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dubedu[上]
dubedu[上]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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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逸嘴角微微上翘,低声说:"我不能吃芒果,过敏。"
"啊~~"古佑民拖长声音:"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吃,不是吃独食吗?一点儿都不能吃吗?"
罗逸苦恼地摇摇头:"吃不得,一点汁都不能挨。"
古佑民吧嗒吧嗒嘴巴,吃得分外大声:"这么甜、这么香的芒果啊,水果之王呢,真的不能吃吗?"
"水果之王是榴莲好不好?"罗逸有点儿气急败坏。古佑民吃的那样,太招人恨了。
古佑民吃得一脸一手都是汁,见罗逸小脸儿涨得通红,更是乐不可支。这孩子,不欺负一下对不起自己啊!
洗完脸洗完手,到客厅一看,嘿,那孩子还在生气。说是孩子,也有二十了,可是这样子,哎呀,古佑民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溜到罗逸身边,举起手指头,凑到鼻子上嗅了嗅:"嗯,洗了手还这么香。齿颊留香啊。如此美味,小逸竟然......"
罗逸突然扑了上来,捉住古佑民的右手,掰直了他的手指头,一张嘴,含入口中,舌头在指腹上舔舐,绕来绕去,又用力地吸吮,舔完了食指,又舔中指,啧啧有声。慢慢地张开嘴,把手指头吐出,脸色沉闷地说:"一点香味儿也没有。"抬头一看,古佑民已经呆若木鸡。
难道 (19.好事多磨)
罗逸突然脸又红了,倒把古佑民惊醒,不由得头往前伸,声音低哑而暧昧:"我嘴巴里的香味更浓,要不要尝一尝?"
罗逸呆呆地看着古佑民,似乎被惊呆,又被吓糊涂了。古佑民就这么一寸一寸地接近,嘴唇挨到嘴唇,舌头伸出来,细细地舔在了罗逸的唇上,慢慢地描摹着他的唇型,终于探入口中,触到罗逸的舌头。
甘美甜润,比那芒果的滋味更好更可口。古佑民伸出右手扶住罗逸的脖子,舌头更进一步地探入,勾引着罗逸的舌,开始起舞。
罗逸的眼睛慢慢地闭上。古佑民的吻技非同小可,那是百炼成钢哪。微厚的唇,也进入了罗逸的口腔,慢慢地被罗逸的牙齿咬着,怯生生的,却又撩人得很。古佑民按捺不住,喉咙咕噜了一声,更热情地吻了起来。
罗逸的呻吟从口腔中溢了出来,点点滴滴,绕得古佑民色心大起,左手不由得伸入了罗逸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腰背,过了良久,才放开罗逸,见罗逸胸膛起伏的厉害,眼睛半眯半闭,睫毛颤抖着,脸泛红晕,额头居然微微地渗出了汗,不由得问道:"如何,没有骗你吧,我口中的芒果香,是不是更好吃?"
罗逸缓缓地睁开眼,凝视着古佑民,突然"啊"了一声,跳了起来,冲入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古佑民再一次呆若木鸡。轻轻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多好的机会,干嘛要说话?就这么脱衣剐裤,办了事,不就完了?这下子,那小子回过神来,要躲着自己,可怎么收场呢?
