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的诱惑————泠墨然[上]
泠墨然[上]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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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说完了,我扔下刀疤男,捂住了正在冒血的左手手臂,刚才被刀疤男砍的,妈的,看老子右手手腕不好使把左边的也伤了!
钱潮这才上来给我包扎,也就是用领带缠上两圈完事。我踢了踢瘫坐在地上刀疤男,
"那人来的时候是不是衣衫不整,像是......像是跟人打过架吗?"我改了口。
"这个......这个我没看清,就......就是感觉那人好像受了伤,动手的时候男人腿脚很不灵活,否则兄弟们肯定得吃大亏。"
刀疤男哆哆嗦嗦的看着我手臂上的伤,生怕我再还给他一刀。我注意到了,蹲下身来,紧盯着刀疤男的眼睛,
"那为什么人回去后就死了?还不老实交代!"我开始讹诈他。
"没了,真没了,兄弟们都可以作证,只是打了他几下,连家伙都没用,这拳脚怎么能把人打死呢?肯定是出了我这儿出的事儿,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刀疤男一听死人了吓得趴在地上之哆嗦,不停的重复着不管他的事,我问了问其他人,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蓝言脸上的伤是他们做的,但后面的伤不是他们干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我蹲下身来,"行了行了,既然不是你们下的手,那我也不追究了,今天砸了你的场子算给你个教训,以后少干这种事,不就一瓶酒吗,妈的,还值当的打一架,操!"
说完起身就要走,结果那刀疤男死也不走,非得缠着我,说什么大恩大德,什么效忠之类的,八成就惧怕砍了我一刀回头我再来报复,干脆入到我这边,反正他们现在也是三不管。
我烦得甩开手走人,但转念一想,这块地皮不就是下期工程的23号地段,若是拿下了它,龙氏一年都不用干活。
我伸手扶起刀疤男,跟他聊了几句,才知道青帮里起内讧,这里已经快被划出青帮的地界了,因为没人管,所以治安乱成一团,也难怪刀疤男见着吃白食的杀鸡给猴看。
两边的兄弟都捡起能坐的椅子坐下来谈了半夜,最后的结果是不打不相识,好的跟几十年的老朋友似的,一个个勾肩搭背的。要是他知道我是讹诈他的,非当场跟我翻脸不可。
我让钱潮挑几个人留下来帮他们整理,顺便渗入里面,又划了一笔钱给他们,听说这里的生意也不太好,不过,这一片很快就可以归到我龙氏的管辖了。
见刀疤男眼睛还是盯着我冒血的手臂,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
"没事,兄弟被人砍惯了,不差这一刀。"
刀疤男肯定不信我的话,但听我这么说就知道我已经放过他了,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拍着胸脯说只要大哥有事,弟兄们头一拨上!我笑了笑,出了门。
我和钱潮出了这里开着车返回别墅,那边打来电话说蓝言已经醒了,拔掉了针头,任谁也拦不住,我让钱潮加快速度,想着赶紧回去。
手上的伤开始叫嚣着疼了起来,我低头解开被血浸透的领带,妈的,真狠,老子多少年没被人砍了,这回一个月都够呛能下水了,烦。不过倒是挺值的。
我这正想着,钱潮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要不是我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早飞出去了。抬头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拦老子的车,除了楚悠然还有谁?
大半夜的什么也看不清,我让钱潮打了大灯再看时,马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张笑盈盈的脸不正是那个鬼魅般的人,皇甫明宇!
皇甫明宇下了车走到我的车前,敲敲车窗,我按下了按钮,车窗徐徐的落下,
"小扬扬,不去我那边坐坐?咱们好久没有聊天了?"
