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十壹枫
十壹枫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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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出场费可是很贵的、、、你考虑清楚了?" 
"能有多贵?"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唰的一下,我脸又红透。 
出门之前,司徒迎风从我妈给他定做的红木箱子里翻出了一把吉他。我虽然不是很懂乐器,但是也能看出这吉他的珍稀,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把Gibson ES335 ,產於20世纪。我看不出来吉他的年份,想必也是在拍卖会上才能见到的吧。这把吉他绝对不是司徒迎风拍买下来的,我猜不是我哥送的就是林落文送的,只有他们才会舍得花这样大笔的价钱,买这些东西送人。司徒迎风是有收藏癖的,家里包括武馆里,还有很多连我也没见过的奇珍异宝。
可是,他拿这个出来做什麼呢?我从来都没有听他弹过吉他。路上,我忍不住多看了后座上的那把吉他几眼,始终没有问出口。不是我不想问,也不是我能忍住好奇心,而是,我不想总是以一副少爷的姿态去审问他,我讨厌以前对他不可一世的自己。 
车子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住,这家医院我不经常来,倒是听说过很多次。这是家贵族私立医院,费用比公立医院高出一倍,据说这里挖了不少知名的专家教授,甚至有些国际上的医学权威者都栖身於此,可见这个院长的本事绝非一斑。记得罗耘曾经就跟我讲过,他还偷偷的来这里查过艾滋、、、、这家医院的名字叫做维新,挺怪的。 
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司徒迎风又把吉他拿上了,我跟在他后面,进入了医院大厅,这里的奢华跟商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為进错了地方,连电梯都是观光的。 
4楼,住院部。走廊上的消毒水味很呛鼻,我捂住鼻子,环顾著四周,很安静,安静到会使人疯狂,似乎整个地方都是真空的。我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生怕会吵到病人。 
推开一间病房门,豪华的套间里,先是一个门厅,里面有沙发,全部是真皮的。左侧是洗手间,淋浴、浴池样样俱全。我走进些,才看到洁白的病床上,被子底下躺著一个人,是他,楚青衣。他的头上缠著绷带,应该是旧伤,还有他的左腿整个是被吊起来的,实在很像一个木乃伊。 
"他伤到哪里了?"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可思议的打量著一动不动的人,手心渗出冷汗。 
"子弹在左肩胛骨部位,已经取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愧疚,我拉起楚青衣的手,一滴泪瞬间滑落。 
"天傲、、、、"身后,司徒迎风轻拍著我的后背,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他没大碍了,不要太难过。" 
"怎麼会这样,这个傻瓜,真是个白痴。"我骂著,却难过的要命,如果时间倒流,一切重演,我绝对不会让他受牵连。 
司徒迎风什麼都没有说,只是握紧我的肩膀。 
我抽泣出声,没一会儿,耳边竟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抬眼,我看见楚青衣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眯缝著眼向我看来。 
"小鬼、、、、" 
"楚青衣、、、、你怎麼样?"紧张的探头过去,他笑了,好无力,满脸轻松。 
"你没事、、、、太好了、、、、"将我打量一番,他很在乎我的安危。见我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好像刚刚发现我身后还有个人,他慢慢看向司徒迎风,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叫你管闲事的?"我哭著叫道,"你要是死了,我、、、、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别这样,小鬼、、、"他伸出手,将我眼角的泪拭去,"我哪有那麼薄命、、、" 
"白痴、、、、" 
"呵呵、、、"他看看我,也不再说话,眼里尽是安慰,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趋势是不对的,我不应该因為愧疚而将他引入歧途,他的那个问题,我心里其实早有答案,并且这个答案永远都不会改变。 
"楚、、、青衣、、、我、、、、"咬紧下唇,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残忍,可是,我怕现在不说,会让他误会更深的。 
"小鬼,别在这个时候打击我好不好?"他无力的叹口气,然后看看我,又看向司徒迎风,最后目光回落到我身上来,"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知道、、、、" 
"嗯,知道了。所以,不要亲口说出来了。" 
是啊,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麼能忍受失恋的打击?既然不需要我说,那我就不说了。 
"司徒先生,我能跟天傲单独待一会儿吗?" 
司徒迎风看著他,深沉的点点头。转身,他欲走,经过窗台,他又停住。将背在身上的吉他摘下,放在了楚青衣的床头上。 
"司徒先生、、、、"楚青衣显然很迷茫。 
司徒迎风优雅一笑:"你救了天傲,我永远都欠你一个人情。反正我对吉他一窍不通,好马配好鞍,楚先生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说完,他关门而去,屋里只剩我和楚青衣面面相覷。 
"你、、、你家保鏢挺有意思的、、、、" 
"少说废话。"刚才司徒迎风说过的那句话里,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对我的关切。 
"ES335 ?竟然有Eric Clapton的签名?"司徒迎风走后,楚青衣打量著那把吉他,突然很激动,青紫的眼睛里放出光芒,就跟见到宝贝了一样。 
"怎麼,很珍贵吗?"我不屑,一把吉他能有多值钱。 
"世界排名第三的吉他,你觉得呢?"一说吉他,他的话就滔滔不绝,"这个型号的吉他產於1958年,此琴的中心部位(拾音器的位置)是象Les Paul型号一样由实心的桃花心木所制,而两边的f孔是由半空心设计成形,所以它还拥有足够的民谣共鸣以及更浑厚的音色,而出名的Patent Applied For (PAF)拾音器也是因它而研发出来的。这把吉他一看就是拍买下来的,你家保鏢从哪里弄来的啊。" 
"我怎麼知道。"看来真的很有收藏价值。 
"小鬼,你知道这把吉他最初拍卖价格是多少吗?当时我记得是5万美金起价,最后成交价居然达到45万美金。不过这吉他是被一个美国人买走的,怎麼会跑到你家保鏢手里的?他真的不会弹吉他吗?" 
