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辆车居然这个时候来这里……”门口守候的八卦记者们灵机一动，纷纷打电话回报社电台，“这里有个车牌，帮忙查下车主！”
……
暂时没有精力理会门口的狗崽队，雷克斯下车后立刻来到爆炸的第一现场，泥土草根到处翻起，一片狼藉。
“是仿制的C4。”专业的杀手羽雕带上来说明，“当时我们把邮件放到花园的空地上检查，突然发觉不对，及时扔开。”他手一挥，另外两名同伴递上来炸弹的残骸。
雷克斯查看了一下，点头。果然是仿制的C4，技术不错，就是残余的导引头稍微短了点。脑中急速转动，对方显然精通武器，但是C4是美军大量装备的高效炸弹，什么人要用仿制的C4？
“对了，还有这个。”羽雕带着检查信件的专用白手套，送上来一封信，“这是和炸弹一起寄来的。”
同样专业的雷克斯也接过手套带起，打开信封查看。两颗子弹掉了出来，弹头被涂成血红色。一张白纸附在后面，打开一看，是用报纸上的字母拼凑起来的短短一句话：“邪神诅咒，无路可逃。”
手法很专业，连打印这种可能被追查到痕迹的方法都回避了。看来对方很有经验。雷克斯的目光继续下移，发现文字的下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图案，寥寥几笔，却很明显的勾勒出一个女人的头像。
“这个是……！！”雷克斯研究的目光骤然瞪大，这个女人的图案脸上没有表情，最大的特征就是裂到耳际的唇线，看起来就像是在怪笑一样！老天，这个居然是他们在恶魔岛见过的石雕！
原本的猜测被这个女性图案的出现完全打乱，是谁？谁知道这个古怪的图案，又是谁要威胁恐吓谢菲德？……
思索一阵，还是没有头绪，雷克斯吩咐手下保持好第一现场，给贝莉夫人去了个电话。那头情绪相当激动，对雷克斯和谢菲德居然闹出这种绯闻，言行如此不警慎十分生气，不过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智，在听雷克斯描述了早些时候的炸弹事件后，沉吟片刻，当机立断：“立刻报警！”
这个时候报警，可以转移公众的视线，他们也好编造说辞，把这次炸弹事件和早些时候的同性恋传闻混为一谈，造成谢菲德受害者的形象。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尽力抹白自己，混淆视听了。
耸耸肩膀，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美国公民，报警有什么好怕的？雷克斯拿起电话，先叫来自己的律师，然后播打911。
临时取消了跟支持者在市政大礼堂见面，谢菲德带着身边的几个亲近幕僚往达美莱家宅赶去。现在事态紧急，本来大家准备立刻去竞选总部商量对策，可小达美莱先生家里居然又出了炸弹爆炸事件，整件事情看来很不简单，大家决定还是实地看过，再做决定。
当谢菲德带着大队人马回到毫宅，看到的却是警官先生铁青的脸色，以及自己的绯闻男友很拽，很欠扁，很挑衅的弱智举动。
雷克斯当着菲狄南警官的面，掏出把手枪，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时不时地还对着现场办公的警官们瞄准一下，眯起眼睛做射击状。
菲狄南警官显然已经大动肝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雷克斯身后站着个西装笔挺的黑人男子，手上拿个公文包，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这家伙谢菲德见过，黑金财团为雷克斯聘请的私人律师，据说他从小全靠自己努力，能力十分厉害。
看来雷克斯没有被现场的警官立刻抓起来，双方显然已经交锋过一番了。
“该死的黑狮，我叫你把枪收起来听到没有？你想袭击警察么？拿枪对着警察，我们当场击毙你信不信？”闷头等手下检查现场，菲狄南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冲到雷克斯面前爆吼。
黑社会抬眼对警官一笑，放开十指，表示自己并无恶意，然后假惺惺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面纸，又拿起手枪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警官先生，你哪里看到我袭击警察了？这把枪是注册过的，我十分喜爱，擦擦也不可以么？”