我看着那张脸就从心底里怕,十分十分的怕,即使看起来表面上很冷淡,其实心里早就动摇了,既然他这么说了,就算我不去,他一样有办法让我乖乖的过去。
我悻悻的下了车,尾随着皇甫明宇上了他的车,刚关上车门,我立马开口说明,天色已晚,有话快说,说完我就下车。
皇甫明宇也不急,脸上永远都挂着温和的微笑。嘱咐司机把车开到路边,我们就在车里谈。钱潮开着宝马紧紧的跟在这辆车的后面停住了。
"有事吗?"
我只想着尽快结束谈话,在这个人面前我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杀了他。
"也没什么,就跟你说个事,只一句话。"皇甫明宇还是淡淡的微笑着。
我看着这笑就毛骨悚然,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往下说,果然,皇甫明宇看出我的紧张,竟然温柔的拍了拍我放在腿上的右手,
"那个跟辉长得差不多的蓝言,滋味比辉差远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在别人听来有些不明所以,但在我脑中却像一个巨大的滚雷在我耳边轰鸣,是他!果然是他!
骨子里的恨全部翻涌了上来,我仇恨的瞪着那个人,眼眶欲裂,双目血红,脑中全部是他强暴辉的画面,胸腔里的血液像是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般的沸腾着,我以为我会忘记,但是我错了,那一幕,永远不会忘记,辉那双桀骜的眸子,闪着不逊的精光。
皇甫明宇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又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你的龙猫滋味如何?"
话音未落,我的拳头已经出去了,用尽全身力量的一拳,带着摧枯拉朽的劲风,直直的冲向那张我憎恨到极点的脸,但是,在马上就要接触到他的皮肤时,我心里大骇,他是皇甫明宇!但是巨大的力道无法收回,那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皇甫明宇那张美得没天理的脸上。
他还是淡淡的微笑着,优雅的擦去了嘴角的血丝,
"小扬扬,你可是越来越不乖了,看来我得补上这两年的空缺了。"
刚才打人的手哆嗦的厉害,说什么也提不起来了,完了,心里冰冷一片,这种瑕疵必报的人一定会以千倍万倍的高额利息回馈给我的。
龙猫!他刚才提到了龙猫!坏了,皇甫明宇连这都知道,楚悠然!我心里一惊,慌忙摸向车门。身后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
"不要急,你的宝贝现在没事。"
我猛地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皇甫明宇的眼睛,
"你说的‘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咬着牙问到。
"呵呵呵,扬扬,你是我的,心里怎么可以有别人呢?"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一片的冰寒。
我知道,这是警告,他的意思是,若是我再和楚悠然有联系的话,辉哥和蓝言的下场就是榜样。多年来的虐待让我从心底里惧怕这个人,他看起来温文尔雅,谈吐大方,其实根本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我所有的兄弟朋友凡是有点关系的人无论男女都被他一一处理掉,每个人临死前都会被录成一卷带子,这就是皇甫明宇让我每天必须温习的功课,所有人都是一种死法,先奸后杀,一棍一棍的打断身上的骨头,像极了古代的棍刑。
这个喘着气的生物不是人,是地狱来的魔鬼,即使我偶然间对着街上的老乞丐笑了笑,第二天,我温习的录影带便会多了一盘。
他总是这样,对我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从来不会强迫我,但是他会在精神上给我百倍的折磨,他处理掉所有我关心的东西,就算是一只狗一片花园,他都不许那些东西占据我的思想,他要我只剩下他一个人,只能看着他,只能对着他说话,我的眼中只能有他的存在,不能有其他的东西,无论是活得还是死的。
他霸道的让人恐惧,偏执的性格在我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他要我全心全意的为他,变成他的傀儡宠物奴隶,但是我是人!他对我越温柔,我身边的事物就会越凄惨。
那段时间的精神虐待让我从心底里害怕,当他拿着新的录像带或者某只小狗的尾巴进来的时候,我都会大喊大叫的攻击他,让他滚,但是他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等着我累了倦了然后抱着我讲述血淋淋的纪实。
他就是这样折磨了我一年,让我成为他的禁裔,让我只能为他而活!可能吗?可能,在我死的时候会实现。
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大堆新的带子送过来,还有一些用福尔马林浸泡的尸块,那些瓶瓶罐罐堆满了我的房间,我每天就是跟着这成百上千个冤魂一起吃住,每天坐着跟坟墓一般死寂的房间苦苦的熬着,因为我没有权利去死,死对我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
即使我得了严重的厌食症和神经衰弱,他依然把屏幕放到我的面前,温柔的搂着浑身上下插满了导管的我津津有味的观看着录影带,一盘接着一盘,直至我昏迷不醒。
那时候,我十五岁,他二十五岁。


探病风波
我失魂落魄的下了车,皇甫明宇走了,但是那种威慑仍然留在我的身边,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钱潮快步的来到我的跟前,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我一样劝着,
"少爷,回去吧。"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回去?回去我怎么面对蓝言,告诉他强奸他的人是皇甫明宇,告诉他就因为他跟着我才会惨遭横祸的,告诉他你很幸运能活着回来,我怎么说!怎么说!用什么脸来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相!
