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后》完结 —— 作者:老仙
老仙  发于:2016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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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拱手大声道:“后会有期。”郦世南亦是一拱手,点到即止,毕竟他阻止了他们的目的。
云清和欲上前阻拦,杜而立冲他默默摇摇头。
待一切平息,杜而立抱着肩,走到郦世南身边问道:“不追?”
郦世南道:“不追了。”他望向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一时沉默不语。
云清和安顿好被扰乱之处,又对这一班值岗的士兵进行了调换,让方才参与了打斗的士兵回去休息,完事后便走到这边,与杜而立和郦世南一同进了主帐。
而关外那受伤的黑衣人捂着受伤的手臂,摘下面罩,一边走却还一边笑着。旁边一人道:“左相今日这般开怀,莫非是见到那人了?”
秦帧点点头道:“不错,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而边关这头方才安宁,霖国皇宫之中,却一直是静谧非常,云白鹭学会了在祠堂静默的香雾之中祈祷默想,此时她正半跪诵读着不知哪部经书。
现在她的心是静笃的,尽管她已经不相信自己这一次能够侥幸逃脱,她也不相信自己这一次死去之后还会莫名其妙地重生。但这两世半,除了没能找个人好好相爱,好好厮守之外,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事了。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笑笑自己,莫非真若那个神棍钦天监所说,自己是一座孤星?三世了,她都没能好好爱一个人,不是自己被那人放弃,就是自己错过了那人。
她默默起身,竹珺出去取饭了,按照往常还要两盏茶的时间她才会回来,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
拆下床榻边白色丝质的帘子,踩着凳子,让它穿过房顶的横梁,再落到自己眼前。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打一个大大的死结,把玉颈缓缓置于其上,脚下一松,便终于像白色蝴蝶轻飘飘悬在半空。
颈间的空气被渐渐抽空,神志也慢慢堕向黑暗的深渊。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走向一个充满灰暗满是荆棘的小道,但是眼前一片白雾茫茫看不清方向,她一时被困住不知该走向何方。
却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这样任那些人猖狂下去么?你骗自己再无所求,却置希望你活着的人于何地?”声音渺远空灵,十分熟悉,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她茫然回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云白鹭慌了,她不想有人这么直白地把她自欺欺人的真相说出来,这会更加反衬她的脆弱。
?

☆、卜了一卦

?  “我是谁?我只不过是来告诉你,你还有未报之仇,还有未享用的幸福在身后。”
那个声音由空灵渺远变得渐渐清晰,一个影子穿过层层迷雾走到她身边,她定睛一看,却正是她自己,但是这个自己伸着舌头,翻着白眼,披头散发,皮肤苍白,十分骇人。
云白鹭猛然一惊,继而忍不住咳出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涣散的眼神渐渐收回,她茫然看向周围——竹珺满脸是泪,还在抽嗒着,她在旁边一直看着她,却只是张合着嘴说不出来话,一看就是吓得已经不成样子。
而她的侧前方,晋盈双手撑着床,见她醒了,便站直身子,挥挥手,让竹珺下去。他负手而立,努力平复方才的心慌,道:“大胆兰妃,竟然违抗圣旨自行了断,你,该当何罪?”
云白鹭揉着疼痛的嗓子,嘶哑着声音,却十分清醒:“左不过是处死罢了,皇上觉得臣妾还会怕这些么?”
晋盈紧紧蹙眉,直视着她,他眼神深邃,其间不知蕴含何种情绪,是他不愿也无法表达出来的。他就这样用黑若琉璃,沉若深海的双瞳直直看向云白鹭,她却陡然双眼一弯,讥诮地回看着他。
晋盈道:“你究竟是不相信朕,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云白鹭反唇相讥,道:“臣妾不觉着这二人有何可信之处。”
晋盈听闻,垂下目光,接着却是笑了出来:“呵呵,那兰妃告诉朕,曾给人下毒的人和救了那人的人,你说朕会选择哪个?”

