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想吃癞蛤蟆————聿桥
聿桥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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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说话都这么直白吗?"池觉非的表情倒没怎么变,经过下午的事,他大概能够理解林烁说话的方式,不过心里疙瘩总是有的。
"你不想想我是混什么的,难道讲话还能跟你一样文绉绉的?"林烁莫名不爽,拉长了一张俊脸。
"抱歉,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说话很有意思。"池觉非诚心歉意地对林烁保证。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林烁从来就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既然现在都提到点上了,他干脆就把下午的事也搬出来说:"你是不是对我下午那句话特别有意见?"
池觉非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尴尬得不知道回答。
一看他这表情架势,林烁更坚定不移地认为他很在意、非常在意,忙苦口婆心地辩解说:"我不是说了嘛,这是我的口头禅,我那么说不等于我会那么做,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你,况且你又是个男的,强奸是不成立的不是?"
"怎么不成立?男人强奸男人就不是犯罪了吗?"池觉非居然也叫上劲了。
"那是犯罪没错,可也要实行了才能判行吧?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啊?哦,把你往地上一压,脱干净衣服,跟摸女人一样摸你,然后咧?然后咧?你至少也要能继续下去才能犯罪吧!"林烁条条是道、振振有辞地质问池觉非,扬眉瞪目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把证据拿出来瞧瞧啊!
池觉非没拿出证据,倒是忍不住侧过脸笑起来,像是林烁的表情有多愚蠢多可笑而使他不忍看下去似的。
"你、你他妈又笑什么?"林烁恼羞成怒地拍打桌子,这跟下午出门时候的情况一样,让他有种被当成小丑的错觉。
"呵呵......对、对不起,可我、我实在、实在忍不住。"池觉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烁暴跳如雷地站起来,指着池觉非的鼻子说:"把话给老子说清楚!不然老子......老子揍你!"临到出口,林烁硬是把"强奸你"的口头禅给改了。
池觉非终于还是抬头面对林烁,面颊上有两抹激动后的红晕,显得原本有些清冷的面容生动起来。他握住林烁气得发抖的手指头,唇边暧昧一笑。
"男人跟男人,远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10
男人跟男人,远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一夜,池觉非留给林烁这么一句话就回房了,留下他在客厅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几天,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和意义不明的笑容就成了林烁脑子里经常纠结的问题,一天内偶尔要蹦出来一两次折磨他。刚开始他还觉得烦躁,时间一长他就把这个当放P,一天放两三次实属正常。
而池觉非这边就更没什么困扰了,第二天的态度就跟前一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林烁也正是因此才没有去追问。
试问把人家随便说的一句话当认真,还特意跑去问,这不是送上门给人笑话吗?
久而久之,这个问题就被搁浅了,没人提,自然也就没人去弄明白。
"今天......还是不出门吗?"难得在中午之前起床的林烁咬着吐司,问坐在他对面看报纸的池觉非。
除了日常购物外,他们成天就呆在公寓里没出去,闷得发慌的林烁开始心痒痒了。
"嗯?你要买什么吗?"池觉非放下报纸问,昨天傍晚才买过东西,林烁又缺什么了?
"难道非得买东西才能出门儿?"林烁深深怀疑他这老板的脑子构造真的跟别人不太一样。
池觉非一手托腮做认真思考状。
"我说,你难道就不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不太喜欢出门。"
"为什么?"外面的花花世界难道还能比这啥都没有的屋子差?
"因为我从小就身体不好,所以......"池觉非黯然一笑,比起医院里难闻的味道,呆在家已经好很多了。
林烁哑然,对这种场面并不得心应手的他无措地耙了耙头发。
"你平时出门都去哪?"池觉非突然问。
正烦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缓场的林烁当即如数家珍:"那玩的地方可就多了,想泡妞的时候去酒吧,东直大街那附近一整排的酒吧,哪一家美女多我都清清楚楚!手痒想赌赌钱的时候就去我一朋友开的赌场,别听名字气派,其实也就是他家,我要是运气好的时候就兜里满,运气不好就喝西北风呗!"
"听起来很多姿多彩。"池觉非的唇微微翘起,似乎兴趣很大。
"要不我说你该出门走走,成天呆在屋里能享受到啥人生?四面墙一张床?有意思么你?"林烁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把最后一口吐司吞进肚子里,然后舔舔指头上的面包屑。
"那你说,我们现在出门能去哪?"池觉非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笑容里有那么点纵容的味道,只是对方并未发觉,还理所当然地夺过纸巾擦嘴巴。
"就等你这句呢!"林烁眉开眼笑得跟计谋得逞似的,挪凑到池觉非身边说:"你上次不是说喜欢看赛车嘛,正好今天中午有场比赛,我们一会儿去看,怎么样?"
池觉非无奈地想,与其说喜欢看赛车,还不如说他喜欢看林烁赛车,他对这种高危险的刺激游戏还真没多大兴趣。
但是林烁一脸的期待却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我们去看。"
"嘿,果然是个上道儿的!"
