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你爹."傅宗书咆哮着.
"爹."晚晴柔柔的叫了声."现在收手,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你还是你的丞想,,我还是你的女儿,惜朝还是你的女婿."
"好好好.很好,你们不愧是夫妻."傅宗书大笑了一声,他竟然输给了自己的女儿.
"好了相公,把剑拿开不要真的伤了我爹."晚晴看到父亲沮丧的眼神,知道他已是无力再挣扎了.
顾惜朝听话的收起了剑.晚晴把信交还给父亲.微微一笑."爹,你现在可以安心了,什么事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傅宗书颓唐的跌坐在椅子上.
六扇门仍然在全副警戒中,众人神经兮兮杯弓蛇影的等待着叛贼的出现.
等啊等,终于在日落时分等来了一人.
"顾惜朝."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一时合不住.
"各位辛苦了."顾惜朝非常友善的笑了.
"你在搞什么鬼?"戚少商刷的抽出了剑.
"你好像忘记了我答应过你什么?"顾惜朝挑了挑眉梢.
"你......"戚少商想啊想,然后很努力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答应过你,从鱼池子出去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平息,你竟然忘记了."顾惜朝的声音蓦然提高.这么重要的事他也能忘,难怪能让息红泪一等就是五年.
"戚少商."这次是四大名捕的怒吼声了,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忘记了,害他们白白等了一天.
戚少商尴尬的笑了笑.
"今夜子时,紫禁之巅,我等你."顾惜朝说完飘然而去.
'那疯子想干什么?"铁手大惊.
"很明显是要了解我们的恩怨."戚少商叹了口气,这一天终于来了,但他却丝毫的不开心.
"可是决战地为什么要选在皇宫紫禁之巅?"诸葛小花大怒."他存心要让我们全体都睡不成觉."
"你们夫妻还没闹够?"傅宗书非常生气,自己一生的心血全让顾惜朝与晚晴毁了,结果这两人还不满意还要去紫禁之巅搞什么决战.搞决战就搞决战算了,可是为什么还要他征集全京城最有名的医生.他很郁闷,最郁闷的是,好容易弄醒了黄金鳞,结果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顾惜朝呢?"气的他当场就踹了儿子一脚.
"惜朝可不可以不要去?"晚晴非常担心.
"我不想我们以后的生活在刺杀与报复中渡过."顾惜朝温柔的看着妻子,有些险他必须得冒.
今夜新月如钩.顾惜朝穿着他最喜欢青色布袍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紫禁之巅.楼下,晚晴带着一支医疗队,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黄金鳞带着一队禁军站在晚晴的身边.傅宗书也来了,至于他为什么不睡觉跑过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祈祷这两人两败俱伤.扇门以诸葛小花为首全体到齐,为了不影响到皇帝的睡眠,四周高度戒严连只苍蝇都不能飞进.
"戚少商"顾惜朝看着戚少商跳上房顶,大声说."今夜一战,是你我生死之战,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过去的恩怨彼此都能放下."
"好."戚少商回答的很干脆.纠缠了这么久,是时候作个了结了.
"那么就请神候为证了."顾惜朝笑了.
"诸葛小花点了点头.的确这两人再闹下去,受累的只会是他们.
"这两个谁会赢?"冷血低声问铁手.铁手摇头.论剑法戚少商好点,但顾惜朝自从学了九幽的魔功后,内力精进,早非昔日.
"大家赌一下吧."追命笑咪咪的说."我作庄,赌戚少商赢的一赔一,顾惜朝赢的一赔五."
"为什么顾惜朝是一赔五?"无情问.
"邪不胜正吗"追命哈哈一笑.
诸葛小花咳了一声.追命吐了吐舌头.闭了口.
"出剑吧,戚少商."顾惜朝举剑指向他.
"好."戚少商拔剑,快若闪电,直刺过去,刹时,一青一白两条人影斗在了一起.
高手过招,电光火石间胜负已定.逆水寒刺进的顾惜朝的胸膛."为什么?"戚少商呆了,刚才如果他没有看错的是话,是顾惜朝故意让胸前出现破绽引他刺入的.
"如果不过样,你又如何过得了自己那关?"顾惜朝笑了,鲜血从嘴角益出.下一刻他闭上了眼睛,从房顶直坠下来.
"相公."晚晴一挥手,一众医生抬着一张特制的大号单架冲了过去.硬是接住了坠下的顾惜朝.晚晴率先冲过去,撕开丈夫的衣襟.用金针封穴先止住血,马上有人递过最好的金创药贴在伤处,紧跟着另一人奉上特制的续命丹药.晚晴轻轻捏着丈夫的嘴全数灌了下去.当她急救完毕,抬头看戚少商还站在房顶发愣,她目光凶狠的盯着他.
"还没死."息红泪与穆鸠平冲上来想补他一刀结果让黄金鳞的大军堵在了外面.
"诸葛神候."晚晴回过神了平静的说."神候你想在这里开战吗?"
诸葛小花摇头,只好让四大名捕制止了想报仇的息红泪与穆鸠平.
