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从暗处现身,一言未发,却阴森之气逼人。
"这人是我东陵国的一宝,专为王爷而来。寻找王爷的人要发现这里至少需要一天,足够王爷看场好戏。我曾领教过王爷的铮铮铁骨,所以换了新的招待方式,先请王爷观赏。"
两个大汉揪起汪子夜,干净利落的捆住双腕将他吊起,剥光所有衣物。
眼前这具少年身段修长匀称,因为练过武功,肌肉紧实柔韧又有力量,由于骨架纤细竟让人觉得有点柔弱,晶莹肌肤竟如女子一般细腻光滑,窄细的腰身不自然地往下坠着,两条漂亮的长腿无力的悬着,竟然带出一些妖气。
"啧!啧!真是一副罕见的好身子,竟然被这张平凡的脸埋没了。若非今日事关重大,我定饶你不死。安定王,看来这出戏的精彩程度大大超出我的预料。越是美的东西,被破坏的情形越是残酷,哈哈哈!"
我竭力想避开那只粘腻冰凉蛇一般在胸前滑动的手,却是力不从心。只能怒骂:"你这贼人,休想得逞!"
‘咔吧'一声,柴亮将我的下巴卸了下来,灭了我咬舌自尽的打算。
黑衣人走上前来,伸出藏在袖内的双手。这双手皮肤细腻,手指骨节并不突出,保养的极好,到像是女人的巧手,长在这个骨骼粗大的男人身上极其不协调。
轩辕宇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明白这是一双职业行刑的高手才能拥有的手,而且这种行刑者所施刑罚均是奇异的酷刑。
轩辕宇面前摊开一个状似针灸包的物件,上面排列整齐的金针在轩辕宇眼里幻化成世间最邪恶的凶器。
"这三十六根金针,看起来只有大小之分,仔细辨别,就可以看到上面完全不同的形状。除了形状不一外,每根金针皆浸了不同的药水。每种药水有各自的效应,配合针刺的穴位和手法,搭配不同的金针组合,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慢慢的讲解说着,冰冷的语调平和,不带一丝情绪的波动,到像一个解惑授业的夫子"例如这根红色的两寸蛇形金针,名为丽影,把他刺入中指的中沖穴,配合刺入百汇穴的金针,加上轻重适度的手法,就会让人保持意识清醒,慢慢体会那疼痛的极致境界。从来没有人能试遍过这三十六针,今天给安定王爷献丑了。"
看到轩辕宇对我投来歉疚的眼神,我的目光平静坚定。
第七章
黑衣人拈起一根金针,熟练的的刺入我的手臂。一股酥麻的感觉渐渐加重,就像一群虫蚁从这里侵入,逐渐钻入肌肉骨髓,一小口一小口的噬咬。全身遍布从里到外的奇痒,我无法控制的扭动、挣扎,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是不是想抓开自己的皮肉,掏出内脏,细细撕开,碾碎骨骼,除去里面的奇痒。"
我试图进入昏迷中,尝试想到每一种方法,摄神入定,忘却自我,精神转移,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来自肉体的痛苦还是一次次考验我的极限,不停的煎熬、炙烤我的神经。
每当我濒临崩溃,这个刽子手就会换一种手法,一边语调平和详细的解说痛苦的感觉,让我一次次坠入地狱,跌落一个又一个深渊。
山洞里回响的失声惨叫,一声声一下下,清冽的声音变得尖利绝望,渐渐嘶哑低沉,直至变成反射性的哼吟残喘。
江远山已经面无人色,汗透衣衫,瘫软在地。轩辕宇还算镇定,却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只有永恒的痛楚,明明已经触到生死的界线,却总也无法越过另一边,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王爷,怎么样,还满意吗?你的部下真不简单,这金针已经演练过,再来看一场即兴为王爷添加的表演,我将亲自上场给王爷助兴。"柴亮猥琐的笑着,看着吊起的汪子夜。
发带已经散开,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身上,更称的冰肌如玉,汗水氲开血滴,开出朵朵血花,过度刺激的肉体已经僵硬,却止不住的战栗着,在摇曳的火光中,说不出的妖异媚惑。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得到一丝喘息,意识渐渐飘离,无力的垂下头去。恍惚间有人固定住我的腰,后庭在下一秒传来的撕裂侵袭让我低垂着的颈项猛地向后拉直,甩飞了长发。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被顶了出来,五脏六腑一阵翻涌,一口腥涩的液体喷向空中,眼前一片黑暗。
