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人间——fox^^
fox^^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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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站起身,整理好衣服。
卡菲尔的声音传进来,磕磕巴巴的,“弗克尔斯先生您也在吗?陛下,外面有人闹事……”
“弗克尔斯会去处理。”我说,他又看了我一眼,却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冲到门边,打开门走出去。重重的关门声传来,我从床上起身,身体还残留着刚才危险的热度。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近中午,接着做什么无关紧要,反正又是毫无期待的受刑般的一天。我困在这里多久了?我叹了口气,弗克尔斯的忍耐好像已经到了极限,我得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解决问题的方法…… 
结束没有魔法的时间!
这些天来我生命的每一秒钟都在被无意义的事所占据,那种空虚和乏味迫得人想发疯!灵魂中留不下任何东西,只有身体的酸痛提示着我在过去的时间里发生过的耻辱历史!
没有魔法,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一个死灵法师的命……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如果没有魔法,那命留着干什么呢。
我从床上跳起来,穿上外套走出去。卡菲尔还站在门口,见状惊讶道,“您要出去吗,陛下,”最后一个称谓听得出些喜滋滋的调子,“晚宴的准备已经妥当,您要先试一下礼服吗——”
“我不去了。”我冷冷地说,反正弗克尔斯会处理。“准备马车,我要去大图书馆。” 
大图书馆。 
卡菲尔无可奈何地站在我身后,对面图书管理员的目光则有些严峻,紧盯着我列出的书目。
“陛下,”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您找这些书干什么?”
“有吗?”我问。
“您以为呢,这里是圣凯提卡兰的大图书馆,”他骄傲地说,不理会卡菲尔皱起的眉头,“但您列出的全是不该被翻阅的黑暗之术。” 
“找出来给我。”我冷冷地说,国王的权势不用白不用。对面的人迟疑了一下,终于不情愿地挪动脚步,“请跟我来。”他说,向里面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一路无数高大的松木书柜的排排庄严地排列着,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来向它们求教的人们。实际上魔法师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图书馆中度过的。
我熟悉这里。 
这如同坟墓一般的洁净,由无数知识的书卷堆砌起来的寒香,静谧的空间可以清楚听到的布料磨擦的沙沙声……足以唤起发自任何一位魔法师发自骨子里的亲切与迷醉。知识在这里被交流和探索着,全然不似外面嘈杂混乱的世界,这才是一位法师灵魂最深处所渴望的安歇之所。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怀念的空气,前面的人正在碎碎念着,“《禁咒汇总》、《高级黑暗魔法禁咒篇》、《古代咒术》、《死灵魔法——内向式探索》……这些都是禁书哪,如果您不是国王陛下……”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停在一列书架旁,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一本黑皮书,封面果然镶着《禁咒汇总》的手写体银字。接着另一列书架,《古代咒术》……
“陛下,这些都是高度机密的禁书,历来都不可以带出馆内。”管理员说,“而且为了安全,有些上面附有禁读咒语,您如果想看,得让大神殿里的上位的白袍们帮您破解。”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庆幸的意味。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上位黑暗魔法阵》,一眼撇到旁边一本颜色暗淡的书籍。“这一本。”我说,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提高,然后索幸不理会那个慢条斯理的管理员,直接惦起脚尖,抽出书本。果然,上面是用蘸水笔留下的手写字:《高级暗系魔法——手抄本》。
暗系魔法属于古咒语,调动的似乎是一位已经早已被遗忘的、消失在诸神系谱中古老神邸的名字,现在在大陆已经很少被提及了。我翻阅着手中的残本,不愧是大陆最大的图书馆,我激动地想,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陛下,我帮您拿着吧。”卡菲尔说。
