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碧落海[下]
碧落海[下]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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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女子?三妹,你闺阁中的寒梅为何终年不落?"
冷冬霜不悦的扬起眉:"大哥,就算我和表哥都答应帮你,你以为就凭我们就能杀得了莫寒天吗?"
"当然不是只有你们!"
一把尖细的嗓音从黑暗中传来,冷冬霜和贺秭非闻声看去,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此人三十来岁,容貌普通,眉心却有淡淡煞气,满头黑发只用一根木簪挽住,右手从手腕处断开!
贺秭非脑中灵光一闪,叫道:"你是那天和轻尘抢‘白虎印'的人!"
那人微微欠了欠身:"贫道凌云官玉真子,见过二世子。"
"冷灵煜,你怎么和这家伙勾搭上了?"贺秭非没好气的问道。
"那天我只是无意中救了他,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但他道法高深,有他帮忙必定事半功倍。"
"道法高深?那怎会被轻尘打的屁滚尿流?"
面对贺秭非的讥讽,那玉真子却是不怒,笑着回道:"那小娃娃确实厉害,但今次我们要对付的不过是一凡人,贫道自信能助大公子一臂之力,只是希望事成后二世子能让那小娃娃将白虎印归还,毕竟那可是我凌云观镇观之宝。"
贺秭非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睬他。冷冬霜却在一边冷冷的挑起了唇。
凡人?如果那个人都算是凡人的话,那我们要算什么?
眯起眼,冷冬霜藏在袖里的手紧紧的握起。
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一个夺回神君的机会!
□□□自□由□自□在□□□
乞天楼中,刚沐浴过的轻尘一身薄衫,腰间的束带被草草的打了个结,松垮垮的拖在一边,露出胸前大片滑如凝脂的肌肤,微湿的长发零乱的散落,抚过还留着红晕的脸庞,落在那白皙的皮肤上,透着致命的诱惑力。轻尘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只是坐在房里的摇椅上一手抓着点心,一手不停的戳着浮在半空中的‘白虎印',看它为了躲避自己的捉弄不停的移来移去,玩的不亦乐乎。
‘嘎吱'一声,门被轻轻的打开,轻尘将手里的点心塞到嘴里,三两口解决了,然后跳下地朝门口扑去。
"寒天!"
莫寒天一把抱住那朝他扑过来的精灵,看到对方那魅人的样子,眼神不禁暗了暗,却又立刻被掩了下去,搂住轻尘坐到一边的软塌上。
轻尘舒服的躺在莫寒天身上,微微昂起头看那俊美的容颜。
"寒天,你的人杀了将军之子,不怕他报复吗?"
"报复?"莫寒天挑起轻尘的一缕长发,冷笑,"他恐怕自身难保!"
轻尘眨了眨眼,不是太明白莫寒天的话,却隐约想到多半是和给冷天立的那封信有关。
这‘灭天',果然不仅仅是个杀手组织那么简单吧!
"寒天,你可舍得这一切?"
莫寒天疑惑的看着忽然间变的很严肃的轻尘。
"我......我是说,我们离开好不好?你不要再当‘灭天'之主,我恢不恢复记忆没关系,成不成为创神也没关系,所以......所以......我们离开这儿,不要再管任何事,一起去游山玩水,去浪迹天涯,好不好?"
轻尘慌乱的看着莫寒天,他知道眼前的人非池中之物,是应该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可他真的厌了,厌了这世间的纷扰繁杂,厌了这永远理不清的爱恨情仇,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的生活,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只有他们两个人,相扶相持,相伴到老。
只是,寒天他会肯吗?如果不肯,他要怎么办?
莫寒天伸出手抚上轻尘紧咬的唇,眼神迷离,仿佛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久远的过去。
"那时候,你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只是,我却因为怀疑你的身份而没有理会。轻尘,如果当时我答应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轻尘无措的摇头,以前的事,他不记得了,为什么寒天要说这些?是......不肯吗?
莫寒天猛的将轻尘搂进怀里,身躯微微颤抖。
"如果那时我答应了,你不会经受那些痛苦,不会了解什么是恨,不会失去记忆彷徨无依,轻尘,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真的失去你,我要怎么活?我要怎么活?"
