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雪————俨然微客
俨然微客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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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神秘的异教徒对于生命的期待,在此刻让阿尔贝更期待天堂地狱。活在人世间,因为有着那个人。多么迷人的理论,生生世世的轮回,灵魂的不死,都在茫茫的人海中。寻找着那个人。
来世,虚无飘渺。
但是我希望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的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哪怕用尽所有的办法。

当我轻轻的告诉你
很多年后,也许我亲爱的读者会问我到底是多少年。是的,我也不知道答案,有一个柔嫩明媚的春天,当所有的花朵刚刚从冬天醒来,迎着温暖的来自东方的风,舒展开自己柔美的娇颜。
希尔维斯镇一如往常的宁静,圣索菲亚大教堂依旧顶端高耸,闪烁着清冷的,通往天国的荣光。
教堂的门口驶来一辆马车。一个穿着旧的黑色衣服的男人下了马车,他小指上红宝石的权戒,意味着这个人帝国大主教的身份。
那个男人已经是帝国大主教了,他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感慨万千。他的心里涌满了对过去的追忆,其实,在希尔维斯镇渡过的是他最美好的时光。
他感到宁静。
因为,那个人。
他刚才从教堂看守的人那里听说了这里流传着幽灵的传言,半夜的时候就会有幽灵在教堂的附近徘徊。那个幽灵总是低低的叹息,抚摸或是亲吻玫瑰,或是搬运一些很重的东西。开始人们还害怕他,后来他们都说那是一个温柔的幽灵。
那个男人才去过玫瑰庄园,里面的东西略有改变,却一尘不染。他隐隐的猜出来幽灵是谁。
莱默过了很久才知道塔徳乔被关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那时候,他却已经失去他很多年。
莱默解下自己的披风,在明媚的阳光下才露出花白的头发,白色的部分在绚烂的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顺手把披风放进了马车,他看着圣索菲亚教堂周围的一切一切,玫瑰依旧是那么的艳丽,有着藤蔓纠缠的拱门。教堂的尖顶还在苍穹中威严的反射着清冷的光辉。但是教堂的墙壁上面都爬满了藤蔓。小小的森林之神已经倒塌。他精灵的眼睛却好像还留在那里依旧注视着教堂,带着邪恶的调皮的笑容。嘲弄着什么。
从山谷里吹来的风是那么的轻柔,丘比特身上挂着的常青藤在轻轻的摇曳。
那个男人沉思了一会,露出了一缕温柔的微笑,他按了一下小爱神的肚脐,从爱神站着的石台的抽屉里面弹出一把钥匙盒子。
那个男人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打开了石门。轻轻念着一句话,却在风中显得那么的模糊。
里面是什么?光晕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迅速的渲染着。庄严的女神在高高的顶端俯瞰着一切,带着悲悯的神情。他想看到的是什么?是那个人回眸时候的激动还是那很多年前记忆里面的爱恋?还是最初在这里吻他的时候他的惊惶?
其实他是记得的,只是不愿意背叛信仰和原来的爱情。
还是那个人在他开门霎时间的回眸。
呵呵,莱默悲哀的微笑着,不住的流泪。那里放着都是他的东西,小提琴,他的书桌。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一点点的搬过来?在夜晚?一个人悄悄的,偷偷的,一点一点的流过的?像血液的深红色。
墙壁上满满的涂抹着莱默的绘像,有微笑的,有伤感的,有沉思着的,是写的满满思念,那么深,那么重。最后,他是死在了这里吗?好像是的,莱默在最后接到了阿尔贝的信。他从最开始震惊他被拯救的事实,还有塔徳乔用嗓音换来他的自由。阿尔贝已经即位很多年了。莱默受他的邀请到了囚徒塔上,
阿尔贝没有来,他只是在邀请函里表示愧疚。
莱默站在古堡的高顶上,看着那片绿海。清冷的囚室。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侍奉上帝,他已经忘记了情爱,可是站在这里,他依旧想起那个人,不能控制。
莱默回过头,准备下去,他突然在一块石板的遮掩下看到了露出的一点点白色。他意识到了什么,撬开了石板。在冰冷的石板底下,发现了那些偷偷藏着的信件,剪成玫瑰花形状的亚麻衬衣上用黑色炭笔写的信。
他那天坐在清冷的囚室里,把它们一点点的看完,只觉得麻木已久的心脏在微微的刺痛。
他迷惘,就好像很多年前,照在索菲亚大教堂顶上,冰冷的橘黄色的月亮。他不能解释的迷惘。
这么多年的修行,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爱情的冲动。但是一想到塔徳乔,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疼痛。绝望仿佛灭顶。他明白了他一直偷偷的在替他赎罪,他却心安理得的生活着。
他为什么要替他赎罪?在这么多年失去名誉,嗓音,还有自由的冰冷里孤独的生活。只是因为他对自己说过我爱你?
