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原名:错爱)————菩提树叶
菩提树叶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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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很快到来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为什麽我同学会尖叫了。初二的时候已经近180的身高,虽然瘦瘦高高,肩膀却够宽。因为以前沈湎在自己的世界,那个时候喜欢看世界各国的地理政治历史相关的书,一直没有注意过他。后来才渐渐发现,远远偷偷注意他的女生很多。可是,他很冷漠,别说女生,也不太和男生玩。他们班的男生很皮,很团结,但是从没看过他放学和他们一起打球,即使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有时候甚至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花坛。虽然,"肖末迷蒙的双眼染上了一丝笑意,"虽然有时候也看到他一起打球和踢球。他的那种性格啊,却更吸引了那些女孩子。我们初中的那会,正是《灌篮高手》火的时候,他真的蛮像流川风的。性格像,长得也有一点像,脸也是有点长有点尖,皮肤白嘴唇薄,鼻子是没有瑕疵的挺直。眼睛到不大,但是配在那张脸上,配著他冷漠的性格气质,他狭长的眼睛却很适合。"
"那个时候我真的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我们2个班的主课老师是共用的,而且一带就带了4年。有时候他们班主任会把我们两个班的英语卷子、默写本互相批改,我每次都会偷偷看传下来的卷子、本子里有没有他,如果有,我就偷偷的挑出来批改。"肖末自嘲的一笑,"那个时候做了很多蠢事,我甚至在他的卷子上写叫他不要脱离群众,人是不能没有朋友的。"
"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也和我们那个时候的男同学都不一样。那个时候在发育,很多矛头小子都傻傻的,但是他在冷清中有一种我们那个年龄没有安全感。啊,我还记得一件事情,有一次他班主任挑了2个班的一些人中午到我们班一起默写,由他们班的英语课代表监考,就是我那个小学同学。在他考完走了以后我那个同学拿著他的卷子忿忿不平,你猜怎麽著?他竟然只写了一个‘史'字,因为他们班就他一个人姓史。哈哈!"
"你知道麽?"肖末浑然未觉被钱宁深深注视著,"你别看他这个人冷漠,沈默,但是口才很好,真的很好。我们班主任很喜欢他,总是在我们班表扬他的文笔他的口才,虽然,平时的他几乎不说话。不过他们班主任到很讨厌他,据说是他斜著眼睛看他班主任,哈哈!"
钱宁看著陷入了回忆中的肖末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他不想打扰这时候的肖末。他只想陪伴著眼前这个深深怀念了逝去纯真岁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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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末双手捂著杯子看著那浓稠的泡沫轻笑,"我那个时候虽然不可自拔的迷上了他,但是我也知道我最重要的事情是中考。我一边在复习一边在想他,想狠狠压抑著那不应该的感情,那错误的爱情。我是男人啊,我为什麽对同是男人的他无法自抑的爱著呢?可是,即使这是错误的,我也没有办法去纠正了。十年前无力纠正,十年後还是一样。"肖末抬头对著专注看著自己的钱宁一笑。
"後来我直升了一所市重点,提前一个月离开初中到新的高中上课去了。在那一个月,我接触了不一样的环境,新学校为我们安排的很多课程,新学校还有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网球场游泳池和天象馆。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忘了他。开始我心的人生。"肖末拧了拧眉,"如果一切都按照当初自己的决心一样发展,或许我就不会深陷那段不知是对是错的暗恋中那麽多年。"
"那个时候我一方面想趁升学放弃,另一方面又暗暗希望能够高中同窗三年。不过想归这样想,并不抱希望。毕竟,市重点也并不是那麽好考的。所以在他们中考的那一天,我去考场外等著。名义上是等兄弟,和兄弟们一起去庆祝。实际上,我只是,只是站在那里想再看他一眼。"
"钱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缘份麽?"肖末突然间问了钱宁一句。
"当然。"钱宁毫不犹豫的恰首。
"我也相信。不,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他大概提前交卷了,那天看著他先走出校门,一个人,还是那样的漠然。突然我之前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向他走过去,他突然温和的笑了。原来是他妈妈,他妈妈之前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却不知道。啊~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个小酒窝,和平时那种冷峻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後来回学校帮老师整理资料,才知道他竟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进了我们学校。报道那天,人山人海,大家簇拥在公告栏上查自己的班级。直升班被全部打散,和考进来的重新随机编班。一个年级十几个班,我一个个班级看过来。看到了所有熟悉的人名,可是没有他,也没有我。我看到後面,我心跳的很快很紧张。因为,那代表著我们在一个班级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终於在最後一个班,看到了我的名字。在那最後一个班的名单的最後,有他的名字。原本大概不是我们班的,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电脑打的,只有他的名字是钢笔写上去的。那麽突兀,直直刺进了我的心。"
肖末谈了口气,喝了杯已经冷了的咖啡,"可惜,我和他没能分在一个寝室。一开始就像老师知道他的性格一样,他和别的班级拼寝,直到军训结束我们班另一个男生寝室有个人转为走读他才被分到我们班的寝室。高中三年,他还是那个样子。我们班的篮球比赛足球比赛就没看到他参加过。总是一个人看著书做著习题。他们那个寝室不像我们寝室其乐融融,兄弟间感情不错,他们那个寝室就是竞争再竞争。"
"虽然在盥洗室,在平时偶尔打球的时候也说过几句话开过玩笑,下过象棋,但是,还是不熟。我们寝室有个喜欢开玩笑的,直接就在班级里叫他‘冷峻'。其实,那几年虽然一直没有熟起来,但是我私底下一直做著一件事情。"肖末说到这里顿了顿,为难得看了眼钱宁,有点犹豫该不该讲下去。在钱宁鼓励的目光下又缓缓开口,"初三的时候,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他的生日。於是,从那一年开始,每年的那天我都会写信给他,但是一直署名‘神秘人',我真的不敢公布我的身份。我想他一直以为写给他的那个人的女的吧,谁会想到每年在他生日都回祝福他的人会是一个男的呢?一个和他在宿舍共用一个盥洗室一个厕所的同窗呢?"
