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有恨————妃嫣
妃嫣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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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要出钱,我也不会叫你出的。"
"我已经到望湖桥了,离医院没多少路,马上过来和你面谈,好吗?" 秦冷渊语气黯然,应有恨仿佛看见他神色凄惶,然而仍带著一丝希望凝视自己的眼睛。他是熟悉秦冷渊的,故而越发不能心软,声音平静道:"有什麽好谈的,欠债还钱,你只需告诉我银行户头......"
"你哪来那麽多现金?"
"我散尽家财了,便要接受你的收买,便要叫你看轻了?"应有恨越发动气。他是富家子出身,还从未吃过钱的苦头,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有人问他你哪里那麽多钱。
"有恨,我并无此意,我不过是......"
"我怎麽凑到钱,那是我的事。"
"问锺书宁要就可以,问我就不行?"秦冷渊知道他必然是向锺书宁求助。
"朋友有通财之义,我向师兄暂借,有什麽问题,而你是我什麽人?"应有恨并不否认,淡淡的一句话一把尖刀刺进秦冷渊心里。,
"你是我什麽人?"那反问一次又一次重重的在他心上回响,生生成了凌迟......
眼中渐渐弥漫起一片朦胧,脚无意识地狠狠踩在油门上,突然之间,天昏地暗,一阵剧痛袭来,却不知道痛的到底是心还是肉身。
两车相撞,震耳欲聋,应有恨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秦冷渊......"
然而电话那一头却毫无回音,应有恨心知不好,赶紧报警与求救,"望湖桥路段靠近蓝莓医院方向发生车祸,驾驶员已经失去意识,请即刻派出救护车。"
"放心吧,医护人员很快就会赶到。"
放心,如何放心,应有恨立即冲往车祸现场。
"小应医生,你要出去吗,预约好的病人马上就要到了。"
"有点急事,麻烦其他医生帮我看下。"

25

秦冷渊轻轻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由的困惑的看看四周。
"这里是脑外科病房,不是地府。" 应有恨在他一边,看他醒了,没好气地说。
秦冷渊只觉浑身散了架似的疼,面孔上却带著笑意:"若我此刻装作失忆,你可会心软原谅我所有过失?"
"我会告诉你,阁下名叫秦冷渊,是秦氏投资的董事长,身价不菲,但是欠我过亿债务。"
"有恨,我欠你的不止这些,这下你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只怕以身相许也还不完。"
"手术不是我做的。"
"你是不是怕我有个万一,你也要在手术台上以身相殉。"
"我怕若是动刀,必然忍不住要做点手脚,把你变成白痴方才解恨。"应有恨咬牙切齿。
"或许那样才好,你就照顾我一辈子了。"
"秦先生,现在你是病人,照顾你当然是我们医护人员的职责。虽然我们非常希望尽心尽力地照顾每位患者,可是你知道我们平时工作就比较多,再受到骚扰的话,偶尔也会发生点状况,比如在换药的时候,不小心混入了一点辣椒酱......"
秦冷渊脸颊抽搐了下。"我投降,有恨,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我是个病人,你悬壶济世,医德高尚,绝对不会和我计较的。"
"这还差不多。"应有恨莞尔一笑,"对了,我欠你那笔钱,我已经筹到,你告诉我户头就可以了。"
秦冷渊面色一变,"有恨,你好歹体恤我一点,这样急匆匆和我算账,我头痛。"
"迟早要还的,晚还的话,我还怕你算我利息。"
秦冷渊苦笑:"你都说迟早的事情,现在我在你地盘上,反正跑不了,等两日又有什麽关系?我现在头痛得四分五裂,只想好好休息,你是医生,说要我休息的,我谨遵医嘱,那总对吧。"
"那就自觉点好好休息。"应有恨点头离去,他平日工作繁忙,在确定秦冷渊身体无恙之後,他把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了日常工作当中。
一日,正走过走廊,却看见应不悔脱了白袍,穿著便衣,奔了出去。
"有什麽急事?"j
"刚才我那里有位小患者,天生兔唇破相,不能吸奶,母亲哀哀哭泣,我安慰她说其实现在医学昌明,一切可以矫正,只需一个多小时,孩子就不必终生受苦。做丈夫的却说她生得是赔钱货,又说她命不好,不是旺夫宜子相,坚决不肯出钱,我打算告诉孩子母亲我们有个微笑天使计划,但是到底心里气不过,要去教训这人渣一顿。"
"我去,毕竟我是练家子,打得他痛些,再说他不认识我,到时候要找人也没地方找去,打完了我会告诉那母亲怎麽联系锺氏基金会的。"应有恨脱下白袍,丢给应不悔。
"你......"
