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后》完结 —— 作者:老仙
老仙  发于:2016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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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盈不知他会这般说,心中也不免觉得诧异,他竟能知道他与太后之间的龃龉。这样的明察,恐前总管张芝都做不到,而他,与之相比还甚年轻,就能猜到或者说看透这一些,果真还是平时太小觑了他。
“据朕所知,你能当了总管,还是太后举荐……”
周童扑通一声跪下来,他说这些本就冒着极大风险,而君心难测,谁知他会不会收回方才饶命的旨意?
“太后待你算是提拔之恩,你不知恩,还当着朕的面加以诽谤,该当何罪?”
“奴才只是有言便言,皇上若是觉得违逆,欲治奴才罪,可否容奴才把话说完?”周童下定决心便赌了这一遭,不然他在皇上身边久了也不是办法,左右都是自己的命,若是这一遭他能活下来,也算得了靠山了。
“讲。”
“太后对奴才算是提拔之恩,但奴才只知那是为了笼络人心,多个人手罢了。而奴才打小就在这宫中,看透世事冷暖,对权财早已看淡,做什么事都只是跟着心走,皇上注定是明君,这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奴才就已经十分笃信,所以断断不会跟着太后作恶。”
周童一口气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着头看着晋盈,他直直看着他又问道:“那你怎么知晓,太后曾对朕做的事?”
“左不过是时常听到其他太监小声议论着,并看着太子身子不正常加以揣测的,只是,那些太监最后都……唉……”
周童一想到从前听了许多宫中的阴暗之事,却最后有惊无险,突然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都该庆幸。
“你起来罢,”晋盈说道:“你这般甘冒风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童实话实说:“奴才总觉得太后一定会对臣下手,臣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晋盈突然笑道:“朕本来因着某些事还不爽呢,被你这么一闹,反而觉得开阔许多,放心罢,以后朕保你。”
周童下跪连连谢恩,晋盈倒了一杯茶,周童起身抢下来,道:“奴才给皇上吹凉罢。”
晋盈眸光一深道:“朕喜欢喝热的。”
周童连觉尴尬,退倒一旁立守,再不搭言。
又过了几日,晋盈下旨封郦梦菲为贵妃,各种赏赐送至她宫中都暂且不提,单单是对丞相府的加恩就足够羡煞旁人。
太傅柳邑看着送往丞相府的玉器布匹,还有些从关外送来的稀奇贡品,便有些眼红。回头看看自家,女儿在宫中当个不痛不痒的妃子,不知加封能待何时;儿子在吏部常常夜不归家,明明太傅的府邸比吏部尚书府不知考究多少,他偏偏只知道将一门心思扑在公务上。
他自己于是就在那里时常吹胡瞪眼,自己和夫人老来得子女,怎么没享多久天伦之乐,天天还有这么多郁闷气?看着自己用金银换来的名画,侍女图,泰山松,却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
当然柳如沁日子也不大好过,但是她最近找到了一件事业,便是时常问问明轩:“最近兰月轩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今日又如此问道。
明轩端来一枚香鼎,放在桌上,道:“自从上一次皇上怒气冲冲从兰月轩出来,已有好几日未去了呢,恐已经冷着了罢。”
柳如沁听着,拈下一片桌上装饰用的盆景的花瓣,再用指甲一弹,然后道:“很好,只是还差一点料。”
明轩道:“娘娘不必太挂心,奴婢将消息散播的并无疏漏,兰月轩那边的人奴婢们也盯得紧,以后好戏会更多的。”
柳妃一笑,道:“你也辛苦,今日就好好歇着,让别人接你的班罢,恐过两日又要劳累你了。”
?