轻尘回抱着那高大的身躯,将脸贴在温热的胸膛,眼里涩涩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一丝甜意慢慢涌起。
"我们离开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轻尘抬起头,看着那满是宠爱的眼,扬起唇,笑的仿若朝阳。
莫寒天的眼神变的越发深沉,用额头抵住轻尘光洁的前额,叹了口气。
"轻尘,不要那样对我笑,我会忍不住!"
轻尘的身体微微颤了颤。莫寒天露出苦涩的笑,他永远忘不了那晚轻尘悲伤的哭泣,每每午夜梦回,总能让他从梦中惊醒,揪心似的疼。虽然因为夜鸾的阻止他什么都没做,却是真的伤了轻尘的心,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乞求?
"早点休息吧。"
在轻尘的额上轻轻啄了啄,莫寒天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袖子却忽然被拉住,濡湿的触感在唇上一闪而逝,却让他惊讶的张大眼。那美丽的精灵垂头站在他的跟前,黑发柔顺的滑落,露出纤细的脖颈,红晕,缓缓的染上白净的肌肤,仿佛天空美丽的火烧云,妖艳中透着庄严的圣洁。
莫寒天的唇缓缓的滑开,带着薄茧的指在那滑腻的颌下细细磨娑,感受那美丽的人微微的颤抖。爱怜的挑起轻尘的脸,温柔的吻落在那红艳的唇上,细细品尝,慢慢厮磨,然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吮吸,挑逗,舔弄,听着那仿佛猫儿般细细的低吟声,感受温和的鼻吸喷在脸上,十指仿佛有意识一般探入衣襟之内,在那细滑的肌肤上感受丝一般的润滑,流连忘返。
轻尘的脑子晕晕的,他只能无力的仰倒在床上,任由莫寒天用唇和手在他的身上点燃燎原的烈火,肆虐的焚烧着他所有的自持和理智。湿润的眼微微睁开,眼前的一切都仿佛雾里般虚幻,只听到那不知是谁发出的压抑却诱人到极点的呻吟声,将他体内的火点的更旺。轻尘忽然很些害怕,摇了摇头,想要撑起身体,却忽然被腿间的温热感吓的一个激灵。轻尘的身体猛的弹起,慌乱的用手推着伏在他腿间的莫寒天。
"寒天!不......不要!好脏!嗯......"
在莫寒天恶意的舔弄下,轻尘好不容易聚起的力气一下子泄了大半,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嗯......哈......"
妖媚的低吟渐渐清晰,那压抑的仿佛哭泣的声音在屋内回环不止。
身体所有的感觉都仿佛集中到了那一点,轻尘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很舒服很舒服,却又觉得好怕好怕,身体紧紧的绷着,微微颤抖,双腿胡乱的蹬踢,薄薄的汗珠从透着红晕的肌肤上滑落。轻尘咬着唇,用双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感受着所有的热与快感都集中到下体,身体仿佛要崩裂了一般叫嚣着想要宣泄,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忽然,下体被轻轻的一咬,轻尘的身体猛的弓起,双眼忽的睁大,眼前有一瞬间的白,然后便是灭顶的快感充斥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颤抖在呐喊,他仿佛听到自己发出尖细的叫声,然后,眼神茫然的松弛下身体。
唇上传来淡淡的腥味,轻尘似乎看到莫寒天布满汗珠的脸,刀刻一般透着狂野的气息,眼中充满掠夺气息的疯狂与燃烧的欲望犹如暗夜中潜伏的野兽,让他的心无法抑制的狂跳。恍惚间仿佛有什么探入了他的体内,他却只觉得全身酸软的只想睡去,直到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一般的疼痛骤然而起,他尖叫着,哭泣着,绷起身体想要拒绝那强行进入自己的物体,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脸上,那一声声压抑的‘轻尘'仿佛咒语一般叫的他心头直颤,慢慢放软了身体,本能的伸出手臂环住那强健的身躯,紧紧的,紧紧的,哭泣着在那人的耳边低低的轻呼。
"寒天......寒天......寒天......"
