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灰扬生(welling)
灰扬生(welling)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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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拒绝就拒绝,干嘛拿我当挡箭牌啊?"
"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算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心里还烦著程沐的事呢,而且看样子还是去道一下歉比较好。
"慢著,你来就只是因为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以为我要结婚了所以忽然发现我的好,来抢走我的呢。"
"你想得倒美!"没好气地斜了刘云一眼。
"唉呀,你这麽说太伤我的心了。"
刘云嘴上这麽说,倒也没留张逸。之前的谈笑其实只是掩饰他的紧张,担心张逸会因为流言而怪他。毕竟虽不是他说的,可是原因也在他,见张逸不怪他,他就已经松了一口气了,现在可不是穷追猛打的好时机。
"对了,你是怎麽坦然接受只喜欢同性的事实的?"
没想到张逸又折回来,还问了一个让刘云哑口无言的问题。
不过,显然,张逸也不是真想要他回答,因为他一问这个问题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张逸只是有感而发,程沐和杜风那麽坦然,刘云也是那麽自然地对他说喜欢他,要是他自己,他不能肯定能这样平静对待。
又一个晚餐时刻,又一次门铃响起,门外又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这是张逸的第一句话。
"进来再说吧。"
杜风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坐在另一边看电视,耳朵却竖起来。
"对不起,是朋友就应该互相信任的,我却怀疑你。"
张逸诚心道歉。
"没关系,是朋友应该互相原谅。"
是啊,站在朋友的角度,还是原本很令人悲伤的事,却没那麽伤人了。程沐自己也很惊讶就这麽平静地接受了张逸的道歉。
"对不起。"程沐越是这麽说,张逸就越觉得惭愧。
"好了,别再说了,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嗯,还真被你说中了,不过不是他说的,但和他有关。"
"咦?"程沐没想到随便一说还能说到一部分真相。
张逸把刘云所说的复述了一遍,"是公司的人听到了一部分,然後断章取义瞎说一气,就是这样了。"
"那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作为朋友,可以以平常心待之,也可以不带感情色彩地关心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们要传就让他们传吧,我只要做好工作上的事情就好。再说,过段时间,看我没反应,热度也就消退了。"
"嗯,这样也好,若是特意去辟谣,反而会被认为欲盖弥彰。"
"对了,你和他的事和家里人说了吗?"张逸朝杜风方向努努嘴,小声问。
真是释怀了,也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了,因为程沐发现听到张逸的问题,他并没有黯然神伤,反而真的开始考虑起和杜风的未来。
杜风应该对自己是真心的,他确实做到了他所说的,包办家务,陪伴自己,甚至是照顾自己。让自己对现在住的地方,有了家的感觉。
30两情相悦

杜风应该对自己是真心的,他确实做到了他所说的,包办家务,陪伴自己,甚至是照顾自己。让自己对现在住的地方,有了家的感觉。
只是......想到张逸问的问题......家里人......他能够不顾外人的看法,可家人呢,也要因为自己承受异样的眼光吗?
张逸晚上留下来吃饭,可是这顿饭吃得真是艰辛啊。程沐自他问那个问题後就一直恍惚,没有理他。杜风呢,一直恶狠狠地瞪著他。
"说!你刚刚和沐说什麽了?"
平常都留给杜风洗碗的,今天程沐却自己收拾好去洗了,之前还只是有些怀疑,这下,更加让杜风肯定自己的猜测,趁这机会质问张逸。
"想知道不会自己问他啊。"张逸本来就和杜风不对盘。
"你说不说!"
杜风现在的脸色若是程沐看到了,肯定不相信他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杜风,因为杜风在程沐面前从来都是开朗阳光的一个人,怎麽也不会想到杜风会有这麽阴翳的一面。
张逸和程沐之前的想法可能一样吧,所以一样惊讶,就如实说了出来。
下一刻,张逸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变脸变得这麽快,这麽彻底。直到被笑容满面的杜风推出门,然後被关在门外都半晌没反应过来。
"是这样啊,呵呵。对了,你吃饱了吧,公司没有请假吧,现在不回去可就来不及了哦。慢走,不送。"
送走张逸後,杜风笑得让人认为他可能和狐狸是亲戚,因为这笑容那个奸啊,如狐狸吃到好吃的,或面对好吃的一个样儿。
跑到厨房一把抱住那拿著一个碗不断擦了又冲,冲了又擦的人。
"干什麽,张逸还在呢。"那个人总算放过那如果有皮,已经被擦了一层皮的碗,回过神来,把它放在一边,然後把腰上那多出来的两只手扒下来。
程沐自那次叫张逸以後,提到他时就再也没有单称逸了,杜风当然是乐见如此。
刚下去的两只手复又搂住,"张逸已经走了,担心赶不上车。"
若张逸还在,应该会大喊冤枉了,可惜。
"哦。"也就没管,继续之前的动作,继续洗碗。
"沐,你喜欢上我了吧。"
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终於把我放在心里了啊,沐。不然,以程沐的性格,不会考虑以後的事,也不会烦恼。
程沐洗碗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嘴里慢慢吐出,"嗯。"
虽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在等待答案的时刻却呼吸瞬间停滞,心跳加快,直到程沐开口的那一刹那。真正听到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获得了。
幸好杜风的感情得到了回应,不然,真不知道以这份喜欢到快要爆炸的心情会做出什麽事。
"沐,怎麽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前面的人嘴角慢慢扬起,却没有说话。要让杜风看到这抹笑,肯定又要大惊小怪了。
在程沐把碗洗完,放好过程中,杜风都没有放开手,程沐也由得他,拖著这个"大型围裙"走来走去。直到两人双双坐回沙发上。
"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家里人说了。"
"你已经和家里人说了?那......"
知道程沐想说什麽,这是不是表明两人越来越有默契了呢,杜风大方承认。
"嗯,我爸妈也没有去旅游。那只不过是我想赖在你家的借口。我跟他们说了要来住你家,也说了我和你的事。"