☆、狂蜂浪蝶

?  后宫其实是一个荒芜之地,只要君主泽被不至,在那里居住的人就会渐渐被遗忘。这也是后宫中的女人争先恐后抢夺圣宠的原因之一。
竹珺十分不解,自家娘娘只不过是和皇上吵了一架,怎么近日送来的食材、茶叶供应都大不如从前了?此时面对着怨声载道的阿冬,她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的小菜园都快扒光了,竹珺你看,这内务府供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萝卜是细的,菜是蔫的,茶叶都是碎渣,别说娘娘了,我都不能忍。”阿冬就今日境况展开了义正言辞的批判,竹珺耸耸肩,听着她继续叨叨,然后秉承她之愿,再同云白鹭叨叨。
云白鹭淡淡道:“下人们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意,这样的状况在宫中也是常有的。”前世她刚进宫时大抵也是这个样子,长安候府与丞相府在皇上眼中虽没有什么不同,在下人眼中便大不一样,于是供应上的差别就十分明显。
况且……自己与晋盈那一次吵嘴,估计后宫都知晓了罢,再加上往有人自己身上加诸的流言,兰月轩不被冷眼才怪。
柳妃从前就惯会用卑鄙手段呢,云白鹭想到此,心中冷冷一哼,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却又往往是奏效的。
看来在宫中高尚并不能自保,治恶还当以恶治,只不过,斗来斗去,最后大家都获得了什么?也许不过只是一场空而已。
云白鹭打起精神,对怏怏的竹珺温和道:“再忍几日,会过去的。”
虽然她也不知何时会度过这受人冷眼的日子,但作为一宫之主,给手底下人一些希望却是她应当做的。
“这几日,家人的回信应至了罢,有时间去瞧瞧罢。”唯有家人才是自己最深的牵挂,除此之外,她并无心追求作为一个后宫女人都想获得的东西。云家安好,就是她全部所希冀。
“好的,娘娘。”竹珺答应道,这便要往后宫门那边去,没记错轮岗时间的话,今日张锦当值就可以放她去见邮官,别的侍卫怕是用银子才能说上话。
“银钱可还够?我抽屉里有些碎银子,前些日子发了俸……”竹珺听云白鹭如此说,便急忙摆手道:“够了,够了。我手中还有上回娘娘给的余钱。”
“嗯。早去早回。”
竹珺为自己能为自家娘娘省钱而高兴。虽说今日兰月轩愈发冷清,但娘娘精神头却不赖,只要娘娘好,她就好,娘娘开心,自己就开心。偶尔她也会想念在云府的轻快日子,在这深宫,做什么事都需要提心吊胆,却不知何时是个头。但自家娘娘在,陪着她给她解除忧闷,竹珺也会为自己的贡献而欢喜。
后宫门处,张锦果然在,他今日神情比往日严肃许多,竹珺就比往日更要尊敬与恭谨,她微微一礼,后道:“今日也请行个方便,我家娘娘的信快到了。”
张锦道:“霖国律条,后宫侍女不得进出后宫门。”
竹珺一激灵,今天他好生奇怪,她皱眉再次道:“张大哥,你这是何故?”
张锦道:“姑娘请不要套近乎,我家中并无妹妹。”
竹珺一听,便气上心来,果真这宫中就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吗?皇上如此,外宫娘娘和侍女们如此,内务府如此,连身为老乡,自己尊其为兄长的人也如此吗?
竹珺想到这里一甩臂道:“哼,枉我还把你当作亲人,你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欺负我们兰月轩吗?张锦,我看错你了。”
张锦见她如此,心下觉得愧疚,自己远离家乡身在宫中当值,这好不容易有个解乡音的,却就此生气欲与他决裂吗?他便只张合着嘴不出声,眼光焦急地看着竹珺,仿佛在说什么不能说出来的话语。
竹珺听不见声音,也不知他到底意欲何在?“你说的什么啊?”
张锦皱了皱眉,再次只张合嘴,不出声音。
竹珺靠近了一些,面对面看着他,才听他在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附近有人,小心。”
后宫门本就冷清,竹珺一路走来也并未发现有谁跟来,便欲反驳,却脚上一吃痛,一个站不稳,便向前跌去,直直扑向张锦。张锦见状,正要伸手去扶,却也觉脚后一吃痛,也向前扑去。
这光景,就像两人一齐向前抱住对方一般,已是有些许旖旎。
却听到一个女声从一边传出:“大胆,你们竟敢在宫中行苟且之事?”
谁们?苟且?