"共用一个盥洗室和厕所?"钱宁疑惑的打断了肖末的自嘲。
"嗯,"肖末的手摩挲著杯子边缘,"高中的寝室和大学不一样,寝室里没有淋浴房和厕所,是四个寝室共用一个盥洗室和厕所。不过高中寝室有空调,大学到没有。条件各有优劣,呵呵。"
钱宁微微一笑,还好,稍微让肖末回过神来。钱宁不怕史逸这个阴影存在,只怕肖末一回忆就会沈浸在那种悲伤中太难受,让他叙述到一半缓一缓也好的。
"啊,你知道麽?我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他表白过",肖末略微有点兴奋得问著钱宁,未等钱宁回答,就自顾自得说下去,"那还是高二。我们的音乐老师让我们按照学号唱歌,每节音乐课上一男一女各唱一首歌,随便唱什麽,MV自己准备。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冥冥中真的有定数,轮到我唱的那一天竟然就是他的生日。於是我在那一天唱了张信哲的"太想爱你"。他永远也不会明白那一天我是以什麽样的心情唱的。为那一天我偷偷准备很久,只为了在他生日的当天唱给他听。虽然,我不能当著全班的面大声说出来,可是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首歌,是唱给他听的,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於我?"钱宁淡淡的说了这句缠绕肖末心间多年的歌词。
肖末宛如被雷击中,震惊得看著钱宁,看著这个刚刚用一句话一针见血点出了自己心中最深的痛楚的喜欢著自己的男人。
钱宁看著肖末极力掩饰的颤抖,伸出了手握住了肖末捏紧杯子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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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肖末略微冰冷的手握著渐渐冷却的咖啡杯,而钱宁用他温暖的手包著肖末透著凉意的指尖,用他温暖、鼓励的目光看著肖末,给他力量继续回忆下去。
"在高二的那个暑假,我去另一学校的资深数学老师家补课,去的时候晚了,一进去就看到长圆桌那有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初中同班同学,我们寒暄了一下,然後我也没注意另一个方桌就坐到背对著大家的老师的位子上了。等做完卷子回头听老师讲题的时候,我震惊的发现在那个方桌上,那个戴著黑框眼镜的男生,就是史逸。"肖末恍惚觉得自己就坐在当年那个残破的补课小房间,一回头震惊的发现原来他就在身後。那种震惊,甚至超过了刚进高中看名单时的惊讶。因为看到分班名单的时候,是欣喜大於惊讶;而在补课的时候看到他,是彻彻底底的震惊,震惊过後,欣喜才慢慢慢慢从心里冒泡。
"史逸平时不戴眼镜,清俊而疏离。但因为他的身高,一直坐最後一排,上课看黑板的时候,偶尔做作业的时候,他会戴上那幅超薄的黑框眼镜。戴上了那幅眼镜竟然很斯文很儒雅。"肖末轻叹一声,"我一直很想问他,当初配眼镜的时候是怎麽选的。他自己知不知道当他戴上後气质完全变了,看上去是那麽的儒雅、斯文、温暖。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问。"
钱宁在这个时候拍了拍肖末的手,肖末对钱宁感激的一下,提了提兴致讲了下去,"我觉得那天是个机会,既然上天让我连去外校老师那里补课都能碰到他,我就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在电话机前坐了一个小时,终於在早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假装不懂那外校老师出的题目请教他,他愣了一下,让我等一回他去那卷子,然後很耐心很详细的解释给我听。末了,我随意和他聊起怎麽那麽巧会碰到他,他说他妈帮他找的,还说他刚刚起来。我马上惊讶的调侃他竟然睡到那麽晚。那个电话历时3分锺,是我和他之间唯一一次轻松的真正像同学间的调侃,也是最长时间的对话。"
"不过高三的时候我们分班了,他选化学,我选物理。我们学校一直很素质教育,即使是高三也不补课。我们区里的2所市重点都不补课,其他学校高三的时候狂补,不但平时下课晚,周六也要去学校。不补课虽然好,但是我能看到他的时间却又少了。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即使从来没有交流过,我也能肯定他一本和二本的第一志愿是什麽。大概那麽多年的观察已经能够对他有一定的了解了吧。後来的结果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能断定他一心想考的是什麽,但是在网上那所名校录取名单出来後我没有找到他的名字。"
"同名同姓也没有?"钱宁忍不住打断他。
肖末摇摇头,"没有。可能是他的名字比较少,在我们那一届的确没有找到。我好不容易熬到二本录取名单出来,直接就找我认定的那个学校。果然,找到了他的名字。那一刻,我心定了。"肖末看到钱宁微一挑眉,忍不住为史逸辩护,"我知道以他的实力,一本肯定那所名校。而二本的志愿也一定是后来他进的那所。因为那所学校虽名以上是二本,但是很多时候分数线要高於一本,口碑也要比一些一本垫底的学校好。"