31父母(上)

"嗯,我爸妈也没有去旅游。那只不过是我想赖在你家的借口罢了。我跟他们说了要来住你家,也说了我和你的事。"
"你骗我?你知道吗?我最恨人家骗我。"
杜风脸色微变,不会吧,刚刚才两情相悦,就出问题了,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不过算了,那是之前。之後你再骗我的话,我就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你了。"
"呼,那还好。"
"那他们不反对?"犹豫了一下,程沐别过头,貌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说到这个,当他们知道我为你了学做饭,做家务以後,就集体赞成了。说什麽,终於有个能制住我的人了,还让我变得这麽勤快,都想见见你感谢你呢。要不是我担心他们吓到你,不让他们来,他们可能早就都跑过来了。"
程沐一方面有些放松了,可是想起自己家那里处在农村,可能对这种事闻所未闻,应该不会这麽容易就接受吧。
看到程沐的表情又有些灰暗,又联想到之前张逸临走前告诉他的话,杜风猜到程沐可能想什麽,"你放心,你家里人,我会帮你搞定的,就算是求,我也会求到他们答应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
"是啊,是啊,是我说的。不过,沐,我们来做吧。"
怎麽说到这里了?"你怎麽老想到这个啊?"
"哪有,你看我们认识这麽久,总共就做了一次半。"
"一次半?"这种事情还有半次的?
"是啊,第一次你醉了,而且後来根本没做下去啊,只能算半次。"
程沐此刻想的是,能不能後悔啊,喜欢这麽一个人,但很快,他就不能再想东想西了,因为杜风已经开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了。
走在去买早餐的路上,程沐发觉自己有时候还真搞不懂杜风。从那次说透以後,已经两个月了。明明知道过後会那麽难受,还那麽热衷於那种运动,现在就还瘫在床上呢,幸亏已经是周末,不用上班,不然还有得受呢。
虽然自己倒是蛮享受的,可他是心疼杜风啦,已经不太想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了。
说到这个,杜风的转变是显而易见的。刚开始是没其它办法,後来想反正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了,就不想让程沐受罪了,因为自己亲身体会了前几次的痛苦。
再说,每次那个之後,程沐都会很体贴,对他很温柔,他也很享受这种受宠的感觉。
买了杜风喜欢的汉堡踏出便利店的大门,两个看上去似曾相识的人站在了他面前。
坐在咖啡厅里听他们介绍才知道他们是杜风的父母,难怪觉得面熟。虽然从杜风提起後已经想到会见到杜风的父母,可是没想到这麽快。
"伯父伯母好!"程沐对长辈总是十分尊重的。
"你好。"两位老人都很稳重,不知道杜风的性格像谁。
"我听我家风儿说起你们的事啦,也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材。"
"谢谢伯母夸奖。"程沐倒没有过度自谦。
"不过──"
听到杜风母亲的拉长的不过,程沐有些不安。
工作上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教会了他,不管对方之前说了什麽,"不过"以後的内容,才是对方真正想说的话,真正的目的。而且"不过"之後的内容往往与前面的内容相反。

