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这世上可不可能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事?老子欠债儿子还钱。什么?你说这是天经地义?那有没有父亲将儿子的身体抵押给债主呢?搞什么?你说这也正常?那么有没有哪个父亲信誓旦旦保证他抵押的儿子能给债主的儿子生下活泼可爱的后代来的?你,就你,眼睛变成星星桃花眼的那位,请擦擦你留下的口水,因为我要讲的是一个正儿八经严肃而悲伤的我的故事。
好男十六
我十六岁的某个周日早晨,还在跟周公请教我未来的老婆问题时,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醒了半秒钟的功夫,听见有老妈的声音在,又万分放心的躺下继续刚才的问题。并不是我遇事冷静,而是一切交给老妈我都不用再操一点儿心。说起来,我的印象里,老爸十分无能,可是老妈能力强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地步。我老爸嗜赌,从小我们一家就因为躲避各式各样的债主而东奔西跑,我六岁那年,老妈手在桌子上一拍,说三番四次的搬家对小孩子教育不好,于是果断的跟老爸离婚,用她单薄的肩膀养活我到这么大。如果仅仅是生活上艰难还好,偏偏常有一批太阳墨镜黑西服的人来我家讲什么父债子偿的调调,每当这时,老妈都会瞬间化为一座让我仰慕的高山,再厉害的人也碰不到我半分衣角。甚至偶尔有那么几次的被绑架的经历,都是老妈堪比福尔摩斯的智慧把我解救出来。如今老爸跟老妈离婚都有十年的时间,虽然偶尔老爸会回来看看我们母子,可再来家里闹着要债的人可以说已经差不多快绝迹了,既然连要债的都不怕,那么其他的小吵小闹我更不必大惊小怪了。只要有老妈在,万事OK的。
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今天老妈跟着这些吵闹的人一起把我从暖和的被窝里架出来。我用迷蒙的眼神询问老妈是怎么回事,老妈只是用手绢擦了擦眼,跟那群西装革履的人说:
"能不能让我跟儿子再单独呆一会儿?"
一个貌似是那群西装里的头头的人看了看手表,干脆的说:"10分钟。"领着一群人离开了我的家。
老妈先让我用两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然后坐在客厅里向我缓缓道来事情的原委。
当年老妈心灰意冷的跟老爸刚离婚时,我不久就被要赌债的人绑架了。心急火燎的老妈求遍了各方神仙都毫无结果,我被绑架的第三天竟然有人把我送回来了,还留了个电话号码,说,以后再有人为难我们家就向这人求助。老妈履试履灵,不论是我被绑架还是别人讨债上门,只要一拨这个号码,比避邪的符咒都管用,上门要债的会速速撤退,绑我走了的绑匪会将人毫发无损的送回。更关键的是,老妈后来知道,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赫赫有名的夏氏财团的董事长大人。如此大的后台,让老妈异常放心。
老妈向我道来的时候,不骗人的讲,我听见了心里的高山发生崩塌的声音。
老妈继续说,但是夏家人帮助我们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满十八岁的时候要被夏家的人领走。老妈想夏家是那样有钱的人家,我跟了去应该是享福,当初接受夏家的帮助也接受的满心欢喜。
我被带走的时候,心一横,最糟不过让人贩卖了器官,想是这么想,一路上脑袋里全是回放当年看《封神演义》时小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描写,身上还是不免一阵发冷。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盖的大楼那叫一个气派,连厕所的装饰都比我们家房子强。当我被带到董事长的办公室时,一个笑容满面,眼睛贼的跟老狐狸一样的老太太笑眯眯的过来掐了一下我粉嫩的小脸儿,大笑说:"好好,这个孩子我满意。"
我仿佛自上而下浇了一盆夹着千年寒冰的冰水,从头寒到脚底。
这,这,这老不死的不会要我一个大好青年给她做小情郎吧??
"英翔啊,"恶--这太太竟然叫的这么亲昵。没错,楼英翔是我的名字。
"坐坐,不要拘束啊,想喝点什么?想吃点什么?如果有什么缺的要跟妈说哦,妈不会亏待你的。"
妈?难道这老太太才是我亲妈?摇摇头,不可能,我长得三分象老妈,七分象老爸,根本跟眼前这老太太的遗传因子占不上半点关系。
"哦,英翔啊,不要怕,此妈非彼妈,嗯,我不是你亲妈妈拉,但是我会比你亲生父母更疼你哦,毕竟你是我们夏家的儿媳妇嘛,我疼你是应该的。"
"儿媳妇?阿姨,你眼花了吧?我是男的啊。"我毫不介意的扯开衣服给他看我坦荡如砥的胸膛。
那老太婆仿佛很满意似的笑的更兴奋,说:"小伙子不害羞,真好真好,老伴啊,我可以放心了,我们夏家终于有后了......"
听到‘有后'俩字,我松了一口气,想,原来是老太婆家有个女儿需要我来配种啊......唉,虽然我这人还算洁身自好,可是看在这老太婆帮了我们家那么多年的份上,她女儿就算是头母猪,我也勉为其难的帮她怀上猪崽......不不,应该说是良种吧。
虽然我才十六岁,虽然我尚无经验,但我相信这老太婆能从我六岁的时候就看好我,一定是她慧眼识英的结果,否则怎么能管理这么大的财团呢?