因为我,蓝言在地狱的泥沼里翻滚了多少次!我欠他的太多了,但是,我还不起。
还有楚悠然,一想到他,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发紧。皇甫明宇把话说的够清楚了,下一个就是他。这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看来当年的事还是让皇甫明宇有所顾忌的。
但若是我再念着楚悠然,怕皇甫明宇马上就会让我见到那盘标着楚悠然姓名的录影带和泡着发白的尸块的瓶子,里面或许有被前后截断的腰部,肠子飘浮在瓶子中央,后面是狰狞撕裂的后穴,又或许是满目疮痍的头颅,上面肯定会有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球突兀的嵌在死灰色的脸上。
怎么办?怎么办?我狠狠地抓扯这自己的头发,但丝毫减轻不了脑神经上传来的疼痛,泪化成了浓烈的硫酸,快速的腐蚀着我的身心,痛得无法呼吸,任由血泪交织混合,忍受着非人的煎熬。
冷,好冷啊,我抱紧了手臂,钱潮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肩上,再次劝我回去,我疲惫的抬手看了看表,天已经大亮了,已经在路边坐了一夜,该起来了,一会儿会有人经过的。
我扶着钱潮的手摇摇晃晃的起来了,腿麻了。上了车,我刚闭上眼手机就响了,是老头子的,肯定是兴师问罪的,他从来是好事不找我,想骂人的时候才想到我这个孙子。
"喂......"我有气无力的应道。
"龙扬!你个臭小子!昨晚干什么去了!"那边咆哮的跟河东狮吼似的,没想到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中气十足啊。
"没干什么,出去玩了一晚上而已。"我吊儿郎当的回着话。
"你......你太不像话了!现在就给我过来!"那边气的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挂了电话,使劲叹了口气,跟正要往别墅拐的钱潮说,
"潮,老头子有请,咱早饭又得错过去了。"
钱潮担忧的看了看我,没说话,打了方向盘向公司开去。我把自己血不拉差的衣服换下来,穿上钱潮的西装上了电梯。
一进董事长办公室,就看见老头子铁青的老脸。
"爷爷,我来了。"
我昏头昏脑难受的要命,靠在了一边的书架上,手也疼得厉害,只能用右手抱着受伤的左手,这个姿态实在是像一个小流氓的标准站姿,其实我并不想这样,但是现在也顾不了了。
老头子见到我‘痞里痞气'的模样,气的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昂?"
我没力气跟老头子吵架,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想骂我留着口水明天骂。"说着我就往门口挪。
老头子气急败坏的从巨大的老板桌后面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衣领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只听‘咣当'的一声,巨大的力道使我撞翻了书架,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眼前一阵发黑,但是疼得太厉害反而昏不过去,因为刚才摔倒时全身的重量都在右手上,把受伤的手腕又狠狠地扭了一下,看着弯成一定角度的手腕,心里苦笑,妈的,又脱臼了。
摇晃了半天我才从一堆书里爬了起来,老头子阴着脸哼了一声,开始问话,
"跟我说实话,你昨晚是不是找事去了?"