32父母(中)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家杜风是独生子,做大人的总是为自己孩子著想,希望他老有所养。"
重点果然来了,不过杜风不是说他父母不反对吗?难道他又骗我?
"风儿没有骗你。"
原来程沐把疑问说出来了。
"他和我们说起时,我们确实表态说不反对。他那时候的表情那麽认真,是我们以往都没有见过的那种认真,我们知道若我们那时候反对,我们可能会失去我们唯一的儿子。再说,那时候他还告诉我们,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没有打算接受他,是他单恋你。还要我们别去打扰你。"
"所以你们现在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觉得不管不行了,是吗?"程沐接下她的话。
"嗯,说了那麽多,希望你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苦心,主动离开我儿子。"
"对不起,我能体谅你们,但我不会主动离开他的,除非他离开我。"
是了,杜风早已经在住进他的家後,不经意间也住进了他的心房。
"可是你和他在一起会害了他啊,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们,公司也有可能因为这个而辞退你们,你想过这些没?"
"我想过了,若因为这些而分开,可能地暂时的好过些,可是一个人独处时呢,会自责,会後悔,会寂寞,会想以後还有没有再爱一个人的勇气。我不想这样,所以有什麽事,我认为只要两个人共同面对就能克服。"
是的,程沐在说出口後已经决定找个时间和杜风回家一趟,和家人说清楚。想到杜风说的"你放心,你家里人,我会帮你搞定的,就算是求,我也会求到他们答应的",程沐在这种时刻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若以後你们其中一个若後悔了呢?"杜母看到这丝微笑,不露生色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若总想著会不会後悔,会不会受伤,那一个人永远都没有爱别人的勇气。喜欢一个人就不能怕受伤,不试试看怎麽会知道会不会幸福呢!"
"说得好!"一声喝彩在不合适宜的场合合适宜地出现了。
沈默过後。
"老公,来的时候不是交待过你,要你别说话的麽?"
原来那声喝彩是从开始风面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的杜父发出的。
"呵呵,我一时忘了嘛,而且你不觉得他刚刚说的确实很好吗?"
"确实哦。不对!我跟你说过,我们这次是来确定他对儿子的感情的。交待你不要说话就是担心你露馅儿!"
"可是......"
"可是什麽!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可是,老婆,你刚刚已经把我们的目的说了呢。"
"啊?是吗?我刚刚说了?"
"是啊。"
"啊,都是你,要你不要说话你偏要说。"
"那个,打断一下。"
程沐开始怀疑眼前这两个人真的是自己之前见到的成熟稳重的大人吗?还是他们都被外星人附身了?不过貌似他自己已经被这两个人忽略了。
"干嘛!没看到我在忙吗?"程沐的话惹来杜母的一声咆哮。
"老婆,刚刚是要成为我们儿媳妇的程沐啦。"杜父小声地提醒杜母。
"啊!你怎麽不早说!又害我丢脸!"
"那个,儿媳妇,啊,不,是程沐啊,对不起啊,让你看笑话了,我老公总是这样。"
杜母立刻又恢复成之前那种高贵的样子了,如果不是她的一只手正掐著可怜的杜父的大腿的话。

不知道看文的人看到"杜父"会不会觉得有些奇怪,我个人在打字的时候就联想到杜甫,汗!
33父母(下)

杜母立刻又恢复成之前那种高贵的样子了,如果不是她的一只手正掐著可怜的杜父的大腿的话。
程沐自动忽略掉"儿媳妇"这个词,也忽视掉杜母的小动作和杜父求救的眼神,因为刚刚就是杜父最先提到"儿媳妇"这个词的。
"伯母,刚刚若我没听错的话。您好像说了要试探我?"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加大手上掐人的劲儿。
"这样啊,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接受你们的建议,不过是要他离开我,因为那是我的家。"脸色未变,说出让杜母掐人的手由於惊讶而停止的话。
"啊!这怎麽行呢?"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程沐挑了挑了眉,"这不正是您二老希望的吗?难道我理解错了?"
"我是说你应该再坚持一下的。"杜母还不想承认。
"你们之前说的很有道理,我爸妈肯定也是希望我能有後的。我现在就回去找杜风赶回去,你们接他走吧。"
程沐的突然起身,加上他的话,让杜母再也演不上去了,他若当真那麽做,那还得了!
"等等,我承认了。刚刚是我们俩合起来试探你的。"杜母低下头,等待宣判。
程沐还是站著,等待解释。
"老公,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恶意。当时听到儿子说喜欢上一个人,而且还让他改变这麽多,我们确实很开心。可是当知道你是男的以後,我老婆就爱瞎操心,担心你不爱他,也担心你没有走下去的勇气,担心他会受伤害,於是才想试探一下你。对不起。"
"没关系,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他的。刚刚会那麽说也是因为想知道真相。"
"这样啊,还在想你怎麽突然变了呢。"杜父抑止住又要暴走的杜母。
"这样的话,我就将我那孩子交给你照顾了,他有些任性,希望你多担待点。不过,若是他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他的。"
"嗯,谢谢伯父伯母。"
"还说什麽谢谢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以後可不要再叫伯父伯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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