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灰扬生(welling)
灰扬生(welling)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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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这是应人要求写的文,因为开始是短篇,说看了觉得希望写成长篇,有个Happy Ending。现在他和他已经完结了,於是打算开始写。以那个短篇作为第一章节。
电话,现代人可能已经离不开它了吧,除了网络它可能是让人们无障碍交流的另一工具了。可是人们越来越倾向於用电话交流而很少去造访他人了。一旦电话号码丢了,要找到某一个人可是很困难的事情哦。

01
这下他和他是真的结束了吧,程沐想。
他和逸是大学时认识的,同班,同寝了四年。
第一次见到逸时,他觉得这个人好厉害啊,不用父母送,自己到大学报到,不像自己是爸爸送过来的。尽管到後来知道他是本市的人也没改变这个看法。
逸是个很强势的人,可能有人觉得他太盛气凌人。可是在沐的眼里,这种人是值得佩服的,因为比较有想法,有主见,而自己总是不能很好的拿主意。
他们寝室四个人,逸很喜欢教训人,只有他能忍受得了逸那训人的语气。於是四年时间下来,看到逸的地方总会有他的存在,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每当他有什麽事拿不定主意,总会问逸的看法。而逸有什麽不满和牢骚也会和他倾诉一些。但是逸有时也会莫名其妙地冲他发脾气,而他总是默默承受,因为不想失去逸这个好朋友。
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逸在他心中不仅是好朋友了,可能是因为逸心情好时偶尔展现的温柔?他不是很清楚,只是在更加包容逸的任性,更加关心逸。

大学毕业後,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公司,也不在一个城市,但是经常用电话联系,聊聊近况,有时也聊聊生活上的事。
"沐,你知道那个主管多可恶吗?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我,什麽事都要我干,我又不是刚来的实习生!"
"沐,我今天又和他吵架了,真是的,第一次遇到这麽可恶的人。"
"沐,你说他是不是没我以前想的那麽可恶啊,今天我没听午饭胃疼得不行,又没带胃药,他居然给我去买药,还亲自倒水呢!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怎麽不说话,居然不认真听我说!"
"没有,在听。现在胃疼好些了吗?"逸这些日子来嘴里离不开那个新来的主管。握著话筒,有些不安。
不管人们怎麽想,日子一天天的照著自己的轨迹行进著。

"沐,你说我是不是误会他了呢?从那天我胃疼开始他就天天中午给我买午饭呢。"那他呢,胃药以前不是他帮逸准备的吗?大学时逸几乎不下楼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这些逸都忘了吗?可能忘了吧,沐伤心地想。
"沐,以前果然是我误会了。他人其实很不错哦,而且他居然还会做菜呢。今天他邀请我去他家吃晚饭了呢。他做的还蛮好吃的。"
是这样啊,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难怪肚子有些不舒服。总是在明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拨电话过去,为了让他在下班时,第一个听到自己声音。若等很久还没有人接电话就开始胡思乱想,想为什麽。是不是电话故障了,是不是在加班。想著种种不好的猜测,担心得不行。这种提心吊胆的心情直到电话铃声停了,听到急促而气喘吁呈的声音──"喂,你好。"──才能平复。
今天却是难得的打了两个小时也没打通,好不容易打通,终於知道原因了。可是自己不是也会做饭吗?那时在逸家玩时,做了顿饭,逸当时吃了也说好吃啊。
"沐,他真是个不错的人呢,又风趣又体贴人。有他这个朋友真好啊。"
"沐,他居然说喜欢我!记得你以前问我,若有男的喜欢我,我会怎麽想。我当时说会很恶心,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现在却不这麽觉得,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怎麽办啊?"
是啊,当时确定自己的心情後,认了,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没想到结果是让自己凉了心。也是从那时起,他只是逸的好朋友。讽刺的是现在同样的事情,逸的反应却是这样。
"沐,若我有一天变成同性恋,你还会当我是你的朋友麽?"
罢了,罢了,是结束的时候了。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不看键盘就能拨出他的号码。不知道他知道的那个手机(其它同学也知道的号,免得发现他对待逸的不同)除了充电从不关机,工作则是用另一个号,因此自己有两个手机。他不知道自己常去他那里,把他的空冰箱装满食物,只以为是菲佣比较灵活。他不知道──
"不会,我不会再当你的朋友。以後我们绝交吧!"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把卡从手机里拿出来,扔到垃圾桶,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只有这个,逸从没到过他家,他也没提过他家的住址,就这样断了吧。

02
把卡从手机里拿出来,扔到垃圾桶,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只有这个,逸从没到过他家,他也没提过他家的住址,就这样断了吧。
决定把关於他的记忆放在心中的一个角落,紧紧锁上,不愿再想起。
这年头,离了谁,日子也是照常过的。可是为什麽脸上却止不住那不断往下流的眼泪呢?
周末本来是应该好好休息和放松的时间,却哪儿也不想去。窝在只有自己在的房间,不知道想些什麽,也许什麽也没有想,只是坐著,坐在那里。
以前总是惦记著给他打电话,想著他现在在干些什麽,想著想著就觉得很开心,很充实。那时候根本就不会觉得孤单。说到孤单,现在这种心里空空的感觉,全世界不只剩下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孤单呢。

