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胡旋舞
胡旋舞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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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小就是独子,身旁一直没有一个打闹玩耍的兄弟,对于生性活泼、怕孤寂的他来说,一直是一个遗憾。如今难得遇到与他这么投缘的夏侯琰,他心里是高兴万分的。
「呵呵......伊弟初到京城,对此地应当不熟吧?不知伊弟是否肯赏光,让为兄尽尽地主之谊,好好地带领伊弟绕京城游一遭,可好?」见伊治裴似乎不讨厌自己,夏侯琰心情大好。
「嗯......就依夏大哥之意吧!小弟就先谢过了。」伊治裴豪不考虑地,很爽快的答应了。
「治裴......这儿好无趣喔......我们回去好不好?」看着伊治裴和夏侯琰和乐融融的一幕,被冷落在一旁的赋天寰虽心里万般不高兴,却又拿夏侯琰无可奈何。只能小小声的跟伊治裴抱怨道,希望伊治裴赶快跟自己回去,不要再待再这个有夏侯琰的地方了。
「小赋......你再忍一忍嘛......难得夏大哥带我们出来玩。」伊治裴小小声地跟赋天寰沟通。虽然活泼好动的他对听曲子也没多大兴趣,但他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个和蔼的大哥,不希望折煞他的一番好意。
「伊弟,你再尝尝这桂花糕。这里的桂花糕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喔!」就在赋天寰正想继续说服伊治裴同自己回相府时,夏侯琰冷不防地又说道。
「嗯......」尝了一口桂花糕,果真如夏侯琰所说的,香软酥脆又不油腻,美味极了。
「小赋,你也尝一块吧!你不是最爱吃甜食的吗?」递了一块桂花糕给一向最爱吃甜食的赋天寰,希望能让他取消欲打道回府的念头。
「嗯......」没想到治裴还记得自己爱吃甜食。赋天寰心里甜滋滋的,治裴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并没有因为讨厌的夏侯琰而忽略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后,赋天寰一脸甜笑地乖乖坐在伊治裴一旁,也不吵也不闹,安份极了。
「对了!夏大哥......」伊治裴看赋天寰似乎放弃要回府的念头了,开始跟夏侯琰这个刚认的大哥攀谈起来。两人聊得非常愉快,直至夕阳西下,两人才注意到时间的流逝。而,赋天寰由始至终静静地守在伊治裴一旁,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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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伊治裴和夏侯琰以兄弟相称后,夏侯琰就整天缠着伊治裴。一下子说是要带伊治裴去新开张的饭馆用膳,一下子又说要带伊治裴到城里有名的布庄挑选布料;又是送衣裳,又是吃好料的。
起初,伊治裴真的是不好意思让夏侯琰如此破费,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也许是夏侯琰太懂得游玩,也或许伊治裴玩上瘾了。伊治裴再也没有多想,反而每天期待着夏侯琰的到来。夏侯琰真的很懂得玩,个性也非常平易近人,又有幽默感,常逗得他笑到流泪,是个非常棒的朋友兼兄弟!
另一厢房,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赋天寰本以为离开赋府后,伊治裴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常常陪伴他,跟他讲话、对他好。没想到,却出现个夏侯琰,整天缠着伊治裴。
刚开始,自己本来都跟着伊治裴一道出府的,可是赋天寰每次看到伊治裴和夏侯琰笑得那么开心,胃中就有一股莫名地酸味升起,只好猛喊无聊,希望伊治裴赶快跟他回他们两住的初雨阁,离夏侯眼远远的。久了,伊治裴看他老喊无聊,对夏侯琰过意不去,就叫他自己打发时间。
起初,伊治裴还会偶尔过来陪陪自己,渐渐地,赋天寰见到伊治裴的次数越来越少,隔壁厢房传来的笑声却越来越频繁。听着伊治裴和夏侯琰愉快的笑声,那些笑声,都化成千万跟针,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扎,扎的他好痛。
赋天寰也想让伊治裴快乐,也想带他到各地游玩,想带他品尝稀世珍肴。可被困在地窖多年的他,甚至连在赋府内都会走丢,除了在地窖每天吃的剩菜剩饭,他认得食物少之又少,最大的问题是,多年被困在地窖的他──身无分文。这样的他怎么比得上夏侯琰!他能做的只是独自品尝这份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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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琰,出生在京城里一等一的大户人家──相府。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从小被府里大大小小的人捧在手掌心里呵护,喝水怕他噎着,走路恐他跌跤,对他照顾的是无微不至。不过,府里的人对他的疼宠,并非因他贵为宰相之子的崇高地位,而是夏侯琰从小聪明懂事,从不让忙碌的相爷操心。而且小小年纪就懂得体谅他人的辛苦,即使是对府里的下人也是恭敬有礼,见到任何人总是一脸甜甜的可爱笑脸,叫人不疼他、宠他也难。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身材渐渐抽高的夏侯琰俨然已经长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俊逸美少年,不仅学识过人,品德个性等各方面更是没话说,整个京城里那个闺女听到夏侯琰三个字不是脸红心跳、内心小鹿乱撞的,皆对夏侯琰充满爱慕,相府大门的门槛,都不知被三天两头就上门提亲的媒婆给踏平几回了呢!