莫寒天紧紧的搂住怀中的人,抚慰一般亲吻着那泪珠满布的脸,他知道轻尘的痛,却再也停不下来,只能疯狂的挺动自己的身躯,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包裹,再深一点,再深一点,直到身体的最深处,直到骨血相融,直到灵魂相合,再也不分离,再也不分离!

叶纵轩的房里,为主子端茶的婢女好奇的瞧着一脸笑意的叶纵轩。
"楼主,您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啊!"
"当然!"叶纵轩抿了口茶,目光越过开着的窗子落在对面轻尘的屋里,"今天有喜事,自然高兴。"
"喜事?"
婢女疑惑的反问,叶纵轩却没有回答,而是信步走到窗前,夜风猛的吹起,天际隐隐传来阵阵雷鸣声。
叶纵轩抬起头,轻轻的喃呢:"要下雨了......"


风满楼
那天夜里果然下雨了,这雨淅淅沥沥,虽不大,却是绵绵不停,直下了数日,下的轻尘只想骂娘。
莫寒天虽答应轻尘要归隐,但这‘灭天'的事却不是说放就放,后续工作也很是麻烦,因此这几天轻尘基本见不到莫寒天的面,而叶纵轩身为‘乞天楼'楼主,也不可能闲着,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轻尘,偏偏这天公不做美,下了几天的雨,让轻尘没办法上街去逛,实在是闷的不行!
这天,轻尘正坐在湖心亭的凉椅上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发呆,耳边听到轻巧的脚步声,然后是瓷盘被放在石桌上清脆的撞击声。
"公子,这是点心师刚做出来的新式点心,楼主让奴婢端来给您尝尝。"
轻尘连头都懒的回,依旧看着亭外的细雨,摆了摆手。
脚步声逐渐远去,轻尘无聊的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一口咬下!
嗯~~好脆!好香!好......
我呸!呸!这什么怪东西!
轻尘将嘴里东西吐出来,竟是一张纸,展开一瞧,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二世子邀公子‘碧云间'一聚。
轻尘一下跳起来,跑到亭外,哪里还有那婢女的影子!再将那纸条展开细细的瞧了瞧,轻尘倒是有些犯愁了。先不提贺秭非的人是怎么混进这‘乞天楼'的,如果这纸上写的确是事实,那他去当然没什么事,但莫寒天仇敌甚多,寿宴那天又大大的露了脸,这万一要是有人起了歹念想将他引出去利用他对付寒天,那不是糟了?
轻尘在亭子里想了半天,再看看外面下个不停的雨,下定决心:去!
反正他不管到哪暗处都会有莫寒天的人跟着,再说还有凌凡,而他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能有什么事呢?最重要的是,再这么闷下去,他没死也快疯了,现在有个正当理由,还不赶紧往外跑?
定下心来轻尘反倒没了顾虑,叫上凌凡就出了‘乞天楼'。当然,他前脚刚出去,就有人将他的动向告诉了莫寒天,莫寒天没阻止,也是舍不得轻尘整天闷闷不乐,而且他心知贺秭非对轻尘情深意重,必定不会伤害轻尘,然而,这一次,他却看错了!
‘碧云间'是一间极雅致的茶舍,每一间茶室都独立分开,方便客人交谈,茶室内的各式摆设都是竹制,摆放了些新鲜花草,那淡淡竹香与茶香混杂在一起,让人的心情为之一爽。
轻尘刚到‘碧云间',早有等候的下人迎上来。轻尘让凌凡守在屋外,独自进了茶室,看到贺秭非正斜依在墙上看着窗外,缭缭茶雾慢慢的腾起,笼罩了他俊秀的脸庞,竟是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仿佛是感觉到有人进来,贺秭非扭过头,看到轻尘,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站起来迎上去,想去拉轻尘的手,却迟疑了一下。
轻尘的心里竟是莫名的一痛,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却一直对贺秭非有种无法言明的亲切感,现在这样明显的疏离让他觉得异常的难过。
轻尘迈步上前,拉住贺秭非的手,笑道:"贺大哥。"
贺秭非的眼神沉了沉,无比温柔的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我以为你不会来......"
