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之路————风轻扬
风轻扬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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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扬道长话音刚落,赤雷就带著太医来了。太医也帮啸真诊了脉,得出的结论和晓扬道长差不多。太医甚至冒著大不韪,建议啸真打掉这个孩子。太医说孩子折损甚重,就算现在保住也不知道能否顺利等到足月。就算顺利降生,能不能健康也是问题。
太医说得慢条斯理,啸真可是越听越激动,最後竟然撑著身子坐起来,喊道:"不,不,你们不懂,孩子不是从出生才有生命的,他在腹中的时候就已经有生命了,现在杀死他,和等他出生後再杀死他没有任何区别,我绝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啸真受伤的模样,让悦泽心痛如绞,悦泽抱住撑著坐起来的啸真,低声安慰他不要激动,小心身子。啸真仅仅是凭一时之气才撑起身子的,如今力竭的他只能倒向悦泽。
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啸真的情况更加糟糕,一阵阵的刺痛不但越发强烈,下体竟然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太医赶快让悦泽放平啸真,灌了药又扎了针才暂时稳住。
一番折腾後,啸真颤抖的挣开空洞的双眼,迷惘的望著屋顶。呆呆的望了许久,之後平静的对晓扬道长说:"晓扬道长,动手吧!我要孩子!"
晓扬道长走到床前,俯下身子,道:"那慕镖头,若是没了内力,身体恐怕会有一段时间行动不便,以贫道之见您还是在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到时贫道再为您散掉功力,您看如何?"
悦泽接话道:"道长所言甚是,那就请道长明天到官驿里走一趟吧,我们暂时在那里落脚!"
"好,那贫道现回了,明天傍晚官驿里见!各位,告辞!"晓扬道说罢,便向大家抱拳告辞了。
第二天一早,悦泽和啸真趁著大家还没睡醒,就悄悄的离开了。赤雷一个人被留下,要把悦泽写好的信交给镖局里的兄弟们。赤雷坐在屋中,心里暗骂他家王爷,这种挨骂的事情,每次都让他干。
他家王爷在信里写到,因为在镖局里的生活太过压抑,要啸真陪著他四处走走,游山玩水一番,最後还不怕死的加上归期未定。镖局里的兄弟们要是看到这封信,还不得他这个送信人给吃了!所以赤雷刚把信交到兄弟们的手上,就飞快的脚底抹油了。
晓扬道长在傍晚时分如期而至,悦泽扶著啸真盘腿坐定,晓扬道长,大手一挥,一掌下去,啸真便口吐鲜血,昏倒在悦泽的怀里。
"吐点血是没事的,最近那慕镖头的行动会不大方便,王爷好好生照顾才是!"晓扬道长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悦泽眨著眼睛问道长说:"完了?这就完了?"
晓扬道长点头道:"是完了,那慕镖头的内力已经被贫道废了!"
"练了二十年,就这麽一掌,轻易的就没了?"悦泽替啸真心痛。
"王爷,制作一个精美的瓷器要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使更多的时间,但是毁掉它就只需一瞬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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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扬道长走後悦泽一直守著啸真,啸真这十二年的辛劳,就在刚才的那一掌之下全部付诸东流。他擅自的闯入了啸真的生活,硬生生的扭转了啸真人生,悦泽开始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爱对啸真来说是福还是祸。
啸真在睡了很久後醒了过来,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告诉啸真,没了,一切都没有了。他的身子仿佛变成了石头,挪也挪不动,搬也搬不开。啸真尝试著把手抬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短短一天之间,他就从武林高手,变成了这样连动都不能动的废人。
身体的变化虽然超出了啸真的预期,但也并没让他感到惊讶。即便如此心理上的落差,还是让啸真郁郁寡欢。啸真也明白悦泽是体贴他的,知道自己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这副废人的模样,所以几日以来,自己的吃喝拉撒都由悦泽一人照料。
一个明媚的午後,悦泽帮啸真翻了个身,安静的坐在床边,温和的捶打著啸真的腰背,这几日,虽然他们日夜都在一起,可是说话的机会却不多,啸真情绪低落,懒於开口,悦泽也是一直都默默的为啸真服务,不多说一句话。
啸真起先并没有心情关心悦泽,也没有发现异样。不过这几天下来,他的身体逐渐好转,虽然身子还像石块一样沈,但四肢已经开始可以慢慢活动了。
这样一来,啸真的心情就有了些平复,也开始关注起身边的悦泽来。於是啸真开始奇怪,平时叽里咕噜总是说个不停的悦泽,为什麽这几天会这麽安静。
悦泽正给自己捶背,啸真闲著无聊就问悦泽说:"你这几天怎麽这麽安静?"