"叮"电梯门开了,程沐打完卡後进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早上起来时,用冷水拍面,对著镜子里颓废的人说:"程沐,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你要加油!"
"程沐,早啊!"
"早!"
程沐以平和的语气和他打招呼。
那是公司新来的员工,叫杜风,很有朝气的一个人。长得很精神,在公司里很受女生欢迎。但是他有什麽事总是喜欢问程沐,可能是因为刚进来时,是程沐带他熟悉事项的吧。虽然有时候觉得他很烦人,但不可否认,程沐心里是羡慕他的开朗的。

铃~~~铃~~~
下班铃声响起。
还是有些受影响啊,看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程沐叹气。看来,今天又白费了。
要振作啊,程沐,家里人还等著你每个月寄钱回去呢!程沐给自己打气。
程沐家是农村的,当时考上重点大学,虽然不是一个排名靠後的重点大学,可还是重点啊。家里对他存有很大的期望。
妹妹在他高中的时候,因为家里负担不起两个人的学费,在初中还没毕业的情况下,就主动对家里说不读了,让爸妈供程沐一个人读书。程沐当时心里堵得慌,却怎麽也说不出来自己不读了,让给妹妹读的话。直到现在,还对妹妹存著感激与愧疚并存的复杂情感。
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最近刚把大学时候的贷款还清。现在父母已经老迈,不想让他们再辛劳。每个月寄去五百块钱,还每个月存点钱,供妹妹出嫁时用,作为当哥哥的一点心意,及当时的补偿吧。所以自己是不能不振作的,强打起精神,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程沐,下班後去喝一杯吧。"对面的杜风如往常一样邀他。
也好,不想回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好好去发泄下吧,把自己从萎靡中拉出来。
"好!"

昏暗的灯光,掩护了多少悲伤的面孔。或无色或橙黄的液体给多少伤心人带来了暂时的解脱。
"程沐,你今天能和我一起来喝酒,好开心哦。平常你都是一下班就回家,要不是知道你没交女朋友,可能会以为你急著回去陪女朋友呢。每次叫你出来喝一杯,老是说没时间。"
拉著沐坐上吧台前面的高椅,杜风调侃著程沐。
呵呵,程沐苦笑。他怎麽会知道自己虽然不是急著回去陪女朋友,却是急著回去陪男的朋友呢。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不用时刻记挂著他吃没吃饭,加衣服了没。
"来,不说那些了,我们干杯!"可能是看到程沐不是很开心的表情,杜风举起酒杯敬酒。
"干杯!"
程沐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想著好好醉一场,暂时放开所有的不开心。


电话番外──生日快乐(与原文情节无关)

