曲儿已经被寒风吹得听不清晰,柿子树上的果实落入地上,被野狗啃食。夜里,路人低头而行,互不相谈。
    一位大半张脸被兜帽遮掩的女子悄然而行,虽然不得见她的全貌,但看那双眼眸也能看出她是一个清丽的女子。只是不穿裙反而穿着一条绿色的袄裤却也告知了别人她是一个风尘女子,偶尔撞见人,便遭人一脸轻薄鄙视,但女子却浑然不觉,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冷眼。
    她走得很慢,提着一个灯笼,灯笼在夜风中不停,女子沉默而行,直到她转过了吵闹的街市,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青瓦房前,才停下了步子。房屋的边上有一颗歪脖子柳树,树不高,但是这屋子的大门很特别,别人挂的是红灯笼,而它只挂了两个巨大的葫芦,葫芦分别写了对联:留一瓢清酒在葫,写一时悲欢于世。屋上有一个匾额,上面写着 “观情斋”。
    女子撩起帽檐,看了这一对联一眼,轻声道:“是这里了……”,她裹了裹手腕上的包裹,低头跨入了院子。
    “有人说我写的小曲儿唱遍烟花柳巷,就连那些深闺不知春寒时节的闺秀也会哼两段。”院中传来一个清爽的声音,从语调中也传来几分得意。
    “你看样子是非常得意这些?亏你饱读诗书,不去搏一个功名,倒是学那柳永一般流连这烟花之地。方是蹉跎岁月,埋没才学啊。”另一个声音非常的淡然,声音有些低沉,却透着一丝温润之色。
    “人各有志,志不在朝廷庙堂,而在这十丈红尘之中也可以求得个道,看尽春秋岁月才是我的志向。”
    “哎,没出息,没出息啊你!来,那我就敬你这个没志气的一杯。”
    “哈,你可别忘了,临走前把外头那两个葫芦给我灌满酒再走。否则下次来可别怪我不开门。”
    女子站在门口,只见两个男子不畏风寒,任凭寒风呼啸,枯叶纷飞,仍稳坐于院子的石凳之上,在石桌上摆着一壶酒,其余什么都没有。而那两男子都很年轻,其中那个拿着杯子的男子看了一眼女子,女子在风尘中滚打多年,本不会因为那一眼而有所心动,但此时女子就觉得忍不住低头羞涩,整张脸也绯如桃花。
    他笑着朝女子拱手道:“原来是华嫣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深深地弯着腰。
    华嫣连忙欠身回礼,她道:“胡公子,奴家还礼了。”
    另一个男人放下酒杯,他看着女子也是作了一个揖,华嫣看去,同样也是一个风流男子。只是比起姓胡的那位公子,这位就要显得清冷些许。
    华嫣同是回礼,男子瞄了一眼女子的包裹道:“姑娘带了什么东西来?”
    华嫣道:“奴家给公子准备了几件过冬的寒衣,不知合不合身,所以特别带来先给公子试穿一下……”
    胡悦笑了笑,他拿起酒壶道:“院子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楚珏愣了下,他放下酒杯也跟着站了起来。女子随着二人进入屋子,这屋子很简单,也就是一般落魄书生的居所,除了文房四宝和书卷字画以外就是简单的生活用具,清苦寒酸得很。胡悦点了一盏烛灯,然后从暖壶中倒了一杯茶于华嫣。
    楚珏坐于一旁,他依然手里拿着那只精致的酒杯,看样子是一个世家子弟。他看着女子的包裹,挑眉对胡悦说:“难得有如此佳人肯为贤弟缝制寒衣啊,可是羡煞愚兄了。”
    胡悦浅笑一道:“楚兄是也想要讨一件去过冬呢?”
    楚珏看了一眼华嫣,华嫣本就不想普通闺秀一般娇羞,她羞笑道:“如果楚公子不嫌弃,我来年也可以为公子缝制一件。我老家原本就是以种植棉花为业,可惜我小的时候收成不好,又是闹旱又是闹涝,日子没法过了这才流落江湖,辛亏有得胡公子赏识,对奴家照顾有加,每回新曲必定先让奴家来唱,也让我这样姿色平平的人可以有了过活的本钱。”
    胡悦笑说:“华嫣姑娘的声音那是天上之音,人间难得闻一曲,我的曲子当然是要给仙音所赋,否则那可委屈了我的才情了。”
    楚珏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听胡悦颜色一转,说:“华嫣姑娘想必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华嫣微紧的眉头,稍微松了一下,她轻叹一声道:“公子好眼力啊,奴家的确为一事所忧心。”
    “可是姑娘之事?”
    “不是……是一位恩客的事……他,奴家不能透露他的姓名,抱歉,他和我说他家里发生了怪事,正为此而恼。”
    胡悦看了一眼楚珏,楚珏眼神一定,胡悦便了然得微微一笑,他说:“姑娘请说说看,我们这位楚公子可是有一些解决‘怪事’的办法呢!”