"我也和你一样气不过,安了,打人我绝对比你厉害。"应有恨知道他担心自己,又想起那日自己坚持手术,他也站了出来。如果不是上一代那本烂账横在中间的话,其实他们是很相投的。
应有恨果然痛打了那人一顿,晚上他去秦冷渊病房探病,秦冷渊知道有人挨了打,到处嚷嚷,心里八成猜到是他,就劝他,"你那手术的事情才消停呢,你也不收敛著点。"
"但是那人渣实在过分。"
"做医生还那麽火爆?"
"我觉得做人还是要带几分侠气, 你以为今天这事只有我看不过去,是大应医生先追出去要打人的......"
"不悔起得头,他一向性子很好的......"
"你看中的人自然是好性子,只有我脾气最差。"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这应不悔依然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条鸿沟,即使应有恨本人和应不悔渐渐相投,秦冷渊却依然是提不得。
"有恨......"
"太晚了,我去休息了。"应有恨说著,就要站起来。
秦冷渊伸手拦住他,"等等。"
感觉到对方伸过来的手,应有恨挡开,"你干什麽?"
秦冷渊没有说话,赌气似地一把搂住应有恨,唇也渐渐逼近。
"放开,你不要太过分。"应有恨推开他。
"过分的人是你吧,哪有人这麽冷漠,我都受重伤住院了,你就在这医院里,还一天到晚忙别人的事,连陪陪我也不得空。现在你好不容易大驾光临了,我还没有说什麽,你就恼了。有恨,别的我不说,这事情确实是你多心,你能提不悔,我就不能提吗,我心里光明磊落,故而才大大方方提起,若是我有些什麽,早就藏著掖著......"应有恨的反抗,激得秦冷渊用力地将他压在病床上。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放开我。"
秦冷渊用力抓紧应有恨的手腕,深深凝视著应有恨的脸,"要听的,有恨,你若是心里不在意,你刚才就不会生气了。"
"你再不放开我,我才要生气呢。"论力气,应有恨其实胜过秦冷渊,毕竟他是练家子,但这是医院病房,要真闹起来,惊扰众人,两人这麽拉拉扯扯,难看至极。秦冷渊不要脸,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我再也不会放开了。我爱你。"
"你爱我,跟我有什麽关系?倒是你此刻表象完全就是个狂躁症患者,需要看神经科。"
"有恨,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你知道我......"秦冷渊却不肯停手,一面狠狠吻著应有恨,一面解开应有恨衣扣......