这是一篇献给弦的生日贺文。

自从程沐让张逸知道自己的生日後,每年生日那天,都有来自於张逸的问候。不管是大学,还是离开大学後的日子。
只不过工作後,因为不在一个城市,都是用煲电话粥来渡过的。总是两个人一聊就聊半天,聊完後却发现什麽都没说,一点内容都没有,然後,以两人的哈哈大笑结尾。这总是让程沐以为在他心中自己是特别的。
今年应该不会吧,之前都那麽说了,张逸应该不会再和自己联系了吧。程沐想。
"沐,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准备怎麽过啊?"
周围的人在休息时都围过来。原来自己又在发呆了,连这麽多人来到身边都没感觉。
"咦,你们怎麽知道的?"我从没在办公室说过啊。
"嘿嘿,是我告诉大家的。"这时,杜风从旁边探出头来。
"你的资料上不是有你的出生日期吗?那天看到了,就和大家说了。"
那个,资料应该是很久以前就有了吧,却没有人在意,可是只有杜风注意到了。不知道现在心里浮出的是什麽滋味。
"对啊,要不是杜风说,我们都不知道呢。不好意思啊,程沐,以前都没注意。"
"没关系,你们的生日我不是也没记住吗。"
是的,没关系,我能理解的。只是没想到知道有人知道自己的生日是这麽的愉悦。
"呵呵,程沐,我说句话,你别见怪啊。"同事甲说。
"没事,你说吧。"
在这儿这麽久,眼前的人都很少说话。不,应该是在场的很多人都很少说过话,一般就只是为公事上的事打过交道。
"以前就觉得你是个温和的人,可是总感觉有一层什麽东西隔著似的,从不说自己的想法,及自己的事,让人不能接近。所以,以前都很少和你说话。最近,好像你有些变了。"
"是啊,是啊。像刚才,要是以前的你,肯定只会说没关系,而不会说後面那句:不记得我们的生日。感觉这样的你比较像身边的人,比较好接近。"同事乙说。
是吗?原来是我自己在周围建立了围墙,隔开了我和大家,而不是大家隔离我?
哈哈,是啊,大学时可能也是这样吧。只以逸的一切为中心,其它的一切都不在意。同学邀我参加什麽活动,我考虑到逸,总是不去参加。同学邀我吃饭,我也总是拒绝,因为想和逸一起吃。时间长了,於是谁也不来找我了。於是我和大家就如此隔开了。
哈哈,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失掉了什麽。不会了,我从现在起会好好注意周围的一切,融入进去,和大家一起。
"是吗?明天晚上大家有没有时间,我这个变得好接近了的人准备请大家吃饭。"
"哈哈,好啊,本来以为你会生气呢。果然你如杜风所言,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又是杜风?眼睛看向他,他此时正微笑地注视著我。
不知道说出什麽来感谢他,只能无言地用眼神道谢。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呵呵,这是真的哦。与此同时,还有我的一个好朋友──弦也在明天生日。我过阴历生日,她过阳历,却没想到今年是同一天过生日。弦和我是在网上认识的,对於我来说,她就如同此文中将程沐从一个人的世界拉出来的杜风一样,让我开始慢慢活跃起来,融入大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当个旁观者。弦,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气氛从早上就与平常不一样,他一踏进办公室,就有人对他说生日快乐了。趁还没上班,他对大家说到他家去,做些家常小菜给大家吃。既实惠,也比较能放肆一点。
在自己家过生日是他下定决心後得出的结果。知道问题在於自己,反省过後,程沐认为:要活出自己,不再为另一个人而活。就从今天起活出新的自己吧,以生日为契机,和大家更多的互动可能能让彼此都增进了解。
心情愉快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生日快乐!"一句轻轻的问候在耳边响起。是杜风!
"谢谢!"不管是为这句生日快乐,还是别的什麽。
"不客气。"杜风咧嘴笑了。
可能因为大家好久没有进行这种集体活动了,也可能大家早就想改善各自间的关系,可总没有好的机会。於是大家也只能那样每天淡漠地对待别人,与别人继续隔著一小段距离,互相不靠近。
"干脆大家每个人都做自己拿手的菜吧,嘿嘿,好久没有自己做著吃了。"
不知道是谁提议的,但他的提议却让大家都蠢蠢欲动,都想借此机会,打开隔在每个人之间的隔膜,把大家联系起来,并好好轻松一下。响应也是很积极的,不到一会儿。
"我今晚要做肉炒辣椒,谁都不许和我抢哦。"同事甲,不,应该是强,说。
现在这种气氛下,每个人开始称呼名字了,而不是像以前那麽只是说事情,而从不提到称呼或是其他。
"咦,怎麽被你抢先了,我刚好准备做那个呢。那我先说好,我做手撕卷心菜。"陈说。
"你们现在就开始想了啊,我想想看我最拿手的是什麽。"涛也开始积极起来。
"我不会做菜,那我就摆桌子吧。"裴说道。
"不行,那太简单了,还要负责饭後洗碗。"众异口同声地反对。
呵呵,原来同事们也是如此可爱啊。程沐在旁边看著听著,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什麽事让大家这麽开心啊,还不快点认真工作!"
糟了,是老板过来了。赶紧埋头对著自己桌上的电脑,作认真状,边在内心好笑,以前何曾这麽开心过!和杜风相视一笑,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能因为怀著期待吧,时间好像过得分外的快,但是又感觉过得分外的慢。这矛盾的想法居然同时存在著。
下班了,众人感觉又回复到大学那段热情洋溢的日子,居然有人提议大家一起去逛超市买晚上吃的菜,各自要大显身手的素材当然想自己买了。
於是出现了七个大男人一起逛超市的奇异场面。但大家都不在乎,心情良好地逛自己的。还混杂著这个好吃,那个好吃的争吵声。
众拎著大包小包的来到程沐的房子。空旷的房间立刻热闹起来。把东西放在厨房和冰箱,裴已经开始自动自发地开始吃起零食。
"程沐,我先做吧,嘿嘿,我做的简单。"
说著,杜风已经脱掉外套,挽起衣袖准备上场了。
不一会儿,一盘炸土豆丝就出锅了。有人开头,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坐在餐桌前,看著眼前那麽满满的一桌,大家心里是很骄傲的。
"现在请寿星给大家讲一下话吧。"杜风提议。
摸摸头,程沐一脸无奈状。
"本来想我做给大家吃的。却没想到我却好像没做什麽。大家让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啊。不过,真心地谢谢大家。"
"说这些干嘛。都是大家自愿的。"
"是啊,是啊。别说那些了,大家开吃吧。"
"尝尝我做的。还不错哦。"
"我做的才好吃呢!大家尝尝!"
......
欢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和留下来的杜风打扫著房子。
"程沐,其实我也是今天生日哦。"
冷不丁,杜风开口了。
"咦,不会吧,你的生日好像不是今天吧?"
"嘿嘿,今天是我阳历的生日哦。巧吧?"
"那你怎麽不说。"
"今天不是和你一起过了吗!很开心哦。"杜风一脸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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