盯着那卧室的门,又轻轻地笑了。舍不得,总归要他心甘情愿,才能两情相悦。喜欢这家伙,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过了好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怎样才能把他拐上床,七里八里的,又自慰了一回,才沉沉地睡去。
一大早,闹钟响起。古佑民飞快地起床,做好了早餐,去看罗逸。门并没有锁,罗逸躺在床上,仍然睡得很香。偷偷地在唇上亲吻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把他唤醒。
罗逸睡眼惺忪地喊了一声"大哥",却又脸红了。古佑民心里偷乐,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说:"今天要上班吧?快起来,早餐已经做好了。"
就着罗逸害羞的样子下饭,果然吃得很香。开车先送罗逸到他上班的地方,自己才依依不舍地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
接下来的日子分外的有趣。罗逸见了古佑民就脸红,说不出话来。古佑民呢,柔情攻势,给他弄好吃的,接送上下班,带他出去玩。长沙的农家乐多的是。喜欢摘果子吗?钓鱼?摘菜?行,一到周末,就带着他四处的玩。也带他逛商店,买一些不贵却时髦的衣服,还有好看的链子。罗逸并不拒绝,只是有时会偶尔走神,那样子,让古佑民又爱又心疼。晚上,各种各样的酒吧迪厅泡过去,喝喝小酒,跳跳舞,摸摸腰,偶尔过分一点,亲亲小嘴。嘴上漫无边际的闲聊,只管宠着他,顺着他,顾着他。
周末照样去家里。古爸爸跟罗逸的关系一日千里,坐在那儿,倒像是一对父子。古佑民只管在旁边看着,怎么看怎么安心。
还有别的好事情。古保民的面试居然成功了,在原单位辞职,去了启文重工,年薪二十万,比古佑民的年薪多了将近一半,对古家而言,天大的好事。桌子上的菜立刻丰盛多了,居然也买了海鲜什么的,虽然大家都说没有地道的湘菜好吃,不过总比没有吃过要强。壮壮去学跆拳道,穿了白色的道服,在家里比划,煞是有趣。
古佑民心想,如果等到哪天,把罗逸泡到手,家里也过关了,人生就圆满了。
张群仍然常来找他去买建材。已经开始装修了,包工不包料,所以那个料,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拖。这一天碰巧罗逸也有空,便跟着一起去了建材大市场。
古佑民在那儿口沫横飞地跟老板侃价,张群时不时地帮腔。可也有趣,明明是张群装修,侃起价来,古佑民却狠多了。张群跟了一会儿,一掉头,见罗逸站在店门口那儿发呆,眼睛不知看着哪里,一脸迷茫的样子,就走过去,搂着罗逸的肩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罗逸低下头,看着脚尖,低声地说:"没什么。有点儿......"
"诺,告诉哥哥,有什么烦心的事?"
罗逸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可能我生病了。有毛病了。"
"嗯?什么病,怎么不告诉你佑民哥?"
罗逸哆嗦了一下:"可不敢告诉他......"
张群的好奇心彻底地被调动了起来。这段时间古佑民一直心情不错,出来玩的时候,必定带上罗逸,而罗逸走神的时候也不少,有时凝视着古佑民的背影,而古佑民一转身,他又看向别的地方。莫非那家伙已经上手了?不由感叹,那人,还真是情场老手啊,想要什么,必定手到擒来。自己这个朋友,能帮上的一定要帮,便说:"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没关系,告诉我也行。"
罗逸苦恼地摇摇头:"这事说不得的。我在这儿举目无亲,也不知该找谁商量。也许......"
低着头的罗逸,可怜可爱的样子,看得张群也不由得心疼起来。古佑民那家伙到底走到哪一步了?怎么把这小孩为难成这样?喉咙里咳了两声,掏出块槟榔丢在口里,一边嚼,一边心生警惕。立场,立场很重要。是古佑民的朋友,不是罗逸的朋友,怎么着,也该帮着古佑民,不能帮着这孩子,就算再心疼,也得唯古佑民马首是瞻。又不由自主地感叹,那个花花公子,每次看中的都是特别的人。而这一次,最特别。
罗逸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脚在地上磨着,话好像特别难出口。
张群耐心地等着,见罗逸似乎放松了一点儿,才接着问:"喏,你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不像佑民他们读过书的。你要瞧得起我,说说,我啊,没准出个馊主意,可是没准也会出个好主意。"
罗逸脸又红了:"嗯,那个以前我那个的时候,想的都是女孩,可是现在,老想着......佑民哥。"后面三个字,几不可闻。
张群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听见了,而且偏偏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凑近罗逸,憋着笑,轻轻地问:"那个的时候?打手枪的时候?"