"我不清楚该跟你说些什麽?"悦泽一边给啸真捏肩,一边答道。
啸真听了有点火大,问道:"没话和我说麽?已经厌倦了?我才废了几天啊,就让你厌倦了!"
悦泽又帮啸真翻了个身,让他面朝自己,然後道:"啸真,我怎麽会厌倦你,这几天我心里很不好过,我不知道自己带给你的,是幸福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你本来可以像原来一样,意气风发的做镖头,浩浩荡荡的带著一群人天南地北的去走镖!可是现在......"悦泽说著就红了眼圈。
"你这几日不声不响的就在想这些事情?"
悦泽抹了抹滑落的眼泪,点了点头。
"呵呵呵......哈哈哈哈......"啸真突然大笑起来。
悦泽吓了一跳,连忙帮啸真拍背顺气,怕他情绪激动伤了身体。啸真笑了一阵,喘了口气道:"当初你自作主张去找水至秋的时候,我除了担心你之外,还在想,这个小泽也是个男人呐,为了保护我和孩子还是挺有血性的嘛!不过看了你刚刚的那个样子,看来是我想多了......哈哈......哈哈......"
悦泽没有理睬啸真的嘲笑,依旧自责的说:"我是想保护你们,但最後还是没做到!我找来了软甲,计划了很久,费了好大的劲儿,可你还是受伤了!"
"你给我的软甲我穿了,那个确实有作用,有一剑刺到我身上,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我受伤不是你的错,也许没有你,我现在就一尸两命了,晓扬道长不是说了麽,因为你大家才活命的!"
"啸真,我的出现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问题已经在悦泽心里萦绕很久了,现在终於把它问了出来。
啸真看著悦泽严肃的样子一下子犯了难,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敌过悦泽那双渴望的眼睛,只好从现在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啸真对悦泽说:"我想吃梅干,你给我拿过来,我边吃著边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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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真一块又一块的吃完了一碟的梅干,悦泽等不及地问:"啸真,你想得怎麽样了?"啸真咽下最後一口梅干道:"还是想不出来!"
悦泽失望的叹了叹气,起身把手里的空碟子放到桌子上。啸真看著悦泽失望的走过去又走回来,说道:"那个,我也不是完全想不出来,但我著实是理不出头绪,你若是真的想听,那我就说说,我不保证你能听得懂哦!"
"嗯,你说说看!"悦泽马上来了劲头。
看著悦泽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啸真笑了一下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好的,长得很可爱,身体抱起来也很舒服。後来你为了在上面,很努力的练武,完全不用下三滥的手段,那时开始我就有点喜欢你了!"
"嗯,嗯,那後来呢!"悦泽兴奋了起来。
"後来就是发现有小熊了,我开始恨你,恨你欺骗我,可看你为了我辛苦的扮女装,忙前又忙後的,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我,那我又喜欢你,我就想把小熊生下来,将来继承镖局,就这样凑合著和你在一起就完了!"