"应该不会吧。"反正我没有听他弹过。 
"呵呵,小鬼,你真是捡到宝了。"楚青衣羡慕的看著我,"独一无二的东西,他都能舍得拿出来打人情,你在他心里真的就那麼重要吗?" 
我低头,昨夜温存历历在目,红光布满了我的脸,轻笑,我没有白白付出。 
"这把吉他现在如果再拍卖的话价格能翻一倍呢。"楚青衣笑笑,"看来,你於他而言,真是千金不换。" 
"那当然!"我撇嘴,"我还比不上个破吉他值钱?" 
"呵呵,小鬼,幸亏我止住了不该有的妄想啊,如果继续纠结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移情别恋了。" 
"嗯,什麼意思?" 
"早晚爱上你家保鏢了唄,那咱俩不就成情敌了?"他戏謔,继而笑道,"到那时,你万一不是我的对手,被我PK下去怎麼办?" 
"痴人说梦!"轻轻给他一锤,我笑了。他说的很对,司徒迎风像一剂毒品,接触时间长了,会上癮的。 
朗朗清风,阳光灿烂。我没有跟楚青衣聊太长时间,怕耽误他休息。出了病房,看著花坛里冬青片片,我心情畅然,劫难总算都过去了吧,那麼,明天,明天的明天,我和他是否会愉快的生活下去呢? 
也许吧,我会努力,一定!
司徒迎风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在找了他半天也不见人影。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他,顺便去看看我哥怎麼样了。走过花坛,我想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在不伤大雅的情况下,我还是挺想看他吃醋的,那种一切都不表现在脸上的倔强,看的让人心疼又舒畅,因為,那就是他在乎的表现。 
走到花坛拐角处,我看见一条林荫小道上,是司徒迎风站立的背影,雀跃的走过去,我想喊他的名字,却在看清楚他对面的人之后止住了向前的脚步。 
那个男人,我并没有见过,也不觉得眼熟。他的个头和司徒迎风差不多高,皮肤没有司徒迎风那麼白皙,属於麦色系。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边眼镜,薄唇周遭的胡子修整的很有型,看起来挺MAN的。若不是他身上还穿著白大褂,我一定会以為他是某个健身房的健身教练。 
他们在谈论著,我看见他在看向司徒迎风的时候,眼里充满柔情,那种眼神,我认得,因為我也有过。 
"迎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男人看著司徒迎风,口气分外热络。 
我看不清楚司徒迎风的表情,只听见他淡淡的回答:"不记得了。" 
"你还是老样子。"男人走近了些,眸子闪著悸动,"喜怒不行於色。" 
"还好!"司徒迎风回答的漫不经心,我习惯了他这样说话,有很多次,我见他对待諂媚者都是这样的态度。"罗萧怎麼样?" 
"昨天下了病危通知书。不过、、、、还是救过来了,我亲自给他做的手术,幸亏落文医术高明,手术之前的处理很到位。" 
"麻烦你了。"司徒迎风客气的很,"不然老大会疯掉的。" 
"哪的话,都是朋友。" 
司徒迎风点头,我听男人继续说道:"对了,迎风,那把吉他还喜欢吗,平时有弹吗?" 
"送人了。" 
"送人了?" 
"是的,刚刚送的。" 
"你、、、、"男人无可奈何,"我知道,当时我很唐突,可是、、、、那把吉他,我不是刻意讨好你的,你的吉他弹的真的很棒。" 
吉他,他会弹吉他?我的心瞬间破成碎片,到底他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可以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唱戏,可以為那个人逼我道歉,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听过他弹吉他的人、、、、、我抬头,看著那个屹立在风中的背影,心好痛,他在敷衍我吗?还是在玩弄我、、、、 
"我很喜欢那把吉他。"司徒迎风总是这样不温不火,"谢谢。很抱歉,我把它送人了,因為除了它,我想不出更好的东西可以与那个人匹配。" 
"很重要的人吗?"男人笑得苦涩。 
"他救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迎风、、、、别告诉我你已经有恋人了、、、、" 
"铭池,不要这样。" 
"呵、、、、"男人叹气,手抬起,想摸上司徒迎风的脸,我看见司徒迎风警觉的退后,他的手落空了。很明显,司徒迎风有心忍让,否则,男人一定会挨上。这麼说,这个人在他心里是很特别的了? 