莱默已经不明白自己的情感,他第一次在自己的人生里感到迷惘,他总是坚定的要做每一件他需要做的事情。即使他失去理智的时候。
当时的他迷信的相信某种观点,他要薇拉透过塔徳乔看到他,他也要通过塔徳乔报复在天国的薇拉。可是,他在疯狂的报复的时候藏着冷静到可怕的理智到哪里去了?
他只是茫然的发现自己错伤害了一个纯洁的灵魂。一个无比爱他的灵魂。
他和他在一起究竟多久?究竟有些什么?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塔徳乔要做那么多。他只能惨笑,心里无声的流血。不仅仅只是愧疚。
屋外的玫瑰就好像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烁的灵动的光芒,他错以为薇拉透过他在看他。
塔徳乔只是一个独立完整自由的人。
莱默一点点的抚摸着密室里的所有,他最后看到了角落,只有一个白骨架睡在那里。蜷成一团,有只腿好像断了,白骨上落满灰尘。他痛苦的遮住自己的眼睛,在遮住的瞬间,他仿佛看见白骨的手骨里攥着一条明晃晃的银色十字架。莱默其实在看到白骨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他没有认出来是他曾经的链子。在希尔维斯镇带着的,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那只是一种权利和责任的象征。他不想明白那代表什么。
他的眼前一黑,他木然转身,喃喃的,自己不能察觉的说这一句话。
那句话,回荡在空空落落的密室里。
那就是"我也爱你。"低低的,在外面还会轻飘飘的被风吹走。
在这里,却不停不停的回荡,回荡。在周围形成一圈圈的涟漪,他低语呢喃,可能是对着那堆白骨。
白骨还能听见什么?
这一句话,究竟迟到了多少年?那堆白骨又等了多少年?
玫瑰依旧在密室的外面怒放。红中带血。有些残忍的美丽。过了这个夏天,也要凋零了。

最终章
过了三百年。
三百年,将什么都尘封在地下。阿尔贝,莱默,塔徳乔。
在二十世纪的某年,有个男孩子偷渡到这个曾经叫做希尔维斯镇的城市,被他的母亲收养。
过了四年遇见了一个叫做司禴离的男人,那个男人叫他笑夭,笑如桃之夭夭。
过了十年他死于教堂的爆炸。
继而复生。
这就是被湮灭的故事。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着新的爱恨。
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保佑!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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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为了心爱的人的愿望,将自己的心脏刺入洁白的玫瑰,在月光下不停地唱歌,让自己的血染红玫瑰。而心爱的人却一无所知。夜莺只有在冰冷的月光下冰冷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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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若于亲的支持!本文完
还有番外
番外--两个人的华尔兹
大概还是塔徳乔少年的时候。
希尔维斯镇的阳光透亮的照射进玫瑰庄园的书房,窗帘没有拉上。照着纤秀书桌上一片烂漫的金色。
莱默走进来,看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塔徳乔,他的眼睛底下是一层重重的黑色阴影,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浓重。
阳光这么灿烂都没有唤醒他。
可能是太累了,莱默想。
莱默的体质因为不太适应冬天的天气,刚生了一场病,虽然庄园里有佣人,但是塔徳乔还是留在庄园里照顾他。
莱默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发,懂事的少年,就好像屋外的玫瑰一样美好。
"莱默老师!"塔徳乔这时候醒了,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您的病好了吗?"他马上就完全清醒了。
"是啊,辛苦你了"莱默淡淡的微笑着。
"那真是太好了。"塔徳乔露出放松的笑容。
屋外阳光暖暖的,生活像在怀抱于金色海滩里那湾浅浅蓝蓝的海水,清凉舒适,风平浪静。
下午,莱默主教病好的消息传遍了小镇,所有的人决定开一场舞会来庆祝。开舞会是希尔维斯镇的风俗。所有的人热衷于舞会。任何的理由他们都可以找来开一场舞会,姑娘们乐于穿上美丽的衣服,他们一年四季都在开舞会,几乎是每天。
舞会,只是表达幸福的一种方式。
而莱默生病的几天,镇里的人不好开舞会,这下莱默主教的病好了,终于可以开一场热闹盛大的舞会了。而地点就在莱默家。
傍晚的时候,消息就传来了,镇里热情的人们都表示期待着。莱默苦笑着叫召集所有的佣人来紧急布置舞会的现场。
佣人们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他们有条不紊的该干的活。移开碍事的桌椅。挂上华丽的布幔,在屋子外面,玫瑰园的边上摆出一个个的小桌子。厨房开始忙碌,莱默回他的书房去找收集的食谱,他自己是个精确的美食家,他指导的厨师做出来的食物从来都是人间极品。
塔徳乔则是拿起花房里的大剪刀,开始剪下一丛丛的玫瑰。大厅需要大量的玫瑰花装饰。他麻利的把一束束的玫瑰困扎好,放进花瓶里。
他们忙到了天黑。
塔徳乔和莱默才开始坐到偏厅里吃晚饭。
塔徳乔突然表示他这几天荒废了乐谱的整理,他希望回去。
莱默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塔徳乔,你为什么在开舞会的时候要离开呢?当然我不是不允许,可是你......"莱默沉思了一下,说:"不对,你好像每次都在开舞会的时候逃走,要不然就躲在角落里,这么久了,我才发现!"