罗逸别过脸,不看他,可也没有反驳。张群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侃价的古佑民,又是欣慰又是遗憾。欣慰的是,罗逸心里怕是已经被古佑民占据了吧?遗憾的是,古佑民这家伙,动作不如想象中的快啊。又幸灾乐祸了一下,那家伙,也算踢到铁板了。
罗逸更加苦恼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不是变成同性恋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恶心?"
张群心里大摇其头。你这不算恶心的,姓古的那样男女通吃才真正地恶心呢,嘴里说出的却完全不同:"喜欢他么?"
罗逸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爱情,不分年龄,不分国籍,当然也不分性别。"恶寒了一下,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不过为了哥们,豁出去了:"只要喜欢,管它那么多呢?"
"可是,佑民哥不知道......"
"他喜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罗逸看着天空,默不做声。
"干嘛呢?你欺负我家小逸了?"古佑民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这两人一跳。罗逸突然撒腿就跑,古佑民愣了,刚要追,却被张群拦住,骂道:"干嘛呢?说什么话把他吓成这样?"
张群笑着说:"不是被我吓的,是被你吓的。恭喜你啊,这就快到手了。"
难道 (20.说爱,一点点难)
张群的话,没头没脑的,说得古佑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见这狐朋狗友笑得那个猥琐,隐约猜到了什么,遂扬起嘴角:"这么说,他找你拿主意了?"
张群猛点头:"可不是,好像开了一点窍了。喂,我说,做到最后没有?"
古佑民踢了他一脚:"你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怎么这么龌龊?不过亲亲小嘴而已。他那么单纯,我还真不好下手。"
张群哈哈大笑:"单纯?这年头,初中生都找不到雏了,更何况能够千里迢迢到咱这娱乐之都找明星梦的?只不过你们那关系另类了一点,小孩有点害怕。喂,我瞧着这孩子可怜可爱的,要玩,可别玩他,不然以后没人给你擦屁股。"
古佑民看着在远处溜达的罗逸,淡淡地说:"要玩,我也不等到现在才下手了。你们老说我男女通吃太没有节操,靠,碰到他,我倒想做个有节操的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将东西拖上车,开着车慢慢地遛,到了罗逸的身边,古佑民打开门:"上来吧。今儿还早,我带你到岳麓山看红叶去。"
罗逸磨磨唧唧地上了车,也不说话,也不看那两人。到了张群的楼下,有工人把东西搬上去,古佑民带着罗逸上了自己的车,过一桥,到了湖大,将车子停好,两个人肩并肩地爬山去了。
"你是在这儿读的大学?"罗逸终于开口了,好奇地看着一排排校舍。
"嗯,这可能是全国唯一没有围墙的大学了。诺,你看,这都是教学楼。这条路过去,就是师大,然后是中南大学。这边是学院区。这边来。"古佑民带着罗逸拐上了小道。
"那你们这儿风景还真不错。"逸宝宝的好奇心起来,左顾右盼。
古佑民笑了,有点儿骄傲,不过恰到好处:"那当然。在这儿读大学,不谈恋爱,都对不起这岳麓山。这里是岳麓书院。今儿不早了,下次再进去。来,从这儿走,我知道小路,不用买票的。"
罗逸白了他一眼,古佑民笑着解释:"我们湖大的学生,上山都不用买票的,学生证都行......"说着读书时候的趣事,逗得罗逸哈哈大笑,左拐右拐,也就进去了。
秋天已暮,初冬已至,只是天气还暖和得穿件毛衣就行。爱晚亭旁的枫叶层层叠叠地红了开去,很是热闹。罗逸坐在亭子里,沉默地看着周围的风景。人来人往,许多的大学生笑着跑着,拍照,嬉闹,一点儿都不安静。
夜色渐渐地降临,有点儿冷了,古佑民坐到罗逸的身边,问道:"冷不冷?要不,回去?吃点东西吧。嗯,带你去南门口,那儿的臭豆腐和口味虾,一绝啊。"
罗逸并不看他,轻声地问:"佑民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古佑民哆嗦了一下。从来都是叫大哥,佑民哥这个称呼,亲热了很多,无形间,两人的关系更近了。爱晚亭下面的小池塘边,一对对的情侣亲密无间,风吹的枫叶沙沙的响,有红叶落下,栖息在罗逸的肩上。古佑民抬手捏起一片,放在罗逸的手心,柔柔地说:"对你好,不行吗?"