"呵呵"悦泽轻笑,道:"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我又开始讨厌你,挺著肚子很不方便,而且我从小就不喜欢沧怀人这个身分,我就想著等把小熊生出来,我一定要过回原来的生活,不要留下任何沧怀人的痕迹。"
"所以你要把小熊交给我娘去养?你觉得小熊是一个痕迹麽?"悦泽问。
"嗯"啸真肯定的答,然後接著说:"其实小熊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预感到,这个孩子会影响到我。每次他在我肚子里动一动我都会很高兴,也常常幻想他出生後的样子。这些都不该是原来的我所应该想的,而且,把他带回镖局,解释起来确实很麻烦。"
悦泽佯装惊讶的道"呵,你隐藏得还真好,我都没看出你喜欢小熊,还天天觉得亏欠了你!"
啸真白了悦泽一眼,继续说:"那是你眼拙,怎麽能怨我!小熊的出生改变了很多,即使我走镖在外,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著那个小家夥。以前就算死在外面我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就很害怕了,害怕再见不到小熊。我说不上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但我可以确定我喜欢小熊。一想到小熊的,我就舍不下肚里的这个。用不了多久,肚里的这个就会变成第二个小熊。"啸真说到此,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手也不知不觉的就摸到了肚子上。
"那你舍得下我麽?"悦泽开始吃儿子的醋了,悦泽说了半天都是小熊,完全没他什麽事。
啸真咧开嘴,狡黠的笑著说:"你啊,我也想,但是比小熊少点,上床後身子有些涨的时候就想你!"
"啊......那个啊......呵呵......那时我也想你!"悦泽傻傻的笑著。
"你这回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想到!平时完全没拿你当男人看,这一次算是刮目相看了。原来你骨子里还是很男人的嘛!"啸真难得的夸奖一下悦泽。
悦泽听到称赞,马上就膨胀起来,拍著胸脯,自豪的道:"呵呵......为了你和孩子我豁出去了!"
眼前的悦泽笑容如花,啸真想了想,问悦泽说:"我说了这麽多,那你到底是怎麽想我的?"
悦泽眨巴眨巴眼睛,无比虔诚的道:"我可没有你那麽复杂,我就是爱你,很爱很爱你"说道此悦泽还一副严肃的模样,弄得啸真很感动。谁知一变脸,眼圈就又红了,耍赖一样张开双臂扑倒在啸真身上,嚎啕道:"我太爱你了,不想给你带来任何伤害,我很不安,我怕我的爱给你带来伤害,我不想放开你,真的真的不想!"
啸真的身子沈得要命,加上扑在他身上的悦泽,真是连气都喘不上来,但他十分不讨厌这样拥著悦泽,在悦泽不在的那几天,啸真才发现自己原来这麽舍不得他。不过啸真也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以後再也不称赞悦泽很男人。每次这样称赞後,悦泽都会更不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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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真在驿站里休养了半个月,在身体稳定之後,就起程回京了。悦泽怕啸真受颠簸之苦,就吩咐车夫尽量把车驾稳,不要考虑速度。於是他们一路晃悠,竟然用了半月才回到京城。
啸真靠在软塌上,看著马车进了王府,以为到了,就要起身,悦泽又把他按下,道:"还有一段路!"马车又兜兜转转的走了好一会儿,才终於停下,啸真吃惊的问悦泽:"这都是你家麽?"
悦泽笑著点头,弯腰去扶啸真下马车,啸真托著腰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身子还不是很灵活,尤其是在马车上又颠了半天,腿有点发软。这一个月里,肚子可是长了不少,圆圆的凸起再也不是衣服可以遮掩的。
啸真走进卧房,惊讶於眼前华丽的家具和精致的摆设,整间屋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亮闪闪的,让啸真觉得有点刺眼。啸真转头问身边的悦泽说:"你在这种地方住惯了,竟然也能在镖局里住得下去!"