应有恨忍无可忍,猛地抬膝踢向秦冷渊,趁後者避让的空档,跳下病床。
"有恨,别走......"秦冷渊马上又扑了过来,两个人在上扭打了起来。
应有恨被逼急了,他力气不小,把秦冷渊推的翻了一个跟头,碰的一声,头撞到病床上。秦冷渊只觉得眼冒金星,一时间坐在地上起不来。
□□□自□由□自□在□□□
不应有恨番外之兄弟
这是一个春日悠闲的午後,应不悔和应有恨在午休的时候在街上闲逛,虽然地方边远,但是街上来往的人群还是不少。
蓝得透明的天空,笑靥如花的少女脸上带著可爱的高原红,漆黑的长发编成许多小辫子,配上豔丽的珠子首饰,自有一种天真质朴的美。英俊的男人,有漆黑明亮的眼睛,配著黝黑的肤色异样精神。摇著转经轮的老人,被一种安宁祥和的光芒所照耀。偶尔可以看到雪白的犛牛,应不悔也会好奇地去摸摸犛牛。
在高原明亮的阳光中,应有恨有时不得不眯起眼角,然而他可以看到他的理想在一步步实现,天使微笑计划进行地很顺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救治的患儿人数也不少,这次说动了应有恨一起前来,一是让应有恨看看基金会的钱没有浪费,二是他上次来的时候,发现医院有位患者脑部受伤,西部的医疗条件不够,但是应有恨却是专攻脑科,也做过类似的成功手术,所以他把详细病例交给应有恨,应有恨看後果然是可以救治,已经做了手术,病人正在恢复中。
所以两人心情都不错,走在街上,有认识的人见了应不悔,都客气地打招呼,和善的笑容暖如阳光。
"哎呀呀,这不是应医生吗?"突然一位小贩拉住他。"来来来!刚做好的!粑,您带点回去尝尝。"
"不用了,我才刚吃过饭。"应不悔婉拒。
"当零食吃,一点东西,拿著了。"热情的小贩一定要吧东西塞到应不悔手上。
"那好的,大叔,多少钱啊。"应不悔只得接过,刚要掏钱,立刻被小贩推回。
"什麽话,一点东西拿去吃就是了,给什麽钱。"
"大叔,心意我领了,可你是小本生意,该给的。"应不悔执意付钱。"若不收,下回我就不再走这条路。"
"应医生,你别这样,我家丫头,多亏了你给治好的,她以前都不敢笑的,现在可好了,天天唱歌跳舞。我这个当爸爸的没用,耽误了她那麽多年,多亏了应医生良心好,不要我们的钱,我们送不起别的,可是这点东西实在是我们心意......"
"不是我个人,我旁边的这位......"
"我们都是看著那丫头大的,可怜啊,天生就是那样,吃了不少苦了,现在看她好了,我们也高兴。别说她爸爸,就是我们也想谢谢你。我说应医生啊,"隔壁摊卖茶的大娘看不下去了, "你们汉人规矩多,这个不行的,那个不行的,我们不懂,可是我们知道受了人家恩惠就是要感谢的,你再这麽推迟,我们就当你是看不起我们了......"
"这──"应不悔为之语塞。
"来来来。"大娘一把拉他硬坐在方桌边,拿过一只木碗摆在他面前,"喝碗大娘的茶解解渴,旁边的俊小夥也一起来。"
"我──"话未来得及出口,大娘已经提起茶壶,摇晃几下,给他倒上满碗茶,应不悔哭笑不得,但是到底盛情难却,只好接受这番心意。
"不是我自夸,大娘家的茶最好喝。"大娘的语气很自信。
应不悔其实喝不惯这茶,总觉得它像是黄油熔化後的味道,但是也只好按照习俗礼貌地端起碗来,先在碗里轻轻地吹一圈,将浮在茶上的油花吹开,然後呷上一口,并赞美道:"这茶打得真好,油和茶分都分不开,咱们大娘的茶就是远近驰名,那麽好喝啊。"
"有您这句话,大娘我可以乐上一个月了。"被捧得差点乐上天的大娘咯咯直笑,
应不悔微微一笑。 "应医生,你笑起来真是好看哪。"见到这笑容,更是高兴。"可是,你平常都不爱笑!"