    楚珏瞪了胡悦一眼,后者假装尴尬得咳嗽一声,但是却全然不觉有何唐突。华嫣犹豫片刻,但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华嫣一直以来都在资助一位秀才博取功名,那位秀才也视华嫣为红颜知己,所以有什么心事便会与华嫣说说,这件事就是这位秀才在前不久接到了一个关于报丧的信。上面说这个穷酸秀才的祖家唯一的老人亡故了,希望他能够回乡下一次,处理老人的后世和田产的事宜。
    秀才年幼便没了父母,全靠这祖家的姑姥一手带大,老人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子嗣亲人,所以便视秀才如自家孙儿,疼爱有加。所以秀才才能通过院试,这祖孙两人便是如此深厚的感情。所以秀才一听是自家姑姥归西了,便连忙收拾行李赶回老家奔丧。
    华嫣与秀才之间其实存有真心的儿女之情,所以便和老鸨商量之后,也让她同行而去。好有一个照料。
    秀才的老家在河北,那里正在闹瘟疫,死了很多人。一路上华嫣又要照顾秀才,又要防止他们两个染上瘟疫。非常艰难才走到了秀才的故里,而这里更加闹得严重,到处都有死人。
    “那么老人家没有熬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华嫣那么想着,和秀才一起进了村子。
    村子里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问话的熟人,此人名唤赖五,赖五见秀才回来,倒是有些吃惊:“啊呀,你怎么回来了?”
    秀才叹道:“姑姥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我必定要回来的。”
    赖五一边点头说好,一边摸了摸怀里的钥匙说:“哎,祖屋那边儿,因为老夫人还没有过百日,所以我们也等着过了百日再下葬,你看着天儿也不好,到处都是瘟疫,你得小心仔细啦。我看实在不行你先在这儿住着,那里瘟疫闹得太厉害,万一有一个闪失,你们祖家可就绝后啦。”
    秀才略微皱眉,华嫣其实也觉得与其住在已经成了荒宅的老屋,还不如在这里有人气的地方好。
    秀才便把华嫣留在这里,他自己则非要赶往祖屋,亲自为老人守灵。
    华嫣不忍他一人凄苦,便也执意陪同,赖五没法留住他们,便给了几贴薰药防止瘟疫。
    华嫣觉得这赖五看人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又不好言说,他仿佛并不希望秀才去祖屋……
    华嫣没有多想,而是一路低头不语,与秀才往祖屋处赶去,越是往里走,孤坟就越多,有些棺材还很新,但是来不及下葬便弃于郊野,到最后华嫣二人甚至可以看到随处都有尸体,有些腐败不堪,流脓露肠,有些还没有腐烂,但是却死相狰狞,看的华嫣咬着牙拉着秀才不敢抬头看路。
    秀才也没见过那么多的死人,也是一脸煞白。他故作镇静的拍了拍华嫣的手说:“嫣儿莫怕,有我在。”
    华嫣点了点头,拉着秀才的手死死不肯松开。但是却依然不后悔陪他来此。
    终于他们走到了祖屋,这里门扉破败,一片死寂,秀才哀叹一声,一进屋子便看到大堂内停放着一口棺材,这棺材是老人自己所置办的寿棺。猩红的颜色特别扎眼,华嫣不知为何,见这样的棺材内心居然会万分害怕。
    而秀才则失声痛哭起来,他跑到棺材前一下子就跪倒而拜,华嫣也十分伤心,她不住的擦着眼泪,就在她低头擦泪的时候,她发现这里好像还有其他动物来过的痕迹。此外还有些许动物的皮毛。
    华嫣环视四周,屋子破败不堪,不像是有人在此居住。而且这里是瘟疫蔓延肆虐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在此定居了。
    秀才哭了好一阵。这才擦干眼泪,他环视四周的破败,擦了擦供台上的灰尘说:“嫣儿,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委屈一夜,我看这里死尸太多,瘟毒肯定很厉害,不能连累你……”
    华嫣擦干眼泪摇头道:“相公莫要如此,奴家既然要跟来,那就不会怕这些,死尸而已,又不会成僵尸。待我整理出一个房间,我们二人就先去休息吧。”
    秀才万分感动,他说:“嫣儿待我情深似海!小生他日若能金榜题名,必定娶嫣儿为妻!哎!现在让我最后看看姑姥的遗体吧。”
    秀才撩起袖子,推开猩红的大棺材,但是就在他开棺的那一刻,他便骇声大叫:“姑姥!姑姥的尸体没了!”
    华嫣心中极其害怕,难道真的会有僵尸?她赶忙过去看了一眼棺材,里面除了寿被外空无一物。里面的尸体早就不见了。
    华嫣害怕的看着秀才,而秀才则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他看着华嫣说:“难道……难道他们把姑姥的尸体搬走了?”
    华嫣摇头,但是她知道村民不会如此做的,也没有必要那么做。
    那么尸体去哪里了?
    此时外头传来一声野豺的叫声,华嫣只觉得浑身犹如浇了一桶冰水,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秀才只能安慰道:“先……先进屋吧!过了今晚再说!”
    华嫣咬着牙点头,二人关上房门,点上蜡烛。老屋早就破败不堪,窗户都没办法全部关实。
    冷风也就这样嗖嗖得往屋子里灌,这样的天气实在难熬,华嫣擦了擦桌子和椅子,秀才看着这样的场景只能叹气,他说:“其实我也没有多少田地了,这里闹灾,已经都是荒地了。哎,我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考中功名啊!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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