“不用。”我说,紧紧攥着刚淘到手的好东西,怎么也舍不得松手。
管理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您看上去和那些拿到好书就不肯放的魔法师一样,陛下。”
我露出一个苦笑,法师……我的灵魂,都是那个颜色的吧,无论情况如保改变,只有魔法,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如果不是急着找资料,我大约会在里面泡到晚上,我指示卡菲尔把手中的一摞书放在桌上,既然不能带出馆,我是毫不介意在图书馆的书桌上开始工作的。
我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禁咒解读》,管理员惊呼到,“那本书——” 
书的第二页上写着几行流利的钢笔字:
余一生所成,七十三条古代禁咒解读,献于与余同样为魔法献出毕生之法师。因其威力极大,望谨慎研习。并令修养不足之下级学徒不得窥探。——法布兰·迪斯卡罗
“那本书上……附着禁读魔法……”管理员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已经翻开第三页,并且全然没有感觉到书上的法术波动。——禁读类魔法属于任何法师都能施展、却只能于自己法术级别持平的技巧,对于有足够法力解读的人构不成任何阻拦。但我不确定是我本身的法力仍在,还是因为那个倒霉的封印导致没有法力能在我身上发生作用的关系。
“陛下,您……您是怎么做到的……”他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这道禁读咒语据说是作者亲自加上的、极高的上位咒!不是最顶尖的法师根本无法翻开书页——”
“因为陛下是光明之神降世啊!”卡菲尔激动地说,“他的眼睛当然能看到世界上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
声音渐渐远去,我迅速浸入了那个魔法的世界。那一刻笼罩住身体的是一种极度惬意的放松,我饥渴地寻找着知识,那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感觉到……可以呼吸!只有此刻,我才是活着的,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甚至忘了寻觅那些咒术的解法,只是沉迷在魔法的世界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想去翻下一本书时,才注意到他们已经点亮了灯。
一个黑影被光线映在桌上。我抬起头,弗克尔斯不知何时站在对面,毫无表情,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后记:
我的小攻……居然……貌似想变成一个君子……|||||||
虽然我没写过几个君子型的、到口的肉不吃的小攻,不过这类型的小攻还是满让我心动的,必竟爱情的主题不在于索取,而是付出嘛:P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同人,小攻抱着高烧的小受一整夜,天人交战一整夜,洗手间跑了一整夜,最终没吃。我就觉得:啊,这个小攻真可爱~爆
28
我看了他几秒,他先是一愣,左右看一下,似乎刚刚发现天已经黑了,气急败坏地叫道,“卡菲尔!去宫廷晚宴上告诉他们……陛下有些重要的事待办,希望他们玩得愉快!”
后者领命离开,弗克尔斯转向我,“我是来找你参加晚宴的。”他说,绿色的双眸在照明光球下闪耀着复杂的光芒。“可是我看你看书,看得忘了时间……”
他看上去并没有准备拿起我的书把它摔出去的意思(这些剑士的举动一向野蛮),也没有要求我立刻回去,反倒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接着是一道紧盯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手中的书比较重要。
视线的感觉很快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天地像无限制地延伸开去,万物都如同虚无,陷入仿佛可以持续到永恒的舒适静寂。
我有时会想,我是谁呢?但这并不重要,我坐在这里看书,我是活人还是幽灵,是费迩卡还是凯洛斯,是个灰袍还是白袍,都不重要。我只要坐在这里,思考,或是解读,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我的幸福。



但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看似乎还是不可行的,我坐在回宫时的马车上想。虽然被强行拉回来并不高兴,但至少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只有今天我才真让我有了真正活着的感觉,虽然也越发显出其它每一分钟煎熬的事实。弗克尔斯坐在我对面,阴晴不定地看着我。