强烈的刺激将我拉回现实,有黑衣人在,我跟本不可能失去意识,只能清醒的感受着自己身受的每一种酷刑。眼睛已经不能感受光亮,但是触感还在,觉到不止一个人在我身上噬咬、拧掐、身后的侵犯还在继续。
看着汪子夜随着后面强暴者的动作无助地摇晃着,几道白浊的精液混合着后庭的血液顺着洁白的长腿蜿蜒而下,空气里充斥着性器冲撞的淫靡之声,轩辕宇的双眼一片赤红。
"够了!柴亮,有什么沖我来,不要再折磨他。"
"噢,王爷还是不肯交图?这么销魂的身子弟兄们怎么舍得啊,你不是还没有尝过吧?"
"我告诉你图在哪里?放了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侍从。"轩辕宇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好!暂且饶了他,若你骗我,一会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江远山的喉头就像被堵住,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被扔到身旁的王二身上遍布血迹、瘀青、齿痕,白色的黏液也沾得到处郡是。想到不久前还在花魁大赛上的那个身姿挺拔的小侍从,现在竟然已经被折磨的惨不忍睹,不由喉头抽动。几个时辰前还在美人的仙资玉音中陶醉,转瞬之间就被打入地狱,悔不该去找安定王看什么花魁大赛,若不是自己学艺不精被人劫持,哪会连累众人落到如此境地。念及至此,不禁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柴亮留下两人在此处看守,急忙去布置取图事宜。
此时三人被抓已过半日,轩辕宇暗忱外面夜幕已降临,柴亮定是派人夜探书房。汪子夜已经不知生死,江远山一副懊悔不迭的样子,自己全身无力。突然想到那烟幕弹波及江远山甚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喂,我说二位,本王想看一看我的侍从,我气力全无,只要将我移至他旁边我将把随身财物尽数奉送。"
那二人商量片刻,觉得没有危险,就将轩辕宇移至汪子夜身边,也就在江远山的附近。拿到安定王的玉佩、金环等物,分赃不均,小声互相争执起来,对三人这边放松了警惕。
趁那二人不备,轩辕宇已命江远山取出靴底藏着的柳叶刀片,割开绳索。
"二位,不要再争了,这位江公子身上也有件值钱的东西,反正人之将死,就便宜了你们吧。"准备就绪,轩辕宇向那二人说道。
人为财死,这二人也算是死得起所。
看到柴亮气急败坏的脸,轩辕宇大笑起来。想到自己可能丧生于此,一切荣华富贵皆烟云过眼,唯有一件憾事无法释怀,就是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汪子夜。虽然江远山一人逃出的可能性最大,但是自己何尝不是为了照看汪子夜而放弃了一搏的生机。看来这份爱意只能到另一个世界倾诉了。
俯下身去在汪子夜耳边柔声说道:"子夜啊,子夜,我今生最美好的事就是遇到了你,最遗憾的事就是来不及告诉你--我爱你。"
"轩辕宇,本来让你多活一阵子,看来你是急着下地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死后,我会派人将你的头颅精心制作的栩栩如生,献给我东陵大王。"
洞外传来打斗之声,柴亮心知不妙立即抽出身旁一人的佩刀就砍向轩辕宇。
"叮!的一声撞击,一只长矛将此刀打落,随之王府亲兵涌了进来。刀光剑影中,轩辕宇看到一把暗器向自己和身边的汪子夜罩了下来,想都没想就扑到在汪子夜身上。
"快救王爷!"江远山眼睁睁得看着那把闪着幽幽蓝光的暗器打到二人身上。
轩辕宇听到利器切入自己肌肤的声音,只来得及大喝一声:"先救子夜!",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第八章
"师父,我疼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满头大汗,白玉般的小脸皱成一团,泪流满面,在床上扭动着小小的身躯。
一个慈祥的老者坐在床边,紧握着这个孩子的小手 "子夜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忍一忍就过去了,有师父陪着你。"
"子夜最坚强了,来把这碗药喝了,师父带你到那个崖壁上看猴子。"
"镇上好热闹啊,师父怎么不住在那里?"