竹珺尚且在张锦怀中,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待回头看时,不远处值岗的侍卫已经循声而来,与那丫头站在一边。
这当口,就是有百口也莫辩。
张锦急忙扶稳竹珺站好,然后回复到正常站姿,他与竹珺同样吃惊,只是,他本察觉到周围有双眼睛在暗中,预见到有人欲使坏,却只当那人是因着兰月轩的缘故,要对竹珺不利,便装作各种冷淡,想给竹珺一个提醒。却不想,那人是针对着他们两人。
明轩对周围的侍卫道:“那边的侍女我认得,是兰妃娘娘的陪嫁侍女,几位能否帮我将这两人押解到我家主子处,让主子来裁决此事。”
几名侍卫在后宫当差,知道有些事不该深管,侍女与侍卫之间不清不白,这可不是小事,便就将竹珺与张锦押到柳妃宫中。
柳如沁见明轩归来,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竹珺一路走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委屈,怎么自己说摔就摔,还那么正好,就摔倒在张大哥面前,还恰好被柳妃的丫头撞见?心里又气又恨,眼泪便顺着眼角簌簌流下,忍着哽咽,她看看柳如沁,哼了一声。
柳如沁冷冷看她一眼,听明轩说道:“我路过离后宫角门的小径时见到她二人抱在一处,”然后指着竹珺两人道:“他们二人之间必定不清不楚。”明轩声音高扬,就如一般指证他人过错的证人一般,义正言辞,竹珺甚至觉得她这不是装的,觉得她所说的一切就跟真的一样。
柳如沁对她说道:“我已知晓此事,春晓,你去贵妃宫里通报一下,就说需要她亲自裁断一下。”
又对那几个侍卫道:“你们先在外面候着,一会儿贵妃娘娘来了,便将此事如实讲出,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他们面面相觑,心下都觉得自己还是被卷了进来,果真当初不应该怕打仗流血牺牲而当了宫中的侍卫,这后宫分明就是吞人不吐骨头的泥潭。
竹珺渐渐冷静下来,心中知道这一定是有人策划好的。她自己在宫中一向待人真诚,若不是因为其他缘故,自己断断不会受此迫害,那么唯有可能这就是针对自家主子而来的,于是心中早已将自己的安危抛在一旁,开始担忧起云白鹭来。
竹珺自己对此事有口难辩,只求别因了此事影响了娘娘才好。
她此时心中惦记着云白鹭,云白鹭看着天色也惦记着她,按说竹珺也应当回来了,心中忍不住生出些不祥的预感来。
而此时,柳如沁端坐在自家前殿,与面前二人大眼瞪小眼,竹珺早已对柳如沁那种在男人前一张脸女人前另一张脸,对位高者一张脸,对下人又是一张脸的行事作风见得多了也厌倦了,根本不想见她那张满是面具的脸。
于是她将头撇去一边,却见张锦咬紧牙关死死盯着柳如沁,他肩膀微微颤抖,仿佛隐忍着什么,竹珺好生奇怪,自己作为女娃儿都冷静了下来,怎么他一个当差经年的男子汉却如此不淡定,心中于是一声叹息。
这时太监一嗓子——贵妃娘娘到,让几人都身心一凛,柳如沁起身前迎,一礼道:“还劳烦贵妃姐姐亲自来一趟,如沁心中好生惭愧。”
郦梦菲道:“不妨事,不知那对狂蜂浪蝶在何处?”
竹珺与张锦本就被绑着跪在地上,郦梦菲搭眼一瞧,缓缓走进然后落座,缓缓张口,道:“这不是兰月轩的人么,可告知了她家主子?”
柳如沁道:“还是等姐姐准允才能告知兰妃。”
郦梦菲道:“便叫兰妃来罢,也见见自家不争气的丫头。”
柳如沁坐在一边,心中有些心焦,她本以为这是她给郦梦菲制造的一个打击云白鹭的好机会,怎么她便这般不慌不忙的,还要等云白鹭过来?谁不知云白鹭善辩,这样一来,不就是给她机会辩驳吗?
然则,郦梦菲见这光景知道云白鹭也不一定清楚这二人之间能有何关联,辩驳能辩到哪去?之前晋盈总去兰月轩,害她即使入了宫,还要守着冷落的寝殿,这仇她怎么能忘?等兰妃来不过也是为了一起发泄罢了,之前许久她都忍得,这时候便更应忍住。
?

☆、时不等人

?  云白鹭见竹珺不归,本来已无心做些别的事,便拿了一个话本子随便翻着,也并未看进去。
这时门外有柳妃处的丫头来通报,正一回禀之后,云白鹭暗道不妙,便从后园吹了个哨,唤来云欢云溪。
“云欢去将现在的情况告知杜先生,让他想办法查明此事;云溪暗中通报周公公,必定让皇上速速到柳妃处去。”
云白鹭吩咐停当,便脚步也不停地往柳妃处去。
果然已经有人正襟危坐,表情暗中含笑,眼中暗藏锋芒地等待着她了,她进门见过礼,然后道:“竹珺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姐姐和妹妹?”云白鹭含笑看向二人,意思不言自明。不是竹珺真的犯了什么错,而是她做了什么犯到眼前的两位,所以凭白受到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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