菲狄南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种擦法的么？”枪口对着在场的警官瞄来瞄去，这个黑社会明明就有袭警的企图！
雷克斯要笑不笑地扯动嘴角，状似无辜地询问：“我的擦法不对吗？哪里错了？”
“哈。”刚刚赶到的谢菲德闻言笑出声来，“枪也可以用面纸擦的么？”
“宝贝！”听到声音的雷克斯抬头，立刻脸露笑容，像只忠狗一样扑了上去，热情奔放，两眼发光；却在距离对方一米处紧急刹车，骤然止步，然后端端正正，成熟稳重，气度不凡地点头含颚，温文有礼地低声道：“达美莱先生。”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十分绅士。不过这前后差异之大，在场的只要不是瞎子，都一眼看出这家伙的变化。
谢菲德背后的幕僚们都是人精，见此情景忍不住满头黑线，这次的传闻是真是假，他们已经心里有数了。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被人曝光，自己人面前还装什么装！而跟着谢菲德一同回来的，包括红狼在内的杀手保镖们也对老大的表现十分惊叹，不愧是最优秀的教父！用面纸擦枪，把警官玩弄于鼓掌之间！
一直站在雷克斯身后的黑人律师这时朝前走了一步，对着菲狄南正色道：“警官先生，刚才你恐吓我的当事人，威胁他的生命，并且公然违反米兰达规则，这是对警官职权的极大滥用！根据联邦《警察法》第3501条，我们有权起诉你滥用职权，并且涉嫌干涉公民自由，危害公共安全……”
菲狄南额角抽动，白口莫辩，雷克斯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嘴角挂起恶意的笑容。
这个无聊的家伙！谢菲德翻个白眼，伸手戳戳面前的嚣张黑社会：“让你的律师先生有事情稍后再说好不好？别耽误警官先生现场查案子。”
“自然是老板你说了算。”雷克斯回头给黑人律师打个招呼，暂时放过菲狄南。
在这场爆炸案中，台面上的说法是：雷克斯是黑金财团的总裁，而黑金财团旗下的保全公司——黑金保全，最近跟达美莱先生签订了合同，提供保镖保护候选人先生的人身安全。这颗邮件炸弹正是由他们发现，出事以后黑金方面十分重视，总裁亲自到场查探，并且报警。因此，雷克斯称呼谢菲德为“老板”。
“哼！”菲狄南不悦地低哼一声，他迟早会找到证据把这个恶棍送入监狱！关到恶魔岛那种地方永不超生！
“怎样？警官先生，有线索么？”对比起来，谢菲德的态度就相当好，由于上次勇救儿童的事情，菲狄南对这位候选人非常有好感，所以态度很好的回答：“目前还不能断定，我们对现场做了初步勘查，嫌疑人使用的是仿制军用的C4炸弹，威力很大，看来对方是想要先生你的命啊！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警方愿意提供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
“谢谢。”谢菲德点头，对警官先生的提议不置可否。他已经有黑社会派的杀手们贴身保护，怎么能又找来警察呢？迟早会自己闹内讧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对了，那封威胁信有线索么？”据谢菲德所知，和炸弹一起寄来的还有这么个东西，虽然目前为止，他还没见到过。
“我们已经把这封信作为证物带回鉴定中心，会仔细排查纸张所用材料，找出破案线索。至于邮寄路线方面，也已经向邮局询问过了，是从旧金山北区75号街的邮局寄来的，但是没有发信地址，也没有邮寄人的任何线索。”菲狄南把目前所知的情况都告诉了谢菲德，想了想又不太放心的提醒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很怀疑上次那个学生巴士爆炸案也是冲你来的。本来以为是个案，但是上次对方使用的也是仿制军用的C4。达美莱先生，您有得罪什么人么？”
原来，上次的学校巴士爆炸案是针对自己的么？
“得罪人？应该没什么人吧……”谢菲德拍拍菲狄南的肩膀，有些不太肯定，前任谢菲德得罪的人恐怕不计其数，甚至包括黑道教父，“……我们里面说吧。”回头吩咐路易送上咖啡。