"子夜,听这风的歌声,镇里哪有这这么美丽的草海,这么清新的花香,这么幽静的夜空。我的子夜,你的眼睛就像子夜里的璀璨星辰......"
这一老一少躺在柔软的草地,一问一答。
天又黑了,怎么没有星星?
"师父,师父!"嘶哑的声音,这是我的声音吗?
"子夜,你说什么?慢慢来不要用力,你的嗓子还没好。"
"你是谁?天黑了,怎么不点灯?"e
好容易盼到床上的人醒过来,轩辕宇的一腔喜悦化为乌有。汪子夜躺在床上,一床锦被盖到他的肩头,长长的睫毛下大睁的双眼茫然没有焦距,他苍白瘦削的瓜子脸柔弱至极,仿佛他整个人只是一抹幻像,一阵微风就会吹的他像轻烟般散去。
"我是安定王轩辕宇,你不记得了?"轩辕宇焦急的说,心中五内具焚。
那个气宇轩昂的安定王,邪恶的柴亮,阴冷的黑衣人,那个求死不能的山洞。
看到锦被中的人面上露出痛苦之色,眉头紧皱,身躯颤抖。轩辕宇伸出双臂将瘦弱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没事了,没事了,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温暖而强有力的怀抱,清新的男性气息,安抚了我的恐惧。多少年没有这种有依靠的感觉了,小时候母亲都不曾这样抱过我。我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是不是瞎了?"
轩辕宇沉默。
我淡然:"谢谢你救我!我死后,请把我葬在幽静的山谷里,有柔软的草地,抬头就能看到夜空璀璨的星辰,安安静静、远离尘世。"
"不!你不会死!我不许你死!我这里有医疯子,他能治好你!你的眼睛也会治好!我爱你啊--子夜!"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把我抱的更紧,似要喘不过气来。
他爱我!?
我苦笑,两个男人!?
我抬手摸上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挺直的鼻梁,熟悉的眉骨,指尖沾到他脸颊上凉凉的液体,我送到唇边一舔--咸的。
我在做什么?他流泪了,为我?
师父去世后,在这世间,我本已了无牵挂,现在竟然有人以爱之名让我留下。
我笑了,笑出了眼泪。
"如果能让你快乐,那就爱吧!"时日不多,浑身飘忽的感觉像在云朵里,用不上一丝力气,我还有什么放不开!?
两片温暖的唇猛地贴了上来,只觉得嘴上温温热热,缠缠绵绵,随后他的舌头灵巧的探了进来,吮吸着我肺内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只觉浑身发软呼吸更加困难,双手无力的想将他推开。
"对不起,你重伤未愈,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轩辕宇看到怀中的人儿晶莹的脸颊上飞起一抹嫣红,被自己吮吸的红艳小嘴大口着喘气,不由心生愧疚。
"谁!"随手拍出一掌。
"手下留情!我江远山。"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通报?"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正那个--"
"好啦,好啦,有事快说!"