她又问道:“如果臣妾不曾救过那人,那人又会如何选择呢?”
这回他终于神色悲凉,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道:“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答案的。”说罢他转身而出,走到门口,他头也不回,道:“即便是死,兰妃也要给朕死在祭台上。”
云白鹭很爽利地回答,声音却也是无限顺从:“臣妾遵命。”
而祠堂之外的皇宫内,表面上郦太后的状况时好时坏,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昏迷状态,即使她偶尔醒来也是一副茫然无所知的样子,郦梦菲看着觉得有些心酸。
这副情景让她忍不住想到,女人年纪渐渐变大的时候都会变成这般迟钝的样子罢。人老了就如昨日园中的黄花,曾经娇艳盛开过,一旦衰败,就会被弃若敝屣。
待四下寂静之时,郦梦菲遣掉身旁侍候的丫头们,轻轻唤起郦太后。她问道:“母后,可以醒醒了。”
“嗯。”郦太后答应一声,蓦然睁开双目,她双目依旧明亮,透着凌厉的光,与平时无异。她着郦梦菲扶她起身,然后道:“梦菲,再过不久,你在这后宫的地位便是安然无虞了。”
郦梦菲听闻,点点头。虽然为姑母兵行险招而隐隐担心,但她这般说无疑是正中下怀,她心中还是有些许欢喜的。
在东宫之时,她便想着当晋盈的正妻,未来后宫的正主。然而晋盈对她的态度,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平时态度不够亲厚不说,甚至都未召她侍寝过,这让她不禁为自己地位担忧。
她道:“母后为梦菲费心了。只是母后为何又让梦菲着人快马传书,将云白鹭的消息告诉长安候?梦菲不解,还请母后告知。”若是晋盈,考虑到边关存亡,后宫之事也是断断不会在此时告知主将。
郦太后听言,嘴角萌生笑意,道:“真是傻孩子,长安候听闻女儿遭劫,哪还有心思应战?倒时边关无主力,这战功不就都是你哥哥的了么?”
听她这样一言,郦梦菲觉得有理便道:“还是母后考虑的长远,看来我们现在只是万事俱备,只欠祭礼这一阵东风了。”
郦太后嗯了一声,便往后靠着,伸展着因为久躺而微僵的手臂,暗自冷笑。当然还有其他理由,只是她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能懂什么?她最终的目的,是给长安候迎头一击,长安候倒了,无疑是在她郦家前行的道路上少了一道障碍,而后面的日子,便能由着她与郦光乾只手遮天,当年三皇子的仇,也算是得报了。
这之中的斗转弯折,暗自谋划,还不能告诉郦梦菲。郦太后看得出来,自己的侄女是真心喜欢晋盈的,她从小教会了她许多道理,却始终未将心底的话告诉她,那便是——千万不要爱上帝王家的人,因为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就在几日前,平王晋逡进宫探望母妃,闲坐之时,她有意无意提到什么“孤星冲凤”之事,晋逡本觉得有趣,但待听敬妃继续讲之时,只觉得越听越心惊,他没想到此事竟然与云白鹭有关,便匆匆告辞,衣带生风,出了皇宫。
他没回平王府,而是直直冲进了吏部尚书府,柳新城正在书房闲闲抚弄着琴弦,见平王急匆匆冲了进来,便道:“王爷有何急事,竟然也忍心扰了新城的琴音?”
晋逡坐在一旁,拿起桌边的茶倒了一杯饮下,便道:“你一定也听说了罢。”
“听说了什么?”
“兰妃之事。”晋逡白了他一眼,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他妹妹就是宫里的妃子,后宫之中的消息,这个吏部尚书该比他这个亲王来得还及时才对。
“哦,那桩事……王爷还是听臣将这首古曲奏完,你我再寻应对之策也不急。这还是臣整理前尚书留物之时偶尔发现,是一首名曰《春花秋月夜》的曲子……”
晋逡此时十分火急,哪有心思听曲子,便站起来道:“本王是来找你商量的,不是找你听曲儿的。”
“王爷莫急,这后宫之事,恕新城实在无能,你我也应静观其变才是。”柳新城摇摇头,本以为平王在加封为亲王之后,勤勉事务,俭修德政,真真是同之前那个喜好游山玩水,不务正业的皇子相去甚远,便也未多加规劝,却不想,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这般不淡然。一国之主该有的气度,他还没有具备。
“如何静观其变?本王从小便结识云兰妃,怎能见死不救?”晋逡渐渐冷静下来,果真又坐了回去。
“臣想起来了,你们是因为那个丝帕结识的对否?”柳新城暗暗叹息,将手边的琴收入琴袋之中收好,然后走回来坐到晋逡身边道。