47  对策

跟警官商谈一阵，暂时得不到结果，谢菲德亲自送走了菲狄南，这才回头跟自己的幕僚们商议。达美莱家附设的会议厅内，气氛凝重，幕僚们交头接耳。雷克斯也在一起凑热闹，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最新情况，受传言影响，我们的支持率已经下降了10个百分点。而且还有继续下滑的趋势，真是糟糕！”民调顾问合上电话，皱眉对在座诸位报告，显得急迫而沮丧。
“我看，这次的两件事情，肯定是竞选对手搞出来的。”共和党幕僚费舍尔先生提出意见，直接把矛头指向民主党，“费洛?卡罗斯最有嫌疑。”
在场的人士暗暗点头，现在这个当口，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如果先生竞选落败，成功的肯定是卡罗斯家族，费洛的确是最有可能干这件事的人。不过，他有必要到动用C4这种程度么？”新闻顾问罗曼小姐对此非常不解，“他这样做就不怕引起达美莱家和卡罗斯家的全面对立？”党派之争是小，利益集团的权益是大。就连美国总统关起门来订政策，也要向他们妥协。
此话一出，大家也是一愣，虽然是存在竞争的两大家族，但是也不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啊。
雷克斯举手发言：“我仔细查看过爆炸用的C4，警察也说是仿制的，对此我很怀疑，如果是卡罗斯派人干的，为什么不直接用原装的？”搞点正品的军用C4，对卡罗斯家族的人来说，比自己做容易多了吧？
谢菲德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性，缓缓开口：“难道是有人想栽赃嫁祸，挑拨我和卡罗斯的关系，好从中谋求渔人之利？”
此言一出，众位幕僚脑中闪过另外五位候选人的资料。
“曼迪斯？”
“不，他支持率太低……”
“米罗？”
“作为独立候选人他没有这个能力……”
大家讨论一阵，一翻筛选下来，依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雷克斯和谢菲德对看一眼，两人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封信上的怪异图像，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他们在恶魔岛惹回来的邪灵作祟？
“贝莉女士，你怎么看？”倾听完一个幕僚的意见，谢菲德前倾，请教家族派给自己的助选高手，她经验丰富，对此一定有一整套应对之道。
顾虑太多，贝莉女士也有些犹豫，不过想了想还是开口：“我看目前还没有线索找出幕后黑手，这个问题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扭转对谢菲德十分不利的局面，把这个丑闻压下去。再过两天就要投票了，此刻这种负面的新闻如果不能得到澄清，局势将相当不利。”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新闻顾问罗曼小姐十指交叠，为难地看了看雷克斯和谢菲德，“简单的澄清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公众最喜欢把这种空穴来风的流言当做谈资，对于我们的澄清肯定不会完全相信，他们只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对此更感兴趣。”说着说着，就垂下了头，脸上粉粉的，又偷偷瞄了下两位绯闻男主角，赏心悦目，实在好配啊。
“这是个问题。一般来说，对这种程度的丑闻，没有对方没有实在的证据，我们只要否认，过一些日子，公众兴趣减退，也就没有什么要紧了。不过对方选在这种投票的时候才爆出这件事，手段真的很老辣。”贝莉女士叹了口气，就是政客狐狸云集的华盛顿D.C，这种时刻的丑闻也肯定是他们的恶梦。
“把水搅浑！”坐在后面的黑社会头子，抱着重在参与的想法，提了个不成熟的看法，“既然找不到对头有针对的反击，不如我们也散布更多的消息，真真假假，确凿和可疑混在一起，把水搅浑，让公众分不出真假，自然对我们的绯闻也弄不清楚，或者会有一点点作用。”当年他亲自带领黑社会争地盘抢生意的时候，也常常浑水摸鱼，趁对手判断不出真假，一举出击，杀人越货。