可惜夏侯琰不特别偏爱女色,整日埋头专研书本,似乎对书中的言如玉还比较有兴趣。即使如此,京城里凡是未出嫁的闺女,还是纷纷期待着自己能有机会嫁入相府。这也难怪,若是能让夏侯琰看得上眼,不仅觅得如夏侯琰这般完美的如意郎君,还能攀上相府这样有权势的亲家,无疑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只是不知到底是何家闺女有这等荣幸,能让终日埋首书籍的夏侯琰动成亲的念头?
最近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当今的宰相之子──夏侯琰,终于遇到命运中的姑娘了!这名姑娘有着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绝美容貌,瞧过她的人都不会忘记。据说,前阵子,夏侯琰夏公子带着这名女子步入茶楼时,茶楼里的店小二看到她的绝世之貌时,两眼呆愣的盯着她瞧,忘记了要招呼客人入座,一时半刻才回过神来,差点被掌柜的赶回家吃自己。茶馆里的其他客人,一下子也全停止交谈、全都盯着这名女子看,整间茶馆因为这名女子的到来,竟顿时鸦雀无声。可见该名女子肯定美若天仙,搞不好天仙下凡都比不上她呢!诡异的是──传闻中,女子似乎总是身着男装,一副男子汉的打扮,这点直叫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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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琰篇》
打小,身边的人都对他呵护备至,只要他的一言一行、行为举止稍微不一样,大家就紧张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只要随口一提,就会有人费劲心思送到面前来。
也许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想要的东西都能轻易的到手,反而没那么珍视了。年纪渐长,再也没什么东西东西能吸引他的兴趣了,得来的太轻易,再稀有的宝物也不有趣了......在他眼中看来,跟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子有什么不同,伸手即可拾得,要多少有多少,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什么事情也都看的淡泊了!任何事物都引不起他占有的念头,不放在心上,甚至懒得去多加理会!只有书本稍稍能引起他的兴趣,也因此他终日埋首于书本之中,旁人说他爱书成痴,却不知他个中的苦楚!
原以为一直会如此下去,他也觉得应该如此下去的。偏偏那日,君子阁来了两位意外的访客,两名不相识的男子,一个宛若如天仙,夺去他的呼吸,让他从此朝思暮想,像飞蛾扑火似地无法遏止亲近他的渴望。他要这个人──伊治裴!他全身上下、由头至脚都在呐喊着,就算他同他一般生为男儿身,他义无反顾!
另一名是对他有莫名敌意的男子──赋天寰!他不在乎赋天寰对他的敌视态度,他在意的是──赋天寰与伊治裴的关系。他俩是何关系?据父亲所言,他俩并非无任何血缘关系。既无血缘,应是好友,若是好友,伊治裴又怎会如同教训犯错的孩子般苛责赋天寰的无礼行为?这以理不合!更令他耿耿于怀的是──那名敌视他的男子,无意中对伊治裴表现的浓浓占有欲......像是孩子在扞卫自己心爱的玩具,也像是......男人在宣示自己对爱人的占有!