(小楼同学,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夏老太太象挑种猪的行家呢?)
老太婆拍拍我肩膀说:"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是还是早早跟我儿子先培养培养感情吧,本来想等你到十八,现在早点也好,年轻人都早熟了嘛......"
她真把我拍了一个趔趄,我顺了顺差点让口水呛住的喉咙,问他:"跟......你儿子培养感情?"
老太婆慈祥的冲我放母爱,说:"是啊,我的儿子,夏殷升,就是这个集团的总裁,可是有名的年轻才俊啊......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啊......"
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可老太婆对自己的儿子夸的也太过分了吧?不对,在这之前要怀疑的应该是另一件事--
"老......阿姨,我跟你儿子?你让你儿子搞男人?还让我一个大老爷们给你儿子留后?你......"想了半天,我还是把那句"你老年痴呆了吗"的疑问吞肚子里了。乖乖,好歹人家是有钱人,当初动动指头就救了自己一家子,现在估计弹弹指甲就能灭了自己。
夏家的老太太脸垮了下来,象看宝贝一样捧着我的脸,嗯,虽然没人跟我说过,但我自己知道我就是帅的掉渣,连夏老太太这样过了怀梦少女年龄的人都对我的容貌没辙。
"好在还有你这样的人,好在还有你这样的啊......"老太太一个激动,晕过去了。
不会吧,我刚才有放电吗?有吗?f
我这样的怎么了?有这么祸国殃民吗?我该向上帝悲愤一句‘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帅'吗?
某个西服小哥没给我这样抱怨的时间,按着老太太的意思,领我去了一幢公寓。
公寓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门,所以我跟西服小哥在附近找了家咖啡馆坐了会儿。
西服小哥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他点的咖啡,我跟着他吸留着白开水,因为我的面子还是薄一些,不好意思把水很快喝个底朝天的再麻烦漂亮的服务员小姐问她能不能再续杯不要钱的白开水。(别鄙视我,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个要不要我付钱)
"我还是没搞明白,究竟把我带到这里为什么啊?"我问西服小哥。
他两眼不住的盯着玻璃大橱窗外面的街道,看也没看我,就"嗯"了一声表示他听见我在说话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继续问,嘿嘿,浪费自己的口水也不花钱。
"不知道。"他还是不看我,好象外面有他情人似的。
突然他拉起我说,走吧。
我要跟上他的脚步有点吃力,不过我还是搞明白了,这西服小哥是要把我领到刚才那个公寓那里。
不过这次敲门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正在擦头发穿着长裤的半裸男人,那男人肌肉结实,是我很羡慕的那种有空闲锻炼身体的那种人。
"夏总,这是董事长要我领过来的孩子。"
那个被叫‘夏总'的人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跟西服小哥说了声‘辛苦了'。他侧了侧身让出一条路,我认为那是我可以进去的意思,就迈开步进去了。直到夏总关了门又进了厕所我才发现,西服小哥没跟我进来!
那我究竟来是为什么啊?那个肌肉结实的夏总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漫无目的的飘着看四周的家具。我对家具好坏没有概念,可是也会觉得这个家装修的比我们家有品位,因为我们家杂物归置归置还是能算个毛坯房的。
夏总拿了罐冰镇的啤酒站在我对面自顾自的喝着,用一副老师讲课一样没什么起伏的腔调跟我讲:"你的屋子就睡里面的客房吧,一直没什么人用可能落了不少灰。你自己看着收拾。这家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但是书房和我的卧房没我允许不能进。你若有自己的伴儿最好,你可以把他带进来,如果能跟他生出孩子来更好,我可以考虑收养你们的孩子。我的生活你不准干预,你去哪里我也管不着。不过--"
他狠狠掐住我的下巴说:"在老太太那里你最好嘴巴放小心点!"
我发誓,我楼英翔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这么瞧不起的孬种(刚才在咖啡馆里的不算),可是对面是让我能平安活到十六岁有干系的人,所以我别无选择的点点头,说:"是,我知道了。"
他手一松,我的头借着他的手劲偏到一边去。
我问他:"你是夏氏财团董事长的儿子吗?"
他点点头说:"是。"
我问他:"我究竟是为什么要来你这里?"
他将手里的啤酒罐丢向我,我下意识的一躲,听见他吼道:"你别在我面前也提什么义务!你要想告密就去告诉那老太婆,我不是她养的种猪!"
管他眼前的人是谁,我蹭的一下窜起来。没他高没他壮有什么,老子我气势不输他!
"你发什么神经?我招你惹你了?"
对面的夏总长声笑着说:"你不是那老太婆送给我配种的么?"
我拧着眉毛问:"配什么种?"
夏总眼睛红了:"配我的种,夏家的种,让你再给夏家留下肮脏的种。"
我大怒:"你他妈的,要生孩子找我干什么?那是娘们儿的事!"