我用被砍伤的左手捧着脱臼的右手,满脸的苦笑,这是想让我两只手都废了啊。收起笑容,我尽量平和的跟老头子说话,
"是,他们打了我的人。"
"啪--"
又是一个干脆利索的巴掌,我趔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脚步,眼前一阵的发黑,脸上麻木了,跟针刺一般痒痒的,火辣辣的,我扯了扯嘴角,看着老头子的脸已经气的发黑了。
"你怎么总给我惹事啊!在青帮的地盘上动手,你以为你是谁?昂!就算徐天擎不要那块地也轮不到你!那个蓝言,马上给我送走,听见没有!"老头子大声的威吓到。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听使唤了,
"不可能!"
坚定的说完这三个字,早已预料的巴掌再次狠狠地打了下来,这次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因为我倒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桌角。
龙老爷子惊慌失措的看着倒在地上血流满面昏迷不醒的孙子,急火攻心,摁着胸口也哆哆嗦嗦的倒了下去。
几分钟后,几辆拉着尖锐的警笛的救护车堵在了龙氏集团总部的楼下,一时间,大厦里人心惶惶,穿着惨白颜色的护士和黑色制服的警卫忙成一团,在楼下等着龙少爷的保镖钱潮心里不安起来,急忙抓住一名护士询问,这才得知龙老爷和龙少爷在办公室双双昏倒。
钱潮疯了般的往楼上冲,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两个担架一前一后从电梯里出来,前面的是龙老爷,脸色惨白惨白的,后面的是龙少爷,满身都是血,头上被一名护士拿着一大团的纱布摁住,雪白的纱布上侵浸出鲜红的颜色。
直到救护车拉着警笛呼啸离去后,钱潮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混乱的人群夹着他左摇右晃,突然,钱潮拨开人群,冲到地下车库开着车飞驰而去,朝着医院的方向。
正在办公的楚悠然接到秘书转过来的电话,只听了一句,手中的钢笔马上被折断了笔尖。与此同时,龙家的别墅也接到了消息,虚弱的蓝言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咕咚'一头栽在了地上,旁边的李医生和保姆又乱成一团。
那边正在开会的皇甫明宇也接到了电话,那张美丽的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只听他淡淡的跟电话那边的人说,
"密切观察,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不用回来了。"说完挂了电话,接着转向了一边的西装男人,
"来,咱们接着开会,王经理,你说说明年海外市场的企划案吧。"
很多天过去了。
我醒了,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而已,就这样躺着,挺好。旁边总是有陆陆续续的人探望,大部分都是我不想见到的,听着他们在我床前的对话,才知道老头子也进了医院,差点把老命搭上,刚做完搭桥手术,就在我的隔壁的重症监护室。
钱潮每天都来,虽然他不说话,但我知道是他,那股清淡的气息总是能让我很容易就认出他来,他每天都会帮我擦身按摩活动筋骨擦拭身体,然后注视我很久后才静悄悄的离开。每次他走后,我都会轻轻的叹一口气,钱潮啊,又不是你的错,老这么内疚干什么。
外界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龙家唯一的继承人变成植物人了,龙氏的地位岌岌可危,可能真的要被外姓给吞了等等。我躺在床上听着护士小姐的八卦,心里差点憋不住笑,也是,任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不醒也得被认为是植物人。
我没那么有定力,实打实的真昏了俩星期,再咬着牙挺尸挺了十来天,这已经是极限了,成天躺的不能动也挺痛苦的,真寻思着找个机会咱也来个惊喜,吓死那帮对龙家虎视眈眈的蛀虫。
这天夜里,我支着耳朵听着查房的护士走远了,刚想伸个懒腰换个姿势躺躺,突然听到门边‘喀'的响了一声,接着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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