"迎风,真的不能给彼此个机会吗?这麼长时间一来,我根本忘不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开心的。" 
他们、、、、他们竟然有一段鲜為人知的过去?我的心正在滴血,顿感天旋地转,被人骗的感觉真不好。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们旧情复燃,我不要再那麼傻的抬脚就跑,凭什麼是我退,而不去争取?至少司徒迎风现在是喜欢我的,我比他有底气。 
"他是我的!"大喊著,在司徒迎风开后之前我跳了出来,站在了他们面前。收起一贯不屑的作风,高傲仍在,只是,这次我要一争到底。男人仿佛被我吓到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司徒迎风,满脸诧异。"看什麼,你耳背啊?大叔,拜托你听清楚,司徒迎风是我的。你要表白,挑错时候了。我不管你们有什麼过去,历史多麼久远,现在,这个人,他是跟我在一起的。" 
任性的,我抓住司徒迎风的手,强忍住被愚弄的愤怒,假意笑著看向他:"对吧,迎风?" 
他笑了,我知道我很孩子气,笑吧,使劲笑,等打发走了这个男人,我就让你好看。 
司徒迎风摸著我的头,将我揽进怀中,看向对面:"就是这样。"
男人尷尬的笑了出来,看看我,他摇摇头:"迎风,我该怎麼说你才好?我竟然输给这样一个小鬼、、、、" 
"大叔,你老了,爱哪哪去吧!"我白他一眼,小鬼又怎麼样,你就注定输给我了。 
"天傲,不要这样,铭池可没有你说的那麼老。" 
"哼!"老就是老,装什麼嫩。 
男人无奈:"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天一的弟弟。" 
靠,什麼叫做传说中的,还天一的弟弟,我好歹也有名有姓吧。 
司徒迎风亲昵的看著我,只是笑。我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笑笑笑,就会笑,怎麼不笑死你。 
男人走到我眼前,托托眼镜,故作深沉的说:"好好对迎风,不然,可别怪我趁虚而入啊。" 
"你算哪根葱!"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嘴毒。" 
"传说传说,你当我是穿越来的?" 
"呵呵,好了,我就不打扰二位了。"男人转身欲走,走前,还不舍的回头一望,他的眼里只能盛的下司徒迎风。 
"铭池!"扭头瞬间,司徒迎风叫了他,没有再回首,只是原地站定,等著司徒迎风的后文,"我们,永远是朋友。" 
他点头,落寞的离开了。我突然好同情这个人,不光是他,或许,司徒迎风不爱的人,都跟他一样悲惨吧。司徒迎风,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都不会把事做绝,把话说绝,对任何人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人欲罢不能。 
"哼,这就是你说的节操?"待人走后,我讽刺的笑著,抬头,他笑顏依旧。"骗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你在吃醋?" 
"我、、、"我胸口好闷,心好痛,"是不是你从来都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什麼话都说的模棱两可,你到底什麼意思?有过去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隐瞒我有什麼意义,我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这些、、、、" 
"天傲、、、"他过来拉我的手,却被我无情的甩开。 
"司徒迎风,我受够了!"大喊著,我满腹委屈,"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你,你不要把我当孩子哄来哄去的,也不要把我当女生看,我没那麼好骗。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要麼以后你检点点,要麼就干脆分开。" 
"唉、、、、张铭池那个家伙、、、、"一把将我拖进怀中,任我怎样挣扎他都不放手,我扑腾的像只落网的麻雀,不停的拍打著他的胸膛,完全忘记了他的伤势还未愈。"如果你再不乖乖让我抱住,我的伤口又该裂开了。" 
经他一提醒,我心头一紧,赶紧停止了挣扎,他箍我在怀,轻吻著我的头发:"你误会了,我的少爷。" 
误会、、、 
"听我跟你说、、、、" 
他说,刚才我见到的那个男人叫做张铭池。是林落文医学院的同窗。他们的相识也是通过林落文,那时,他们都在同一所大学。司徒迎风很早就参与了三泰的工作,他经常会去做一些危险的交易,例如去码头接货,或者送货,还包括暗查公司贪污现象。有一年,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是刀伤,长达15厘米的伤口划在了他光滑的背上。那次,他不敢回家,武馆也正在兴建中。林落文无奈,只得将他送进了维新医院,当时,就是求助於张铭池的。张铭池动用了最好的外科大夫进行缝合手术,伤口愈合后,又用从美国引进的激光技术,将疤痕消除到几乎看不出来。从那以后,彼此的交情就更深了。张铭池有个妹妹,貌美如花,天然生成,偶然的一次机会,她见到了司徒迎风,便单恋成痴,一发不可收拾,因為不敢表白,只跟自己的哥哥说了这个心事。张铭池知道之后,便想给妹妹做媒,找到林落文说起这事时,他惊讶的得知,司徒迎风只喜欢男人。於是,张铭池就想由自己出面,先追求司徒迎风,来个近水楼台,继而让他多跟自己的妹妹相处,早晚会培养出来感情,却不想,时间久了,反倒是自己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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