夏总突然没声音了,脸上表情古怪的很。
我那从来没怎么转的脑子突然灵光了起来,一时激动没仔细考虑就问他:"该不是......你不行吧?"
说着这话的我还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裤裆。
夏总突然压住我,脸扭曲的笑着说:"对,我跟女的是不行,我就是个gay佬,可我先告诉你,就你这样的男人我连想都不会想上你。"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我竟然能推开这么健壮的一个男人,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操,恶心巴拉的同性恋,离我远点!"
他坐地上愣了,问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了?还是他们送错人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站的远远的看他。同性恋诶,离远点。
"你不楼英翔么?父亲债台高筑跟我们家借钱然后拿你抵债送过来的?"
我点点头,连忙再补充一句:"你要敢对我怎么样我就跟你拼了!"
"我对你?"他好象听到一个多大的笑话一样,"不是你自己被我那老不死的娘送过来的么?不是说你天赋异秉能生出孩子的么?"
我真的怒了:"谁这么糟蹋我!!"
同盟成立
"不是你自己被我那老不死的娘送过来的么?不是说你天赋异秉能生出孩子的么?"
我真的怒了:"谁这么糟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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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殷升继续哈哈大笑,笑的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边笑他边说:"殷诗衣啊殷诗衣,你也有今天,让一个小小赌徒给耍的团团转!哈哈哈哈......"
我用混乱的脑子想了想,我想大概是当年老爹不知用什么方法求到夏氏家族里去了,骗夏氏老太太说他儿子我能给人生孩子,估计那夏氏老太太正为她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无后而苦恼呢,信了我老爹的话后喜出望外的替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冤枉保镖。
我这才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有多么危险,如果他们家知道被骗了这么多年,我估计不能活着出去。咬牙切齿的我恨起自己那个没出息的爹来,平白无故扯这种谎干什么?男人能生孩子?等我十八岁丢火坑里再连个会喘气儿的都生不出来,到时他自己早跑没影儿了,这不让他儿子我糟殃么?况且这夏家的人也好笑,我老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吗?男人能生孩子?男人能生他们自己家的儿子怎么不生?还偏偏要找别人家的?
我一点点的往门口挪,我想跑。
"你回来!"
发现我意图的夏家同性恋儿子一声吼更吓得我拼命的往出口的门那儿蹿,眼见碰着门把手了,被他撵上按住在门上。
"拿了我们家那么多钱,说跑就跑么?"
"钱已经拿了,要吐也吐不出来。说能生孩子的是我爸,你们找他去啊,我骗过你们吗?"一旦意识到自己有危险,我竟然意外的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是挺有种的一个人。比方说,现在的我就敢瞪后面的那个大个子。
"好,小子,我挺欣赏你这眼神儿。你听着,我不要你钱,你配合着我演出戏,以前的事咱一笔勾销。否则,你等着,我不难为你,可我能让你连个歇脚的地儿都没有,你信不信吧。"
我信,我当然信这种人能干的出来。可是也不能让我什么都听他的。
"我不是同性恋,先说好你别提过分的要求。"我跟着他后面又回到了客厅。继续说,"还有我是个奉公守法的良民,也别指望我帮你掩饰违法犯罪的事。"
他坐地上没出声,看我还能说出什么条件来。
我这人很没出息,被他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脑子就再也转不灵活了。
"说完了?"
我点点头。
"你提的条件一点也不过分,如果你没说的话,我也会事先声明。不过有一点,为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不在乎违法犯罪,就算杀人放火也一样,你明白么?"
我后背一阵发冷。
"我现在的条件只有一个,你跟我就在这屋子里演一场戏,只要能骗过那个老太太,让她心甘情愿的退居二线,把公司董事会的权力让给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生孩子什么的就当我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骗?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
"你要做的就是在老太太跟前说你跟我已经顺利同居,但是生孩子的事老太太问的时候你就拖,因为我不会跟你同床。"
就算同床了,你让我从哪里给你掉个孩子出来啊?
"如果你答应,其他的你可以按照以前的样子生活。"
"那......我可以继续上学?"
"可以。"
"可以回家?"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你原来的那个家可以回去探望,但是最后必须回到这里。因为你跟我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夫妻'两个字,我听着别扭。"我拧了拧眉毛。
他笑了,说:"不论你愿不愿意这都是我们两个以后对外的称谓,不要过多抱怨,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不过要是你配合的好的话,不用多长时间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家,拥有绝对自由。"
既然我没有选择其他的权力,我只能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我同意了。
星期一,我跟平常一样去了学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除了从陌生的家里往学校走换乘车十分麻烦。
夏殷升,他不喜欢我当面叫他这个名字,基本上我都叫他夏哥。我跟他的生活基本互不干涉,别说交流,就是面也见不着。他早晨一般在我起床以前就出门,晚上我大多在自己的屋子里做作业,他回来的时候虽然我还没睡觉,可也没想过要出屋子跟他聊天。夏家的老太太给我开了个账户,上面巨额的存款让我有点眼花,但苦日子过惯了,花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老太太给我往里面打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