安定王是在脸红吗?江远山今天可是见到奇迹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探望一下王爷是否康复,给古风送来一些驱毒的药材。"
"我看你是来看子夜的吧?"轩辕宇黑了一张脸。那日在山洞中的暗器虽被自己挡下不少,还是有一些打到了子夜的脸上,多亏那副人皮面具。暗器都是淬过毒的,那张面具就这样被毁掉了。这小子是个好色之徒,见到子夜的真实相貌之后就几乎日日找着各种借口往王府里跑。
"不敢,不敢,这样天仙般的人物我想想都是犯罪。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油腔滑调!明白就好!那伙人你可处置了?"
"不出王爷所料,柴亮确是东陵国布置在我国的一个棋子,挑拨陈桂造反的就是他,所有的内奸已经尽数抓获。刑部给他们举办了个盛宴,那个人渣还没行刑就屎尿流了一地,后来砍去四肢,最后送了个檀香刑,痛了七天七夜才死去。"
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我不清楚那些刑罚,只要那些畜生受到应有的报应。
"现在好了,子夜醒过来了,守了半个月,王爷体内余毒虽清,身体尚弱,也应该顾及自己的千金之体,多多休息。"
我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他一直守着我?心中流出一股暖流。
"好!"轩辕宇利落的掀起我的被,就挨着我躺了下来。
真是个我行我素、雷厉风行的人物,这是他第二次上我的床。我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江远山尴尬的咳了两声,正准备离开。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古风喃喃自语的迈步进来,一脸癫狂。
"你说什么?说清楚!"轩辕宇一脸焦急"子夜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王爷别急,先放开我的手,快要断掉了。"
凡是涉及到汪子夜的事,轩辕宇总会有点失去理智。想到眼前娇弱的人不知何时就会死去,轩辕宇就无法平静。
"据我推敲,查证药典之后,我终于判定‘血兰'并不是一种普通的毒药,而是一种蛊毒。"
"苗疆的蛊毒?"轩辕宇和江远山异口同声问道。
"正是!此蛊并非汪公子所认为的那样是十岁时误食不知名的野果,而是在一岁左右就种在体内。"
"什么!?谁会对一个婴儿下此毒手?"轩辕宇、江远山都如坠迷雾,我自然没有一岁左右的记忆。
古风见大家听得迷惑,继续讲道:"此蛊虫十年生长,吸食少量宿主血液,十年后成熟,在月圆之夜发作,令宿主痛楚不堪,脸上出现血色兰花状印记,形成皮下一片血池,突出皮肤表面。此后每次发作将阻滞宿主经脉,有内力者内力无法操控,体力减弱如孩童。若不加救治,宿主在受尽十年痛楚之后,此蛊虫将再次蜕变,此时将从宿主脑部噬起,受尽折磨月余慢慢致死。"
好残忍的蛊毒,轩辕宇、江远山同时看向床上的汪子夜。这样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竟然忍受了近十年的痛楚,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想到二十年将近,那等痛苦残忍的死法要发生在这琉璃一般的人身上,真是无法想像。
"机缘巧合,汪公子近年来蛊毒发作频繁,此次大难之中受到极致的刺激,蛊虫躁动移至心血之中自保,却被公子喷出的血带了出去,可有此事?"
想到汪子夜遭柴亮强暴时仰头喷出的那口血,轩辕宇二人眼睛一亮。
"蛊虫离体血凝即死。这兰花印记将会慢慢消散退去。王爷你看,这印记的颜色是否已经变淡?"
猩红之色已变淡红。
"太好了!子夜要陪我一辈子!"轩辕宇激动的翻身落地,将子夜连被子抱起转了三圈。
江远山和古风两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这个安定王爷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就像那个中了举人的范进?
第九章
母亲早已去世,师父也离我而去,下毒之人的查证渺无头绪。奇毒已解,我别无他求。在我失明的这段日子里,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跟师父给的慈父般的关怀并不一样,是一种更为亲密的感情。
轩辕宇对我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端茶喂饭,甚至亲自给我穿衣。因为自小他穿衣都还是侍女们服侍,所以刚开始给我穿衣不是穿反了褂子,就是带子打了结,我要自己来他还死活不肯,搞得两个人每次都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