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麼时候开始,张铭池对司徒迎风的感情產生了变化,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终於,在林落文的百般撮合和鼓动之下,读完硕士的他大胆的跟司徒迎风表白了,却换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从此心灰意冷,在Q市待了一年之后,假借学术交流之托词,远赴美国,一去就是半年,走前他都没有通知司徒迎风。
"我一直把他当朋友看的,虽不及落文和天一那般如兄弟的感情,却也凌驾於普通朋友之上。"林荫路边的长椅上,我与司徒迎风并肩而坐,他看著我,深情款款。"有一次,我在酒吧用吉他弹唱了一曲他自创的歌谣,事后,他就送了那把吉他给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把吉他价值不菲,所以就收藏了起来。"
那是张铭池送给司徒迎风唯一的礼物。可司徒迎风却為了我,将贵重的礼物送给了楚青衣。
"我是很珍惜友谊的。"司徒迎风甩甩头,双手抵在下巴上,眨眨眼,他说,"铭池是个值得交往的人。要是说起我的‘风流史',好像怎麼说都说不完吧?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未跟任何人有过瓜葛。铭池,不算,我不能放弃这个朋友。"
"所以,你才会忍受著他今天的表白?"
"我依旧会拒绝的,谁知道你突然出现。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我还真是不忍心再伤害他一次。"
"哼,多情。"
"呵呵,生气了?"
"谁稀罕,有什麼气好生,反正,谁也抢不走你。你那麼赖,从进我们家门开始就赖上我了吧。"欣慰才是真的,我能说什麼呢。怪只怪,我爱上的人太优秀了。
"嗯,只要少爷不介意,我就赖定你了。除非有一天,我们家少爷嫌我烦了,那麼我就会自动消失。"
"你、、、你敢、、、、"听他这麼说,我急得想哭,"以前、、、我都不是真心烦你的,我、、、、是装的、、、、"
"知道、、、"拍拍我,他笑道,"我喜欢今天的少爷,以后,都要这样在乎,听到没?幸亏你没有气鼓鼓的跑了,不然我又得拖著受伤的身子追、、、、"
"我不会再那样了,本少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再说了,我凭什麼走啊,要走也是情敌走。"
"嗯,很好!"他笑的真诚。"对了,楚先生好些了吗?"
"好像没有什麼事了,见到那把吉他,他眼都放光了,不知道的还以為是狼来了。"
"他喜欢就好。就算他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我看的出来,他是出自内心感激楚青衣的,到现在,我才明白,在他心里,我的分量有多麼的重。
"那、、、你就舍得把那麼珍贵的东西送人了?张铭池得多难过啊、、、、"
"对我而言,没有什麼比你更珍贵!"
"迎风、、、、"我扑进他怀中,他抱住我,微风拂面,感觉好幸福。
"好了,铭池说罗萧没有事了,过会我们去看看他好吗?顺便看看天一,听说他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过东西。"
我哥,也是个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往死里爱的情痴。
"嗯,希望他赶紧好起来。"
"走吧!"拉起我,双手紧扣,林荫路上,晃动著我们相偎的身影。
16、
连日来,罗萧都在加护病房里,安详的躺著,静若处子。加护病房的门外,不时有人来探望,只有我哥的身影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时刻不离。他和罗萧,被真空的落地玻璃窗划分為二,几天下来,他都只能在外面干著急,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迷离飘渺,眼窝深陷。
我时常会跟著司徒迎风到医院探望,一天又一天,总不见佳音。这次的事情很不幸的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匆忙的从乡下赶回,见到我的剎那,恨不能将我含进嘴里。父亲去了医院,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著发呆的大哥一通痛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他认為,是同性恋害了我们一家。即使听说罗萧為大哥差点丧命,心情仍未释然。接连几天的日子,父亲在去了几趟医院,本想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哥一番,却在看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之后,终於知难而退。可是,他整天板著一张脸,家里阴云密布,母亲也不敢相劝,她是个极度温顺的女人,数十年过去,她唯一了解的人莫过於自己的丈夫了,在他发火的时候,多说话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没多久,孟家传来消息说,孟玉疯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到后来都不能明白,她何苦為了一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人痴狂?也许,真的是男女有别吧,所以,身為男性的我,无法体会和理解女人的心情。
两周过后,我听说,罗萧醒了。然后,就在一周前,他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倏地从Q市消失了,我不知道原因,只知道我哥找他找疯了,把Q市掀了个底朝天。司徒迎风这些日子也没有闲著,他和林落文到处帮忙打探罗萧的下落,眼线布满全国各大城市,终是无果。大哥从那次事情之后,就没有回过家,父亲整天闷闷不乐,恨铁不成钢。家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父亲都怪到了罗萧头上。
那麼,还剩下最后一丝侥幸,我和司徒迎风不约而同的希望,我们的事情可以暂时隐瞒一阵子,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给父母徒增负担。可惜,事与愿违,就在我开学的前一天,巧合翩然而至。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是司徒迎风离我而去的日子。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北风,有雨!