“哪个帕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终让晋盈想起那次酒后失态的窘事,不禁耳根发热,道:“本王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柳新城嘴角弯起,笑道:“臣还记得王爷当时自比大山,自称一无所有,却忘了身边一直还有臣在。”
晋逡听后十分惭愧,突然意识到柳新城在他身边一直十分尽心尽力,他却因为女人的问题来烦扰他,他心里怎会舒服?
但他内心实在是担心忧虑,除了要帮云白鹭脱困之外,现在他脑中已别无他物,便道:“柳卿,我们举事罢,就在秋祭之前。郦太后于我并无养育之恩,你我举事成功之时,将其杀之,便是兰妃得救之日。”
柳新城一听,手中的杯子直直落在地上,碎成瓷片。他在原地走了三圈,然后缓缓靠近晋逡道:“王爷你就将这天下江山当儿戏?你我筹谋久矣,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就如此冲动,而乱了全盘计划?再者,即便王爷成功,登上宝座,被你救下的兰妃应当置于何地?作为当今圣上的妃子,平王你还会接受她吗?况且……”
柳新城长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沉声道:“即便是王爷与她结识时你二人都还小,王爷也应意识到,手书那句诗的人,心中应当是住了个人的。纵然平王得到了她的人,又能得到她的心吗?”
平王晋逡听完,神色颓然,长久不置一词。
柳新城摇摇头,平王不能看透,他却看得明白,不用他们插手,兰妃也能脱险,因为他闲时无聊,借着卦书上面讲的,在树下给她卜了一卦,她可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命数。
“莫若还是听臣给王爷弹奏一曲,即便是无法解忧,将这快到来的漫漫长夜度过也好。”晋逡默默点点头。
于是柳新城细指轻拨,琴音便在这一片寂静里环绕开来。
弹琴的人在心底暗自叹息一声。原来终究还是无知音者。
而云府之中,白若倾已经几夜没有睡好,她担心女儿已成心疾,但她现在有心无力,又近听相公病倒,担忧之情便不绝如缕,林桐兰还好些,她便时常来安慰着些。
她道:“白姐姐莫要担心了,你我在宫外帮不上鹭儿什么,你别把自己的身子愁病了才好。”
白若倾望着她道:“妹妹应懂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像我的性命一样。而现在,她却因为些邪门歪道的事情就要白白送上性命,而我这做母亲的却什么也做不了。”
林桐兰道:“白姐姐也要尽量放宽心才是。桐兰早年在宫中当医女时曾结识过些可靠的常侍和宫女们,我去找他们探听一下消息,也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白若倾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道:“妹妹费心了。”
“姐姐哪里的话,桐兰与清和母子命苦,后来承蒙云府照顾多年,现在我早把白鹭当成了亲生女儿,我母子二人也从未作出什么贡献,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桐兰能尽一分力便多尽一分,只愿鹭儿平安就好。”她回握白若倾的手,示意她安心,口中如此缓缓回答道。
?

☆、满月献祭

?  十六日黄昏,阴云蔽月。
祭坛是在葛涛的主持下建好的。是四四方方一座台,台上一个大香鼎,香鼎中央插着三根香,青烟从香上袅袅升起,直直飘向空中,显得沉闷与压抑。
秋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祭典,只因着先皇病重逝世不足三年,因而秋祭也已搁置两年,今次如此,全都是因着太后突发的病,久久不愈,在久治无门的情况下,才选择重新展开秋祭的祀仪。
一方面,这盛大的仪典的祥和之气兴许能冲消太后身上的病气;另一方面,也会有一名妃子自行请愿献祭为太后祈福,为她求来福气。
当然,也只是对外如此声称而已。
晋盈只说要秋祭,便不再过问。其他的一切事宜便都是郦梦菲操持与举办,葛涛协助并主建祭台。
此时两边列着文武大臣和后宫妃嫔,在祭司的主持下,两边大臣三起三跪,之后便肃穆站好。
紧接着,晋盈一人手持三根香,缓缓走向祭坛,在香鼎面前说了几句祝祷的词。他将香插入香鼎之中,紧接着也是三起三跪,算是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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