林烁一高兴,用力在池觉非肩上抡了一拳,当场换来池觉非一声痛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嘿嘿。"
林烁的道歉并没显出多大诚意,但看出来他心里正乐着,而这一点已经足够抚平池觉非的痛楚。
林烁畅快爽朗的笑容宛如一剂强心针般注入了他的心脏,使那里能够源源不绝地跳动、跳动。
行动并不总按着计划来走,原本只是计划看场车赛就回家的两人却在车赛结束后被人邀请去参加庆功宴。
如果是在平时,林烁肯定想也不想就应邀前往,可现在身边多了个特殊人物,答应对方之前他尽职地询问了老板池觉非的意见。
去,还是不去?
吵吵闹闹的人群和环境向来不是池觉非所喜欢的,从目前冠军车队激情高昂的情况来看,一会儿的庆功宴肯定平静不到哪里去。
池觉非苦恼地扶了下眼镜,若不是注意到林烁的目光是那么跃跃欲试,他现在就想打道回府。
"走吧,这么热闹,怎么可以少了我们!"他朝林烁露出微笑。
林烁欢呼一声,冲上去跟车队的人搂抱在一起。
池觉非的目光追随着林烁,无可奈何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而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人群中的林烁转过头,对他一笑。
或许场景说不上任何美妙感人,但这一刻心情的悸动却是真实的。
温柔的表情在池觉非的眼中荡漾开来,使他情不自禁地抚住了心脏的位置。
林烁果然是个好热闹好酒的人,别人的庆功宴上,他不客气地喝了个半醉,最后两眼一闭,一切善后工作留给他的雇主。
也幸亏池觉非是一个大度量的雇主。
"喝,再喝!"完全依靠池觉非的搀扶才能站稳脚的林烁还在大放厥词。
"行,行。"池觉非苦笑着敷衍这个分不清情况的醉鬼,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我不回去!我还要喝!"林烁醉眼迷蒙地认出眼前是家门,反射性地推开身边的人非转身要走。
"林烁!"在林烁的一只脚快要踩下楼梯的时候,池觉非连忙从后抱住了他的腰,用尽力气把身材高大的林烁往门口拖。
"放开!他妈的!哪个不要命的!"林烁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叫嚣。
"林烁,我们回家再喝,家里有红酒。"池觉非好言好语地安抚。
"红酒?对,家里有红酒!那东西好喝!"林烁咧开嘴,傻乎乎地笑起来。
直到把林烁放在玄关口,池觉非好不容易松口气,没想到林烁又一惊一乍起来。
"可那玩意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不痛快,老子还是要出去喝!"说着又爬起来重新往外走。
"好好好,我们不一小口一小口喝,我们大口喝,大口喝行了吧?"对付醉鬼就跟对付小孩一样,要顺着对方的意走,池觉非总算是体会到了。
"真的?"林烁膛红着醉脸看池觉非。
"你不骗老子吧?"
"不骗你,绝对不骗你。"池觉非用脚把门踢上,双手挟着林烁进客厅。
林烁趴在矮茶几上,闭着眼一直叫唤"酒酒酒"。
池觉非倒了杯茶给他喝下,没想他一入口就喷出来。
"还说不骗老子?这根本不是酒,这是茶!你以为老子醉得连酒和茶都分不清了吗?"林烁抬起一根软绵绵的手指头警告池觉非。
"好好好,我去把酒拿来。"池觉非没办法,只好去把红酒拿过来。
林烁连杯子都不用,拔了瓶塞就直接往嘴里灌,红色液体沿着上下涌动的喉结落入敞开的胸襟,染红了洁白的衬衣。
"林烁,别喝那么快,慢点儿喝!"池觉非伸手去夺酒瓶,却被机警的醉鬼一闪而过。
"嘿嘿,想抢老子的酒没那么容易!"林烁一抹嘴巴,嚣张地哼了哼鼻子。片刻的清醒让他感觉到胸口的湿润非常不舒服,酒瓶一放,不太利索地脱起上身的衣服。

11
池觉非定住了一样看着林烁,直到他整个结实的男性上半身呈现在眼前才恍过神来。
"别喝了,林烁!"
脱完衣服的林烁又继续喝酒,对池觉非的善意劝阻充耳不闻。
蜜色的男性肌肤不停在眼前晃动,池觉非自然无法全力以赴地夺走林烁手中的酒瓶,又试着劝了几回不见成效后,池觉非觉得应该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他跑进浴室里给自己洗了把脸,水流冷却了头脑和身体,晶莹的水珠儿挂在垂落的头发和睫毛上,镜子中的他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取过架子上的毛巾拭干净脸上的水珠,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情况跟逃兵怎么那么像......