"佑民哥不觉得不正常吗?"罗逸的声音有些缥缈。
古佑民搂住了罗逸的肩膀,头靠在罗逸的肩上。正常?不正常?还不是别人说的?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知道这孩子担心了,害怕了,在自己这儿找胆量,找信心。
该怎么跟他说?"喜欢"两个字,竟然说不出口。从十七岁时同高耸交往开始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喜欢"这两个字对多少人说过,自己也不记得。正牌女友就交过三四个,一夜情,纯玩玩的,十个手指头刚刚够用。无论在张群他们那些高中同学的眼里,还是在柳亚那些大学同学的眼里,自己差不多算是花花公子。在同事面前,老老实实的职员,工作后交的朋友,这些私生活,是不能透露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能够全身而退,也算运气。此时要对罗逸说出这两个字,倒有点儿委屈他。
那么,是爱?这个字也说不出口。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自己也有点儿迷糊。对罗逸,到底是不是爱?开始的时候,罗逸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半夜三更地敲门,自己居然开了,居然还把他留下来了。虽然后来想把他赶走,却未成功过。内心深处,对这个孩子,总是有点儿舍不得。
高耸的婚礼上,意外地看到他来,因为担心自己,怕自己难过难堪。那时候,心底从未有人占据过的地方,被这个男孩轻易地打开了,进来了,占据了。让自己只想着去疼他,去照顾他。从来都现实得过分的自己,不管不顾地要把这个男孩弄到手,还琢磨着以后怎样说服父母。这样的感情,是不是爱?那种想要和对方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到永远的感情,是不是爱?
是吧。那么,为什么说不出来呢?古佑民自嘲了一下,因为练习得太少了。而且因为自己是男人,像言情剧那样爱啊恨啊要死要活啊,还真做不出来。
罗逸仍然看着远方,突然打了个寒战。古佑民惊了一下。那孩子问自己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不会伤心了吧。不管怎样,肉麻就肉麻吧。
缓缓地将罗逸搂到了怀里,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小逸,爱你。我爱你。"
罗逸不发抖了。古佑民将他的脸别过来,轻轻地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唇齿间说:"不知道为什么,好爱你。"
两人温柔地互吻起来。
有几个年轻人跑过,吃吃地笑着。罗逸在古佑民的怀里,仍然没有做声。古佑民轻轻地笑了:"你知不知道关于爱晚亭的诗?"
"嗯。停车坐爱枫林晚。"
"是啊,如果车子能够开上来就好了。停下车,做做爱,枫林的夜晚,有多么迷人?"
罗逸的身子僵了一下。古佑民的笑声响亮了起来:"怎么样,吃夜宵去?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起来,牵着罗逸的手,走出亭子。
罗逸并未挣扎,乖乖地走在古佑民的身边,低着头,看不出脸色。古佑民凑到他耳边说:"小逸,别怕,我总在你身旁。"
"那才让人害怕呢。"
古佑民哈哈大笑,拖着罗逸跑了起来。
难道 (21.总算有进展了)
古佑民开着车,时不时地看一眼旁边的罗逸,心里得意得不得了。看样子,总算有进展了。
罗逸的脸色看不大清楚,一直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收音机里传来郑钧的歌声
从小到大人们教我听话
教我在人海中挣扎
他们给我赞扬他们给我痛骂
然后说你终于成熟了
终于离开了家才发现世界太大
情况是相当的复杂
有人似乎伟大有人好像疯了
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找到爱的姑娘以为找到方向
结果她比我更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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