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原名:雪海)————雾界
雾界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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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笨蛋......"雪海不断重复着这个词。
突地,水宇颜那笑僵住了,胸前的湿意让他再也笑不了,手足无措的看着怀里的滕雪海,"你......别......"
原来,还在乎这自己呢......
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地位的呢......
原来他会为自己哭呢......
被晾于一边的少年,在这和谐的画面坏心眼的插入了一句,
"小东西,抢了我的食物总得给点补偿吧。"
雪海的身子一僵,举起袖子在水宇颜的怀里乱擦一通,转身对着少年怒吼道,"你敢碰水宇颜的话,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再说!"
少年有点愕然,但他掩饰得很好,很快的挂上一副温柔的脸,"不,我不碰他了,因为我觉得为你禁欲视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你就一辈子当和尚吧。失陪了,罗伊大师,要找寺庙落发记得通知我,我给你介绍家手势比较好的庙宇。"
雪海冷冷地说,拉着水宇颜离开。
............
这三月的雨还真没完没了,水宇颜咬着笔杆看着窗外的雨。
"嗯......"睡得有点不沉稳的雪海发出一声呻吟,眉头皱到了一块。
水宇颜伸手揉着他的眉头,帮他换了个姿势,这家伙怎么老爱在图书馆睡觉。
"睡吧......"温柔的声音,如催眠曲般,紧皱的眉头奇迹般的展开。
水宇颜偷偷的在额角上印上一吻......
或许这雨季并不是那么的难过。
□□□自□由□自□在□□□
守望--莫梓骞的王子病
天空依旧阴郁,昨日的雨虽然停了,但地上的湿漉漉依旧让人看着烦躁。莫梓骞在空旷的篮球场上运着球,诺大的世界,只有自己的呼吸,还有那像极心脏跳动的篮球声。
或许只有这激烈的运动才可以让他稍稍的忘却。
水宇颜那白痴居然会为了滕雪海豁出去,哼,一个字形容‘笨',两个字形容‘很笨',三个字形容‘十分笨',四个字形容‘他妈的笨'。
可换了自己,也许会做到‘他奶奶的笨'的程度吧!
什么喜欢,什么就要他。全都是屁话。做起来,自己连脱件衣服都像被杀头。
放手了。早就放手了,不是吗?
自己不喜欢男人,从生下来的那天就决定的事,怎么会在三天两头说变就变。
切!
这样的自己,十足的窝囊,十足的废。连一个半的水宇颜都不及!
"自我厌恶够了就去换衣服吧,今天你约了夏霏霏。"滕璃玥一改往日的校服少年穿着便装出现。头发也不像以往的一丝不苟,发尾偷偷的翘起,活泼指数就这么往上蹭。
"嗯。"莫梓骞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篮球,轻轻的应道。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与别人一样,他对女生很温柔,甜言蜜语说得比外文还要娴熟,上高中后,更在空荡的右手填上一个女朋友。每个人都把他当作王子,俊秀的脸,学习优异,运动很好,情书天天像山泥倾泻似的从储物柜里冒出来。
可但凡皇子都有洁癖。
所以莫梓骞本人就是个与犯错违规绝缘的乖孩子,每天活得像是参照高中生行为规范似的。
人家觉得错的,不对的,他就抵死不从,洁白尊严之上决不允许沾染任何的灰尘。
是的。
这就是他。
一个活得很窝囊的......白痴......
"......莫梓骞,喂......给点反应好不好。"
夏霏霏的呼唤把他从沉思中唤回来。
"嗯?"掩饰内心的心虚,莫梓骞默默地低头喝饮料。
"有时候,我真想可以像你表弟一样,不用问你在想什么,就可以知道你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了!......诶,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艳遇了,我们有第三者了?"夏霏霏兴奋的看着莫梓骞。
她和莫梓骞交往了三个月,但是那关系却是那么若即若离,比高中时那种天天吵架更不像情侣。他们真的在谈恋爱吗?虽然她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但是和一个对自己没感觉的人谈恋爱到底是无趣的。
"你想太多了。"莫梓骞淡淡的微笑着,摸了摸夏霏霏的头,表情很安静很温柔,就像......一个王子。
夏霏霏的脸轰的一声红了。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只是个比自己小的小鬼!
慵懒的音乐,这个晦暗的午后让人想睡,特别是鼻腔里充斥了那迷人的咖啡香气,那种感觉更加浓烈了......
"诶,最近小雪怎样了?"夏霏霏看莫梓骞一副快要睡着的摸样,急忙找了个话题。
本来准备眯起的眼睛睁开,眼前已是一片澄明。
"很好。"还是那淡得如水的语气。
"你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夏霏霏怀疑的目光让莫梓骞的心漏了一拍,"以前说起小雪你总是言而无尽滔滔不绝,今天却用两个字敷衍我,有问题哦。"
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莫梓骞皱了皱眉,"你多心了。"
午后的咖啡厅外,乌云更沉了,来往的行人加快了脚步离去,看来会有大风雨呢!