浴室的门被预警地打开,醉鬼林烁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撞了池觉非后直接就趴在马桶边上用劲儿呕吐。
池觉非被他这么一撞,刚才洗脸时摘下放在手边的眼镜就被撞掉在地上,还没等他来得及捡起来,大步踏过的林烁就不客气地给踩碎了。
"林烁,你没事吧?"池觉非急忙跪到林烁身边帮他顺背。
林烁扶住马桶,晃着头大吐特吐,吐到全身舒爽了才背靠着浴缸不断喘气,脸色涨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池觉非见状,连忙拿沾湿的毛巾给他擦脸,一边轻拍他烫红的面颊叫唤:"林烁,林烁你醒醒。"
林烁这一舒坦完了就闭眼睡觉,压根儿听不见身边的声音,渐睡渐沉的他还隐隐发出打呼的声音。
浴室里充斥着酒精味和呕吐物的酸味,池觉非无奈地苦笑,林烁这一身难闻的味道,叫他怎能放任不管?
打开水龙头,任温水徐徐注入浴缸,池觉非困难地架起林烁的身体,扶着他坐在马桶盖上,蹲下身为他脱去裤子。
正脱到一半的时候,林烁眼睛睁开条缝,直盯着蹲在他面前的人,朦胧不清的视线里,漆黑的发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无意中散发出情色的诱惑。
专注的池觉非并没发觉林烁的目光,慢慢把林烁扶进放满了水的浴缸里,倾低的身子在即将退开之际却水里的人一把抱住。
潮热的温度穿透肌肤互相传递,池觉非原本完好的上衣顿时湿了整个前襟,牢牢贴在胸前。
"林烁?"心跳越来越快,身体越来越热,但林烁却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池觉非不禁低头去查看他的情况。
林烁闭着眼,心满意足地叹息:"舒服......"
闻言,池觉非哭笑不得,伸手去拉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声安抚:"林烁,洗个澡我再扶你去睡觉。"
"睡觉?嘿嘿,好,睡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烁痞笑着松开手,听话地任由池觉非摆布。
好不容易为林烁洗干净身体,池觉非这一身都湿透了,一出浴室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一次啊?"醉蒙蒙的林烁突然问。
池觉非愣了一下,意识到林烁可能是在问他是否第一次帮人洗澡,连忙点点头:"第一次,以前没做过。"
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为什么林烁醉成这样都能一眼看出来?
池觉非相当疑惑地把林烁放到沙发上,要退开的时候再次被林烁抱住。
"嘿嘿,你要去哪儿?"林烁往他脸上喷气,热呼呼的。
"林、林烁?"池觉非不仅心跳快了,心也开始慌了。
"不是说好洗完澡就睡觉吗?"林烁说着,一手竟从池觉非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摸索光滑的肌肤,"睡觉"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烁!"池觉非大吃一惊,慌乱中整个身体压在了林烁身上。
"放心,第一次我会温柔点儿的。"对方的"投怀送抱"让林烁非常满意,唇边的笑也变得邪气起来。
听到林烁对"第一次"的正确解释,池觉非连笑都显得脱力。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林烁你看清楚点儿,我是池觉非。"池觉非抬高上半身,固定住林烁的头部,使他能看清楚自己。
林烁努力睁大眼睛,黑亮的瞳孔中的光芒闪闪烁烁。
池觉非叹了口气,觉得林烁应该认出了自己便从沙发上下来。
"好好休息。"他为林烁盖上了薄被。
"池......觉......非......"
在转身的霎那,池觉非听到了林烁模糊的低喃。
"池觉非......就不能陪老子睡觉吗?"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惊人的话的林烁在嘀咕完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池觉非蹲在林烁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短短的、一根一根竖立着头发。
"林烁,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给我什么样的期望......"
关掉了客厅的灯,池觉非显得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后。
"John,抱歉,这么晚才打电话给你。"
池觉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地上已经破碎的眼镜捡了起来。
幸好他的度数并不深,明天再抽空去配一副吧。
"非,你没事吧?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呢。"好友担忧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
池觉非望着镜中的自己,摇摇头说:"不,我没事。"
"非......"
"John,上次你留给我的药真的很有效。"池觉非很快打断了John的唠叨。
"是吗?那这两天我马上再寄一些给你。"
"不用了,你留下的药还剩很多。"
"我看你最好过来美国一趟,再让我检查一下 。"
"我现在没有办法过去。"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连搭飞机的钱都没有?"
"别担心我了,有你的药在,我会没事的。"池觉非终于笑了一下。
"OK,OK,反正我从来都说不过你。"John妥协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报备电话算合格了吗?"池觉非开起玩笑。
"如果你能早点上床睡觉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满分的。"John非常配合地说。
"好的好的,挂上电话我就去睡了,大医生。"
"非,Take care yourself。"
"You too。Bye。"
池觉非长长叹了口气。
Sorry,John,but I'm afraid tonight may be a sleepless night to me。

 


12
清爽的早晨,迎接林烁的是脑袋里快要炸开一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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