贝莉夫人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向雷克斯投来赞扬的目光，想不到这个绯闻男主角也是个适合政治斗争的人才啊！如果好好栽培……
幕僚们纷纷点头，不过应该怎么搅法呢？
“不错！就这么办！”就在大家苦思的时候，谢菲德很快想到了具体的方案，利落吩咐：“费舍尔先生，麻烦你帮我把圣勃朗公司的财务资料找出来，就是我们一直小心保存的那本。”
共和党的幕僚一惊：“你准备捅这个篓子？”
候选人一挥手：“现在他威胁最大，不管是谁搞的鬼，先对付个威胁大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仅如此，”谢菲德回头看向公共关系顾问卡特，“你帮我联系警察局，请他们向公众透露今天这里的爆炸案。”伸手指向新闻顾问罗曼小姐，“你帮忙联系我们的报社媒体，在舆论导向上用此事做文章，暗示有人陷害威胁我。”再转向公共关系联系人：“对了，你帮忙联系我的支持者表示声援，特别是前几天那场学校巴士爆炸案的在场人士，请他们对巴士爆炸事件，以及大家齐力救人的情景向媒体发表评价。”
“是的，先生。”幕僚们顿时找到了方向，一一领命，展开行动。
“等等！”谢菲德叫住要离开的幕僚们，“这些方案就请你们多费心监督执行。明晚是最后投票前的电视答辩，我的精力恐怕得放在那个上面。”
了解的点头，贝莉女士鼓励道：“交给我们吧，我们是最优秀的团队！”
“谢谢大家。”候选人充满感激的目光扫过众人，“请大家开始行动，给暗处的对手狠狠的打击吧！”
幕僚们离去，屋内只剩下两位绯闻男主角，雷克斯贴近对方的腰身赞叹道：“宝贝，你的手腕好厉害啊……”手掌在对方腰迹摸索，他是不是也应该派人给卡罗斯送点“惊喜”呢？
“还有你！”谢菲德突然转过身来，用手指着雷克斯的挺直的鼻梁，“把你那些黑社会的烂帐给我收拾干净，现在绝对不准去动卡罗斯！不许让人抓住把柄！”
“宝贝……你好凶……”委委屈屈地抱怨。
“……很凶吗？”疑惑地抓抓头，“那……亲爱的，麻烦你把你伟大的黑道事业藏好，蛛丝马迹别让人抓住，把你黑金财团总裁的名头擦亮了，做一名从头到脚的上流绅士。”
“没问题，先生。晚上你可以检查。”黑道霸主立刻笑容满面的保证。哼，能拿到他的犯罪证据，还敢公然拿出来的人世界上还没生出来！
48  下一步计划

“最新消息，达美莱先生住所发生邮件炸弹爆炸事件！”下午两点，各大电视媒体争相报道这个爆炸性的新闻，纷纷派出记者赶赴现场报道，拍摄了爆炸现场。原本精美的庭院一片狼藉。某台的美女主持拿着话筒，现场报道：“投票在即，达美莱先生的住所却受到如此恐怖主义的威胁，看来幕后的操控者对他极为不满！”
现场采访谢菲德，这个满脸义愤的英俊候选人挥动拳头：“我们绝不向恶势力屈服！”
共和党阵营的电视台，当晚的八点档也破天荒的做专题讨论起同性恋事件：“早些时候的同性恋传闻，是针对谢菲德的阴谋。”接着，播出了那段雷克斯在黑金金融大楼门口否认的片断。
主持人拿出展板，详细的罗列了雷克斯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成长经历”，又罗列了他花花绿绿的“女友档案”，还顺便为误以为黑社会的“黑金保全”做了个广告，最后得出结论，黑社会之类的传言，纯属捏造，雷克斯和谢菲德是私下好友，有人想用这种手段，抹黑共和党议员候选人。
当然，某个在电视机前收看节目的警官先生，气得摔了椅子，可惜他也没有证据。
而中立的电视台在新闻时段，也纷纷报道警察局对爆炸案的看法，电视面前摔了椅子的菲狄南警官，却满脸正义的在电视上打着无可奉告，影响查案的官腔，只是最后提到，警方怀疑前一阵的学生巴士爆炸案也是针对谢菲德的阴谋。
然后是一阵声情并茂的民众采访。建筑工人戴维回忆了当时谢菲德救人的感人场景，学校的女老师更是眼含热泪的讲述了候选人先生，放弃自己逃生，拖着受伤的肩膀，救了几十个孩子，最后更是差一点被火焰吞没的感人故事，消防员皮特描述来到以后他们见到的爆炸场景，估计谢菲德救人的时候，曾经一度经受了华氏192度的高温。小学生的家长们纷纷表示感谢，他们的邻居也表示相信达美莱先生是受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