悦泽微微一笑,靠在啸真耳边,轻声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啸真骂了一句油嘴滑舌,可是满心的甜蜜,让这句责骂威力大减,充其量就是一句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啸真身子又沈又累,看见床便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悦泽给啸真脱了鞋,揉了揉啸真有些肿胀的脚,再给他宽下外衣,让啸真舒服的躺好。本来悦泽已经让下人们准备了洗澡水,可啸真看上去很疲累,就决定还是让啸真先睡上一觉再说。
啸真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只是他越睡越难受,还总是被噩梦纠缠。啸真挣扎了一会儿,睁开酸沈的眼皮,看见悦泽就在他身边,悦泽握著啸真的手,担忧的问:"啸真,你怎麽样啊?有没有好一些?"
"唔......有点热,还有点不舒服!"啸真的声音有些干哑。
一旁的太医伸过头来问:"那有没有腹痛或是不适!"
啸真感受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太医和悦泽同时松了口气。
啸真有了身孕,太医也不建议吃药,就让啸真吃了点补身子的汤,叫悦泽先好生照顾著。一直到了晚上,啸真的情况都没什麽好转,持续的发著低烧,东西吃进去也大半都吐了出来。
悦泽提心吊胆的守在一旁,生怕啸真有个意外。夜里的时候,悦泽也不敢睡觉,强迫自己睁著眼睛,守著啸真。大约到了半夜,啸真突然开始躁动起来,捂著肚子大声叫痛,体温也变得滚烫。
悦泽立即大呼守在外边的下人,赶快去把太医叫来,不多时,衣衫不整的太医就提著药箱赶来了。太医并没有给啸真诊脉,直接给啸真灌药扎针。啸真神志不清喝不进去药,太医就让悦泽翘开啸真的嘴,硬生生的往里灌。
悦泽没时间感受他现在的心情,喂药,揉腹,换衣,擦身,忙得他晕头转向。时间一转而过,在一团忙碌之後天亮了。啸真的温度降下了一些,人也可以熟睡了。
悦泽这一闲下来,自责夹带著疲惫气势汹汹的向他袭来,压得悦泽喘不过气。悦泽还记得初见啸真时的样子,那英挺的容貌,矫健的身姿,顷刻之间就让悦泽沈醉其中无法自拔。然而现在,却变成这般的憔悴与虚弱。
太医又给啸真检查了一番,告诉悦泽说,啸真的身体在孩子出生之前,恐怕是很难改善了。经过这三番二次的折腾,孩子完全健康的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小,以後腹痛,难受的状况大概会经常出现,叫悦泽做好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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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泽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眨了眨,水盈盈的望向太医,问道:"那孩子出生後,啸真的身体可以复原麽?"
太医不想再打击悦泽,只好往好的方向说:"那慕少爷的身体很好,现在只是刚刚没了内力还怀了孩子,有些不适应而已,等过一段时间,那慕少爷的情况就会好转。孩子出生後,再好好调养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啸真的内力有没有可能再回来啊?"悦泽问。
太医额头冒汗,回答说:"那慕少爷还年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内力没了还可以再练的!"
悦泽气馁的坐回床上,失望的叹气:"那就是回不来了!"太医在心里默默回答,就是这样。既然啸真的情况已经稳定,悦泽就让太医先回去了,老太医也一把年纪了,不能像他这样熬著。
啸真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与悦泽长得颇为相似的熊猫。要不是悦泽关心的问他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好一些,啸真以为昨晚的不适只不过是梦魇罢了。在得知自己是真的病了之後,啸真担心起孩子,问道:"孩子没事吧!"
"孩子没事的,你别担心,只要今後好好的修养,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太医和他说的话,悦泽打算暂时先瞒下,现在让啸真安心养身才是最重要的。
啸真放心的吐了口气,又跟悦泽说:"你什麽时候把小熊接回来?已经一个月没见了,想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还认不认得我!"
悦泽想了一下说:"嗯......那好吧,一会儿我就叫赤雷把小熊接回来!"悦泽本打算自己去接小熊的,顺便到父皇和娘那里报声平安,再去谢谢皇兄把暗卫借给他,不过现在啸真身体不好,悦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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