不喜欢,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不能成为一辈子在一起的夫妻,也是可以成为一辈子都能不说再见的朋友。
这样自己就能满足了吧!
看吧,他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呢!
"雪海,你要吃菜吗?我的给你。"聒噪的水宇颜总是粘着雪海,自己永远只能坐在他的对面,偶尔抬首偷看他皱着眉挑出肉的可爱表情。
但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夹起一箸菜,静静地放在他的盘子里,然后心跳加速的偷瞄着他有没有吃掉。
"谢谢。"他吃了,对着自己露出了世界上最干净的笑容。
这样,够了。
"小东西,你不能挑食。"低沉的男音传来,是那个最近和他传出绯闻的男人。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也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他不喜欢看到这个人。
"......"雪海不说话,但神情不能说是愉快。
"吃肉才能长出肌肉,你每次都瞪着我的腹肌,自己却不努力,这不行哟!"男人拿过雪海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肉,递到了雪海的唇边。
"......"雪海抬头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筷子上的肉,终于接过了筷子,吃下了肉。
"乖。"男人赞许的摸了摸他的头,"给你,是奖励哦。"男人把什么放在了雪海的手中,迅速的把雪海的手掌合上,看不清那是什么。
水宇颜瞪了瞪那人,抓过雪海的手,打开。
"切,一颗糖,装什么神秘!"水宇颜朝着男人的背影不屑。
但我看到了,雪海的嘴角居然会有笑容,自己守候了多久才得到的笑容,他居然用几天就得到了。
胸口闷闷的,很难受,呼吸也有点困难。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说过只和他做朋友的,怎么还会有嫉妒的情绪......
这样的自己......真的......很逊......
夏霏霏果然来堵人了,上星期的约会他泄漏的情绪太多了,而女人是种敏感的动物,怎么会发现不了呢。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夏霏霏,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对白应该是什么。
"情敌呢?在哪,诶,快带我去看情敌吧!"
这个女人好像永远都能做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有哪个女人捉奸捉得她如此的兴奋。
"小姐,这里,男校,你要我怎么给你一个情敌。"
他无奈地说。
周围路过的学生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女人,他想该早点带这女人离开。
"那你放学了没,我接你放学,宝贝。"
夏霏霏开心的抓着他的手。
有时候真的不想破坏那笑,这样真的很残忍!
"可我要等璃玥和雪海。"
"他们不会做阻碍朋友谈恋爱的坏人。"
"但是......"
"没有但是。"
就这样,他被一个霸道的女人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遇见了雪海,还有......那男人......
夏霏霏也看到了,但是她脸上的表情不是他的愤怒不满,而是意外兴奋。
"哥哥!"
夏霏霏高兴的向那男人打招呼道。
哥哥?这男人是她的哥哥?
虽说听说过他有一个哥哥,但是如何也没想到会是那个男人。
夏霏霏小跑着跑过去,兴奋地寒暄。大概又是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吧。大步的跟上,离远听到了她说,
小雪很好......哥哥追他......不介意大嫂是男人......小雪喜欢哥哥吗......
轻笑着,雪海怎么会答她那么怪的问题呢?
......嗯,觉得人还好......就是有点色......
雪海竟这样回答......
如触雷击,他只能呆立在原地,连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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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这样好吗?"夏罗伊敲了敲车后坐那人的头盔,觉得雪海有点过于安静。
"对他来说这样是最好,受伤的人一个就已经太多了,再多一个我的良心会受不了。"雪海牵强的笑着,笑得很难看。
"我可不那么认为。"夏罗伊看着被妹妹拉着走的莫梓骞突然叹气,"看来,我家妹妹快失恋了,我要快点回家吩咐佣人将所有的贵重装饰藏好。"
雪海瞪了他一眼,"这笑话不好。"
"你爱听就行。"夏罗伊无所谓的说,坐正身子,发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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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星期天,呆呆的瞪着天花板,有点不想起床。下午和夏霏霏约好了逛街。不想赴约。
"早。"璃玥昨晚一直陪着自己,也不说为什么,捧着手提电脑在自己的旁边一直在打着什么。
新作?
题材是自己吗?
题目会是什么?
"《王子病》,是一个小短篇,会在登在《吉吉》四月刊上。"璃玥头也不抬的说,"写的是一个笨男人如何自欺和欺人。"
"是吗?我可以在刊载前看一下吗?"他好笑的看了看璃玥认真的脸,和雪海倒真有几分像。
"梓骞我和雪海一点都不像,如果你把我看错是他,我会很生气。"璃玥黑着脸等着他,表情很可爱。
"璃玥,如果你每次都听到我心里想什么,会不会有一天,你会把我的声音忘掉了?"他突然发现这问题挺严重。
"不会。不会忘的。"璃玥说的很认真。
心中有股暖流流过。
下午,去了赴约。依然是漫不经心的。
分手的时候,夏霏霏说,
莫梓骞,我们分了吧......不要勉强自己了......其实我挺想叫你梓骞的......可是,我怕你把我当成是他,所以一直没敢叫......我一直在等你喜欢上我,那我就可以叫你亲爱的......我怎么那么不能等呢......或许你会在几年后会喜欢上自己的......