他的直觉告诉他,要得到伊治裴,必得先除去赋天寰这个障碍。依照这几日的情形看来,赋天寰在伊治裴心中似乎占有一定的地位。他不能冒然的赶走赋天寰。
他得想法子让赋天寰自动离开伊治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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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弟!等会儿我们坐船到湖上去游水可好?」夏侯琰温柔地问着伊治裴。他这几日果真带着伊治裴游遍京城各地,玩的、吃的......凡是伊治裴可能有兴趣的,他绝不遗漏!
「坐船!?我未曾坐过船呢!」伊治裴新奇地道。
「相信为兄,伊弟必定会喜爱的!」夏侯琰极力地说服伊治裴。
「夏大哥,不知是否方便让小赋一起同行?小赋和我一样,不曾坐过船,若是他去了,肯定会很开心的!」伊治裴想起赋天寰从小被关在地窖,一定跟他一样没坐过船的,难得有这个机会,自己无论如何应该带他去的。毕竟,自己是赋天寰在世上唯一的好友啊!
「当然没问题!人多也比较热闹。」夏侯琰其实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却又无法拒绝伊治裴的要求。伊治裴美丽的脸蛋上,不应该有任何不愉快的负面情绪,他希望他能永远快快乐乐。
「那小弟先去通知小赋!」话未毕,人已不见踪影。可见他急于与赋天寰一同分享坐船游水的快乐。
见此景,夏侯琰眼神一暗。伊治裴对赋天寰似乎非常在乎,他也许应该加快他的计划,让赋天寰尽快远离伊治裴,否则......
另一方面,伊治裴冲进初雨阁,直奔赴天寰的厢房,却遍寻不着赴天寰的身影。
「奇怪了......小赋不在厢房,会在哪里呢?相府他又不熟!应该是不会乱走的。」伊治裴非常疑惑,想不出赋天寰到底会去哪儿。
「小赋......小赋......」伊治裴更仔细寻了一遍赋天寰的厢房,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治裴......我在这里」还是找不着赋天寰,伊治裴正欲离开赋天寰的厢房,到别的地方继续寻找时,在门口看到以及快速度飞奔进来的赋天寰。
「你跑去哪儿了?怎么没待在房里,害我找不着你!」
「我......我刚刚在你的厢房......」赋天寰小小声地,一副怕被责骂的可怜样。
「你没事待在我的厢房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这个时间都在君子阁的啊!」伊治裴觉得有点奇怪,赋天寰没事自己一个人在他厢房里做什么?他可不记得他房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算了!那不重要。等等我和夏大哥要坐船游水。你也一起来吧!你一定没坐过船吧?夏大哥说很好玩的!」想起游水的事儿,伊治裴性冲冲的告诉赋天寰,等着赋天寰露出平常灿烂的笑脸。
「嗯......」像平常那样允诺了一声。赋天寰却没有露出平常对伊治裴展现的──那种灿烂的好像拥有全世界的笑容。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奇怪了,以前一串糖葫芦赋天寰就高兴的像什么似的,这会却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莫非你不喜欢游水?」伊治裴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我没有不喜欢。可是......我怕治裴说我老是说无聊,会对夏公子失礼......」赋天寰委屈道。「我不要治裴生气......」又补充一句。
「傻瓜!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懂得礼貌,这都是为了你以后的生活啊!」心中一暖。这个总是以他的意见为主的傻小赋,自他把他从地窖带出来后,不知到为什么老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总是说怕惹他生气!难道是自己对他太严苛了?他只是希望小赋能懂得礼节,以后才不会老是得罪人哪!毕竟外面跟地窖是不一样的世界。小赋能懂他的用心吗?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夏大哥。」伊治裴温柔地牵起赋天寰的手。他太习惯了,以致于他没发觉,他这样牵着赋天寰的手,于礼教也是不太合的。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何其怪异!
「夏大哥......我们来了......抱歉让您久等!」伊治裴依然没放开赋天寰的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是他下意识保护赋天寰的习惯动作。
但是夏侯琰发现了,伊治裴紧握住赋天寰的手。心里五味杂陈,却不动声色地带领他们游水赏景。
「这是我第一次坐在船上!」坐在船舷弯着腰不断碰触湖中的水,伊治裴感觉非常新奇,自己现在正在这片湖的上方呢!