"少商."息红泪不甘的冲着戚少商大叫.
戚少商在发呆.
"大当家."穆鸠平也跟着叫了一声.
戚少商仍然在发呆.他脑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顾惜朝垂死时的一笑.那是他看过最美丽的笑,最纯洁的笑,最落没的笑,.最无奈的笑.如果顾惜朝死了,如果顾惜朝死了,如果顾惜朝死了.......他不敢想,只觉胸口堵的难受,一口鲜血喷出,华丽的摔了下来.只听"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真的两败俱伤了耶!"傅宗书抬头看天,真难得老天竟然听到了他的祈祷.那么再听一次.他希望这两人都死掉.
一天后戚少商醒来了,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急怒攻心罢了.醒来后看到红泪担忧的脸他有些愧疚.再看到穆鸠平关发的眼神他更难受.
"顾惜朝,他死了没有?"戚少商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还在昏迷中."回答的是铁手.
"你为什么不补他一剑,你完全有机会."息红泪咬牙切齿的问.
戚少商垂下头.
"说,为什么?"息红泪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告诉我,为什么?"
"大当家难道你忘记我们连云寨的仇,忘记霹雳堂的仇.忘记碎云渊的仇了吗?穆鸠平也跟着火上浇油.
戚少商仍然没吭声.到是铁手干咳了一声说."各位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责问戚兄了."
"你根本就不想杀他,是不是?"息红泪盯着他,美丽的又眸中盈满了悲伤.
"红泪我......"戚少商张开想解释什么,便却无从说起.
"我明白了."息红泪放开了他转身冲了出去.
"大当家,你真的不想杀他?"穆鸠平匪夷所思的瞪大了双眼.
戚少商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走了出去.他没去追息红泪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乱了.乱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铁手叹了口气,戚少商的心情多少他能明白一点,像顾惜朝这种人,就算是对他恨之入骨,但真要下手杀他之时,这一剑是如何也刺不下去的.他想就算是他也狠不心来.顾惜朝这个人,明明阴险狠辣,却不失君子之风,明明满手血腥,却仍存稚子之心,他是坏人却不是小人,他惹人恨,却绝不会惹人讨厌.想到这里铁手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如果此人真的死了,他想他也不会太
开心.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铁手悄悄出了门,本来探病这种事白天去最好,然而他不想惊动任何人,而且如果他光明正大的探病恐怕连傅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只好走房顶了.
当他来到顾惜朝的房顶上时,就看到,晚晴坐在床前.黄金鳞站在门外,窗下还蹲着一个人,细看之下竟然是戚少商.铁手笑了,顾惜朝就是这样一种人,凡是与他接触过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好感想与他亲近.他就像是漫性的毒药,初时不觉,等查觉时药性已漫延全身,无药可解.
第三天顾惜朝睁开了眼睛,戚少商那剑刺的太深了,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他看了看妻子笑了.这次他又赢了.晚晴也笑了,只是双瞳中有泪光闪动."太好了."远远的黄金鳞也松了口气.
"你还真是命大."傅宗书闻讯而来,斜着眼瞟了他一眼.
"谢相爷关心了."顾惜朝一笑."对了相爷有件事还得麻烦一下您."
"你还有什么事?"傅宗书没好气的问.
"给戚少商平反."顾惜朝回答.
"给他平反不是就坐证了我们的罪名吗?"傅宗书大怒."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我很正常.如果你不给他平反,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讨回公道,这事本已平息了,但如果六扇门从中作梗硬要是查出点什么就不好了,所以不如您亲自给他平反."顾惜朝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相爷就说是中了辽人的反间之计,自己一时失察自动向皇帝请罪,以相爷以往的功劳.皇帝定不会降罪.这样一来,戚少商既平了反也不会再找傅府的麻烦了."
"哼."傅宗书冷笑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皇帝下旨澄清此事,并下令在连云寨上立一块石碑,上书忠义碑,以张其功.册封戚少商为神龙总捕,添为诸葛小花麾下.傅宗书捐款五十万抚恤此案中无辜受累者的家眷.
至于九幽留下的药人,顾惜朝下令全部处决,原因很简单这些人中毒太深,根本无药可解失去了依赖的魔药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亡而且死的很惨,所以不如索性帮他们了解.于是天下太平,丞相还是丞相,布衣还是布衣,大侠还是大侠,只是少了很多人.
"连云寨的仇不是一块墓碑就可以了的,死了的人也不是钱可以解决的."穆鸠平悲愤的怒吼.
戚少商叹了口气.这个结局谁也没想到.顾惜朝仍然是顾惜朝,输是是他.
"戚少商."诸葛神候开口了,"事到如今这样的结局虽不尽人意,但至少也算给了你一个交代,以老夫之见,这件事就搁下了吧."
戚少商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下,再斗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诸葛神候也不想打这一场没把握的仗,只怕闹到最后扳不倒傅宗书还会让他反咬一口.
"戚少商.我要去毁诺城祭奠死去的姐妹,清理毁诺城的旧址."息红泪说.