钱宁没说什麽,只是看著肖末。肖末看著他略带疑惑的眼神,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我知道,为什麽不填一个志愿?"看钱宁点了点头,肖末继续道,"那是因为我虽然一直很喜欢他,却不想拿前途开玩笑。我知道我自己的实力,那所名校我是考不上的,我填的是另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二本的志愿,也为了求稳,没填他那一所。其实我填的学校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更符合我自己的实际水平罢了。"
钱宁了然,没有多说什麽,想静静地听肖末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肖末和史逸之间的故事,并没有因为终於分开就读2个学校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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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毕业,我都想把升学当作一个契机,一个彻底忘了他的契机。但是每一次,我都失败了。高中是因为在一个班级还好说,大学已经分开了,明明在上海的2个角落,我还是没忍住找了上去。"
"大学刚军训的时候,我倒是真无暇去想他。记得是正式开学後没多久,我一个人坐在自修教室看书的时候,突然不甘心从此就这麽天各一方。我知道人一定要学会放弃才会开心,只有懂得失去才会得到。可是我执迷不悟,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再不相见。虽然我在高三在校的最後一天去找他给了他手机号码,说什麽兄弟有了手机不要忘了联系。虽然他当时点头答应了,可是。。。我实在等不到那虚无渺茫的那一天。"
"於是你主动出击了?"钱宁调侃著肖末。
肖末瞪了钱宁一眼,他知道钱宁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和他是钱宁主动嘛?切!肖末撇撇嘴,没有搭理钱宁的调侃。钱宁也知道肖末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抿嘴笑不再趁胜追击。
"後来我想来想去就写信给他了。因为我没有他EMAIL地址,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什麽,我和他之间能讲2分锺就算长的了。能够维持长久而又能畅所欲言的只有信。"肖末拧了拧眉,"那时候家用电脑、手机还没有现在那麽普及,高三的时候能有手机已经算条件不错的了。所以虽然写信有点落伍,不过也不算太傻。现在如果再叫我手写信寄来寄去我自己也不高兴。"
"那你寄到他家?你有他家地址?"
"嗯,有的。以前交资料的时候偷偷记下了他的家庭地址。我为以防万一,而把回邮信封贴好了邮票。"
"他回了?"
"回了。他说他很讶异我怎麽会知道他在哪所大学。我忘了我当时找什麽理由了,总之没有说我是网上一个个名字搜的。然後他告诉我他高考果然离那个名校差几分,竟然输在了语文上。虽然沈默寡言,但是他的文笔、口才一直很好。这样的他,语文竟然刚刚及格。我们那年的作文题目是‘面对大海',他说他‘面对大海,欲哭无泪'。我真的很为他惋惜。"
"後来你就一直把信寄到他家?"
"没有,他说他会去问学校地址。後来他给了我学校地址,竟然除了寝室号还写了‘1床',哈哈!"肖末想到这里忍俊不禁.
"啊?!"钱宁真的很震惊,他实在没有办法把一个写学校地址会把"1床"也写上的男人和之前肖末口中的冷峻而有才华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哈哈!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是真的!"肖末忍不住强调道,"他这个人,其实有点生活白痴的,这是我研究了很久才发现的!哈哈!"
"那你不会写给他的信上把‘1床'写进去了吧?"钱宁随口问问。
"我写了。"
"啊?!"
"哈哈!"肖末看著钱宁难得的目瞪口呆忍不住笑起来。
"你不是吧?"钱宁忍不住又确定了一下。
"也没什麽大不了,不就是一个‘1床'麽?他既然这样写给我,我就这样写给他罗!"
钱宁冷汗欲滴,他看著对面很轻松得说著"没什麽大不了"的肖末,脑子里浮现出当年传递过、看到过那一封封地址写著"某某学校某某路某某寝室楼某某寝室1床"的信封的邮递员、大学宿舍楼管员、路过的大学生的想笑未笑的脸。唉,自己喜欢的这只小兔子,有时候还真的让人又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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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点不明白。"钱宁听到这里,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关系不错,怎麽会后来又失去了联系呢?
"啊?什麽?"
钱宁想了想斟酌用词,"你们就一直写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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