赋天寰则依然像尊活化石般,站在伊治裴的后方。他就好像伊治裴的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着伊治裴每一个动作。
「小赋,你也来......」伊治裴转头,欲起身叫赋天寰也来摸摸这凉凉的湖水,一个不留意,脚下一滑,竟「扑通」一声掉进深不见底的湖里......
「治裴......」
「伊弟......」
两声心胆俱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喊出,随着呼喊声,两个声音的主人不约而同的跳入水中,欲救起在水中挣扎的伊治裴。
不一会儿,夏侯琰把全身湿淋淋的伊治裴救上船。
「你还好吗,伊弟?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夏侯琰紧紧将伊治裴搂在怀中,差点失去怀中人儿的恐惧,让他询问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好怕他的伊弟就这样离开他了!
「我没事!小赋呢?小赋呢?他刚刚不是也跳下水了?我明明看到他跳下水的!怎么没瞧见他上来?」伊治裴即使是溺水,也还是是习惯注意着赋天寰,习惯性的看着他、保护他。
听伊治裴这么一问,整颗心都悬在伊治裴身上的夏侯琰才发现,船上的确不见赋天寰的身影。仔细一看,就连船夫也不见踪影!这是怎么一回事?
「快!快!快把他拉上去......」这时船边出现船夫和赋天寰的踪影。原来适才赋天寰与夏侯琰同时跳下水,而经验丰富的船夫一看赋天寰在水中游水的姿势,就知道赋天寰根本不黯水性,边连忙跳下去救人。
「小赋!小赋!你没事吧?」仍然被夏侯琰紧搂在怀中的伊治裴担心地看着赋天寰。
「嗯......」赋天寰已自己爬上了船,坐在船上。而夏侯琰双手从头到尾紧抱着伊治裴,也没有兴趣拉自己的情敌一把的样子。
确定大伙儿都平安无事之后,船夫就继续他的工作。而伊治裴依然被夏侯琰搂在怀中,惊魂未抚也没心情计较自己被一名男子搂在紧紧怀中。
在一旁的赋天寰,看着伊治裴依偎在夏侯琰怀中,伊治裴小小的双手紧抓着夏侯琰,一副惊魂未抚的样子,夏侯琰则深情地望着伊治裴。他心中一阵悲痛,他终于体悟到自己不能保护伊治裴。原来他不只无法讨治裴开心,连保护他不受到伤害都办不到......
没有人注意到浑身湿透的赋天寰眼角滑下的一滴水珠,并非是湖水,而是他顿悟到自己没能力保护心中最珍爱的人所流下的泪水。他终于明白,有资格待在伊治裴身边的人并不是他,是可以在伊治裴最危险时保护他的夏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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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哥......谢谢您救了我。若不是您那日奋不顾身的跳下水将我救起,现在伊弟可能就无法站在这儿跟您说话了!」伊治裴被夏侯琰救起之后,心里面对这位大哥既是佩服又是感激。
夏大哥不仅身世人品样样不俗,对他又真心相交。平时对他关怀倍至,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更是奋不顾己的帮他......他伊治裴真是何能何德,能让夏侯琰如此对待!
身为独子的伊治裴,从小就没有享受过被兄长呵护的滋味,没想到现今居然能有这个机缘认识夏侯琰这般完美的大哥。从初识时亲切带他四处游玩,到他落水时的勇敢相救,夏侯琰再再地让他体会到有一个可靠的兄长,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儿。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亲人的他,在经过这些事情后,心里已是把夏侯琰当成自己的亲大哥看待!伊治裴暗自告诉自己,这是老天看他在世上举目无亲而赐与他的大哥,他应当更加珍惜这难得的缘分,也才不辜负夏侯琰对他的关怀及恩情。
「说起来都是大哥不好!大哥应该注意到你不黯水性的,居然因为一时的粗心而让伊弟你遭到这样的惊吓!大哥实在对不起你......」夏侯琰经过这次的事件后,更是体会到伊治裴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也不禁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居然没注意到伊治裴不黯水性,满脑子只算计着如何讨他欢心,让他能对自己多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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