"红泪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戚少商拉住她的衣袖说."我答应你,用不了多久就去找你."
"不用了."息红泪冷冷的笑了."我讨厌等待.戚少商你的诺言从来都没有兑现过."她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自己五年的青春就这样浪费过去了,她没有第二个五年可以浪费了.门外,郝连春水殷勤的为她牵过马.
"大当家我也走了,你保重."穆鸠平拧起自己的长枪说."我要回去看看,然后也学大当家在江湖上闯一番事业出来.大当家你要多保重尤其小心那个姓顾的王八蛋."
"我知道了."戚少商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曲终人散,戚少商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正是登高的好天气.
傅府的后花园.
"相公,你晕迷的时候错过了重阳节了."晚晴笑咪咪的为他斟上菊花酒."现在我陪你一起补过."
"好."顾惜朝微笑着接过酒杯.看了看桌上.酒是菊花酒.菜是清蒸螃蟹,主食是灌汤包子.
"今天的天气真好."晚晴笑的很灿烂.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卷二

一 冠盖满京华

三年大比之期,文武同考,两榜待选,天下举子齐会京师.
"你,去考试."傅宗书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说.顾惜朝愣了一下,一大清早被他急急忙忙的叫来,原来却是为了会试.提到考试,他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三年前自己的探花得而复失.对于科举他早就心灰了.
"这次不一样,你是傅府的女婿没人敢再拿你的出身说事了."傅宗书看出了他的疑虑说"难道你想全京城的人接着笑晚晴?"
"考文还是考武?"顾惜朝愣了一下问.
"当然是文."傅宗书不耐烦说."大宋自开国以来崇文抑武,去考武没前途的."
"是."顾惜朝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戚少商跟着一群小捕快,正在街上巡察,了解京城的情况与捕快的职责.远远的就看到顾惜朝拧着一个小包袱匆匆而来.
"戚少商."他看到了他笑着跑了过来."在学习如何当一名捕快吗?"
戚少商点了点头."你去做什么?"
"考试."他一笑,把手中的布包晃了晃."我要去贡院考试."
"你去贡院考?'戚少商满脸的惊讶.
"怎么了?"顾惜朝好奇的问.
"我以为,你要去校场考武举的."戚少商好心的劝他说."以你的能力考武举应该很容易的."
"戚包子,你以为我只是一介武夫吗?"顾惜朝实在忍心不住笑出了声."你等着这次我要考个文状元回来."他拍了拍他的肩,眼神中充满自信.
"疯子就是疯子."戚少商很老实的想.
"等下."戚少商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声叫住已转身离开的顾惜朝.
"怎么,你要祝福我吗?"顾惜朝停了下来.
"不是,我只是警告你别在贡院搞出什么事."戚少商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疯子根本不能以常人行事之举来思量.万一跟主考起个冲突什么,顺手再丢出神哭小斧可不好玩.
"哈哈'顾惜朝大笑."就冲你这句话,我答应你不找事,好好考试.戚包子."
"不准叫我戚包子."戚少商有点生气.顾惜朝却顽皮的一笑,飘然而去.
又一个穷鬼,贡院门口把门负责检查的官员,看到他一身青布袍子,拧着一个小破包,不禁皱了皱眉.
"扬州举子顾惜朝."当他清朗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字时,正准备下桥的主考差点摔了一跤."不用查了,快点让他进去."主考远远的冲着还想盘查顺便刁难一下官员大喊.
顾惜朝一扬眉,拧起笔的小布包大步走进了贡院.
"去,快派人去六扇门,请诸葛神候派人协助监考."主考小声催促着手下的官史.
"大人,怎么了?一众官员不名所以.不过是考个科举,有什么可紧张的还要去请六扇门的高手,又不是抓罪犯.叫他们来有什么用.
主考以手覆额.他必竟官阶较高,对朝中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天啊,你怎么让这个疯子跑到我的考场内了."
"刚刚进去的那个顾惜朝,别惹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太出格就绝对不要去招惹他."主考压低声音嘱咐.一边说一边紧张的向贡院内看出,生怕顾惜朝听到了.
"这顾惜朝到底是何方这神圣?"难道是皇亲国戚?"一名小官忍不住问.监考他也干过几次,主考这么紧张还到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个疯子,一日内挑了连云寨,千里追杀戚少商,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主考吸了口气说."听说此人喜怒无常,谈笑间便可取人性命."
众人的脸色变了,"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参加科举?"副本考哭丧着脸问.
"因为他是傅丞相的女婿."主考同样哭丧着脸回答.
六扇门接到了贡院的求救同样是一脸的惊讶.诸葛神候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徒弟问"谁去?"
"他."无情追命冷血同时伸手指着铁手.
"为什么?"铁脸一脸的错愕.
"因为你是他大哥."众人再度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不是."铁手欲哭无泪,怎么这件事大家都记得这么清楚.陪着那疯子玩了场千里追杀,还得接着陪着他考试."老天,我铁手到底做错了什么?"铁手抬头看天,无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