"怎么会?贺大哥请我,就是天上下到我也得来啊!"
贺秭非低笑:"说什么呢?如果天上下刀我怎么舍得让你来?"
那语气中明显的爱意让轻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禁想到,自己这样是不是很残忍,明明无法给对方想要的,却还装着不知道的接近对方,是不是应该划清界限,永远不见,让贺大哥彻底死了这份心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爱情更好呢?
轻尘咬着唇,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啊!即使知道这样很卑鄙,却还是舍不得放开这份温柔,一想到贺秭非有一天会用同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另外一个人,他心里竟会有几分难过。或许,在他的心底还是喜欢着这个对他一往情深的人,只是,却终究比不上对寒天的爱,所以,只能对不起了吗......
"贺大哥,你不是要请我喝茶吗?怎么还让我站着啊?"轻尘仰起头,掩住眼底的难受,扯着笑容问道。
贺秭非却没有动,只是那样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轻轻的将轻尘揽进怀里。
"轻尘,让我再抱抱你吧......"
轻尘的鼻里忽然有阵酸意直冲上来。
"轻尘,你可有喜欢过我......"
轻尘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沉默着垂下头。
头顶响起无奈的叹息声,抱着轻尘的双臂收的越发紧。
"轻尘,如果......"
贺秭非话说了一半却忽然不说了,轻尘疑惑的抬头,忽然颈后一阵钝痛,眼前一黑,瘫软在贺秭非怀里。
空气中忽然传来凌厉的杀气,五个黑衣人仿佛凭空出现,手中利剑寒光瑟瑟,破开那散溢的茶雾和一室茶香,分别朝贺秭非全身的致命处袭去。贺秭非却是面色如常,一手抱住轻尘,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沉声道:"遁!"
顷刻间,贺秭非连同轻尘已从茶室中消失不见。
那五个黑衣人扑了个空,互相对视一眼,朝茶室外腾跃而去。
从茶室消失的贺秭非抱着轻尘出现在一座宅子外,身形还未站定,空气被划破的啸鸣声尖锐的响起,连绵的雨丝仿佛生生被从中割断,闪着冷澈寒光的利爪朝贺秭非的脖颈呼啸而去。贺秭非将轻尘护到怀里,连连后退,却怎样都无法逃过那利爪编织出的死亡之网。生死一线中,玉真子忽然出现,手中黄符黄光闪耀,仿佛时间都被静止了一般,凌凡的身体停顿在了半空中。看着被贺秭抱在怀里的轻尘,凌凡的身体紧紧的绷起,全身泛起淡青的光芒,手臂上青筋暴起,拼命的想要挣脱那咒符。玉真子眼见不妙,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那符上,明黄光芒忽的大涨,将凌凡整个笼罩在其中,凌凡的口中发出不甘的怒吼,却终究不是玉真子的对手,现出原形落在地上,而那黄符也化为灰烬。
玉真子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叹道:"好厉害的妖物!差点就挺不住了!"
说完,玉真子调头看着贺秭非怀里的轻尘:"世子,可否看看那‘白虎印'可在这娃娃身上?"
贺秭非在轻尘身上翻了翻,将‘白虎印'取出。看着那泛着柔和光芒的宝贝,玉真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想要伸手去拿,贺秭非却一收手将‘白虎印'收到怀里,冷笑:"道长,这东西终究是你的,急什么?倒不如早些帮冷灵煜将正事干完吧。"
玉真子讪笑着收回手,轻轻咳了声,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世子说的是!小道已在这宅子四周设了迷阵,外人绝找不到这儿,普通的法术也无法发现,世子就请在这儿静候佳音吧。"
贺秭非高傲的点了点头,让下人将凌凡搬走,抱着轻尘进了宅子。玉真子在他身后翻了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捏了个诀,消失在雨中。

乞天楼中,莫寒天看着跪在他跟前的五名暗卫,脸色阴寒。他早就知道,将这贺秭非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没想到,他竟敢对轻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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