"为什么?我是你的老师,我应该了解这个问题。"莱默突然紧紧的盯着塔徳乔的眼睛他。
塔徳乔很难为情,他不愿意回答,只是继续的埋头吃东西。
"那你今晚上不许走了。"莱默半开玩笑的说,塔徳乔雪白的耳朵变红了。
塔徳乔晚上真的没有走,他到书房里拿了莱默的小提琴,留下来帮舞会奏乐。淳朴小镇的生活平淡而美好,镇里的人几乎人人都会乐器,所以开起舞会时,乐手都是轮流的,除了塔徳乔,他永远都不在或是坐在边上奏乐。
莱默被迫和很多美丽的姑娘跳舞。塔徳乔一直都在拉小提琴,他忍不住偷偷的看着莱默。莱默的舞姿无懈可击,显然曾经受到很好的训练,他熟练的带着每一个少女旋转,身形不乱,他的舞蹈在小镇里漂亮的简直就像一位国王。
那些在他怀中的少女裙裾飘扬,流动着精致的光彩,犹如鲜花一样开放。塔徳乔有些酸涩,他继续熟练的拉着小提琴。
有些落寞,
"当喧闹在身边的时候,必然就是自己的寂寞。"
屋子外面的玫瑰花从人群中直接飘到他的嗅觉里,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弥漫的到处都是。弥漫着玫瑰和盐的细腻的湿味儿。欢声笑语不能从月夜白茫茫的雾里穿透到更远的地方......
塔徳乔一直尽心尽力的拉着小提琴,莱默从他的琴音里听出了什么,他有些担心的望着他,但是他一直都被欢乐的人们包围着,一直到深夜--舞会结束。
塔徳乔打算乘人还没走完就扔下小提琴,悄悄的从后门走掉。
"塔徳乔,你不开心?"莱默挡住了他。
"没有。"塔徳乔微笑道。
"你今晚的琴声很寂寞啊,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你为什么会拉这么寂寞的琴?"莱默问他,眼神不解。"为什么不去跳舞?"他紧接着问。
"我......"塔徳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手不安的拽着衣服角。"我不会跳舞,所以不跳。"他回答的很坦率,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不安。
"原来是这样。"莱默禁不住笑了起来。
人都走了,佣人们也只留下几节蜡烛,莱默的笑容却是流光溢彩。他顺手拿起塔徳乔手中的小提琴,先拉了一句华彩,"跟着我。"他边拉着琴边往前面走步子。
一首很华丽的圆舞曲,塔徳乔非常的吃惊,他从来听到的都是莱默弹奏的宗教乐,可是莱默用手上的提琴却拉出无比悠扬的圆舞曲,好像有很多小提琴同时在演奏,莱默的技巧非常高超。他纤细的手指在小提琴上翻飞着,痉挛着,融入了很多华丽的情感。
莱默慢慢舞步的滑行,他转了小小的一圈,看到塔徳乔还愣在那里,示意他跟过来。
塔徳乔无奈的跟在莱默的后面,慢慢的跳着。他的动作僵硬,莱默回头看到他,忍不住放下琴开始哈哈大笑。
塔徳乔的脸色通红。
莱默笑完了,把琴放到墙角。
他一下子搂住住塔徳乔的胳膊,把他的架型打开。让贴在自己的身上。
没有音乐,没有节奏,只是慢慢的移动着。
在这微微寒冷的夜晚,玫瑰园子飘出淡淡的芳香,莱默和塔徳乔就着模糊的烛光和月光,跳着沉默的舞。好像幽幽鲜活的乐曲流淌在几乎不可捉摸的世界里,好像仙境之中的迷雾,又好像......两个人的呼吸融到了一起。

第二天,可怜的莱默主教因为昨天玩的厉害,于是又生病了......而可怜的塔徳乔则又开始照顾他的老师这项繁琐耐心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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