由於快开学了,我想要给司徒迎风画幅画。為了避免引起父母的怀疑,我先去了画室,然后他才进来的。一进门,我们就紧紧搂抱在一起,他吻著我,我热切的回应。好多天了,自从父母回来,我们都没有亲热过,甚至在吃饭时的一个眼神都特别注意。
画室里,充满水彩的味道,五顏六色的画,挂满了墙壁,还有好多副没有完成的作品,也因常年没有灵感而推挤成山,自动躺在边边角角处。今天的司徒迎风,穿了一件紫色的唐装,兴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我清楚的记得那件衣服的图案,是一朵开的鲜艳的勿忘我、、、、
"别动啊、、、"开始,我是恶作剧,扒了他的衣服,让他赤裸裸的呈现在我眼前,画架前方的沙发上,他任我摆布。我以為,我已经达到了一个艺术家的境界,面对动人的模特时,可以只谈艺术,不谈色情。可是,我错了。在看见司徒迎风完美的形体一丝不挂时,我的下身便有了反应,情不自禁的,我就摸上了他白皙光滑、肌理分明的胸膛。
那里,摘除了白纱布,是小巧的弹痕。那颗子弹我见过,不算很大,小小的疤痕,如同烟蒂碾过的痕跡,皱皱巴巴的促成一团,好像梅花印记,一点都不丑陋,也不可怕。直到今天,我才看清楚他身上大小伤痕,数以百计。
"这到底是怎样一副身经百战的躯体?"心疼的抱住他,我吻著他的肩膀,他的肌肤如丝顺滑,那些伤痕刻画出了他原本该有的阳刚。
"你想先预支报酬吗?"他看著我,那微笑如此美妙,让我欣赏不够。
"流氓!"
"流氓?"他戏謔,接著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的小指肚碰触在他一侧的突起上。脸瞬间红了,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是个蛊。"天傲、、、"
被他吻住,我逃不掉。温柔的脱去了我的衣服,他一步步探入,手慢慢来到了我的臀部,低头,我才发觉自己的衣衫零落,腿上只剩一条底裤。我无法抗拒他的攻势,身体慢慢倒向的他怀中、、、、、
"天傲、、、、"含起我敏感的耳垂,我浑身颤抖,他在我耳边来回摩擦,宽大的沙发上,我被他压倒在身下,他的前胸紧紧的贴著我的后背,我的底裤被褪到了膝盖处,姿势曖昧淫靡。"10多天没有碰过你了、、、、"
"嗯、、、迎、、、风、、、、"他的舌尖在我耳垂上蹭来蹭去,每一次经过,都害我一阵战栗。"不要、、、、我、、、我受不了、、、、"
"受不了什麼、、、"
"受不了、、、嗯、、、、"
"这些天,有在想我吗?"
"啊、、嗯、、、嗯、、、、"
"我的天傲,你真热情、、、、"
"迎风、、、、我想、、、、"
"想什麼、、、、"
"想、、、、、"羞涩的咬紧下唇,我已经受不了他的挑逗了,"想你要我、、、、"
"有多想、、、、"
混蛋,不要问了,我快想疯了。
"我的少爷、、、、你那里好干涩、、、、"
"你、、、、"不是会"润滑"的吗、、、、想到这,我浑身热辣辣的,羞愤交加。
正当我以為他要滋润我的时候,他却撤离了身子,突然有种被抽空的感觉,我很不舒服。转身,他已经坐了起来,腿间的硬物昂著头,等待发泄。
"你、、、、"猜不出他的举动,我红著脸看向他,"不想做吗?"
"想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感觉,不知道我的少爷肯不肯委身?"