"就是说嘛,应医生应该常笑才对。"刚才的小贩也认同地直点头。
"我有同感。"应有恨也赞同。"
"喝茶吧,算我借花献佛。"应不悔脸皮薄,被说得不好意思,做个邀请的手势,应有恨只得学著他,喝了一口。
他们才刚把碗放回桌上,大娘再给添满。就这样,边喝边添,一旦喝完,热情的大娘,总是要将应不悔的茶碗添满。应不悔喝一两碗还没问题,可上来就是这样一顿猛灌,他实在吃不消,只好按照规矩,在大娘把碗添满後,搁在一边。
大娘知道他喝不下了,这才和他聊起来,"唷,你看我给你们倒了半天茶,还没问问,你旁边的俊小夥是谁啊?"
"这位也是应医生,是脑科的,不过天使微笑计划的资金是在他帮助下筹集的。"
"哎呀呀,瞧瞧,今儿个咱家小摊来了两位贵客呢!应医生,你们都是好人呢,前途无量的,年纪轻轻的,对了,你们都姓应,我看生得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好俊啊,是兄弟吧?"
是兄弟吧?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了,从血缘上,当然无可置疑,然而事实是上一辈太多纠葛,造成今日两人比外人还要生分。大娘的热情还真是点到了他们之间的死穴。
应有恨也不知该怎麽回答,大娘一看两人都不开口,也猜到这问题大概有什麽蹊跷,只得呵呵一笑,"我给你们添点茶。"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了石头落地的声音,一夥二十岁左右的暴徒,他们呼喊著政治口号,背著装有石头、汽油瓶的背包,点燃附近的车辆,随後他们冲进周围的商店,见货物就抢,然後烧毁数十间商店。用棍棒、石块、匕首暴力攻击执勤民警和过往民众,瞬间这美丽的地方黑烟四起,人心惶惶。
暴徒一边行凶一边狂笑,人们四处奔逃,地上满是一两公斤左右重的石块。事出突然,这让维持秩序的警察措手不及,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连保护自己的枪支都没有,多名警察受伤流血。
两位应医生看到如此惨状,赶紧过去救人,然而毕竟没有药物器械,只能做些简单包扎,正要打电话求助医院,医院来电,说发生骚乱,立即进入应急状态成立急救医疗队,各医护人员要迅速前往闹事现场解救伤员。问他们在哪里?
听到电话里的混乱,知道他们就在现场,要他们小心,救护车与警车都会很快赶到。
在浓烟滚滚中,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两位应医生分头行动。
可是暴徒已经杀红了眼,一名六岁的幼童在混乱中被暴徒踩在脚下休克,孩子的父亲拼了命把孩子抢出来,刚刚拦住救护车。暴徒就追过来,要求医护人员把孩子交出来。
应不悔根本不予理睬,在救护车内为孩子实施抢救。暴徒开始疯狂地砸车,"你们到底要干什麽,这是救护车,就算孩子是汉人,他才多大?"
"你也是汉人,砸......"应不悔才到高原不久,白皙的肤色分明是异族的标志,暴徒更加狂躁,连孩子的吸氧面罩都砸破了。
"我们不是汉人,也要救这孩子,你连我们也打啊。"旁边的其他医护人员也看不下去。
应不悔为孩子实施人工呼吸抢救,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飞来的石块和不是落下的拳打脚踢。
"你没事吧?"漫天黑烟,能见度极低,应有恨在另一辆救护车上其实看不清这边发生了什麽,但是他听到玻璃,金属被砸碎的声音,十分担心,打电话给应不悔。
一大群人围攻应不悔所在的救护车。
"我没......"可是这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完,应不悔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眼角肿了一大块。
"畜生!你自己小心,我这就过来。"应有恨听得分明,他是习武之人,对这种声音最是敏感,当下要过来相助。
"别过来,这边危险......"
应有恨哪里肯听,一路疾奔,眼见暴徒正在围殴众医护人员,一脚先踢开一个,然後高呼,"不悔,不悔......"
"我在。"火光照映出应有恨焦虑的脸,应不悔看见他,不知为何心里一阵莫名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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