最后他在拥挤的街头抱住了她,胸膛一遍湿意......
回家后,他去了璃玥的房间,安静的睡在了璃玥的腿上。
醒来的时候,偷偷看了那篇叫王子病的小短篇。
莫名其妙的很想哭。
璃玥果然是个作家,一个挺会写东西的作家。
......说什么容不下任何斑点,说很么已经放开,都是屁话。爱着一个人也会成为习惯,既成习惯就别妄想将它改掉,放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
高高在上的王子,除了孤独的看着心爱的人投入别人怀抱,只能拥抱着众人希望他与之相守的美丽公主,每天每天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高洁,一步一步的等待死亡。
黄昏,晚风轻轻地吹起了白色的窗帘,采光十足的琴室,雪海睡在了窗台上边,身上的薄被早已滑落,落日的余晖照在那张脸上映出一个光晕,粉色的唇轻轻的吐气,似乎睡得很熟,但那颤抖的睫毛泄了主人的底了。
拾起地上的薄被,他站了雪海身前,过了一会,轻轻的弯身,菱唇吻上了那人的......
"喂,雪海,我喜欢你欸,你说怎么办。"
"欸,我和夏霏霏分手了。"
"喂,我又追你了,好不好。"
熟睡的人,眉间又出现了褶皱。
门外,璃玥捧着两杯咖啡,倚着墙望着窗外的,默默无语。
............



都是吻,咋就不一样?!
春天是最适宜发情的季节。
这句话是雪海和罗伊某日逛街看见一对狗儿在小巷中酝酿下一代时,罗伊告诉雪海的。雪海当时的反应是,怎么他旁边的人不去发情,反而陪自己去逛街呢?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当他看到莫梓骞拿着一扎蝴蝶兰的时候,眼角更加抽搐。
果真是发春的季节。
这莫梓骞为了追求他,居然连女朋友都给废了,还......还......
雪海第n遍擦嘴角,坐在紫霁的床上看着电影。老幼皆宜的《Harry Porter》,所以大概不会出现什么睡不着的情况。
看到那外国男亲一中国女的时候,雪海擦得更厉害了。
"我可爱的弟弟,只是吻一下而已,你不要再擦了,会破皮的。"滕紫霁捧着热乎乎的咖啡欧蕾嗅了嗅,小口小口的喝着,那种慢慢扩散开来的咖啡香气和奶油香气让他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紫霁今年已是大二的学生,能回趟家实属难得,而且雪海觉得自己和紫霁的磁场似乎非常的合,是以紫霁一回来便会来个兄弟间相亲相爱的合宿。对此,雪海他爸表达了由衷的不满。兄弟二人将那可疑的不满自动忽略掉。
"......不喜欢,这样好奇怪。"雪海闷闷的反抗,抱着从房间里拿来的枕头目不转睛的瞪着电视屏幕。
他觉得吻这东西应该神圣一点,小时候因为没有反抗权由着人家亲。那样子自己好像变得很廉价似的,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吻来着。
现在大了,变得十分排斥那些未经同意的吻。
"可是,你怎么你怎么不擦脸呢?叔叔亲的不是嘴吧!"紫霁笑得诡异,看着雪海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我......"结巴,某位仁兄居然结巴?!
"睡吧,哥哥我不是审犯。"将最后一口咖啡下肚,紫霁拍了拍雪海示意睡觉时间到。
"你才刚喝咖啡。"雪海疑惑的看着脱下外套爬上床的紫霁。
"我想睡随时可以睡,咖啡对于我来说只是果汁饮料的存在,来睡吧,宝贝,你爸爸已经知道莫梓骞亲你的事,恐怕待会要来捉人了,快点装睡!"
话还没说完,还在扎辫子的雪海已经躺下睡了。
这小宝贝是聪明还是笨呢......
所谓避得一时避不了半刻。滕祈新想要找雪海来个父子间谈话,是不用挑日子查黄历的。深知这滕家的主子是他滕某人的,要找个人聊个天还困难么?
所以,当雪海腰间围着毛巾走出浴室时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书桌前时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爸爸,有什么事吗?"冷静的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睡衣就地换起衣服来了。
那是个完美的背,瘦而有力,每条肌理的线条都无可挑剔,未干的发丝随意的在雪白的背上妖娆。滕祈新很奇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孩子看作女孩,眼前的这个背影绝对是力与美的结合,如果稍有忽视那绝对是毕生的错误。视线在腰间那纤细的线条移开,没有再往下打量,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吞咽,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回过神来,他的儿子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他面前,脖子上还围着毛巾。动作自然地拿过手巾帮他拭擦着头发,看着那漆黑如墨的发,滕祈新对雪海说,
"你这头发和大哥的还真像......"
状似无意的话,却让雪海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男人从未跟他提起过生父,原来他也对自己的生父没有很大的兴趣,这么一说,倒是很好奇生父到底是长怎样的。
是不是像母亲说的那样,是一个留着长发不大爱笑的美人娃娃,脸上留着永远孤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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