我不懂:"什麼意思、、、、"
他没有说话,将我手拉过,覆盖住中间的昂首,好烫,我心跳瞬间加速,一颗心快要破膛而出了。
"不喜欢吗?"他又开始挑逗我,揽过我的头,他笑著趴伏在我耳边,"含住它、、、、"
此刻,我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定睛看著他的分身,粉色的昂首,牵引著我的魂魄。我俯下身,慢慢将它含进嘴里,顶端溢出白色的透明液体的味道,有点咸涩。
"啊、、、、"我了解这样的爱抚有多刺激,因為我曾深深的感受过。司徒迎风的手轻轻按住我的头,随著我有规律的一上一下。从他口中时不时会溢出满足的呻吟,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我魂不附体。
欢爱的场面,令我忘乎所以,最重要的是,我忘记了,我从来没有锁画室门的习惯、、、因為我在画画时,王妈都会送些糕点或者甜品过来、、、、
就在他刚刚将白浊的液体射入我口中时,屋内传来了开门声、、、、、、
"哗啦、、、、"我听见什麼东西掉在了地上,回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门外那张惊慌过度的脸,司徒迎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宽大的长袍裹在了我身上,他只用画布遮掩住下体,还是跟平时一样镇定,他无奈的笑笑,门外,王妈的脸都绿了,她一定是被吓坏了。
"对不起、、、、少爷、、、、、"她不知所措的扭著衣角,不敢看我们。她的脚下,是已经摔碎的玻璃盅,洒落在地的汤品,是燕窝。
"王妈,怎麼了?"她原本要出去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当然,这不能怪她。对於一个看了半辈子男女相处的中年妇女来说,突然看见两个男人赤身裸体相拥的画面,难免会有种晴天霹靂的感觉。我妈随著响声上来了,她刚要开口责备王妈不小心,却在看见我们之后,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的结果,就是把我父亲也引上了楼,我俩就跟被展览的雕像一样,被他们围观了有五分钟之久。
"成何体统!"父亲愤恨的看看我,"你们给我赶紧穿好衣服。一会儿来我书房!"说完,他摔门而去,顺便把人都拉了出去。
"撞十三点上了、、、"我看著司徒迎风,他笑了,笑里带著些许无奈。
父亲的书房,安静无比,窗外,雨滴敲打过地面。司徒迎风似乎并没有太多担心,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彬彬有礼,就跟刚才什麼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我明显没有底气,不敢抬头,一直愣愣的盯著地面。父亲半晌没有说话,在我们眼前踱来踱去。
"你们、、、、、谁给我个解释?"十五分钟过去了,他终於说了第一句话。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迎风的错。"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跟我想象的一样。
"迎风、、、、我自认对你不薄,你、、、、"父亲的眼眶红了,他是真的伤心了,於他而言,这是赤裸裸的背叛。"你怎麼能对天傲做出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亲生的和领养的区别了。很明显的,我跟司徒迎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作為家长,他只是一味的在责怪司徒迎风。就跟我哥和罗萧,他一直都是怪罗萧勾引我哥的。
"爸,这都是你情我愿的、、、、"
"啪!"我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上了一个愤怒的耳光。
"老爷,不要!"第二巴掌没能得逞,司徒迎风给拦了下来,我看见父亲愤怒的不肯收手,接著,司徒迎风抓著他的手,将那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
父亲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是迎风不好,迎风对不起老爷和夫人!"将长袍向前一铺,他跪倒在我父亲眼前,"请老爷不要责怪少爷,要打要骂,迎风一人承担、、、、、"
"司徒迎风、、、、"我大喊著要拽他起来,可他却怎麼都不肯动,我哭了,只得跪在他眼前,将他紧紧抱住。我终於知道,这麼多年来,他為何从不肯把自己当成冷家的少爷,因為,他早就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没有人会把他当家人看待、、、、
"爸、、、、"转头,我哭红的眼睛,不断有泪流出。我讨厌他们的虚偽,為何平日里看起来对司徒迎风像儿子一样的父亲,此刻会翻脸不认人,试想,倘若今日我和大哥搞了不伦恋的话,恐怕他们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吧。"爸,是我贱,我喜欢他,我招惹的他,你要怪,就怪我,少拿他撒气。"
"混账小子、、、、"父亲气的随手抄起书桌上的镇纸就往我身上拍,在听见!当一声的同时,我竟然没试著疼,睁眼,司徒迎风早已将我死死窝进怀中,替我挡下了父亲愤怒的"一砖"。
"迎风、、、、"还好,他没事,我知道,他寧可死都不会还手的。"你这个傻瓜、、、、、、"
"你、、、、你们、、、、你们真是想活活把我气死、、、、、"父亲无力的跌落在椅子里,手扶上额头,痛心疾首。"天傲,你知不知道,这叫乱伦,迎风也算是你二哥了,你们、、、、太无耻了、、、、"
"你这样对他,也算对待儿子吗?"我大喊著,替司徒迎风不值,"他為了我们家,出生入死,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要求过什麼吗?"
"混蛋、、、你、、、、"父亲被我气到说不出话来,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他只是想要我,很难吗?你们管不了大哥,就非要干涉我们吗?难道,看在他為了三泰几次小命不保的份儿上,把我赔给他做為补偿,很过分吗?"
"少爷、、、、"
"叫我天傲,你听见没有!"揪住他的衣领,我大叫著,"我不是什麼少爷,以后不要再叫我少爷,我不想听见这个称呼。我,就是冷天傲,司徒迎风的冷天傲、、、、"
抽噎著,我的声音在整个书房里回荡,我看见父亲惊讶的张大嘴巴看著我。然后,眼睁睁的看著我紧紧搂住司徒迎风不放,他也将我回抱,泪无声落下,滴过我的脸颊、、、、、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我们冷家,怎麼就出了你们这些败类、、、、给我滚,都滚,我一个都管不了了,都反了、、、、、"
"老爷、、、、"终於,在门外徘徊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没有敲门,她冲了进来。"老爷,你不能这样对待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