“魔法师看起书来都这个不要命的样子吗?”他突然开口,有些讥讽地挑眉,“我听说你以前身体不好,想必就是用这种方法摧残的。”
我不理会他,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但我很不喜欢别人在做研究时打断我,那比性骚扰更不能容忍。但换个角度想,他同意我再摸书本已经是颇为意外的事了,必竟他的目的是想把我塑造成一个拿着剑的国王兼救世主的蠢样子。
弗克尔斯对魔法并不了解,大部分剑士都是如此--作为法师,我承认我对拿剑的家伙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那些武夫们永远不理解凭暴力什么也得不到,人类统治世界的力量是与知识溶为一体的,和力气大小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似乎以为只要阻止了单纯法力的使用,作为一个法师我就只能乖乖束手待毙,再无危险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角,我并不太担心他会注意到我试图逃走的蛛丝马迹,对于剑士,书本倒更像会让人变得软弱的无用之物。
但还是小心为上。我不得不承认弗克尔斯是剑士里比较聪明的,不然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我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读到的魔法知识,并把它们汇总分类,消化有时比通读更重要。
“费迩卡。”对面对的人突然开口,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有些惊讶他居然会叫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他在自己的计划里自我陶醉到忘了我是谁呢。
“法师,”他说,念得很慢,像是在唇齿间慢慢品尝这个单词,“剑士里流传着一句话,‘法师没有信仰’--那是很严重的指控。我以前总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那是很久以前流传的话了,是说法师只专注于魔法,除此外什么也不信。”他摇摇头,“当然现在并不那样了:那些白袍倒更像牧师,黑袍们竟也开始讨论行事准则……”他抿住唇,似乎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想说的,停了一会,他继续道,
“我去找你时看到你在看书,你的样子好像只要你能在那里看书,世界毁灭也无所谓一样,我就突然想起那句话。我当时想,也许我弄错了什么,你知道……”他自嘲地笑起来,“你研究魔法的时候,简直让人不能直视……像把平时收敛起的东西全部展开了……我该把那个叫做……魅力吗?”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苦笑,“我无法移开眼睛!那时我想,你不会变成凯洛斯,因为没有魔法,你什么也不是!但,那时你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我。你的眼神……费迩卡,你那看着我的眼神叫不耐烦!所以我突然想,‘不管怎么样,都比被这个人完全无视要好!’”
他牢牢地盯着我,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调说,“费迩卡,你就什么也不是好了,至少,我不会再有刚才被你那么看时……的痛苦……”
手指的触感落在发丝上,轻轻磨挲。
“拿开。”我冷冷地说,他猛地扣住我的下巴,唇牢牢地覆在我的唇上!马车内的空间十分狭小,他的身体用力挤进我的双腿之间,车轮一点小小的颠簸都预示着更大的危险!
他的一只手紧紧拽着我的金发,另一只手狂乱地试图扯开我的衣襟,膝盖牢牢地抵在两腿之间。
“我想要你……”疯狂的男人语调沙哑地说,“费迩卡……”居然没叫凯洛斯。
这些天这种戏码实在上演的过于频繁了,也许因为将要到达临界点的不只是我,还有他。
我向视线中摇晃的车顶冷冷开口,“弗克尔斯,这可真蠢。你干嘛不杀了我?”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溢满欲望的绿眸近在咫尺地看着我,喘息未定。我露出微笑,“你看上去快被自己的一厢情愿弄疯了,干嘛不停止那些幼稚拙劣的把戏,像个男人一样,给我个干脆的呢?”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接着露出一种极端痛苦的表情。“费迩卡,死灵法师们……都是这么残忍吗……?”
“残忍?”我冷笑,“我吗?还是你!”
他火热的身体仍紧贴着我,但我猜他的灵魂这会儿大概没这么暖和。
我不屑于恋爱,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的存在让这个人发疯,却又不敢杀我,因为他怕失去那个让他疯狂的唯一理由。因此他懦弱的在情欲之间徘徊,而无力选择任何一条路。我冷哼,愚蠢的恋爱,为何我这个年纪要卷到这种事情里来!
我看看自己不整的衣衫--这些天里我从没摆脱过这个,……我被一个年轻人迫到如此地步,他还想如何?
“我……想要你……”他说,声音低得像不希望我听见,“为什么……你从不看我……”
“抱歉,”我摊开手,“我活到这岁数,一路上总少不了遇到阻碍,但我从没有和枷锁交流的习惯。”
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极其缓慢的动作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坐起身,冷冷地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不看他一眼。
我必须加快动作。
有些意外地,那以后弗克尔斯对我的政策似乎宽松了一点,允许我出入大图书馆,也许是深知迫得过紧没有好处。他似乎在竭力装作马车上的事没有发生过,反正恋爱少不了自我欺骗的戏码,我不屑地想。
人世间的痴缠,对我来说,永远不及手中的东西更真实。
我又翻过一页《禁咒残本汇总》,禁咒留下来的资料并不多,托圣凯提卡兰是个古国的福,这里有大陆上最全的魔法类限制书籍,我居然找到了很多以前从没看过的传说中的法术。可惜这个国家--实际上整个大陆也是如此--以白魔法为主导,其它袍色少得可怜,再加上图书馆禁制森严,所以一堆宝贝放在那里乏人问津。
这本书虽然是收集残本,但看得出作者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可以说是目前我所看到的最全的残本集了。我愣了一下,视线重新扫回刚才看到的两行,上面写着:
高级死灵法师之血被誉为黑暗圣水,古时曾有十克重的一级星辰石(当时可兑换100金币)换一滴血九级死灵法师鲜血的天价。当然那个时代已不复存在,因为黑暗圣水虽是极为重要的施法药材,那些强大的古咒术现在却多已失传。而“时空逆转”需要的重要素材之一却是“死灵法师的命”,那是--
我急急翻到后面一页,却看到原书作者的“资料到此为止,下面三页已被烧毁”的字样。
我愣愣地看着书本,“命”……原来死灵法师的命,真的是可以做为一种施法材料而存在的吗?
那么,那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起作用?或者是与冥王的契约交换吗?还是是存在在我体内的某种失去了足以致命的物质?
一堆问号在脑袋中炸开,我迅速站起身,走向最角落的一间书房。--圣凯提卡兰大图书馆建馆已久,似乎自人类开始有书这种东西存在时它就在这里了,间中经历过数次大型战争,包括这个城市在精灵分裂战时遭受到过的大批龙骑士肆虐。当时全城可说尽毁,而大图书馆却都奇迹般地屹立不倒,难怪民间传闻她有着神氏的保护。
从古到今,图书馆也经历了数次的翻新(几乎每届新政府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图书馆),馆内有一部分早些时候被开僻为单独的书房,供身份高贵者或极上位的魔法师研习之用,现在有很多已经废弃了。
那本《时空类禁咒残本汇总》就是我在一个书房的角落里找到的,曾经的研读者似乎对禁咒兴趣极大,房里汇集了极多的珍贵禁咒书籍,想必是战乱后图书馆忘了整理,所以一直乱糟糟地丢在那里。
“死灵法师的命”……我在心中默念,这个“命”在禁咒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我翻找着乱七八糟的书柜,因为大图书馆里加持了大量的书籍保护咒语,且到处散发着防腐薰香的味道,即使这个小小的角落也没有逃脱,所以这些古老珍贵的书籍才没有早早腐坏成一堆碎末。
我跪在地上,把书一摞摞分好,看过的放在左边,待查放在右边。最近还被弗克尔斯嘲笑说“魔法师们看书的英姿比搬运工好不到哪里去”。我则回答,“那要多谢这身搬运工的服装。”--剑士的衣服运动起来确实比法师袍方便,这是我目前发现的这个职业唯一的好处。
书柜的角落露出一角泛黄的羊皮纸,我吃力地把它们抽出来,上面潦草地划着一些手稿,我迅速地扫过它们,看上去是书室某任主人的阅读心得,用法师速记字符写成,我愣了一下,几行字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跳入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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